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展令揚他們所料的,安仲嶽確實是因爲屢屢暗殺安凱臣不成,纔想把他引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在汪洋大海上把他解決掉,所以纔會有海上之約。
明天!明天就是那個惹人嫌的阻礙者葬身海底的日子了!呵……
安仲嶽在自己的船艙裡,提前飲酒慶祝。
只要過了明天,威京集團下一任總裁寶座就是凱瑞的了。
爲了順利解決安凱臣,他還把最近的軍火和毒品交易全部延期,他這麼看重那小子,那小子應該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夜晚的大海,顯得神秘而令人生畏,卻又有着難言的魅力。
海風不停的吹拂,夜空星光燦爛。
然而,在另一個船艙裡的東邦這回卻沒有那個閒情雅緻欣賞良辰美景,他們正在做最後行動的第N次磋商,好確保明天的行動能萬無一失。
無論如何,明天的大戰他們一定要贏才行!否則就得結伴到海底去當海龍王的女婿去啦!
南宮烈以不同的占卜方式,做了多次的卜卦後,才說出最後的結果,最後的討論也告一段落。“一定是明天,而且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會採取行動!”
“哇,夜黑風高殺人夜。”這句話當然是從電視上看來的,她哪說得出這麼有水平的話。
“他倒是挺會選日子的,選了個沒有月亮的晚上!”雷君凡吹了一聲口哨。
“這不是很好嗎?太弱的對手玩起來多乏味?”展令揚一句話正中大家的心聲。
“說得好,乾杯!”曲希瑞帶頭把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不一會兒,幾個年輕人又開始閒話家常,一點也沒有即將面臨生死搏鬥的緊張氣氛。
凱和他們連日相處下來,早把他們當成好朋友看待,他不是沒眼睛不會看,更不是無知無感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六個人是真的把他和白天的另一個他平等看待,是真心和他交朋友,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以哪一個人格出現。
他終於知道展令揚所說過的“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變,你還是你!”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只是,他還是想知道,對他們而言,他究竟是……
“怎麼了,凱?”展令揚已經注意他好些時候了。
“沒事。”他連忙擠出一個笑容,“很晚了,該睡了,今晚得充分休息,明天才有精力應戰,是不是?”
大夥兒互看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散會。
只有展令揚留下來。
“爲什麼還不走?”他並未回頭,背對着他,由船艙的窗戶遠眺被濃霧籠罩的夜海。
答非所問是展令揚拿手的把戲之一,“我喜歡你的背,想再多欣賞一下這性感的背影。”
凱已習慣他的難以捉摸,只是輕笑兩聲,才用一種帶點孤獨和悲哀的口吻說:“放心吧!在戰鬥中,我會盡量不讓這傢伙的身體受傷,你不必再多廢話。”
展令揚悄悄挨近他身後,附着在他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還故意這麼說,是不是存心要讓我傷心,好報復我剛纔偷吃了你那條鮮美可口的清蒸魚?”
“好啊!原來那個偷吃賊真的是你!該死的傢伙,方纔還一直抵賴,硬指着雷君凡當替死鬼哩!真是夠朋友哪!”凱呱呱叫了半天,纔想到——不!不對!在這麼感傷的時刻,怎能淨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偏偏想要再重回方纔的悲情氣氛,卻早沒了那個調調,“我——你——”
回眸觸及展令揚那小子勝券在握的笑臉,他知道他又在不知不覺中中了他的心情大挪移招數。
他不禁輕笑兩聲。
也罷!只要這幾個怪傢伙承認他的存在,他便可心滿意足,別再強求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展令揚以溫暖的手拍拍他的肩,“別胡思亂想,我說過對我們而言,你就是你,不論情況如何改變,你永遠是你,是我們這一羣不可或缺的夥伴,知道嗎?”
“令揚——”就是這些話!他想聽的就是這個——證明他存在、被在乎、被重視、被需要的感覺,雖然只是短短几句平常話,卻令他深受震撼。
“好啦!早點休息!”展令揚達成目的便瀟灑的揮揮衣袖離開了。“再說下去,恐怕清又要過來發彪了。”
當艙門被“砰”的一聲帶上,凱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就這樣吧!這場戰鬥他一定得好好努力,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這幾個唯一知道他存在、在乎他的人葬生在安仲嶽那罪該萬死的黑心老狐狸手中,絕不!就算是賠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兒,他又被一直盤旋在心中的心結抓住——
如果他命在旦夕,那麼令揚他們會怎樣?!
他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安和揣測,但他就是對自己的存在沒有足夠的信心!
在他內心深處,始終存在着一種恐懼,害怕令揚他們會有假如他從此消失,不知道有多好的想法,明知道他們不是那種人,但他就是無法釋懷……
次日,海上又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而且是一個海線無戰事的好日子。
接近黃昏時分,安仲嶽開始有所動作,西裝筆挺,笑容可掬,全然是一派慈祥長者的模樣出現在展令揚六人眼前(葉清被強制性“藏”了起來)。
“這些天辛苦你們了,招待不週,賢侄們可別見怪,照這個航速推算,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再沒多久就能抵達我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島,正好趕上晚上在島上舉辦的宴會。”事實上,那個宴會是安仲嶽爲了慶祝長年來的心腹大患葬生在海底所舉辦的慶功宴。
“二伯太客氣了!”安凱臣按兵不動的敷衍他,好降低他的防心,畢竟安仲嶽是個謹慎又多疑的傢伙。
安仲嶽則按照自己預定的計畫說道:“凱臣,別客氣,你這麼說太見外了。對了,爲了給你們更意外的驚喜,我現在要先搭直升機到島上去打點各項事宜,所以接下來的航程恐怕沒法子陪你們同樂,不過你們大可盡情的使用船上各項娛樂設施,舉凡游泳池、舞池、吧檯、撞球、釣魚……或者其它活動都隨你們,如有什麼需要,可直接向船長打聲招呼就成了。再一個多小時,你們抵達岸邊時,二伯會在那兒給你們一個隆重的歡迎儀式。”
他是說的很好聽,心裡想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碼子事——
對!我會等你們,等着替你們收屍!
“感謝二伯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如就讓我送二伯上機吧!”安凱臣相當沉得住氣,一點也沒將心事表現在臉上。
安仲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按照計畫很「假」的說:“不!不用送了,二伯自己走就行,你還是陪你那幾位好夥伴繼續玩吧。”
玩死亡遊戲!呵!一想到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這個惹人嫌的障礙物,安仲嶽差點偷笑出聲。
然後,在六個好小子的目送下,安仲嶽搭乘船上的直升機離開。
安仲嶽心情大好的從機上探出頭,對留在甲板上的他們喚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完全是安定人心,避免生疑的作法。
安凱臣語意深長的回道:“我也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直升機螺旋漿的吵雜聲和美夢即將成真的快意,讓安仲嶽忽略了安凱臣話中有話的語調,以及其它五個陪葬隊隊員們臉上那副過度愉快的神情有何蹊蹺,快快樂樂的搭着直升機,漸行漸遠。
“終於走了!”葉清從一邊隱蔽的角落走出來,不滿的說,“爲什麼要我躲起來?難道我長的很抱歉嗎?”
“就是因爲小清清太秀色可餐了,所以人家纔不捨得讓外人分享啊。”展令揚摟過她的腰。
“哼。”
此刻,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黃昏時刻,也是白天的凱臣和夜晚的凱交換身分的時刻,更是神賭南宮烈占卜所顯示的大戰開始時刻!
“時間差不多了吧!”面向大海,背對着其它夥伴的安凱臣,語氣驟變,以狂妄囂張的口氣說道。是了,凱又出現啦!
“是差不多了。瞧!船長已下令偏離原先的航道,駛向島的西邊方向。”雷君凡看着手掌中的指南針,免費向大家做實況轉播。
“一切都在掌握中,現在就等開戰訊號揚起!”南宮烈接着說。
展令揚一面擦拭自己那隻烏亮的長軟劍,一面說:“不要盡在那兒說些低智商的話,還是把自己的傢伙檢查一下比較實在。”
他們當然不會笨到想單憑隨身配備的獨門武器——手術刀、特製撲克牌、長軟劍、麻醉槍,或者赤手空拳和對方硬拚,那豈不是白白去送死?只有傻瓜或者活得不耐煩的人才會幹那種傻事。
“到船艙去分贓囉!”曲希瑞和向以農已經迫不及待的推着好兄弟們進船艙去。
不一會兒工夫,六人便紛紛亮出自己藏匿的炮彈槍械,這些纔是今天的大戰壓軸用的重要角色。
一心想在船上將他們解決掉的安仲嶽,當然不會給他們攜帶這些危險玩具登船的機會。可想而知,現在握在他們手上這些武器,全都是就地取材而來。
至於如何就地取材?
自然是靠向以農那一雙巧手,從船上的兵器彈藥庫裡借來用的囉!
別以爲像這樣的豪華遊輪會有什麼兵器彈藥庫是一個笑話,對別人或許是,但對大名鼎鼎的地下軍火商人兼麻藥商的安仲嶽而言,這絕對不是笑話,而是事實。
這些年來,安仲嶽便是以他那三不管地帶的私人島嶼做爲根據地,以威京集團享譽全球的招牌豪華客輪當掩人耳目的工具,暗地裡從事各式軍火和毒品的大宗買賣。
據說中東許多恐怖分子所需的彈藥槍械,都和他脫不了干係。
全球十大毒梟大王名單更是少不了他的名號。
現在,這艘船上也載滿了客戶的訂貨,準備在解決安凱臣後進行交易,而展令揚一行人的武器便是從那批訂貨A來的。
只不過這些由向以農借來的槍械彈炮,在經過安凱臣的硬件加工,和展令揚、曲希瑞聯手的軟件加工之後,戰鬥力少說比原先提高十倍以上。
南宮烈幫葉清搬來一張椅子,說,“清,你就在這裡好好看着我們大顯身手吧。”
“那要快點解決哦。”葉清很優雅的坐下,“這裡又小又悶。”
凱遞上一個望遠鏡。用這個望遠鏡正好可以透過牆上那個小窗看到外面的情況。
“小清清要等我們回來哦。”展令揚送了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給她。
幾人紛紛告別。
“聽好,別硬幹,發現苗頭不對就放棄,一切以保命爲優先考量。”展令揚語重心長的耳提面命。
一向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他,也只有在這種非常時刻纔會有較像正常人的表現,不是爲自己,就怕五個無怨無悔的跟隨他好夥伴會有所閃失。
安凱臣一行人聽了自是窩心。一直都是如此,愈是瀕臨危險的邊緣,他們就愈能感受到展令揚對他們的重視,那是一種非常令人珍惜難忘的感受。
“別瞎操心,你以爲我們有那麼笨嗎?”南宮烈用手上的機關槍槍身輕敲了他的頭一下。
展令揚眼裡盡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一種盡在不言中的友情,頓時向他們襲來,強烈的牽引着他們惺惺相借的心。
啪!啪!啪!
由遠而近的螺旋槳聲正是他們等待的開戰訊號,六人動作整齊畫一的進入備戰狀態。
不久之後,安仲嶽的咆哮便如雷貫耳般的傳來,“安凱臣,你給我滾出來!安凱臣!帶種的快滾出來!”
“烈,你的占卜術真是名不虛傳,開戰訊號真的給你卜中了耶!”向以農就算在危機四伏的此刻,也不忘褒獎自家人。
其它幾個也個個豎起大拇指向南宮烈致意。
南宮烈一副“再多捧一點”的神情,不要臉的接下大家的讚美,一點也不懂得謙虛。
“咱們該出去和二伯打聲招呼,免得他氣掛了,遊戲就不好玩了!”展令揚勾抱住安凱臣的肩,哥倆好的便往艙門外走。
其它四個也準備展開另一個大計畫。
安凱臣走到艙門時,把握時間將心中的話吐了出來,“你們要小心,我不希望你們爲我受傷,我……也會小心照應……這傢伙的身體。”
在甲板上迎接展令揚和安凱臣的是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的安仲嶽。
“說!是不是你們乾的?!在我的直升機上偷偷動手腳,讓它漏油的是不是你們?!”安仲嶽本來是怎麼也不肯相倍自己會被這幾個小鬼擺一道,偏偏天不從人願,當直升機在飛行二十分鐘,開始出現油料驟減的警訊時,他驚慌之餘,突然想到安凱臣這個礙眼的阻礙者從小就對機械槍炮有着過人的天分,稍稍一推敲,令他光火的答案便自個兒跳出來啦!
“唉!二伯,你別那麼大的火氣嘛!當心年紀輕輕的就腦中風,那多划不來!”展令揚搶在安凱臣之前回答。
“誰是你二伯!來路不明的社會敗類少在那兒和我攀親帶故!”事情既然已搬到檯面上來講,安仲嶽也就不再裝客氣,陰狠的歹看面馬上現形。
安凱臣立刻吼回去,“不準侮辱令揚,要說到社會敗類,你纔是不折不扣的正字人渣,不是嗎?大名鼎鼎的軍火、毒品販子?!”
“你——”安仲嶽心頭一驚,這小子怎麼會知道他的最高機密?他走私軍火、毒品的事,連安老爺他們都不知道,他怎麼會——
他雙眼中的殺氣更重,“看來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嶽奸笑兩聲,便下令全面攻擊——
“幹掉他們!”安仲嶽一聲令下,全面戰爭便正式揭幕。
方纔站在那兒一搭一唱的展令揚和安凱臣,這會兒已不知各自散到哪裡去陪敵人玩捉迷藏的遊戲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長和駕駛員全部失蹤了,而且儀表板全毀,這艘船已經不能動了!”兩名鼻青臉腫的部下跑來向安仲嶽報告重大戰況。
“什麼?!”安仲嶽大大的震驚。
該死!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我太小看那個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拋錨了就別管了,全力去對付那幾個小鬼,管你們是要將他們千刀萬剮、亂槍打死,或丟進海里餵魚都成,只要把他們全給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嶽另外示意貼身保鏢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遊艇。
誰知那名保鏢去了一會兒,便驚慌的折回來向他報告道:“安先生,不好了,船上的遊艇有一艘不見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壞,不能行駛。”
“什麼?!”安仲嶽差點兒氣昏,“那羣該殺一百次的人渣!統統給我殺了!”
轟——隆——!
“這是什麼?!”
“安先生,危險!”
巨響、伴隨巨響而籠罩整艘船的七彩煙霧、安仲嶽和其貼身保鏢的聲音幾乎同時出現,競相爭輝,船上的燈光瞬間全滅,整艘船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這——這是怎麼回事——”安仲嶽眼淚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貼身保鏢頭頭傑克的懷中,有氣無力的問道。
沒辦法,雖然傑克很機警的張開手臂保護安仲嶽,但安仲嶽已經吸進了一大口的七彩煙霧。
傑克幫安仲嶽和自己做好防護措施後,纔回答他:“那七彩煙霧可能含有強烈催淚和麻痹神經的藥物成分,對方似乎是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紀便能幹到這種程度,相當不簡單,真該向他們脫帽致敬!”
“你少在那兒長他人志氣,那幾個小鬼有什麼厲害!”安仲嶽雖然因嘴脣麻痹而難於言語,還是不忘貶損自己的眼中釘。
傑克不以爲然的說:“你應該知道,他們絕不是普通的小鬼。聽聽,方纔船上還處處槍聲四起,但從傳出那聲巨響,七彩煙霧瀰漫後,就未再聽到任何槍聲了,不是嗎?”
一句話嚇回了安仲嶽的理智,氣憤開始轉爲不安,“你……你是說……”他困難的吞了口口水,“那你們還不快去把他們揪出來,難道要等他們來殺我,我花大把鈔票養你們是幹什麼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一陣巨響後,整個情勢便大幅逆轉。
難道他真的小看那幾個人渣小子了?!
傑克懾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請放心,那兩個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會好好陪他們玩玩的。”
“是六個,不是兩個!”
“不!是兩個!”傑克鄭重說道。
安仲嶽快氣炸了,“你是被那陣奇怪的煙霧給弄迷糊了嗎?他們明明就是六個人!”
“本來應該是六個沒錯,但現在在這艘船上的只有兩個!”
“什麼意思?!”
“船上的遊艇全毀,只除了一艘失蹤了,不是嗎?”他也是剛剛注意到這其中的奧妙。
“你是說——”安仲嶽心驚的卜通直跳。“不會……吧!他們不可能……到島上去……那邊全是我的人……而且……,你憑什麼篤定回去的人是四個?!”
傑克條理分明的說:“就是因爲他們人單勢孤,所以才得如此鋌而走險,孤注一擲,留下凱臣少爺和那個嘻皮笑臉的小子在船上牽制我們,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好讓另外四個能乘機到島上去,攻佔整座島,斷絕我們的後援。但因爲他們對島上環境不熟,所以需要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況是分成兩組,每組兩人,一組負責衝鋒,另一組後援防守,並牽制島上的兄弟們出海來支持我們。”
“憑他們就想硬闖,簡直異想天開,我馬上就叫他們從夢中醒來!”儘管安仲嶽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無線電話打算遙控島上留守的屬下,給那六個小鬼來個痛擊,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雞蛋碰石頭!
“怎麼回事?!”安仲嶽撥了好幾次訊號都受到強烈的干擾,話筒裡傳來的全是讓人雞皮疙瘩羣起革命的高頻率噪音。
“呼!對方相當高杆,事先連這層都想到了!”傑克言語中盡是讚賞。
安仲嶽可沒那個閒情雅緻聽他歌頌敵人的功績,“你快給我說清楚!”
他倒是很聽話,“他們爲了斷絕我們和島上的聯繫,不知從哪兒發出強烈的干擾波,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和島上取得聯繫。由此可見,對方負責策畫這整個計畫的主謀相當厲害,考慮得面面俱到,憑那樣的年紀,相當不簡單!”
“會是凱臣那小子嗎?”
“應該不是。凱臣少爺一定得負責和機械槍炮有關,包括電磁波干擾這些事,所以應該沒那個精力坐鎮指揮,也就是說主謀另有其人!”
“管他誰是主謀,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坐以待斃不成?!”一想到情勢依舊對自己不利,安仲嶽根本無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別擔心,我們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凱臣少爺和那個愛笑的小子當人質就成了!”
“怎麼抓?現在是敵暗我明,而且那羣飯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誰去抓他們!”安仲嶽愈想愈氣憤。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按照他的計畫,這個時候那幾個小鬼應該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則在島上大開慶功宴了,怎麼會弄成這般田地?!
傑克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我會逮到那兩隻老鼠的!”
“那我怎麼辦?!誰來保護我?!”安仲嶽大加反對。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這兒,喬治和約翰會護着你——”
“你別開玩笑,他們兩個的情況和我差不多,怎麼保護我?”
“你該知道他們的本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無法做到最好的保護,但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讓那兩隻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們真的找上你,也不會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他們真要殺你,大可引爆這艘船就好,憑他們的本事,這並非難事!”
“那——”安仲嶽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們就知道了!”說着,傑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們!你們是很厲害,幹得相當漂亮沒錯,但我這個越戰特種部隊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呵!
安凱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幹掉了多少沒有被曲希瑞特製的七彩煙霧彈完全征服的敵人,經過一次地毯式的巡禮,他終於確定自己負責的勢力範圍內,已不再有沒躺下見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揚會合的時間了!
因此,他開始往兩人約定相會的地點移動。
“凱臣嗎?”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令揚!”安凱臣很高興的迎上去,驚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
砰——砰——!
一個毫無預警的重擊,從叫喚他的聲源揮出,熟悉的聲音讓他一時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這艘船最頂端的停機坪,也是他和展令揚約好會合之處。
從這樣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運不捧成肉醬,也會頭破血流。
“令揚,小心!別過來,有陷阱!”在墜落的剎那,迸出凱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驚叫聲,而是對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發亮的銀色閃光,在安凱臣大叫的同時,像迅速墜落的流星般,劃過安凱臣的左腕,緊緊纏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當人肉罐頭的可能性。
那纏住他的冰涼的銀色閃光正是及時趕來會合的展令揚手中那條揮灑自如的長軟劍。
此時,被烏雲掩去好一陣子臉龐的月姑娘已不再嬌羞,除去烏雲先生的呵護,以咬潔的光輝和黑夜相見。
安凱臣這纔看見怵目驚心的危險鏡頭——
展令揚俯臥在停機坪的邊緣,右前臂纏住長軟劍的另一端,右手緊緊握住劍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鋒利的劍身洗禮,一絲絲的鮮紅,從他的右手肆無忌憚的流出,沿着冰冷發亮的銀色劍身,流向他這一端。
令揚的左手則緊緊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隻沉重的大腳狠狠的踩住,右邊的太陽穴則被那隻大腳的主人——貼身保鏢頭頭傑克——用槍指住。
情況是一面倒的對他們兩個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點幹掉我,不要傷害無辜!”安凱臣瞪着傑克大叫。
“凱臣少爺,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當然是要,只不過我對這位小兄弟很有興趣,有些問題想問問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額際開個洞,否則最好安靜一點,明白嗎?”傑克殘酷的笑道。
“你——”安凱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迫消音,改用瞪功。
傑克這才滿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揚身上——
“說,這個計畫的主謀是不是你?”傑克氣定神閒的問道,說話的同時,那隻踩在展令揚背上的大腳順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幾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揚一層皮似的。
展令揚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的說:“我最大的失算是沒料到這艘船上會有你這號人物,能夠把我的聲音模仿得如此生動。”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凱臣根本不可能上當。
傑克相當欣賞他的骨氣,大腳不禁又賞了他一次疼愛,“連安仲嶽和我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這項絕技,而且我是越戰特種部隊出身,夜襲本來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領,所以你不必太自責,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計畫十分成功,沒有任何瑕疵,唯一讓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來,才故意把凱臣少爺踹下去的,爲什麼還要往陷阱裡跳,自己送上門來,難不成是爲了可笑的義氣?”
“你沒聽過對朋友要夠意思嗎?”展令揚還是眉頭皺也不皺的說道。
“很好,那我就來試試你對朋友如何的夠意思!”他把扳機威脅性的扣出響聲。
“你想做什麼?!”安凱臣見狀,不禁大叫,“我說過要殺殺我!”
“凱臣少爺,我說過你愈叫只會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樣?”安凱臣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你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發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揚身上,“我很欣賞你,所以打算給你一個求生的機會。只要你放開凱臣少爺的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我就在你的太陽穴開個洞,讓你們兩個做伴去向閻王報到,如何?”
“放手,令揚,快放手!”安凱臣聞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揚投給他一個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劍把的一雙手卻是一動也不動。
“令揚,你聽到沒?!”見他笑而不語,安凱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慮清楚了嗎?”傑克殘酷的催促。
“你就開槍吧!”
“令揚!你別傻了,現在是夜晚,你和我講什麼義氣!”
就算知道令揚要保護的是他體內那個傢伙,他也心滿意足了。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你就是你,對我而言並沒有差別。”展令揚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真的?”安凱臣不敢相信。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需要說漂亮話嗎?”
“真的?”
“你心裡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麼——放手!”安凱臣篤定的說。
“不行!”這句話展令揚說得既快又堅決。
安凱臣幾近哀求,但展令揚態度之強硬卻和他旗鼓相當,雖然他始終保持着笑容。
“你們商量好了嗎?”傑克再度催促。
“開槍吧!”
“令揚!不行!”
傑克吹了一聲口哨,“很好,夠義氣!我更欣賞你了,再考慮一下如何,跟着我,保證你不會吃虧!”
基於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試着說服展令揚改變心意。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展令揚就是在面臨這種生死關頭上也不忘捉弄人。
傑克愣了一下,才說:“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絕!”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說這話的人是葉清。
她的出現讓兩人都是一驚,“清,快回去!”
可是葉清並沒有聽他們的話,手比聲音快的從背後偷襲傑克,一腳將他踹出去好幾米遠。傑克從地上爬起來,饒有意思的看着眼前這個身穿一身白衣美得跟天使一樣的銀髮少女。
“看什麼?”葉清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
傑克嘴角一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葉清襲去——展令揚趁機把安凱臣拉了上來,見到這一幕,緊張的叫道:“小心——”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很輕鬆地避開了他的拳頭,還反賞了他一拳。幾招下來後,傑克可能是發現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便掏出了軍用瑞士刀。葉清菀然一笑,“憑一把刀可是沒有打贏我的勝算哦。”話音剛落,傑克手上的刀就被她踢飛,緊接着,從她的袖口飛出一條白色綢緞,綢緞在船艙頂部固定,隨即,她整個人就飛了起來,在傑克愣神之際,一腳把他踢下了停機坪。
在一邊目睹了全過程的三個人頓時目瞪口呆。爲什麼說是三個人呢?因爲南宮烈預感到展令揚他們會有危險,便讓雷君凡趕來支援,誰知道不用他出手,葉清就把那個傑克搞定了。
大家彷彿都不相信自己剛纔看到的事實,雖然知道葉清會功夫,但他們絕沒有想到她的身手會這麼好!
“揚,你的手。”葉清心疼的看着展令揚手上的傷。
展令揚馬上恢復一貫的笑臉,“沒事,擦破了一點皮而已。”
“那凱呢?”
凱搖搖頭,“我沒事。”
知道大家都沒事後,葉清就放心了,然後又開始抱怨連連,“揚,你還讓我在下面等你們勝利的消息,結果呢!還有凡,你怎麼這麼晚纔來!害我不得不出手,要知道這樣一運動我要消耗多少卡路里!”
“我們錯了。”三人很誠懇的道歉。
雷君凡忽然想到大事,“以農和希瑞還在島上留守,等着我們聯絡。烈在甲板上陪伴咱們的嬌客,咱們再不動身,只怕他們會心生不妙。”
於是,三個男生便扛着被葉清踢下停機坪後被雷君凡定住不動的保鏢頭頭雕像往下頭的甲板上移動,去和南宮烈相會。
他們把最重要的兩位主角安仲嶽和傑克帶下方纔南宮烈和雷君凡搭回來的快艇,安凱臣又賞了殘破不堪的豪華遊輪兩顆飛彈當臨別贈禮——保證船上那些正在睡覺的壞蛋們,會繼續睡下去,不會來打擾他們的好事。
然後,便乘着快艇,向島的方向駛去,好和在島上留守的向以農和曲希瑞會合。
現在,島上的一切已由東邦所掌控,安仲嶽的人馬早被原先留守的向以農和曲希瑞弄得服服帖帖啦!可憐的安仲嶽在無人護衛的情況下,就如同躺在刀俎上的肥肉一樣,任由展令揚等勝利者宰割。先是被質問半天,還錄下口供,現在又被人用槍指着頭。
他一向是個很識時務的俊傑,馬上就說:“大家有話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對不對?”
“對!對!二伯說得好,我們也沒有傷害二伯的意思,只是希望二伯答應我們一個小小的要求。”展令揚代表發言。
“什麼要求?”
他們壞壞的交換一下眼色才異口同聲的說:“把你這座島讓出來!”
“什麼?!”安仲嶽不敢喊得太用力,省得嚇到那個拿槍指住他的頭的小子,一不小心扣了扳機,豈不完蛋。
“唉呀!二伯,一座小小的島換你一條命和這一卷錄音帶的秘密,很划算的啦!”展令揚活像在拍賣場叫賣的生意人。
“這——”安仲嶽一陣猶豫。
該死!這幾個小鬼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見他露出那副小氣嘴臉的德行,向以農又加了一樣籌碼,把一大疊文件放在他面前晃呀晃的,“那包括這個如何?”
安仲嶽大惑不妙,“那些文件是——”
“就是從世伯這座島上那座大資料室裡借來的重要資料囉!”展令揚很熱心的搶在向以農之前告訴他故事的真相。
“啊——”安仲嶽見大勢已去,差點翻白眼昏過去。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小子手上拿的那一大疊文件,全是他和客戶交易毒品和軍火的證據,若是傳出去,不僅他在威京集團內的勢力會全部化成泡沫破滅,甚至還會吃上官司,蹲牢房去哩!
“怎麼樣啊!世伯,這個交易很合算吧!還是——”
“答應,我答應就是了!”安仲嶽迫於無奈,只好兩權相害取其輕。
“太好了,世伯真是識大體,那就請在這張讓渡書上簽名吧!”向以農從南宮烈手上接過那張早就由未來的律師大人南宮烈事先打好的財產讓渡書及各種相關合約,遞到安仲嶽面前。
安仲嶽在刀槍伺候及錄音帶和交易證據的要脅下,百般不願的簽下那一張張的合約書。
唉!這回可其是偷雞不找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奇慘哉!
待安仲嶽全部簽妥,交由南宮烈審覈通過後,展令揚又笑嘻嘻的說:“爲了感謝世白的大方贈與,我們已決定明天……哦,天亮了!那就是今天晚上,在島上開個感謝之宴,而且爲了表示隆重,我們還把安爺爺和威京集團的重要成員全請來了。嗯!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屆時嘉賓雲集,我們就可以大聲的公佈二伯把這座島送給我們的好消息,讓大家一起分享我們的快樂和二伯的大方。二伯,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很好的IDEA啊?”
“好!很好!”安仲嶽氣得兩眼冒火,表面上又不得不陪笑。
該死!算你們夠狠!
這下子他想乘機扳回頹勢的計畫也跟着泡湯啦!
“咦?咱們的雕像好象有話要說耶!”展令揚示意雷君凡解開傑克的啞穴,讓他的嘴巴可暫時獲得自由。
“我有點不明白,你們如何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控制整座島,而不被發現破綻?”這正是傑克最大的疑問,如果他早知道他們那麼有本事,當時在遊輪上的停機坪就會速戰速決,而不會拖到反勝爲敗!
幾個好小子互看一眼,展令揚才爲他解惑:“很簡單,只要以二伯的身分大大方方的登陸,再把大家集合起來,說是有要事宣佈,再從空調系統送出一些無色無味無臭的麻醉劑之類的東東,不到一會兒工夫就萬事OK啦!”
而那位二伯自然就是由擁有易容絕技和天才演技的向以農擔任囉!
至於那些空調用麻醉劑,不用說又是曲希端的傑作。
“易容?!你們之中有人會易容術?!”傑克恍然大悟的驚叫。
“賓果!”展令揚好人做到底的用手指指指向以農,讓他見識見識易容大師是何方神聖。
傑克低頭認輸,“那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孩是怎麼回事?從一開始就沒有見過她。”這是他的另一個疑問。
“她可不是你們能夠隨便見得。”
“那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嗎?”
“葉清,她叫葉清。”展令揚真是有問必答。
傑克將視線移到一邊悠哉的喝着茶的葉清身上,然後佩服的說:“葉清嗎?身手不錯。我甘拜下風。”
“什麼?!”沒有看到葉清打敗傑克的精彩過程的南宮烈、向以農和曲希瑞失聲叫出。
“小烈烈,小農農,小瑞瑞,關於這個,人家回去再向你們詳細說明啦。”
哈!哈!哈!
傑克冷不防縱聲大笑,“這次我真是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他又繼續大笑不止。
此時,睡眼蒙隴的太陽老兄可能是被他漫天價響的大笑聲吵醒,心不甘情不願的起牀,開始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一天。
而一場攸關生死的大戰也跟着進入尾聲,緊接而來的是快樂的慶功宴……
在聽了展令揚繪聲繪色的描述後,南宮烈,向以農,曲希瑞不免有點不可置信,清……真的那麼厲害???
“揚,你別說了啦。”葉清無奈的看了展令揚一眼,“我早說過我會很厲害的,以前只是沒有讓我出手的機會,以後啊,我一定多多表現,讓你們看清我的實力。”
向以農崇拜的望着她,“清,想不到你怎麼厲害。”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主角!沒有一點真本事怎麼行。
曲希瑞還是沒能回過神來。
南宮烈則不停地喃喃說:“真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
“清,你那條絲帶是怎麼回事?”用起來,感覺像是電視上演的仙子。
葉清將秘密揭曉,“沒什麼特殊,只是在絲帶上裝上了一條感應金屬絲,和飛行器差不多,只不過比它多了一些功能罷了。”
雷君凡讚賞不斷,“我真是越來越想和清比劃比劃了。”
葉清嫣然一笑,“那凡,你可要做好被我痛宰的準備哦。”
七人笑做一團。
到最後,最令他們在意的還是雙面凱臣自家的事——
“你們和解了嗎?”向以農問道。
“嗯!情況大概已經完全確定,他——只有在每年夏季三個月左右的時間纔有足夠的力量出現,而且只能在黃昏之後的夜晚現身,至於原因我們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歡你們,也很感謝你們,我——也是!”安凱臣不太自在,有些羞怯,卻充滿感激與誠意的說。
他真的太感謝上蒼了,給了他這麼好的夥伴!
“我——”他想說的話太多,偏偏到了嘴邊又不知如何說起。
“好了啦!別淨說些老八股的話好嗎?”展令揚囂張的把腳放到他的大腿上,硬是把人家的大腿當成墊子。
“令揚說得對,喝酒吧!”南宮烈遞給他滿滿一罐啤酒。
其它幾個也個個一副“一切我都瞭解,不必再多說”的表情。
面對這樣的友誼,安凱臣真的完全釋懷了,“嗯!”
不過說起來,怎麼沒聽到葉清的聲音,剛纔不是還在哼歌嗎?怎麼突然沒有聲音了?六人一齊看向躺在最邊上的人兒——只見她的手邊酒杯倒地,而她正很熟的睡着了,很明顯,她一定把酒誤當成水了,不過,要是她每次喝醉都能想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就好了,不然,受苦受累的可是他們。
就這樣他們繼續在清涼的樹蔭下,道盡屬於他們的話題。當然,是很小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