表面上,柴寧宇似乎並沒有把李月影對她的評價放在心上,實際上,這句話讓她後來連着幾天都如鯁在喉,似乎一根刺紮在心口,一直在隱隱作痛。
蒼蠅能嚥下去,刀子卻咽不下去。
狄流兒自然又一滴不漏的把這邊的情況向格瑪上報上去,她覺的格瑪有必要約束一下柴寧宇的行爲,格瑪卻說,想要來看一下這支軍隊現在訓練的如何了。
狄流兒想讓格瑪約束一下柴寧宇,完全是徒勞,因爲格瑪現在需要的就是一支能以一當十的虎狼之師,她不在意這支軍隊的發展前途,她只在意短期內能不能讓這支軍隊達到她所期望的程度,因爲她不過也只爲一時之用而已,政局一旦平穩,這個國家需要的是全面平穩的發展,這支軍隊必然是被捨棄的那一部分。
因爲正如柴寧宇說的那樣,這支軍隊一開始就已經練廢了,他們不知道忠誠於誰。雖然這支軍隊是狄流兒一手帶出來的,但是目前看軍心卻向着柴寧宇,因爲跟着柴寧宇有肉吃。當然他們暫時也忠誠于格瑪,格瑪讓他們脫了奴籍,還給了他們足夠的餉銀,只不過他們自己也心裡清楚,這是賣命錢。
顧天成匆匆跑來,不及行禮,就湊過來在柴寧宇耳邊附耳說道:“那個吐蕃公主,輕裝簡從,突然出現在城外,叫人通報你一聲,她要見你。”柴寧宇有些意外,說道:“她來做什麼?”顧天成搖頭道:“不知道,她說她不進來了,要你到城外去見她。”
柴寧宇帶着疑惑,起身出去了,到了城外,遠遠就看到幾個人在遠處策馬而立,其中一個人披着一件帶帽子的白色的狐皮大氅,面孔半隱在帽子下,目光卻從陰影中透出來,帶着傲慢,冷眼看着柴寧宇。
柴寧宇獨自一人出來,看到她走過去,單膝跪下抱拳道:“參見公主殿下。”馬上的人笑了起來,嬌笑着說道:“你學乖很多嘛,起來吧,在你的地方上,我還是給你留點面子。”
柴寧宇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說道:“殿下突然到訪不知所謂何事?”格瑪翻身下馬,說道:“找個地方慢慢說。”
一堆篝火,一袋美酒,格瑪把酒袋扔給了柴寧宇,說道:“讓你嚐嚐我的酒。”柴寧宇接過來喝了一口,那是青稞酒,入口先是一股清甜,隨即便火辣辣的一直辣到嗓子眼,火辣中依舊帶着淡淡的清甜味,柴寧宇點頭道:“好酒。”
格瑪笑了起來,若有所思道:“把溉州拿下來怎麼樣?”
柴寧宇喝着酒,微眯了眼睛,思忖着說道:“我現在還不想擴張地方,拿下溉州不是問題,問題是溉州拿下來後必然會分散兵力,變成變成棄之不捨,留之無用的雞肋。”格瑪望着跳動的火光,把手伸出去,籠着篝火,說道:“你拿下溉州,就跟吐蕃相接了,你怎麼算也是我的人了,我還是會照顧着你,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她說着話,輕輕笑起來,挑弄的目光看着柴寧宇,柴寧宇依舊神情冷冷的,咂着美酒的滋味說道:“別跟我扯這些,你的打算在哪裡?”其實她心裡在冷笑,她不信格瑪能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想到憐香惜玉這個詞,柴寧宇心裡莫名的恨了一下。
格瑪笑道:“我們可以互相守望,你幫我做一些事,更方便了。”柴寧宇默然無語,格瑪說道:“這事定了,順便我再看看那些兵練得怎麼樣了,到時候我去觀戰,你這兩日,趕快做個部署。”
柴寧宇硬是被趕鴨子上架,格瑪這次是稱病閉門謝客,秘密出巡,身邊僅帶了幾名幻影門弟子,,所以她也必須儘快趕回去,她要親眼看看這支隊伍的作戰能力,柴寧宇就必須在這幾日內付之於行動,就算她現在在兵力上有優勢,但是如此匆匆,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寒風凜冽中,清晨,啓明星纔剛剛在天空升起,隊伍已整齊待發,柴寧宇看着已整好的隊伍,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這次去,誰都不許亂搶亂殺,敢殺無辜平民者,殺無赦!聽到沒有?”格瑪站在一邊,聽着柴寧宇低沉的聲音,再看看那些人的反應,那些人肅立在那裡,齊齊應道:“是!”
鳳翔與溉州相鄰五十餘里,便是與宋國交界處的哨卡,哨卡駐兵五千人,主力軍紮在相距十多裡的落坡鎮,哨卡這邊一有動靜,馬上就能傳訊到落坡鎮,柴寧宇幾日裡按兵不動,表面上絲毫沒有什麼動靜,半夜突然集兵,準備在天亮前趕到溉州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一路急行趕路,絲毫不帶停歇,格瑪幾個人的馬隊反倒被落在了後面,本來她也沒着急趕路,看柴寧宇身先士卒,一路急趕,格瑪心中也難免感嘆一下,若是換成她,的確吃不得這樣的苦。待趕到哨卡那裡,柴寧宇並沒有急於動手,立時兵分兩路,分出一隊精兵潛伏前行,又繞過數裡山路司機埋伏駐守這裡的主力軍。
這裡是一片山林地,騎兵不易作戰,地形也比較複雜,而格瑪發現柴寧宇早對這一片地方的地形瞭如指掌,看得出她早有準備拿下這塊地方,只不過是還想等待時機罷了。
巳時,分出的哪支隊伍,燃起了狼煙,發出了信號。柴寧宇一聲令下,發起了進攻,柴寧宇這次突襲毫無徵兆,雖然兩邊敵對已久,時時關注着對方的行動,但是柴寧宇掩飾的太好了,沒有讓他們發現半點動靜。
哨卡的駐兵頓時大亂,倉皇迎敵,卻很快發現已經身陷敵人的包圍中,即可向落坡鎮發出了訊號。
格瑪停在遠處的一處高地上,坐在馬背上遙望着這邊的戰局,衆多人裡,就看到柴寧宇已經隻身闖入敵營深處,斬人無數,許多宋兵還不曾反應過來,就殞命在她那把薄如紙薄片的軟劍下了。
太陽此時已經高高升起了,格瑪覺得有些炫目,她擡手擋在眼前,目光始終專注在柴寧宇身上,柴寧宇身上金色的銅甲在陽光在反映出光芒來,傲人的烏髮此時全部束起,掩在了頭盔下,格瑪看得非常仔細,看到她英氣的眉微微皺着,棱角分明的大眼依舊透着陰冷的光,臉上被濺上了幾滴血跡,格瑪心裡卻有了一種微妙的悸動,在遠處傳來的喊殺聲中,她也莫名的熱血沸騰起來。
號角聲吹響,這邊哨卡,已經被順利的拿了下來,帥旗在北風中獵獵作響,揮向了向南的哪個方向,那正是去往落坡鎮的路。
格瑪從馬上跳了下來,說道:“棄馬,跟上她。”因爲前面的山路,馬便不好走了。
她說是來驗收這批新兵的戰鬥力的,但是不知不覺中,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柴寧宇身上。
夜色在一次降臨,隊伍就在戰場上就地紮營,混亂中的片刻安然,柴寧宇掀起剛紮起來的帳子的簾子,隨即身後一個人便跟了進來,柴寧宇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身後人徑直走過來,伸手抱了她的腰,柴寧宇木然說道:“夠晚了,你不去歇着?”
格瑪笑道:“我等你歇了在歇。”她一邊說,一邊取下了柴寧宇的頭盔,伸手打開了她的頭髮,柴寧宇皺眉道:“你做什麼?”格瑪嬌笑道:“我幫你把盔甲脫了。”她說着不等柴寧宇答言,就伸手來脫柴寧宇的盔甲,似乎早有些迫不及待了。
柴寧宇急忙一躲,似乎被嚇了一跳一般,說道:“別鬧,這裡是軍營!”格瑪惡作劇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你不怕折騰出聲音被外面人聽見?”柴寧宇聞言,咬牙不語,格瑪得寸進尺的說道:“舉手,把盔甲脫了。”
柴寧宇咬着牙,舉起手,看她幫自己把盔甲摘了下來,摘了甲衣,格瑪又解開了柴寧宇的衣服,柴寧宇急道:“隨時會有人來找我,這裡不是胡鬧的地方。”格瑪卻笑道:“我叫我兩個師妹在外面守着呢,不讓別人進來。”
她似乎很享受給柴寧宇脫衣服的這個過程,又或者說,很享受自己親手把眼前這塊冰冷的石頭一點點還原回一個女人的過程,柴寧宇此時身上的氣息並不好聞,透着血腥味,和銅甲帶着的所謂銅臭之氣,格瑪卻不嫌棄了,這些硬幫幫的東西,硬邦邦的氣質不過是柴寧宇的僞裝而已。
柴寧宇抓緊了自己的衣服,低聲怒道:“你別鬧了!”格瑪嬌笑,她覺的柴寧宇根本就是扭捏作態,她笑道:“我以爲扭捏作態只有別的女人會,原來你也一樣。”她說着,伸手一把把柴寧宇的衣服拉了下來,露出她圓潤卻又有力的肩膀。
帳外卻突然傳來一整吵嚷聲道:“我是來見我們將軍,你們算什麼人?不讓我見?”隨即這人提高了聲音道:“將軍,屬下有事稟報。” 柴寧宇咬住了嘴脣,恨恨看着格瑪,格瑪低聲道:“讓他走,就說你已經睡了。”
柴寧宇一時無語,格瑪緊貼着她的身體,低聲道:“你想讓他看見你這幅樣子?”柴寧宇已經是怒火中少了,卻又無可奈何,大聲說道:“有事明天再說吧,我已經睡了。”外面人答應了一聲:“是。”語氣卻帶着疑惑,因爲這種時候,柴寧宇絕不會怠慢任何一件事。
格瑪滿意的笑笑,擡眼看到柴寧宇充滿怒火的眼睛,她惡劣的拍拍柴寧宇的臉頰道:“你真該睡了,柴將軍。”她把柴寧宇的衣服一件件剝落下來,柴寧宇光潔的肌膚在寒涼的空氣中止泛起一層寒粟,格瑪故意道:“冷嗎?”
北地的冬天,寒透入骨,而且營帳裡並沒有升火盆,柴寧宇抱住了自己的肩,做了個深呼吸,麻木的看着自己呵出來的白霧,格瑪看着看着,莫名其妙有些憐惜起來,說道:“有人跟你睡一起,就不會這麼冷了。”
她踮起腳,吻着柴寧宇的脣,手掌撫過她冰涼的胴體。柴寧宇飄忽的神思卻又想起了旻蘊兒 ,旻蘊兒一直是個溫溫婉婉的女子,也有一點嬌氣任性,回憶起來,卻讓柴寧宇越想越覺得可愛,以前那一幕幕過往的溫柔,點滴在心頭。
柴寧宇以前一直束胸,旻蘊兒覺的對身體不好,一直想辦法改變她這習慣,她親手給柴寧宇做了兩個肚兜,肚兜內層縫了硝過的薄羊皮,叫柴寧宇穿,柴寧宇不解其意,提着肚兜問道:“這是幹什麼?”旻蘊兒嗔道:“你穿過不就知道了?”
柴寧宇被她逼着穿來試了試,才知道薄羊皮的用處,因爲她穿上以後,不束胸也不顯露什麼,柴寧宇卻把肚兜扔在一邊,從沒穿過,以爲內她覺得,那是女人穿的東西。
“喂,你在想什麼?”耳邊傳來格瑪的聲音,柴寧宇一驚,醒悟過來,就看到格瑪不快的看着她,說道:“你可真像一塊木頭!”
柴寧宇像一塊木頭一樣機械的被迫吞蒼蠅的事情頗爲持續了一段時間,格瑪一開始因爲新鮮覺得刺激,經過幾次後,她就開始有些厭倦這種遊戲了,不管是多好玩的遊戲,要是對方不配合,那也只是單人遊戲,單人遊戲玩多了,厭倦自然是很正常的。所以她對柴寧宇的興趣漸漸有點淡了,柴寧宇自然是鬆了一大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格瑪同志其實是個制服控,= =!!!誰讓我也制服控呢,除了警服,俺最控的就是威風凜凜的鎧甲哇,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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