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西郊
好不容易逃回來的落難上校,一進門就略過東邦那幾個正在吃消夜的壞心小鬼,賞了五個部下一人一巴掌,怒火沖天的吼道:“你們是怎麼辦事情的?爲什麼秘密信道的出口不是梵蒂岡教廷的地窖,而是羅馬市區裡一個天體營的花園派對的游泳池畔!你們是不想混了嗎?”
可憐的菁英小組自從看見從秘道折返的是展令揚他們,而不是上校時,就知道大事不妙,尤其稍後又看見安凱臣和向以農神采飛揚的帶回來一疊立即顯像的上校天體營蒙難記,那一張張慘不忍睹的慘烈照片後,就更加篤定在劫難逃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預感沒錯,上校一回來就賞了他們一人一記鐵板燒——還好不是當場槍斃!
臭罵了將近半小時之後,上校才撂下最後一句:“立刻重新蒐集資料,找出真正的秘道來,明天中午以前給我,聽到沒!”
“YES,SIR!”五個被罵慘了的菁英小組成員立即展開行動,開始去做亡羊補牢的工作。
室內這會兒只剩下上校,和七個剛好把消夜全K光的東邦人。
上校本想責怪他們的知情不報,但迴心一想,就算他們事先說了,他也不可能聽信他們的話!因此,他實在無權遷怒他們,只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早就知道那條秘道是錯的,所以纔會藉故和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個別行動,是不是?”他但願不是,否則豈不顯得他引以爲傲的菁英小組太無能了嗎?
奈何東邦人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誠實,只見展令揚笑容可掬的據實以報,“上校,你還不是太笨嘛!馬上就聯想到最後的答案!”
“這麼說……”他實在不敢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不幸言中。
偏偏展令揚還要搖晃着手上那張真正的秘道地圖,向他證明他的推測無誤,而且爲了怕他反應太遲鈍,依舊反應不過來,還口齒清晰的明說:“賓果!真正的秘道地圖就在這兒,所以你可以把你的DO、RE、MI、FA、SO召回來好好休息,明天好重新開工。”
面對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上校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只覺得頓時全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
他那批訓練有素的菁英小組竟輸給膽大妄爲的壞心小鬼!
“難道軍中已沒有人才了,全是一些笨蛋嗎?”上校自我嘲弄的戲謔。
雷君凡接獲展令揚的指示,不慌不忙的走到上校跟前,蹲下去仰望着他,用再真誠不過的語氣安慰他,“上校,請別太悲觀,我們相信美國國防部絕對沒有笨蛋,尤其是隸屬於上校您管轄的部屬,就更不可能有笨蛋了。”
“你們又知道了!”在如此消沉的時刻,聽到好話總是令人心裡舒服些,上校也不例外。
“我們當然知道!”葉清上前抱住貝多芬上校,表現得更爲誠懇認真的說,“因爲根據數學裡的反證法而論,如果上校爺爺在你的部屬中發現了一個笨蛋,那麼爺爺一定可以在你的部屬中,找到一個比現在這個笨蛋更笨的笨蛋,由此證明,爺爺的部屬裡絕對沒有笨蛋,你說是不是!”
“這是什麼歪理!你以爲你這樣說我會高興、會感到安慰嗎?”上校差點沒給他的話氣死,這算哪門子安慰的話!
不過另一方面,他卻挺佩服他們的,居然能把數學裡的反證法如此的活用——雖然他並不高興用在他身上。
經過一陣咆哮後,上校的精神顯然提振了許多。
“揚!人家的安慰技術不差吧!”葉清不知何時已離開上校身邊,靠在展令揚臂上大大的讚美自己一番。
“你們——”上校這才赫然發現他們的用心良苦,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但死硬派的他,怎麼也說不出感謝的話,索性轉過身去,對着門口大叫:“已經很晚了,你們幾個小鬼先睡吧!我得把那幾個笨蛋召回來,免得耽誤了明天的大事!”
語畢便帶上門,走了出去;仰望着夜空,上校不禁有所感的一嘆,難怪老約翰會那麼賞識他們,堅持非用他們不可!
他愈來愈瞭解是爲什麼了。
次日晚上,貝多芬上校一行人,根據東邦提供的資料,終於找到真正的秘道入口。
“這次不需要我再爲你們帶路了吧!”上校難得幽默的說。
七人以笑代答。
望着這七個即將進入秘道的小鬼,上校不由得有些不忍。
“小心一點,萬一被發現,一切以順利脫身爲優先考量,其它的就交給我處理,知道嗎?”他壓低聲音,對他們語重心長的再三叮嚀。
可能的話,他真的不希望把他們牽扯進來啊!像他們這樣傑出的年輕人,絕對有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他們,萬一……不!別儘想些不好的事!上校嚴肅的告誡自己。
而東邦人像是讀透了他的心思般,難得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我們一定會順利取得那兩樣東西,準時到約定的地點和你們會合,OK?”
上校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才勉強的揚揚嘴角,“嗯!我們對一下時間。”
然後,在菁英小組的目送下,東邦消失在秘道里。
約莫十分鐘後,上校便按照預定計畫將入口炸燬封死,並做好完美的掩飾,以防日後有人再使用這條秘道潛入教廷。
接下來他們便往約定會合的地點出發,準備在那兒迎接凱旋歸來的東邦。
梵帝岡。聖彼得大教堂
順利的混進教廷後,他們七個人靠着南宮烈奇靈的第六感,開始朝目標所在的地點前進。
“小心!有人!”葉清手腳俐落的從背後溫柔的制伏路過的一名神父,然後對已昏過去的神父拋了一記飛吻,“SORRY啦!”
危機解除,七個人繼續前進。
很快的,他們遇到了第一個重要的關鍵性抉擇——
“中、左、右,要拆哪一條?”安凱臣對南宮烈問道。
這是進入金庫的第一道關卡,弄錯迴路的話,教廷的警衛系統便會立即激活,到時就甭玩了。
“我認爲是左邊那一條!”南宮烈根據第六感說道。
“GOOD!咱們意見一致,那就拆左邊那一條了。”安凱臣說着便毫不猶豫的一扯。
呼!運氣不壞,真的選對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展令揚和安凱臣換手,在控制面板上來回忙碌了數秒鐘,第一一道關卡便被解開了。
接下來是最後一道關卡。
“噢!老天!”幾個人低呼一聲。
原來第三道關卡需要教皇本人的指紋和聲紋才能打開。
“現在怎麼辦?”驚訝和沮喪在東邦之間一向不可能停留太久,他們馬上就重新振作,企圖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出解決難題的方法。
“只有去把教皇請來了!”葉清第一個開口。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問題是怎麼個請法?”雷君凡代表大家問道。
“當然得靠你、希瑞和凱臣了!”展令揚悠哉遊哉的公佈答案。
“我們三人?”
“君凡應該記得教皇的寢室在哪個地方吧!包括一路上的警備設施安裝的位置,你也記得吧!”
“沒錯!”
“那第一個難題就解決了,接下來要靠凱臣的拿手絕活,把那些警備裝置掃除乾淨,最後就要發揮希瑞的催眠長才,把教皇請來囉!”展令揚像在說笑話一般,語氣輕快的把該說的話說了一遍。
“我們有多久的時間可用?”安凱臣和曲希瑞及雷君凡一下子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和我們一樣,只有三十分鐘!」
「你們?!」安凱臣、曲希瑞和雷君凡如是說。
「我們?!」葉清、向以農和南宮烈又是另一種聲音。
展令揚掃描夥伴們一眼,才說出原委,“相信大家都發現了,這座金庫的構造比我們預估的還要複雜,所以我們必須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應付第三道關卡以後的挑戰,而且,還得把教皇安然無恙的送回去,因此,現在我們勢必得提前去偷那二十幅名畫囉!”
“瞭解,那就趕快行動吧!三十分鐘後回來這裡會合!”
“GO!”
話說展令揚四人在南宮烈第六感的指引下,順利的找到了收藏名書的寶庫。
展令揚駕輕就熟的解除計算機防盜系統,四個人便輕而易舉的進入。
面對滿室大大小小的稀世名畫,葉清這裡看看那邊瞧瞧,十足的一個沒見識的鄉巴佬樣子。展令揚輕輕搭靠在向以農肩頭,滿不在乎的一笑,“接下來就靠你囉!”
“五分鐘,保證讓你們滿意!”向以農相當自負的拍胸脯保證。
他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胡掰瞎蓋硬充場面,而是因爲他有與生俱來的藝術品真僞鑑賞能力。
一般而言,一個經驗豐富的名畫鑑定師,想要鑑別一幅畫作的真僞,通常需要花一段相當長的時間,甚至一年以上也不足爲奇。但是向以農卻能憑着天生的才能,在看見畫的那一剎那就鑑定出它的真僞,而且到目前爲止從未出過差錯。
真的只花了五分鐘,向以農便在爲數可觀的名畫中,挑出二十幅小型、攜帶方便的文藝復興時期的各派名畫,並把它們從畫框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捲成筒狀,裝入事先準備好的容器中。
“等一下。”葉清叫住了他們,“我好喜歡那副下雪天噯。”
向以農二話不說就替她摘下那副畫。
“還有這個。”她的手指又指向了一副畫。
離得最近的南宮烈代勞。
“那副也很漂亮。”
這次輪到展令揚了。
“那個肖像畫也不錯。”
“哈,這個我喜歡。”
……
結果,他們額外的多拿走了三十多副大大小小的畫。
“順利成功,咱們可以走啦!”向以農做出V字標誌。
南宮烈和展令揚不約而同的舉手和他擊掌,表示對他的稱讚。
“時間掌控得很好,應該會此預定的會合時間早一些回到金庫那邊!”南宮烈看了看時間。
才說着,四人便動作輕快的迅速離去。
當展令揚他們回到金庫前時,安凱臣他們也遠遠的抱着教皇走來。
安凱臣一看見他們手中大大小小數十幅畫,不由的吞了口口水,“不會吧……”不用想,一定是那位無所事事的大小姐的主意。
集合完畢,正想重新打開第一道關卡時,南宮烈和安凱臣同時低叫一聲:“又得賭一次了!”
原來先前的迴路裝置已經有所改變,因此必須重新抉擇。
“中、左、右,你選哪一條?”安凱臣舊話重提。
南宮烈指住中間那一條,說道:“中間!”
“很好,咱們又意見一致。”安凱臣回他一個“思麥爾”後,便毫不猶豫的伸手拉扯中間那一條迴路。
嘿!運氣夠好,又安全過關啦!
緊接而來的計算機密碼當然也和先前不同,不過在展令揚的巧手下,很快又順利過關。
終於又來到第三關了。
曲希瑞這纔將昏睡的教皇弄醒,讓教皇依照先前的催眠指令,輸入指紋和聲紋,第三道關卡終於被解決了。
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便是金庫的最核心地帶。
南宮烈立刻就地佔卜,希望能爭取時間,速速找出那兩樣東西的藏匿處。
“在那面牆裡面!”
南宮烈說出占卜結果之後,一夥人便立刻展開地毯式的偵察行動。
“找到了,這兒!”葉清敲敲那塊聲音特別不一樣的磚頭宣佈。
安凱臣亮出萬用工具組合,極爲小心的割開那塊磚頭,裡面竟然還有一道鎖。
“交給我!”開鎖專家向以農合作無間的上前去把那道鎖解決掉。
當向以農正要打開那扇小門時,展令揚及時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示意他暫緩行事。
原來在門把右側,還有一道隱藏式的計算機防盜裝置,在打開門的同時會驚天動地的作響。
待展令揚和安凱臣合力把計算機防盜裝置K掉後,終於可以順利地打開那扇小門。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七人都非常興奮,誰知伸手去取那份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時,卻發現它們被一種特殊黏着劑牢牢的固定住,動彈不得。
“交給我!”擅長研發各種藥劑和化學藥品的曲希瑞,從身上取出一隻小瓶子,裡面裝的是他前些日子才研發成功的萬能除黏劑。
運氣不壞,這帖妙劑真個把冥頑不靈的黏着劑給幹掉啦!
他們總算順利的取得那兩樣戰利品。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快一點,還要先把教皇安好的送回寢室才行!”
“撤!”
在未被察覺的情況下,他們終於把教皇毫髮無傷的送回寢室去,然後全速撤退。
“希瑞,你確定那藥劑真的有效嗎?”雷君凡憑着印在腦海裡的地形圖,帶領一夥人逃脫。
“放心啦!一定會有效的,咱們就等着看明天的電視報導吧!”曲希瑞自信滿滿的保證。
其它人聽他一說,眼中期待的光芒亦更加燦爛。
“我都說了不要寫了,做人要低調,寫在教皇的身上讓他自己一個人欣賞就夠了嘛。”葉清一臉“同情”的樣子。
“小清清,快樂的事當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啊。”
梵帝岡。聖彼得廣場
貝多芬上校不斷的注意着時間,心情顯得十分浮躁不安。
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那幾個小鬼不知道進行的如何了?!一整夜下來,教廷裡都未傳出什麼騷動,這應該可以證明他們進行得很順利吧?!不!不要再想了,等他們出來再說吧!貝多芬上校告訴自己要儘量保持樂觀,多往好處想。
“報告上校,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莫扎特少尉憂心忡忡的上前報告。
“我知道!”上校的心不禁一沉。天啊!那幾個小鬼該不會是出事、被逮着了吧?!
“上校,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莫扎特少尉又問。
“我們——”
“對不起!這位兄弟,你可以幫幫我們嗎?”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他們父子的對話。
嘿!居然是一羣穿著純白修女服的修女。
“各位有什麼困難嗎?”拜託!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還遇上這檔事?!但是又不能不加以應付,上校真是心急如焚。
咦!這個修女怎麼那麼不檢點,頻頻對他拋媚眼?!莫非是他眼花了?!上校大感意外,一時呆愣住了。
瞧他那副滑稽相,帶頭拋媚眼的展令揚修女終於忍不住笑場。
咦?!好熟悉的笑聲啊!
“是你們——”上校這才恍然明白,臉上的表情比烏龜扮鬼臉還滑稽。
七個假修女見狀,全都笑得合不攏嘴。
“你們——”
“兩樣東西都到手了,你清點一下吧!”展令揚搶在上校發火前,把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交給他。
當兩樣東西交到他手上時,上校真的以爲這只是個幻覺——他們真的做到了,從戒備如此森嚴的梵蒂岡教廷拿了出來?!
一向不輕易服人的上校,此刻真是打從心坎裡服了他們。
“我說親愛的上校,我知道你很仰慕我們,但你在聖彼得廣場對着可愛的修女們露出如此色迷迷的眼神,實在不太妥當耶!不如咱們換個地方,你再慢慢崇拜我們吧!”展令揚似乎一天不作弄人,就會覺得對不起自己哩!
人再笨也不會連笨很多次,尤其貝多芬上校更是如此,他已經稍稍懂得反攻了。
只見他似笑非笑的說:“我不反對到別處再談,尤其這樣對你那位朋友更好。”他將視線移向正以修女裝扮和其他帥哥觀光客聊天的葉清,那幅情景看起來實在……
好不容易逮到能反將七個小鬼一軍的好機會,貝多芬上校乘勝追擊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動人且大膽熱情的修女呢!居然穿著修女服,在衆目睽睽之下調戲良家婦男。”
“原來上校是在吃味啊!那很簡單,我馬上就實現你的願望!”才說着,展令揚便出其不意的捧住上校剛毅有型的臉,做出要吻他的假動作。
上校信以爲真,嚇得向後倒退,連聲大吼——
“住手——噢——”
POOR上校,由於過度慌亂而踩了個空,於是跌坐在地上,最可悲的是跌倒的同時還被正巧飛過上空的小鳥,不偏不倚的投了一顆黃金炸彈在頭上。
始終冷眼旁觀的莫扎特少尉,除了在心底爲可憐的父親大人掬一把同情之淚外,對這幾個小鬼着實是說不出的佩服,外加一點不可思議的感覺——
這個世界真的不同了,那幾個小惡魔扮起修女居然有種奇特的合適感!怪怪!那個美得冒泡的女孩穿上修女服裝更是顯得像個天使。
意大利。羅馬西郊
把約定的報酬尾款交給東邦之後,美國軍方此次和他們的合作,也即將告一段落。
分手在即的此刻,貝多芬上校竟有難言的不捨,卻又無從說起。
“回學校後,乖乖的當個普通學生,別一天到晚瞎搞胡鬧……”唉!他並不是要說這個的,但長年養成的愛訓人習慣一時卻改不過來。
安凱臣用一種酷酷的表情,語氣凝重,就像大人訓小孩般的響應上校的話,“貝多芬上校,不是我愛說你,今天是聖誕節前夕耶,你幹麻盡說些老八股的話?!難不成你曾在聖誕夜被女朋友?棄,還是偷情被老婆發現而罰跪算盤,還是你家的小狗曾在這一天離家出走……”
“你給我該死的渾球的閉嘴!”
“萬歲,我贏了!錢拿來!”南宮烈在上校罵完之後,連一秒的間隔也不留,便得意的大叫。
雷君凡和向以農老大不服氣的把賭金交給南宮烈,頻頻埋怨道:“是誰說上校在臨別的感性時刻裡,絕對不會罵口頭禪的?”
和南宮烈一樣賭贏的曲希瑞以“那是你太笨”的表情笑着向他們兩個開解,“那是因爲你們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名言之故。”
擔任煽風點火任務的安凱臣和展令揚則在一旁悠哉的看着他們拌嘴,分贓的任務麼就交給葉清了,不過大部分都是進了她自己的口袋,其他六人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代表默許了。唉……葉清長長地的嘆了一口氣,才和他們相處三個月,她的性格,行爲及思考方式都漸漸地向他們看齊了。
眼看火山即將爆發,菁英小組留下來的四個成員,全都動作迅速確實的避難去——這幾個害人精,竟然在最痛恨賭博的上校面前,光明正大的聚賭,外加分贓。
一眨眼的光景,貝多芬火山果然驚天動地的爆發——
“你們這羣該死的渾球!年紀輕輕的該死的渾球的不學好,竟然該死的渾球的搞賭博的玩意兒——”瞧他們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樣子,甚至不把他的話當話,上校更爲光火,“你們該死的渾球的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四次!我贏了!耶!”向以農像在示威一樣,對曲希瑞大加炫耀。“這叫風水輪流轉,對吧?”
“你們該死的渾球的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上校已經氣得有點口齒不清。
“快來看電視!教皇出來了!”葉清異常興奮的指向貝多芬上校身後的電視。
記者正以驚愕的語調,重複播報着不可思議的奇聞——
“這是不是聖誕夜的奇蹟?!全球的觀衆應該都可以清楚的看到,教皇的聖服前面在鎂光燈的照射下,漸漸的呈現出一句祝賀詞‘教皇!我愛您!’這個驚人的奇蹟令全球的觀衆和信徒同感震驚,各恐布組織都已出面澄清非他們所爲,幸好教皇並無不悅,表示這是聖誕夜的神蹟,不再加以追究,因此這個聖服留言事件,可能會就此收場。在騷動過後,教皇繼續向全球觀衆發表聖誕賀詞……”
“太棒了!效果百分之百耶!”向以農率先大叫。
曲希瑞揚揚眉毛,不可一世的說:“別太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那藥劑的效果會這麼好哩!”
“瑞,回去後把那個藥劑送我一罐。”葉清也不忘插一句。
“當然可以。”別說一罐,一堆課沒問題!
“以農,你有沒有把方纔那珍貴的一幕拍下來啊?”南宮烈就怕等了半天,還沒把留言重現那個絕無僅有的鏡頭拍下來。
“安啦!這小子敢忘了拍,咱們回去再修理他不就得了!”安凱臣自以爲是的提出一個不壞的主意。
“不過,少了這麼多畫,他們就沒發現嗎?”葉清奇怪的問。
雷君凡笑道,“你們也真是,竟然拿了五十多副畫。”
“那還不如把教堂搬空。”曲希瑞落井下石。
“總要留幾副讓可愛的教皇大叔好向大衆交代吧。”展令揚說的輕鬆。
“無緣無故丟了這麼多畫,他好意思公開嘛。”南宮烈回答了葉清的問題。
向以農感慨,“估計五十多副名畫失蹤的消息應該馬上會傳到我們可愛的貝多芬上校的耳朵裡。”
安凱臣看向葉清,後道,“我們的貝多芬上校回去慘了。”
挺有危機意識的雷君凡則對身旁的展令揚小聲的說:“你認爲上校這回會不會氣昏?還是拿槍追殺我們?”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一聽就知道是不當一回事的調調。
展令揚連開金口也懶,只是眯着眼晴,讓臉呈現笑字型算是回答。
現在,他們就在等親愛的貝多芬上校發飆囉!
而上校也沒令他們期待落空,超級火山再度引爆,“你們這幾個該死的渾球,那個該死的渾球把戲是你們搞的鬼,對不對?你們居然該死的渾球的膽大包天,萬一被該死的渾球的發現了……”
儘管他氣得發抖,罵得口沫橫飛,內心深處卻和躲在一邊的菁英小組成員一樣,對他們讚賞得不得了,竟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幹下如此震驚全球、開教皇玩笑的大事。
嘟——嘟——!
正當室內一片鬧轟轟時,上校隨身攜帶的通訊器乍然作響。
竟然是恐布組織捎來的訊息,“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全已落人我們手裡,如果你愛惜令郎的寶貴生命,就把我五個手下放了。限你一個小時內到指定地點來交換人質,逾時不候,屆時你就等着爲你兒子收屍,但是隻怕連屍體也沒有!”
話到此,對方便自行切斷通訊。
“這是怎麼回事?上校!”展令揚問道。
上校鐵青着一張絕望的臉,力時冷靜的說:“爲了掩人耳目,我讓莫扎特帶着假的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先行離開,並放出風聲,讓恐布組織把追蹤目標放在他身上,而真正的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則已經由國防部另外派來接應的人悄悄帶回美國去了。”
“也就是說莫扎特是誘餌,而你們則負責強化這誘餌的可信度?”雷君凡把他的話整理一遍。
“沒錯!”上校雙眼空洞無神的回答。
“而你並無意交換人質?”展令揚旱看出上校的決定。
上校壓抑住內心真正的感情,冷冷的說:“我絕不接受恐怖組織的威脅,而且,我必須完成使命,炸掉他們的據點!”
“你的意思是,你爲了要讓對方相信他們奪走的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是真的,所以你要莫扎特和他們一起送命?!”向以農低吼一聲。
“軍人爲國盡忠是理所當然的!”
“很遺憾,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葉清說着,其他人便開始忙碌起來。
“你們想做什麼?”上校戒備地問道。
“我們和你的合作關係已經結束,沒有必要再告訴你我們的行動,對吧!”安凱臣輕描淡寫的回答。
上校倏地想到什麼,不禁叫道:“你們該不會是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展令揚奪去發言權,“你把攻擊對方的時間調整到一個小時後的交換人質時間,如果一小時後,他們的直升機正常起飛,表示我們的營救行動失敗,你就完成你的任務,摧毀對方的據點和直升機,OK!”
“我不准你們幹傻事,回來!”上校對着整裝完畢,走到門口的七個人叫道。
然而,卻沒有人搭理他,只有葉清回頭投給他一個微笑,“莫扎特,也就是您的兒子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平白犧牲,而我也始終相信,人的生命是很寶貴的。相信你的老婆也不希望三個兒子的最後一個也死於恐怖組織手裡,不是嗎?一小時後見!”
在上校尚處於發愣的情況時,東邦七個人已經從他眼界消失。
他們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上校着實吃了一驚,“你們跟那幾個小鬼說過我的事?”
“沒有,上校,我們從未提過!”幾個菁英小組的成員,紛紛爲自己澄清嫌疑。
“是嗎?”上校凝視着遠方,若有所思的虛應一聲。
“報告上校!”四個菁英小組的成員齊聲喚道。
“什麼事?”
“請讓他們試試看,我們把攻擊時間延後好嗎?”
迎着四個忠心部下的赤忱,上校內心激盪不已。
“上校,請答應!”
“隨你們吧!”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然而,無論菁英小組如何望穿秋水,如何把望遠鏡的倍數調到最高,也見不着東邦和莫扎特少尉歸來的身影。
“準備攻擊!”上校冷冷的、毫不帶感情的下達命令。
“上校?!”幾個部下以求情的音調叫道。
“準備射擊,這是命令,難道你們想讓那些該死的恐怖分子逃脫?!”
上校的話讓幾個部下不敢再多言,雖然他們並不願意執行這項殘忍的任務,但是他們個個心知肚明,非做不可,只因爲他們是任務第一的特種部隊。
當對方的直升機起飛的聲音傳來時,早已部署完畢的上校這一方,在上校一聲令下,便瞄準正緩緩上升的直升機,全力攻擊,當然,對方的臨時據點也同時遭殃。
瞬間,直升機在半空中炸開,火花四射,熾烈的火焰和地面上那片火海連成一片,場面顯得更加壯觀浩大。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上校精神恍惚、眼神呆滯的望向那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他幾十年的軍人生涯中,最感無力絕望的一天!
在這瞬間,他失去了最後一個兒子和七個擁有大好前程的天才小鬼!
而菁英小組剩下的四個成員,也是個個一副欲哭無淚的痛苦神情,非常的沮喪難過。
沒錯!他們是順利完成這次的任務,但是,他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不但失去了好搭檔莫扎特少尉,連七個令人頭痛卻打心坎裡喜歡的年輕人也失去了!
就在一片愁雲慘霧中,他們似乎集體罹患了幻聽的毛病,竟然聽到展令揚那個不可一世的壞小子的聲音——
“哈囉!你們別盡在那邊納涼,快過來幫忙,OK?”
“你們也真是,這可是我前幾天剛買的衣服!”葉清可惜的說,“凡,回去了你記得要給我報銷。”
包括上校在內的五個人,怎麼也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在一眨眼間,眼前的幻影便會消失無蹤!
他們不但幻聽,而且還看到幻影——
呈現在他們模糊視線中的,竟是那幾個灰頭土臉的壞小子,以及被他們架着、滿身是傷的莫扎特少尉!
“很抱歉,因爲莫扎特的傷勢比想象中嚴重,我們在中途先幫他做急救措施,因此延誤了一下,沒能按照約定的時間回來!”展令揚雖然全身上下都是血跡和泥巴,臉上展露的卻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0-號笑容。
當然不止他,其它東邦成員也是一樣,雖然傷痕累累,態度依舊不正經,而且曲希瑞還在幫莫扎特少尉療傷。
不過,那個美麗的女孩倒沒有受傷,看樣子是被他們保護的很好。
“父親——”莫扎特少尉氣若游絲的喚了上校一聲,他本來還想再說什麼,無奈嚴重的傷勢讓他無法再多說一句話。
“你們這些……”上校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說什麼,只覺得一張大嘴正不聽使喚的自個兒動了起來。
“該死的渾球是嗎?”惡魔就算在這個時候仍不改調皮的本性。
“沒錯,是該死的……嗚——該死——”上校的話還沒說完,便已忍不住而當場啜泣起來,嘴裡還不停的重複着:“該死——”葉清很善解人意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有生以來,上校第一次如此感激上天!讓他失而復得的重新擁有僅有的兒子和七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小鬼!
而菁英小組的四個成員也個個眼眶溼熱,聲音哽咽的安慰上校,並慶幸好搭檔莫札特少尉重回陣營,對東邦,更是感激至極。
氣氛頓時變得格外溫馨感人。
一切都落幕了,莫扎特少尉的傷勢雖重,但已無大礙,而真正的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也已順利的送回美國,東邦和菁英小組真正分別的時刻亦隨之來臨。
“上校,這是我們送給你的臨別贈禮,希望你會喜歡!”在機場出境前,展令揚表現得十分老實的代表東邦全體成員,將臨別贈禮交給上校。
“一定要收下哦。”葉清甜甜的笑着。
上校表情溫柔的收下,“回學校後要好好唸書,別再胡搞危險的荒唐事了,如果覺得無聊,隨時歡迎你們到我家來坐坐!”
主動向人示好,邀請別人到家裡玩,對一向不擅交際,又不太喜歡受人干擾的貝多芬上校而言,說是破天荒頭一遭也不爲過。
莫扎特少尉一聽到父親如是說,馬上興高采烈的補了一句:“你們一定要常來,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們!”
他本來就對東邦印象很好,現在再加上他們對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然就更喜歡他們了。
“也歡迎你們有空到異人館來坐坐!”展令揚大方的響應他們的熱情。
“我們一定會去打擾你們的!”全體菁英小組成員,不約而同的齊聲笑道。
歡樂和諧的氣氛,把離別的感傷擠得消失無蹤。
然後,東邦便在上校一行人的歡送下先行出境,登機離去。
待上校一行人登上軍機打道回府時,菁英小組的成員便好奇心滿懷的慫恿上校,速速拆開東邦送的臨別贈禮。
上校也順從民心的當衆拆開——
就在上校一聲響徹雲霄的“該死的渾球!”謾罵聲中,全體菁英小組都很後悔要他打開禮物。
那幾個害人精,居然把上校誤闖天體管那一大疊狼狽不堪的出糗照片,當成禮物送給上校!
也因此,在回美國的歸程上,可憐的菁英小組一路上都是在上校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度過的!
嗚——!該死!真倒黴!
而罪魁禍首的害人精——東邦,這會兒正坐在包機上,快快樂樂的計算着這次行動的戰利品——爲數可觀的軍方報酬,和那五十幾幅價值連城的名畫!
美國。老約翰私人豪邸
展令揚把這麼多名畫中的十幅交給老約翰,“這是約定的畫作,你看一看吧!”
望着那一幅幅如假包換的文藝復興時代名畫,老約翰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他早見識過他們的本事,雖然是他把他們推薦給美國軍方的,但是,他還是對眼前這幾個年輕人所幹下的那一大票壯烈事蹟感到難以置信!
他們居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從戒備森嚴的梵蒂岡教廷裡,偷出G317設計圖和印鈔機模版,以及二十幅古董級名畫!敢情他還不知道其實是丟失了五十三副畫。
最可怕的是,他們還膽大包天的開了教皇一個大玩笑!
還從恐怖組織手裡救回了菁英小組的成員!
“你們知道嗎?貝多芬少將非常賞識你們,對你們讚不絕口哪!”老約翰對東邦的喜愛無形中又增加了不少。
“他升官啦!”東邦雖用驚歎句型說話,卻聽不出他們有一絲意外,反而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老約翰見狀,不禁輕嘆一聲,深刻的笑道:“他不但升官了,還老是叮嚀我,如果遇到你們,一定要幫他邀請你們到他家去坐坐,但千萬不要讓你們知道這是他託我邀約的!”
“他還是老樣子,死硬派,不肯坦率一點!”
“不過這就是上校……不,是少將可愛的地方囉!”
說着,大夥都笑了。
“聽說你們還作弄了少將一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老約翰一直想知道,卻不得而知的事。
展令揚以撩惑人心的表情笑道:“老爺爺,如果你再繼續追究這件事,我就把你我之間的秘密告訴親愛的少將哦!”
爲了怕他人老腦筋退化,他還刻意指指攤在桌上的那十張名畫。
老約翰一直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馬上就改口表示:“我不過是隨口問問,既然這是少將的個人隱私,我自然不會再追究了,我並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對不對?”
東邦再度露出全面勝利的微笑。
離開老約翰的宅邸後,東邦便一路嘰哩呱啦個沒完的回到他們可愛的窩——異人館去也!
當然,他們不可能聽從貝多芬少將的話,乖乖的當起正宗乖學生的。
瞧!他們這會兒又在計畫另一個好玩的新遊戲啦!收穫最大的葉清則抱着她的那三十幾副畫開始研究,“凡,這些我就交給你了,我希望你可以將它們全部以最高價賣出,然後寫張支票給我。這幾副我最喜歡了,我要把它們掛在房間裡。剩下的嘛,就充公了。”每次行動,不管做什麼,最得利的人始終是她,而出力最少的人,不用想,還是她。唉,誰讓她是這世上最最迷人的妖精呢!
“不過,去就莫扎特老兄的時候,那幾個蒙面人是誰?”展令揚回想起那三個蒙着面的白衣男子,要不是他們出手相救,恐怕他們七個人全部都葬身火海了。
“不是貝多芬上將或是老約翰派出的人。”南宮烈不用第六感也推理出這個可能性爲零。
“會不會是烈的外公或是誰的父母親人派來的保鏢?”曲希瑞首先解釋不是自己。
南宮烈搖頭,“不可能是我的外公,他老人家纔不會這麼無聊的派個保鏢跟着我。”
安凱臣也表示不是自己的父親。
向以農攤攤手,“更不可能是我了!”
“別看我,不是我。”雷君凡一臉無辜。
展令揚想了想,也不可能是他本家的人。
“好了啦!”葉清打破了沉默,“也許是那些人的仇敵呢?順便就幫了我們一把?”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