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轉念間,溫言已知該到哪找塗一樂。那邊小酥剛拿了鑰匙出來,溫言攔着他道:“先幫我查個手機號碼的位置。”
小酥記下他說的號碼,立刻摸出手機,和葬生會總部聯繫。他手邊沒有相應的設備,但總部那邊卻是一應俱全,調查手機信號位置得心應手。
兩人上了車,等了不到二十分鐘,葬生會總部發來消息,小酥錯愕道:“這手機現在在首都中醫大學裡。”
溫言大訝。
既然要找人做壞事,那肯定不會呆在學校這個不便於行動的地方,所以他根本沒想過姜志宏是在學校內,那傢伙到底怎麼想的?
心念電轉間,他摸出手機,撥出冷凝曦的號碼。
不多時,電話接通,那頭冷凝曦的聲音既意外又驚喜:“溫哥,這麼晚了你找我什麼事?”
溫言沉聲道:“你知不知道姜志宏在學校裡住在哪?”
“住哪?”冷凝曦錯愕道,“他好像在學校裡沒有住處。我想想……確實沒有住處,我敢肯定。”
溫言一愣,旋即換了個問題:“那他有什麼地方可以自己隨便處理嗎?比如鎖門、使用房間之類的。”
冷凝曦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只有體育館了,他跟體育館的管理員非常要好,平時經常在一塊兒。”
溫言明白過來:“謝謝,晚安。”掛斷了電話。
冷凝曦把手機拿離耳邊,微微蹙眉。
他打個電話來,就只是爲了問姜志宏的情況?
另一邊,得到消息的溫言立刻讓小酥開車,朝着首都中醫大學而去。
照他預計,塗一樂竟然被逼得連電話都沒辦法打回來,要麼就是現在還被對方追着,要麼就是已經被抓到,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可以通過姜志宏找到他們。
麪包車一路疾行,到達首都中醫大學時已是深夜十一點。
小酥照着溫言吩咐,把車停到了學校一處外牆下。
溫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覺着身體的狀態。
一整天,他的內氣都以極高的速度迅速恢復,現在已經恢復了近八成,只要過了這個夜晚,明天上午,他就能完全恢復過來。不過就算八成的水準,也足以應付絕大多數的場合,現在就算是宋天親自來抓他,他也有自信逃脫,當然應付姜志宏這種小角色更不在話下。
片刻後,他雙眼陡睜,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亮光。
旁邊的小酥一直靜等着他睜眼,看得心中一懍,一股難言的感覺迅速涌上來。
一種難以與抗的無力感,彷彿柔弱的羔羊看到兇猛的惡狼一般。
幸好那感覺只存在了剎那,隨着溫言目光恢復正常而消失。他鬆了口氣,定神道:“要我一起進去嗎、”
溫言微微一笑:“我現在狀態前所未有地好,足以一個人應付整件事。你就在這等我,一有消息隨時聯絡。”推開了車門,翻身下車。
學校院牆高近三米,但這種高度遠遠難不倒溫言,他輕鬆翻了進去後,雙手插進了衣兜,悠然自得地朝着學校深處而去。
他來這學校已經好幾次,大體的建築物分佈基本瞭解,順着印象中的路途前行了五六分鐘,前方一座室內體育館赫然在目。只不過此時體育館裡光線全無,死氣沉沉,看不出裡面有沒有人。
溫言從館後走近,停在牆邊,凝神全力聆聽。
內氣的恢復帶來耳力的復原,剎那之間,館內的動靜傳入他耳中。
有人聲。
溫言精神一振,退開兩步仰頭看了看,驀地一個前衝,借力縱躍而起,竟升起超過兩米的垂直高度,雙手一伸,抓住了體育館外牆上的一個金屬架,輕鬆地爬了上去。
整座體育館都是比較老式的構造,磚石結構,一共分兩層。此時二樓的窗戶全關着,從外牆爬上去後,溫言找不到從二樓進入的地方,遂繼續上爬,到了體育館館頂。
館頂是全水泥的天台,溫言順着耳中聽到的聲音而行,很快到了聲源處的正上方,俯身聆聽。
“……賠錢?哈哈哈……”笑聲充滿了悲憤和怒火,好一會兒才消失,“你賠得起多少?老子弄成現在這德性,都是因爲你要保護的這賤,人,賠錢就能擺平?哈!行!我讓你賠錢,拿一千萬來,我就放過她!”
溫言聽出是姜志宏的聲音,瞬間眼神轉厲。
“一……一千萬?!沒問題!”另一個男聲哆哆嗦嗦地響起。
溫言沉下氣來。
塗一樂的聲音!
看來他們確實已經被抓了,也難怪,塗一樂的身手近乎零,加上除了巨,乳沒什麼可取之處的宣小冉,不被抓到才叫奇了。
“一千萬也沒問題?呵!你當老子白癡是吧?就憑你這窩囊相,還能拿出一千萬?”姜志宏邊笑邊諷,“你給我說說,你身上哪件東西配得上一個千萬富翁的身家?”
上面的溫言暗忖你算是有眼不識泰山,這傢伙還真有千萬身家,只不過不愛顯山露水罷了。
他正以爲塗一樂要給姜志宏來個驚喜時,哪知道這神偷竟然道:“我當然沒有,不過我的主人有。”
姜志宏一愣:“主人?”
塗一樂嘆道:“看不出來吧?其實我的真正身份,是溫言的奴隸,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他確認。知道我爲什麼要做他奴隸嗎?就是因爲他非常有錢,別說一千萬,一億他都能拿得出來!”
一聲驚呼響起:“這……這……這不可能!”
宣小冉的聲音!
溫言再無疑問,一俯身,雙手同時按上臺面,輕輕按壓,感覺着掌下的天台。
塗一樂苦笑道:“不然你以爲他怎麼能隨便就拿五十萬出來整你?”
宣小冉沒作聲了。
姜志宏冷笑的聲音傳上來:“這麼說我還真不能要低了價了,好,你說的,兩億!”
塗一樂失聲道:“我哪說過兩億?我只是隨便說說他拿得出一億好嗎?”
姜志宏獰笑道:“呵……一億隻是這賤,人的價格,現在你們是兩條命,當然是雙倍!”
塗一樂一時語塞。
這傢伙顯然是怒氣加貪念,搞得理智全失了,他以爲塗一樂是溫言什麼人?要一億就一億?更別說是替宣小冉也付一億了,就算付十萬,恐怕溫言都未必肯。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跟姜志宏申明自己價值不值一億的時候,他緩過神來,低聲下氣地道:“要多少也得先跟他打電話,兄弟,你不如先解開我,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你。”姜志宏冷哼道,“我來。”
館頂上,溫言忽然感覺到手機振動,知道是姜志宏打來電話,遂收回手,摸出手機接通:“喂?”
姜志宏冷笑道:“姓溫的,你的奴隸和那賤,人都在我手上,不想他們死,就拿錢來贖!”
溫言淡淡地道:“殺了他們吧,我一分錢都不會出。”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頭姜志宏剛到嘴邊的金額還沒來得及出口,頓時一愣,把手機拿離耳邊,看着上面電話已終止的提示。
塗一樂小心翼翼地道:“他說什麼?”
姜志宏看向他,神情迅速專爲猙獰。
就在這時,房頂突然一聲巨響,剎那間磚石掉落,整個房間內有不少人,嚇得紛紛躲閃。
姜志宏渾身乏力,躲得慢了點,登時被一大塊磚頭砸中了左肩,痛叫中直接摔倒在地。
磚石紛落間,一條人影從上面落了下來,傲立房間正中。
姜志宏被兩個同伴扶了起來,看清來人是誰,失聲道:“是你!”
溫言輕輕拍了拍手上沾的塵灰,若無其事地道:“剛纔話我沒說完,我一分錢都不會出,因爲他們不在你手裡。”
塗一樂和宣小冉均不能置信地看着他,前者錯愕道:“你居然把房頂打破了?!那是水泥!”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花崗石也擋不住我,一層水泥算什麼?”
房間內除了塗一樂和宣小冉外,還有姜志宏四個同伴,均是溫言沒見過的生臉,此時也和姜志宏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溫言,一時忘了動作。
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着運動服的中年男子愕然道:“阿宏,出了什麼……啊?這是怎麼回事!”吃驚地看着破掉的屋頂。
溫言並不看他,輕喝道:“能起來嗎?”
被反綁着雙手的塗一樂和宣小冉原本都跪在地上,這時回過神來,慌忙站了起來。
姜志宏旁邊一人最先回過神來,吼道:“一起上,做了他!”
應他招呼,其餘三人同時回過神,朝着溫言撲了過去。
咄咄咄咄!
溫言雙手駢指,原地不動地連續戳出,分別命中四人胸口。
那四個傢伙悶哼着退開,腿一軟,跪倒在地,再想爬起來時,駭然發覺竟是渾身無力。
這傢伙施的什麼妖法,竟然會這樣!
殊不知溫言有心重懲,所以下手稍重,大幅減緩了四人心臟周圍的脈氣的運轉,心跳減緩的直接後遺症,就是供血不足,讓四人難以用力。而且這要是沒他解除,那種脈氣的恢復極其緩慢,沒個三年五載休想能恢復中招前的身體狀態。
溫言瞄了門邊一眼。
門口的中年男子大驚,慌忙退後一步:“我……我只是把這房間借給他們用,沒……沒參與!”
溫言明白過來,這傢伙就是那個和姜志宏關係好的體育館管理員。他再沒理那傢伙,目光移向靠在牆上的姜志宏處。
後者臉上血色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牙齒微顫,目光呆滯地看着他。
溫言再不理他,轉身抓着宣小冉手上的繩子,用力一扯,小指粗的尼龍繩登時扯斷。
宣小冉恢復了自由,心裡震驚莫名,只顧着看溫言。
這刻她心中只有敬畏和恐懼,再沒其它念頭,甚至連之前的怒氣也全都消失不見。
塗一樂忙道:“主人,還有我……”
溫言緩緩移過目光,盯在他眼中:“我讓你送她到醫院,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