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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異人館尚稱平靜,未遭到任何攻擊。
倒是在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學校的女同學送來一盒大蛋糕。
應門的是調情聖手南宮烈。
兩位身材高姚的女同學爭先恐後的搶着說:“你們可真有人緣哪!連校外的大美人也敗在你們手上,居然含羞帶怯的等在校門口,拜託我們把這個她親手做的蛋糕轉交給你們。”
南宮烈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打算速戰速泱,瀟灑的撥接性感的頭髮,笑着收下那盒蛋糕,“既然人家那麼有誠意,我就代異人館收下了。”
“耶!這可稀奇了,你們不是一向都不收學校女同學的禮物嗎?”
“不公平!我不管,不公平!”兩個女孩嚷嚷個不停。
爲了早早把她們兩個打發走,南宮烈只好犧牲色相,給了她們兩人一人一個熱情的擁抱,外加一個熱情的二硫碘化鉀。
然後趁着她們兩個還陶醉在美夢中時,哄她們上車,要兩人乖乖打道回府。打發了兩位女同學後,南宮烈便把蛋糕帶進屋內。
“你們快來。”所謂的“你們”是指安凱臣、曲希瑞和老是窩在家裡的葉清,因爲目前只有他們三個人在異人館。
南宮烈一面像八爪章魚般,以最快的速度將蛋糕外面的包裝拆開,一面呼朋引伴。 更新第十二章 華島風雲(上)
“蛋糕唉,我喜歡。”葉清一看見這麼美味的蛋糕就心花怒放,“送我吧。”
“我懷疑這個蛋糕有問題!”這便是南宮烈急於讓兩位女同學儘速遠離這盒蛋糕的原因。
“有問題?”說着葉清就把手伸向了蛋糕。
安凱臣憑着與生俱來對機械槍炮的敏銳本能,嗅到了危險。忙抓住她的手,“別動,裡面有定時炸彈!”
聽到有炸彈,葉清連忙縮回手。
安凱臣不慌不忙的接手,憑着經驗和敏銳的觸感,輕輕撥開蛋糕上面一層厚厚的鮮奶油,覆在內部的定時器逐漸露臉。
“還有三分多鐘的時間。”安凱臣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就動手把它解決掉吧!”
“我正有此意。”安凱臣駕輕就熟的開始動手拆除引爆裝置,沒有花掉多少時間便完成拆卸工作。
危機解除,接着就順便把拆下的炸藥包也解體探個究竟。
“好狠的黑心肝,居然挑這種型的炸藥。”安凱臣一面做善後安全處理,一面怒火沖天的咆哮。
從他的咆哮中,其它幾個也跟着知道他暴怒的理由。
原來那是一種在爆炸的同時,會產生大量致命有毒氣體的炸藥。
“凱臣!”
“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更新第十二章 華島風雲(上)
炸藥的危機才解除,安凱臣便又無緣無故的昏倒。
遠在大西洋對岸法國南部的安仲嶽正在爲暗殺行動連連失敗的事大發雷霆。
“美國佬果然不可靠,全是一羣飯桶,連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小鬼頭都搞不定,還好意思在道上混!”安仲嶽愈罵火氣愈大,如果法國政府夠聰明,就應該把握機會來找他,要他提供火力發電廠的能源。
他的貼身保鏢頭頭傑克自告奮勇的說:“不如我們派自己的人到美國去幹掉他。”
“不成!你難道忘了,我就是不想遭人嫌疑,纔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委託外人幹這檔事的嗎?”安仲嶽立刻反對。
他纔不笨哩!放眼整個威京集團,最可能對安凱臣不利的人就是他,他現在如果再派自己的人去對付安凱臣,豈不是等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是有這層考慮,他纔不得不輾轉的假他人之手,儘量將行動安排得像是純粹意外事故,比如醉漢開車在街上撞死人;不滿紐約市長的恐布分子用飛彈攻擊民房,濫殺無辜市民;或者假借心理變態的殺人狂之名,送裝有定時炸彈的蛋糕等等。
沒想到那羣飯桶美國佬,竟把他費盡心思想出來的暗殺計畫全搞砸了。
“或許我們可以改變作戰方式。”傑克試着說服他。
“說來聽聽。”
“經過三次的攻擊,我想他們一定已有防心,而且再繼續製造意外也實在太牽強了,不如——”他在安仲嶽耳畔悄悄的獻上良計。
安仲嶽聽得頻頻點頭。
他靜靜的思索半晌,終於有了結論。
“好,就照你的提議試試!”
“不是試試,而是勢在必得!”傑克修正他的話。
安仲嶽痛快的大笑,“對!是勢在必得!”
凱臣啊凱臣,你就乖乖等着到黃泉去報到吧!
於是,一個更新的陰謀就這麼登場了……
在異人館裡,曲希瑞替安凱臣做完檢查,便下樓去準備晚餐。
在令人垂涎的香味四溢時,向以農、雷君凡和展令揚終於回來。
他們三個人是接到莫扎特少尉的電話,跑出去和他會面的。
“戰果如何?”坐在客廳看電視的南宮烈遞給了他們一人一杯加了冰塊的礦泉水,外加三條冰涼的溼毛巾。
“莫扎特老兄確實夠意思,辦事能力一級棒!”猴話公之一的向以農一面擦拭臉頰,一面搶着發言。
言下之意就是結果很令人滿意啦!
“凱臣呢?”展令揚問道。
南宮烈用遙控器關掉電視,“黃昏的時候又昏倒了。”
他接着把今天發生的蛋糕炸藥事件也說了一遍。
葉清抱怨着,“真是的,白白浪費了一個蛋糕!害的我只能看不能吃……”
展令揚將她拉入自己懷裡,用-0-的表情說,“改天讓小瑞瑞做一個超級無敵大蛋糕給你嘍。”
她滿意的笑了。
“看來對方是豁出去了,非置凱臣於死地不可!”雷君凡感慨萬千的嘆道。他實在不懂,“難道權力慾望真的比自己的親人還重要?!”
同樣出身豪門,他們家就沒有這樣的憾事,所以他更下定決心,非要替凱臣除去那個大害蟲不可。
“其實對有些人來說,血緣關係根本不足以成爲羈絆,爲了自己的私慾,就算是滅了整個家族也在所不惜。”葉清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
看到她這個樣子,向以農只好乾咳兩聲,然後埋怨道:“安爺爺他們也有不對,明明知道那個壞蛋十分在乎總裁寶座的事,幹嘛還這樣刺激他,這麼早就公佈下一任總裁候選名單幹什麼?”
“好了啦!現在說這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那個對凱臣極爲不利的禍害解決掉,你說是嗎?令揚!”南宮烈安撫向以農的同時,仍不忘把展令揚拖下水。
“沒錯,等吃過晚餐後,咱們再把昨晚擬定的計畫做個整理,準備展開第一階段行動!”展令揚莫測高深的搖晃着從莫扎特少尉那邊刻來的磁盤。
瞧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南宮烈等人立刻又精神大振。
“那就趕快來幫忙擺碗筷,順便去把凱臣叫醒。”在廚房忙了好一陣子的曲大廚,不知何時加入他們,對他們下達開飯令。
“我不吃了,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說罷,葉清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有問題!
展令揚幾人相互看了看,她剛纔的表現分明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而那句話也不是正對凱臣這件事來說的,難道……是在說自己?
全家被滅門?
那她一直獨自守着這個傷心往事,一定很痛苦……
他們不禁心生憐憫。
可是,既然她沒有說出來的打算,他們也不好去問,還是讓它慢慢淡忘吧……
當色香味俱全的中國料理紛紛上桌,最好心的雷君凡便上二樓去叫安凱臣吃飯——其實是猜拳猜輸了。
到了醫療室的門口,輕輕敲了幾下,等了半晌沒人應門,雷君凡便自己旋開門把走進去。
一進門,便被眼前的情景嚇着——
平日穿戴最整齊,從頭到腳一絲不苟的安大少爺,這會兒居然半敞着胸膛坐在窗邊的平臺上,髮絲略嫌凌亂,卻性感十足,散發出別於以往的魅力——壞壞的那一種。
有幾秒鐘,雷君凡真是看呆了,微張着吃驚的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凱臣?”雷君凡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聲叫喚,還好安凱臣似乎也在發呆,沒有發現他方纔的糗相。
見窗邊的他久久沒有響應,雷君凡又喚了一聲:“凱臣,你還好嗎?”面對如此反常的好友,雷君凡還真有點不習慣。
這回安凱臣大概是聽到了,總算有所反應,只不過他的反應也很奇怪。
瞧他一副大夢初醒的拙樣,呆愣愣的望向門口的雷君凡,帶點驚愕的口吻說:“君凡,你何時進門的,怎麼不叫我?是吃飯時間了吧!”他矯健的跳下窗臺。
經過鏡子前時,他赫然驚叫:“天啊!是誰把我搞成這副德行,這是什麼頭,亂七八糟的,還有這衣服的扣子怎麼漏了一大截都沒扣好……”安凱臣在鏡子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儀容,嘴巴還嘰哩呱啦的抱怨連連。
雷君凡被搞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見好友現在這副熟悉的神情,他真的很懷疑剛剛那一幕是不是他自己眼花看錯了。
安凱臣理好儀表,便準備下樓大快朵頤去,回眸發現杵在角落的雷君凡,便對他勾勾食指,“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難道你忘了樓下那幾個全是餓死鬼投胎,再不快點下樓去,只怕連盤子都不剩了。”
“哦!呃!啊!”雷君凡以三個狀聲詞當作回答。
果然不出安凱臣所言,迎接他們兩個的果真是已去了大半江山的菜餚。
“清呢?”安凱臣在餐桌上沒有看到葉清,奇怪的問。
“小清清說她有點累,先去睡了。”展令揚解釋說。
“哦。”
雷君凡本來想把方纔目睹那一幕立刻告訴曲希瑞,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決定稍後再說,免得傷到凱臣,在此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讓凱臣多一層煩惱。
而之所以非得告訴曲希瑞,乃是曲希瑞再三叮嚀的事——凡是發生在凱臣身上的事,不管大小都要跟他說,好幫助他更快掌握凱臣真正的病因,確定是不是他所揣測的那般。
晚餐結束,幾個人便移師二樓的會議室,而那些碗盤的清洗工作則交由安凱臣發明的全自動洗碗機全權處理。
展令揚才正準備公佈大計畫,安凱臣便又沒來由的昏倒,偉大的會議於是被迫取消。
當曲希瑞把安凱臣安置好後,便回到會議室和夥伴們會合。
“我看我們或許把凱臣送到大醫院去做精密檢查比較好。”雷君凡提出自己的看法。
“沒有用的,去年也是這樣——”向以農既沮喪又泄氣。
“不!我還是覺得再去一次醫院比較好,因爲——”雷君凡話到嘴邊突然住嘴。
“你是不是發現凱臣有什麼異於平常的舉動?”曲希瑞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雷君君凡瞪大眼睛看着一臉“果然是這樣”的曲希瑞。
曲希瑞又說:“我不是要你們發現凱臣有什麼和平時不同的行爲時,要記得告訴我嗎?”
雷君凡這才把方纔看到的事告訴大家。
“你確定你沒看錯?”曲希瑞顯得很認真。
“嗯!最奇怪的是,凱臣似乎對自己怪異的舉止也很意外,好象是在無意識中做的感覺。”雷君凡回憶着當時的情景。
“接着他馬上又恢復平常的樣子?”曲希瑞臉上的表情更爲凝重。
“對!”
“等等!”聽到這兒,向以農忍不住插播,“君凡說的情況,我在凱臣去年病發的時候也見過一次。”
“真的?”曲希瑞似乎抓着了什麼關鍵重點,腦袋瓜更加全力運轉,“那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
“你知道凱臣的病因了?”雷君凡和向以農爭相追問。
“別急,我還不完全確定,不過這幾天內,我相信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曲希瑞表現得十分肯定,“所以君凡的提議先擱着,OK?”
雷君凡當然是同意囉!
“太好了,不愧是咱們的萬能醫生哪!”向以農衷心的稱讚。
曲希瑞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別太誇我,我也還不是很確定。好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得趕快查證我的揣測正不正確。”
說着,他使三步並作兩步的飛奔進醫療室,坐在他那臺醫學專用的計算機前,聚精會神的敲打着鍵盤,爲印證他的推測而努力。
如果他沒猜錯,凱臣的怪病可能真的是……
歐洲。法國南部
安仲嶽忙完公事,回到自己面海的花園別墅,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三溫暖,消除一天的疲累。
他端了一杯XO,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才把傑克召進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指的當然是謀殺安凱臣的計畫。
傑克神情偷快的回答他的問話——
“已經進行得差不多,只要再一些時間就行了。”
“很好,還是你辦事最能令我安心。”安仲嶽的笑聲愈來愈恐怖,滿腦子都是美好的未來,那沒有阻礙者的新世界。
深夜的異人館,正在享受月姑娘的溫柔。
然而,在如此寧靜的夜裡,卻意外的傳出劃破天際的吼聲——
“令揚,你們快到醫療室來,全部!”
曲希瑞從醫療室對夥伴們發出緊急召喚。
不一會兒工夫,展令揚一行人便全數到醫療室門口報到。
“進來,小聲點,別驚擾凱臣。”曲希瑞放低音量,以蚊子叫般的聲音叮嚀夥伴們。曲希瑞神秘兮兮的表現,讓他們更感興趣。
他們依照曲希端的指示,往醫療室內一探——
嘿!這是怎麼回事?!
呈現在六雙嘖嘖稱奇的眼睛前的景象,就連演戲天才的向以農都忍不住大加讚賞。
“怪怪!我和這小子從小混到大,竟然都沒有發現他這麼有演戲細胞耶!瞧他那表情簡直就和平日的他判若兩人,並且演技是那麼自然純熟。”
“我有同感。瞧他那個變態邪惡的眼神,多麼的具有說服力,魄力十足哩!”南宮烈馬上附和。
“笨!那纔不是變態邪惡,那個叫BadBoy的魅力,就是壞壞的那種!”雷君凡自以爲聰明的更正南宮烈的錯誤。
“怪不得有句話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原來這種壞真的很有魅力噯!”葉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凱臣看,剛纔那種落寞的神情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大夥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你們別扯了,聽聽咱們的醫生大人怎麼說吧!”展令揚遞給他們一個“唉!真是長不大的小孩子”的眼神。
曲希瑞兩手重重的搭在展令揚肩上,以略嫌誇張的慎重口氣說:“令揚,難得你這麼看重我,所以這件事一定要你跨刀才成!”緊接着他便附在展令揚耳畔,嘰嘰咕咕的交代了重責大任。嘿!小子,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那張-0-號笑臉是不是還是一成不變!曲希瑞偷偷得意在心坎裡。
當展令揚依照他的吩咐朝安凱臣走去時,另外四個好奇寶寶便湊向曲希瑞。
“瑞,你和揚說了什麼?”葉清好奇的把頭探到曲希瑞身邊。
“別急,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曲希瑞興奮得連聲音都有些發抖,“搞不好你們會如願看到那小子變臉。”
幾個好夥伴立即明白了他玩的把戲。
這倒是一件趣事,面對這個和平常截然不同,看來狂傲不羈、性感十足,又帶着點壞壞的味道的性感凱臣,令揚那小子還能和平常一樣處變不驚嗎?
“哈囉!你是凱臣吧!”展令揚還是老樣子,安步當車,氣定神閒的走近性感凱臣身邊。
性感凱臣毫不客氣的盯着他瞧了半晌,才以狂傲的口吻說:“不要把我和那個一本正經、無趣乏味的小子搞在一起。”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停留在他臉上的依舊是不變的笑臉。
“我——”性感凱臣頓時語塞,“好小子,難怪那個無趣的傢伙會喜歡你。行!你可以叫我凱臣,但不能把我和白天那個無趣的傢伙混爲一談,我比他強多了。”
“你知道白天的凱臣的所作所爲?”展令揚的態度始終都沒有改變。
性感凱臣輕哼兩聲,倏地粗魯的托起展令揚的下巴,在近距離逼視着他,不時發出怪異的笑聲,“不簡單,面不改色,難道面對熟悉的好友如此驟變,你都不會感到可怕、震驚或不自在嗎?”
他的眼底少了一些敵視,多了幾分感興趣。
展令揚並未揮開性感凱臣無禮的手,反而把人家的手當成托盤,懶洋洋的枕着,吊高兩顆促狹意味濃厚的眼珠子,不快不慢的說,“只有這種程度就想要我吃驚,你也太不上道了吧!如果你在一瞬間變成女人或外星人,我可能會比較吃驚。”
瞧他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只怕他真變成女人或外星人,他還是這副調調。
關於這點,在一旁看好戲的幾個人和性感凱臣都有同感。
性感凱臣深深的注視了他片刻,才鬆開被他枕得有些痠麻的手,“看來那個無趣的傢伙倒挺有看人的眼光。好!看在你帶給我的快樂份上,我就老實告訴你,事實上,白天那個無趣的傢伙從去年夏天到現在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這麼說來,你這一年來都和我們認識的凱臣共存?”曲希瑞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邊,加入他們的對話。
性感凱臣對不請自來的曲希瑞擺出極明顯的不友善態度,“你就是那個自以爲是、自作聰明的郎中?”
“看來你對我們也都很熟悉,這麼說來,你這一年一直是有意識的存在凱臣體內的囉?”曲希瑞從他的表情變化,確定自己的推斷正確無誤。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竟敢套我的話!”
性感凱臣惡狠狠的向曲希瑞撲過去,卻被展令揚半途攔截。
“嗨!老兄,別那麼衝動,有話好說嘛!我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很想跟你多談談呢!”
“真的?”性感凱臣表現得像個天真單純的小孩,不過那只是曇花一現,他很快又開始武裝自己,“你別想騙我,我很清楚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你們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讓我消失,讓那個無趣的傢伙醒來,對不對?”儘管他的純真只是稍縱即逝的瞬霎,展令揚卻捕捉到了那短暫的真實,並在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他友善溫和的勾搭着性感凱臣充滿野性和警戒的肩,半開玩笑卻不失真誠的說:“我不否認我想要另一個凱臣回來,但同樣的,我也很想交你這個朋友。”
“騙人!”挺缺乏說服力的語氣。
“你知道我沒騙你!”
性感凱臣不再出聲,帶點困惑的瞪着他,臉上的敵意又減少了一些。
“好,我就暫時相信你,不過如果讓我發現你騙我,我會宰了你!”
“難不成還要我發誓?”
他不由得泛起笑意,是個相當吸引人、帶着危險吸引力的微笑。
展令揚也很大方的回他一記牲畜無害的笑容。
友誼之神就這麼輕悄悄的在他們之間搭起友誼的橋樑。
“好了,咱們到客廳去坐下來,大夥兒一塊聊聊,走吧!”說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展令揚便自顧自的拉着他往醫療室外走。
性感凱臣半推半就的順着他,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和興奮。
曲希瑞他們當然是很配合的下樓去,而且他們都有着相同的看法——
令揚這小子挺適合當哄小孩的保父,有機會應該建議他將來當個幼兒園老師纔是。不!還是不要,讓這小子教出來的小孩不知會變成多麼可怕的小惡魔。
性感凱臣在展令揚巧妙的引導下,滔滔不絕地說起他開始存在的這一年來的種種。
原來在去年初夏,安凱臣的怪病初次發作時,他便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只是那時他的力量還不夠大,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趁着正常的安凱臣在睡眠中,呈現無意識的狀態下,佔領這個軀殼幾分鐘,很快便又被迫回到安凱臣體內,靜靜的看着安凱臣的一舉一動。
而正常的凱臣並不知道他的存在,至少到目前爲止是這樣。
像今天出來自由活動這麼久,對他而言是頭一遭,但他知道以後自己能自由支配這個軀體的時間會愈來愈長。
說着說着,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雖然他並不想就這麼又回到不自由的體內。
確定安凱臣沉睡後,不等好兄弟們追問,曲希瑞便自己宣佈謎底,“正如我所料的,這是雙重人格的病症。”
“雙重人格?!你是說電影上當演的那一種,一個軀體內有兩種或多種不同人格同時存在的奇怪病症?”葉清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種事!
“沒錯。以凱臣目前的情況而言,第二個人格——也就是剛剛我們見到的那一個——應該是在去年夏天才開始形成。一年後的現在,第二個人格似乎已形成完整的雛型,漸漸變得可以和原先的第一個人格抗衡,而且按照第二個人格方纔的表現看來,第二個人格會隨着時間的增加而愈變愈強。”曲希瑞儘量把話說得簡單易懂,“最重要的是,這原先的第一人格至今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這對第一人格非常不利。”
“瑞,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認識的凱臣會像電影上當演的劇情那樣,逐漸被第二人格取代,終至完全消失,不再出現?”她有點擔心的問。
“不無可能。不過,目前還無法做進一步的斷定,得再看後續的發展才知道。多重人格這種症狀本來就相當特殊,有的人變成另一種人格後會再變回來,有的會交替出現,有的是會不斷的變換不同人格,有的則是轉化成另一種特定人格後便固定不再變化,還有些病例是幾種不同的人格會融合在一起,成爲一種全新的人格。在醫學上對於這種特殊病症的研究,至今還沒有決定性的定論,更沒有全然有效的治療方法,多半還是隻能由病患本性着手,從心理方面加以控制,但效果也不盡相同,而且每個個案的情況都不同,無法以模擬法比照醫治。”
曲希瑞的話讓大家陷入沉默。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向以農首先打破沉寂,“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我們熟悉的凱臣被取代?”
“我倒認爲我們可以好好的和第二個凱臣交個朋友。”展令揚向來就是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傢伙。
“令揚?!”向以農纔想反對,便給另外幾隻手硬給捂住嘴,強迫失聲。
展令揚繼續發表他的高見,“第二個凱臣一定很孤獨寂寞,我想他的本性並不壞,只是很想和人做朋友,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承認他的存在,說穿了,他就像個單純天真的小孩,渴望着別人的關愛和注意,就這麼單純的希望而已。換個角度看的話,他也是我們所熟悉的凱臣的一部分,不是嗎?”
“我贊成令揚的說法。”南宮烈首先投贊同票。
“我也贊成!”
葉清、曲希瑞和雷君凡也先後表示認同。
剩下向以農躊躇了須臾,才說:“你們打算如何告訴凱臣這件事?或者瞞着他?”
“別忘了,互相欺騙並不合我們的遊戲規則。”展令揚提醒大家。
“那就是實話實說囉!”
安凱臣一直到隔天早上才醒來,而且一醒來便對着守在他身邊一夜的六個人說:“我已經知道有另一個我存在,也知道昨晚發生的事!”
他出乎意料的反應雖然讓曲希瑞他們感到詫異,他們想了一夜的臺詞全都派不上用場了,但他們反而鬆了一口氣,這麼一來,事情就更好辦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說說感想如何?”從昨天安凱臣昏睡以前,到另一個安凱臣出現,一直到今天重新面對他們所熟悉的安凱臣,展令揚的態度始終都未曾改變。
其他人因而更加喜歡這個超級大怪胎,總覺得只要和令揚在一起,就算再遇到更離奇難解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並不是因爲他們認爲令揚是萬能的,而是因爲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會產生一種強烈的信心和勇氣,真是不可思議哪!
安凱臣平常就屬於臉部表情缺乏變化的人,此刻的他,看起來更是冷得像戴了一副鐵皮面具般,從他那張幾近無感情的臉上,根本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經過了五分鐘,安凱臣還是未發一言,只是倏地跳下牀,打開衣櫥,開始整理衣物。
“嗨!安大少爺,你這是在做什麼?準備去旅行嗎?”展令揚的屁屁老實不客氣的重重坐在安凱臣放在牀上的大型旅行箱上,像生了根一樣,動也不動。
安凱臣並沒有因爲展令揚的動作而停止整理衣物的手,“我要辦休學離開這裡!”
“凱臣?!”性子最衝動、和他相處最久的向以農激動的大吼。
雷君凡快手快腳的阻止他,示意他先冷靜下來,看看令揚如何處理再做打算。
“臣,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們嗎?”葉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走了,我會想你的。”
展令揚舒舒服服的坐在旅行箱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你要走,我是不反對啦!不過你捨得放棄刺激好玩又新鮮的生活,再回到過去那種令你感到無聊的無趣生活嗎?或者你打算要把異人館裡所有的發明物也一起帶回去,重新組合,再自己造一個新的異人館?還是——”
“不要再說了!”安凱臣重重的向衣櫥門板捶了一記,可憐的門板,被打成一級內傷,“爲什麼你們還表現得若無其事,難道你們不覺得我是一個怪物,不怕我會傷害你們?!那傢伙的所作所爲我根本無力控制,你們——”
展令揚水蛭不知何時以極大的吸力,吸附在安凱臣背上,兩隻章魚般的手繞過肩膀,從背後緊緊圈住安凱臣。
“老兄,你是頭殼壞掉了嗎?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變,你還是你,是我們的好夥伴,聽清楚了嗎?”
老天!這個渾小子,他說這些話時,非得用令人頭皮發麻的嗲聲說不可嗎?一旁觀戰的觀衆紛紛在心中罵個沒完。
展令揚的話對安凱臣起了不小的作用,“難道你們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可怕,我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爆炸,把你們炸得傷痕累累!”
“這樣生活纔夠刺激有趣啊!”向以農如是說。
“你們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你本來就很奇怪了,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南宮烈驚叫——用誇張法。
“我不是在開玩笑,另一個我究竟會如何對你們,我完全沒有把握。”
“你又不是管家公,管那麼多閒事幹嘛!”曲希瑞接着說。
“我是怕傷到你們啊!”非要逼我說出這種噁心巴啦的話來不可嗎?安凱臣漲紅了一張熱呼呼的臉,眼底的恐慌不安倒是比方纔少了很多。
“以一敵六,你是在說哪一國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雷君凡馬上接下曲希端的棒子。
葉清則很性感的撥弄了一下頭髮,自戀萬分的說,“我這麼人見人愛,那個臣怎麼會捨得傷害我。”
“我——”
“你肚子餓了,想吃早餐了,是不是?”展令揚向他眨眨眼。
“呃——!”安凱臣頓時語塞。
然而他的內心卻被溫暖的友情填得滿滿的,趕走了他所有的不安——害怕被一羣好友鄙視、疏離的不安。
“走啦!快去梳洗好,下樓去吧!肚子都快餓斃了!”展令揚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浴室。
安凱臣不自在、帶點羞澀的回眸面對好友,情深義重的說:“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只要待會你把培根肉給我就好了!”展令揚笑咪咪的靠在南宮烈肩上。
“我沒令揚那麼貪心,我只要一顆蛋!”
“我更有良心,我只要半杯牛奶!”
“另外半杯,我就委屈的收下吧!”
“好象只剩麪包了,唉!我就勉爲其難的要了那個麪包吧!”
“你們好壞!那我呢?我不管,臣,你要把午餐全給我。”
安凱臣真佩服自己有那個耐性聽他們把他的早餐及午餐瓜分光光,原先的感性氣氛被他們這麼一攪和,全都搭噴射機速速離去啦!
他的心情卻因而更加清朗自在,屬於東邦的那股調皮本性立刻回籠,他向他們做了一個想得美的示威表情後,便走進浴室去了。
好朋友見他恢復正常,才安心的紛紛回房梳洗去。
同時,他們決定從現在開始,把原來認識的安凱臣還是叫凱臣,而對於黃昏之後出現的性感凱臣,則喚爲凱,好區別兩人的不同。
不過,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平撫性感凱臣的不安。
今天晚上,性感凱臣再度出現,而且比昨天早了半個多小時現身。
由於白天的凱臣也知道他的存在和他的作爲,因而令他倍感威脅,態度又回覆到敵視的狀態。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協力把我消滅掉?休想,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凱幾近咆哮。
“你懂的字彙還真少,說來說去就只有這幾句,不嫌累嗎?”展令揚打趣的說。
凱惱羞成怒的怒吼:“你們不要以爲我會笨到相信那傢伙說的話,共存?!他願意和我共存纔是怪事,什麼我也有存在的權利?!那傢伙會對一個想取代他的人如此仁慈?!”
“凱臣的確是這麼說,你應該比我們還清楚。怎麼,難不成你是怕了,怕自己會輸給白天的凱臣,所以纔不敢接受他的提議?”展令揚很懂得如何激怒別人,尤其是像夜晚這個凱臣這種激動派的。
“你胡說,誰會怕那個無趣的傢伙!”凱果然上當。
“那就是接受提議囉!很好,那就快靠過來,我們要繼續商討咱們的反攻大計了。”展令揚向他勾勾手指頭。
“耶?!”凱一時反應不過來。
“難道你不想回敬回敬你二伯?”
“這是什麼話!那個該死的臭老頭,我早就想好好的整整他了!”一提起安仲嶽,他就和白天的凱臣一樣一肚子火。
凱一坐定,就問道:“你們不是打算奪下那個老傢伙在太平洋上的那座私人島嶼嗎?怎麼不趕快行動,難道你們喜歡過這種每次上街都要閃閃躲躲,以防被攻擊的生活嗎?”
“別急,我正想問你,你喜歡哪一種攻擊方式?”負責全程計畫的展令揚一面敲計算機鍵盤,一面徵求他的意見。
“當然是把那個島徹底剷平,把他趕出那個島,讓他在沒有我的允許下,永遠不能再接近那個島!如果能痛揍他一番,讓他到醫院去住上一年半載就更大快人心了。”凱說得眉飛色舞。
“好!就照你的願望行事!”展令揚快人快語。
“太好了!”凱衝口而出,才發覺怎麼有另外幾個聲音作陪。
嘿!原來是另外那幾個傢伙合奏的結果。
“別以爲喜歡玩刺激火爆遊戲的只有你!”南宮烈朝凱揚揚眉。
凱展露出今晚第一個友善的笑容。他發現他們挺對他胃口的,他雖不想承認,不過他確實開始敞開心扉接納他們。
“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交通工具!”展令揚把全盤計畫重複說明一遍後,提出問題關鍵。
向以農立刻說:“這哪裡是問題,交給我一切OK!”
又到了他展露神偷技術的時候啦!呵!
嘟!嘟!嘟!
電話鈴聲頻頻作響。
坐在電話邊的葉清順手拿起話筒。
不得了了,竟然是安仲嶽打來的!
葉清和大夥交換個眼色後,把電話轉換成擴音式的,好讓大家都能清楚的聽到安仲嶽的聲音。
“凱臣不在嗎?”
凱正想出聲,便被雷君凡冷不防的點了啞穴消音,並定在原地不動。
電話由向以農代答,“凱臣出去買東西還沒回來,世伯有事交代我便成,我是向家的以農,你沒忘記我吧!”
“原來是向賢侄。也好,你就轉告凱臣,說我最近買了一艘豪華私人遊輪,處女航正是要從美國西岸開到我的私人島嶼上,我想到凱臣正好人在美國唸書,現在又正值暑假期間,所以想邀他上船,一同出遊。我會在船上開盛大的PARTY,保證不會無聊,請他一定要賞我這個老頭子臉。當然,歡迎向賢侄一齊來,聽說你們是一羣好朋友住在一起,歡迎你們一起來。”
向以農收到展令揚的示意,很爽快的答應,“謝謝世伯的邀請,我們一定會去,那就請你告訴我搭船的時間和地點……”
問完必要的事,電話收線後,雷君凡才解開凱的穴道。
“你們怎麼可以控制我的行動,又隨便答應那個老傢伙的邀請,難道你們不知道他不安好心嗎?”凱一恢復自由便破口大罵。
每次遇到有人大動肝火,大夥就會很有默契的推派展令揚當救火大臣——這是說得好聽,事實上是把燙手山芋丟給他。
不過,展令揚也的確是最佳的救火人選,他就是有那種本事,讓盛怒中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停止噴火。
“火氣別那麼大,咱們的最終目的還是達成你的願望,只是改變作戰策略罷了。”展令揚莫測高深的笑着說。
“改變策略?叫自投羅網嗎?”
“不!叫將計就計!”葉清更正他的錯誤,順便挑動他的好奇心。
這點她和展令揚想到了一塊兒。
說來還真得感謝安仲嶽及時的一通電話,讓他們省去了不少前置工作,像是去威脅最近要和安仲嶽做軍火交易的客人之類的啦!
唯一可惜的是,白白的浪費了莫扎特少尉給他們的那一堆鉅細無遺的資料。
凱一顆心被他那故件神秘的樣子搞得好奇斃了,早忘了生氣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乖乖的投誠。
於是,壞胚子又開始另一個全新的反攻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