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落下,又提起,李清閒望着桌上白紙的文字。
這些文字,皆是他總結的天髓書院所學。
因爲珍惜徐淵海大命術師的記憶,每天早中晚都會閉上眼睛,用姜幼妃的方法,重現天髓書院所講的命術知識點,一個不落。
今天,他將所有的知識點寫在紙上,沒有一個遺漏,達到了趙首輔提倡的“積一與全解”的基本要求。
於是,李清閒閉上雙目,吃下靈藥,消耗一條氣運魚,再次進入徐淵海的天髓書院。
這一次,沒有老師的板子打在頭上,一開始,便是老師講授新的氣機。
這一次,李清閒遠遠比上一次認真,認真聽,但沒有記筆記,而是消耗法力,直接在靈臺中記憶文字,同時鍛鍊自己的記憶能力。
第一堂下課,李清閒與蕭神鋒等三人再次進行課後總結學習。
接下來,繼續上第二堂課……
學一堂,與小夥伴複習一堂。
放學後,四個人和往常一樣,進行總複習。
這一次,李清閒終於知道另外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陳星平,一個叫高玉照。
複習完後,李清閒回頭一望,再次看到“天髓書院”的牌匾,隨後,世界消散。
從天髓書院出來,李清閒進行全面回憶,不用法力,什麼也不用,憑空記憶所有命術知識。
之後,對比筆記,凡是自己疏忽的、錯漏的、感覺簡單卻沒記住的,都是自己的知識盲區,要重點學習。
最後,李清閒回憶三個人的名字。
“這三個人都是古代人物,只要沒死,很可能是不比徐淵海弱多少的大人物。不過,歷代修士經常有以名號代名字的,導致後人只知稱號而不知本名。這幾個人的本名,恐怕需要查找一番,但……這天髓書院的秘密甚大,絲毫不遜於星棋老人的星棋定勢術。一旦不慎,就可能被他人發覺。甚至於,這幾個人的名字既然跟徐淵海有關,很可能涉及到強大命術,我若尋找,恐怕會觸發某些力量,不可亂打探……”
李清閒暫時壓下心中好奇。
夜衛依舊沒給李清閒安排差事,戶部那邊暫時沒有動作,要等巡捕司與神都府調查清楚才能正式宣佈。
李清閒又進入了清閒時刻。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學習天髓書院的內容,李清閒再次前往命術茶樓,討論勢局。
這一次,翡簪老人竟然擺出一套八十八樓山河,但不是分析勢局,而是進行破勢解局。
衆人八仙過海各顯其能,由於破勢解局手法多種多樣,遠比望氣觀運更復雜,而且本身充滿攻擊性,現場爭論格外激烈。
李清閒也第一次見識到槓王爲什麼叫槓王,當真是舌戰羣儒,誰反對噴誰,誰不同意槓誰,連李清閒都被槓了好幾次。
李清閒很快發覺被槓的好處,如果自己真理解,那麼定然會有條有理地反駁回去,讓槓王認輸。
可如果自己槓不過槓王,說不清楚,或情緒不穩,定然是在某個地方的理解不夠深刻,正好查缺補漏。
於是,李清閒發現了槓王這個查缺補漏神器,時不時故意挑釁槓王,讓槓王開槓,自己則不斷回答,來檢測自己是否精通某個方面的知識。
八十八樓山河基礎但複雜,衆人一天也只能討論一點,一連多日,始終討論這一個勢局。
李清閒很喜歡現在的日子,
每天就是學習勢局,學習完後,等約定的時間一到,去命術茶樓,分析破勢解局,挑釁槓王,回家複習反思。
實在學累了,帶上於平、韓安博和周恨,找老字號吃點美食,或去城外觀景賞花,遊玩休息。
閒暇時刻,給姜幼妃與沉小衣發個傳訊,聊個騷。
不用勾心鬥角,不用提心吊膽,再舒服不過。
初冬將近。
中午時分,夜衛衙門三條街外的杏花村酒樓,客人稀疏。
夜衛鍾百山走入樓上地字號雅間,推門而入。
“小舅!”房間內,樓玉山笑着起身。
鍾百山上下打量一眼樓玉山,道:“好幾個月不見了吧,都忙什麼呢?”
樓玉山嘆了口氣,道:“還能忙什麼,咱家的事,您又不是不知道。來,您先坐,小二,開始上菜。”
“好嘞!”外頭小二大喊一聲。
鍾百山拍拍樓玉山的肩膀,道:“來,坐。”
兩人落座,樓玉山給鍾百山倒了一杯茶,笑道:“小舅,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跟您客氣了。您現在跟啓遠侯李清閒的關係如何?”
鍾百山輕嘖一聲,低頭啜了一口茶,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我倆是怎麼認識的。我就是貪圖張記的幾口羊肉,他見不得,說了我一次,以後我再也沒去張記羊湯。事後分在他手下,他也沒對我怎麼樣。上一次,你邀請他參加同窗聚會,還是我遞的話。之後,就沒再聯繫。這次他回京之後,我都沒遇到過。”
“那現在有關李清閒的傳言,是真是假?”樓玉山笑道。
鍾百山眉頭微皺,道:“大外甥啊,你怎麼還跟剛出書院門的毛頭小子一樣。李侯爺就是李侯爺,在任何時候,說話要注意。”
“好,李侯爺。”樓玉山笑嘻嘻道。
鍾百山再次長嘆一聲,道:“實際情況,比傳言還嚴重。”
“什麼?”樓玉山問。
“一開始,只是傳言說李侯爺得罪楚王,我們都不當回事。再後來,慫王沒給李侯爺安排職位,事情就起了變化。再之後,新到任的右指揮使和右指揮同知,都說要改建春風居,整個夜衛就發現不對了。”
“什麼,那春風居不是周春風大人的嗎?傳說李侯爺與他可謂情同至親。”
“當然了,據說周春風與岡鋒先生的孩子定了娃娃親,周大人把李侯爺當女婿的。再後來,更誇張的來了,簡元滄竟然去春風居前商量拆除的事,還碰見李侯爺了,可李侯爺只是說了句狠話。之後,什麼動靜也沒有。”
“他不是會命術嗎?當年你還跟我說過,把那個五品的韋庸整得很慘。”樓玉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