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小冉眼前一黑,斜斜側倒,沒了動靜。
冷凝曦驚道:“宣小冉!”撲過去時,只見她已經暈了。
溫言撇撇嘴:“這就暈了?我還有兩招沒用出來呢。”
冷凝曦沒理她,拿出她中醫大學優秀學生的架勢,在宣小冉額頭、鼻下、心口各處按壓推拿,想把宣小冉弄醒,哪知道弄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不由急了,擡頭道:“還不打120!”
溫言俯身輕探宣小冉的情況,片刻後道:“一切正常,讓她昏吧,她現在未必希望醒着。”
冷凝曦心亂如麻,蹙眉道:“你們不是纔剛認識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言擡手打了個手勢。
不遠處,塗一樂一溜小跑跑了過來:“主人有事?”
溫言朝着地上的宣小冉呶了呶嘴:“帶她去最近的醫院,錢你出。”
塗一樂差點跳了起來:“又我出?”
溫言斜着眼看他:“有意見?”
塗一樂一驚,忙道:“我出我出!”
下午溫言讓他只痛了十分鐘,可是這短短的時間內,他渾身汗水浸透了裡外兩層衣服不說,還嘴吐白沫差點沒休克過去!那種刻骨銘心的經歷,他這輩子也絕對不想再來一次!
反正現在他是明白了,做溫言的奴隸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這傢伙正要去抱地上的宣小冉,忽然又停步,由衷地道:“一天之間毀了一個人,你真是太毒辣了!”
溫言似笑非笑地看他:“說這麼直接,是想嚐嚐類似的手段嗎?”
塗一樂咧嘴一笑:“我又沒做錯事,怕什麼?說話直接,這是跟你學的,你總不能因爲我太過崇拜你而模仿你的說話方式,就懲罰我吧?”
溫言不由莞爾。
這傢伙也是相當有趣。
冷凝曦聽到是要送醫院,也沒攔阻,看着塗一樂把宣小冉抱了起來、奔到路邊招了輛出租車離開,才起身走到溫言面前:“你不準備跟我解釋一下麼?”
溫言想了想:“好吧,反正我還沒吃晚飯,去找家餐廳,邊吃邊說。”
……
飯後,溫言送了冷凝曦回家。
因爲她奶奶的問題,她一直是走讀,能方便照顧家裡。
到了清秋園,在小區外面,兩人停了下來。冷凝曦遲疑片刻,終道:“我真的不知道宣小冉竟然有這麼悲慘的身世。”
溫言皺眉道:“過去是過去,你更該關心的是她現在做過的錯事。”
冷凝曦垂眸道:“話雖這麼說,但我覺得,要不是以前那些經歷,她肯定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溫言哂道:“你見過法官判殺人犯死刑時考慮他小時候爸媽離異、造成他心理畸形嗎?現罪現罰,這世界就這麼簡單。”
冷凝曦擡眸看他:“你真的要散發她那些……那些……照片麼?”
溫言莞爾一笑:“這個只是嚇唬她,花整天時間在她身上已經很浪費了,我哪來那麼多空閒糾纏在這種女人身上?”
冷凝曦鬆了口氣:“你果然不是那麼殘忍的人,嚇我一跳呢。”
溫言給這女孩的思維搞得莫名其妙:“嗯?”
冷凝曦甜甜一笑:“看你教訓宣小冉的那些事,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很殘忍的嘛!我進去了,拜拜。”一轉身,小跑着進小區去了。
溫言看着她背影消失,不由默然。
這女孩顯然也是接觸世事太少,他對宣小冉的何止是“教訓”而已?那是對她人生的完全剝奪,一個不好,宣小冉說不定就自尋短見,自己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手機響了起來。
溫言摸出手機,看清是小酥的來電,按下了接聽鍵。
“溫哥,那傢伙死了。”那頭小酥苦笑道。
“誰?噢,你說那個隱魂的?”溫言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崩潰了,那傢伙沒扛住我的精神審訊。”小酥惋惜道,“他已經相當能扛了,但仍沒撐過去。不過幸好他死前我已經多少探到了點消息。”
“哦?”溫言轉身順着人行道走了起來。
“第一,這次他們的行動,目標並不是殺你,而是佈局陷害你,要讓你死得光明正大。”小酥沉聲道,“不過這一點我們基本上可以猜到,不算大消息。真正有用的,是第二個消息,他們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是上田英雄!”
“英雄?”溫言錯愕道。這什麼破名字?
“溫哥你不是道上人,可能不知道他。上田英雄這個人是個國際通緝要犯,手上有超過十宗血案。”小酥解釋道。
“十宗?似乎不怎麼多。”溫言想到的是自己。在他手上殞命的,早就超過了十人。
“那當然是這十宗與衆不同,每一宗,死者都是黑道響噹噹的大人物,從無例外。”小酥疑惑地道,“所以我很疑惑,這傢伙爲什麼會答應來布個局?你又不是黑道大哥。”
“只知道人名有什麼用?”溫言關心的是另一方面。
“沒辦法,那傢伙的嘴實在是太嚴了!”小酥嘆了口氣,“絕對是我審過的最強硬漢之一。”
“現在怎麼辦?”說到審查偵訊這套,溫言這外行也只能向小酥這內行求教。
“我會通知龍哥,請他利用在倭國內部的一些關係,直接向隱魂內部嘗試探一下情況。”小酥說道,“這次來z國的是由上田英雄領軍的小組,雖說由他全權負責,但請他們來這宗生意肯定是由幕後那人和隱魂在倭國的本部談的,從那邊有可能搞到情報。”
“行,這事你安排。”溫言對這方面當然沒意見。
掛了電話後,他停了下來,沉喝道:“出來吧!”
這時他已經遠離了清秋園,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路上行人稀少。而應他喝聲,四條人影從他後方綠化樹後閃了出來,朝他圍了過去。
溫言緩緩轉身,看清四人動作,失望地道:“原來都是廢物。”本來他還期待着假如來的是武術高手,他還能試試已經恢復了六七成的身手,但是普通的話,那就連試都沒法試了。
四人把他圍在當中,均拿出彈簧小刀,其中一人獰笑道:“敢勾宏哥的女人,你tm找死!”一聲呼喝,和三個同伴一起同時朝溫言撲了過去。
溫言心中一動,忽然向後一退。
四人同時受到時影響,生出目標消失的錯覺,儘管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但已足以讓他們心中一震,停了下來。
溫言就站在其中一人旁邊,淡淡地道:“是姜志宏找你們來的?”
四人一驚轉頭,重新鎖定了他這目標,最近的兩人立刻揮刀。
溫言雙手左右一探,敲在了兩人頸側,那倆傢伙登時倒了下去。另外撲來的兩人一左一右,溫言雙手同出,精準地以食、中二指夾住兩刀。
那兩人一愣,全力抽刀,哪知道一股巨力涌來,把兩人同時扯得前僕。
砰砰!
溫言雙拳同時砸在兩人肚子上,瞬間的爆發力致使兩人同時氣息一窒,眼前黑了下去。
撲撲!
兩人同時倒在地上,和同伴湊在一塊兒。
溫言俯身在剛纔說話那人口袋裡摸了摸,摸郵一個手機,翻開通訊記錄,立刻看到“宏哥”二字。他選中號碼,撥了出去。
片刻後,電話接通,那頭傳來姜志宏有氣沒力的聲音:“梳子,怎麼樣?得手了嗎?”
溫言默然片刻,什麼都沒說,掛斷了電話,直接把手機扔到了那人身上,轉身就走。
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反而比任何話都有威懾力。
姜志宏會找他麻煩,是在他預料之中。而且可以肯定,那小子還會去找宣小冉的麻煩。人就是這樣,一旦衝動起來,哪怕明知道惹的人是自己無法對抗的對手,也不會放棄,從而失去安然脫離整件事的機會。
不過溫言並不準備對姜志宏進行報復,後者需要一個警示,這四人的失敗正好讓他明白,他溫言不是他有能力報復的對象。
……
回到四合院,溫言左看右瞅,沒見到塗一樂,不由皺眉。
小酥從他房間裡出來:“溫哥你回來了。”
溫言問道:“塗一樂還沒回來?”按時間算,塗一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把宣小冉送到醫院,並且回到了這裡。
小酥搖頭表示沒回。
溫言心生不妥感覺,摸出手機,撥出了塗一樂的手機號。
嘟……嘟……嘟……
電話一直沒打通。
一分鐘後,電話中斷,溫言立刻找出宣小冉的號碼,重新撥了出去。
這次很快接通,那頭一個溫和的女聲:“你好,請問你是這手機的主人的朋友嗎?她把手機落在這了。”
溫言心內微緊,問道:“我是她的朋友,你是誰?她人呢?”
那女聲道:“我是這裡的護士,剛纔那個女孩被一個男的匆匆忙忙帶走,包都落在了這裡,麻煩你通知她一下,到醫院落物招領處取包。”
溫言心中一沉,問清那“男的”的模樣,確定了是塗一樂後,掛斷了電話,轉頭對小酥道:“塗一樂可能出事了,你開車,我們立刻去找他!”
小酥心中一懍,二話不說,轉身回房拿車鑰匙。
溫言轉頭看向院門外。
因爲事情已經結束,他沒再讓人跟蹤塗一樂,現在後者身在何方,他根本不知道,這麼出去找說不定整晚都找不到。但塗一樂現在是他的人,他不得不考慮他的安全。
到底是什麼事,讓塗一樂這麼匆忙帶走宣小冉?
難道……是塗一樂看到姜志宏派去醫院找宣小冉麻煩的人,所以跑回去英雄救美?
靠!
那傢伙沒這麼正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