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室。
當楚牧峰敲門進來的時候,尹平知正站起身去倒水。
兩人目光正好碰上,確認過眼神,都是幹事的人!
“尹主任好!我是楚牧峰。”
“楚科長,來,這邊坐。”
尹平知揮揮手,招呼楚牧峰坐到椅子上。
“早就想要見見你這位情報處的能臣干將,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總算見到了,果然是名不虛傳,英雄出少年啊!”尹平知笑容溫和地說道。
“尹主任,您過獎了。”
楚牧峰微微欠身,不卑不亢。
在他眼中的尹平知就是一個尋常的中年男人,四十來歲,國字臉,劍眉星目,身材高大,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無形中散發出些許威嚴。
戴隱說尹平知是做事最公正無私的人,看面相頗有幾分映襯。
“咱們社裡要組建督察小組,去各地分站進行督察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尹平知問道。
“知道,我剛從局座那邊過來,他吩咐讓我聽您命令做事。”楚牧峰說道。
“你是局座點命的督察組的副組長,無所謂聽不聽我做事,大家都是同僚。”
“不過說起來,局座的意思是,我在明面上,扮演公開督察的角色,你則是微服私訪的秘密督察。”
“到時候你那邊要是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知會我。”尹平知笑道。
“明白!”
“你先準備準備,三天後,咱們就去北平站!”
“每一站的巡查暫定爲一週,一週之後咱們就換新的地方,第二站則爲津門站,你這邊沒問題吧?”尹平知跟着問道。
“沒有。”楚牧峰搖搖頭。
“那就這樣吧。”
……
特殊情報科。
當楚牧峰迴到這裡的時候,不禁暗暗唏噓。
他是萬萬沒想到剛從北平城回來,轉眼又要動身過去。
不過他對這樣的督察任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北平站那邊的混沌度日,無所作爲,早就該好好查一查了。
抓幾個出頭鳥,殺一儆百。
“北平站和津門站,這可都是大站,看來局座是下決心要好好整頓整頓了!”楚牧峰喃喃自語。
咚咚!
就在這時,東方槐他們敲門進來,看到這三個得力手下,楚牧峰笑吟吟地揚手道:“回來了,都坐吧!”
“是!”
落座之後,楚牧峰便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說道:“我最近又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次是奉局座的命令做事。”
“我不在的時候,咱們特殊情報科的工作你們三個要抓起來,要全面嚴密的監管金陵城,將那些有嫌疑的都納入監控名單中,不得鬆懈。”
“是!”
三個人齊聲應道,跟着,東方槐有些好奇的說道:“科長,您這剛剛回來,又要走啊,真是夠操勞的。”
“能者多勞嘛,這說明咱們科長受局座重視,科長要是受重視的話,咱們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嘛。”西門竹則嬉笑着說道。
“你們幾個……”
楚牧峰擡手指了指,然後側身看向蘇月柔,“最近抓到的間諜,你都有他們的密碼本,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儘快破譯他們的密碼?”
“有!”蘇月柔沉聲道。
“那就好!”
楚牧峰點點頭說道:“密碼是很重要的武器,要是說誰能夠掌握密碼,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戰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你們電訊室是咱們科的重要部門,絕對不能有任何鬆懈。”
“是!”蘇月柔清脆應道。
交代了幾句後,楚牧峰就起身說道:“行了,該說的說完了,這次去華亭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請客,好好放鬆放鬆。”
“月柔,你來訂飯店,訂好之後告訴我。”
“沒問題!”蘇月柔笑道。
東方槐和西門竹也露出一種舒緩的神色。
這吃吃喝喝是最能拉近彼此關係的手段,很多事在飯桌外不好說,但在飯桌上都是能談妥,這就是華夏的飯桌文化。
……
臨近下班時,楚牧峰迴到警備廳,直奔廳長辦公室,拜見汪世楨和樑棟品。
這兩位是他的頂頭上司,楚牧峰自然要鄭重對待。
“牧峰,部裡面要成立督察組,你知道了吧?”汪世楨笑着問道。
“廳長,知道了!”
楚牧峰點點頭,跟着說道:“廳長,內政部警政司怎麼會想起來讓我加入到督察組中去?說實話,我有點意外啊。”
“呵呵,這是好事啊,說明你已經得到內政部的那幫大老爺都關注嘍!”汪世楨指了指上面道。
楚牧峰雙手一攤道:“廳長,我不過是一個刑偵處的副處長,最擅長的事就是破案,督察和我的工作好像有些不搭邊。”
“搭不搭邊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部裡已經下達了調令,你就只需要服從!”樑棟品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說道。
“不錯!”
汪世楨不動聲色地說道:“命令是從警政司下達的,那麼你就聽命行事好了。”
“至於說到警備廳這邊的工作,暫時你就放一放吧。”
“是,我服從安排。”楚牧峰點頭道。
又聊了兩句話後,樑棟品便起身和楚牧峰離開。
來到樑棟品的辦公室後,他便滿臉笑容說道:“牧峰,你要有個心理準備,等到你這次督察任務完成,估計就會扶正嘍。”
“扶正?”
楚牧峰眨了眨眼,帶着幾分詫異道:“廳長,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我要是扶正的話,曲慈怎麼辦?”
“曲慈自然有他的去處,你不用管,也不用去想着曲慈會有什麼意見。”
說到這裡,樑棟品充滿感慨地說道:“其實你早就應該扶正了,畢竟在北平警備廳的時候,你就是副處長。”
“以高培班第一的身份從中央警校畢業,來到這裡提拔個處長也是理所應當,拖到現在,已經算慢的了。”
“樑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運氣不好的,當一輩子副職也正常啊!”
楚牧峰連連擺手,他還真的是不介意這個。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是力行社的人,在不久的將來,力行社就會正式更名爲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軍統。
到那時候,軍統是有權力節制軍警憲,可謂是真正的位高權重,名聲顯赫。
所以他根本不用在意此時此刻在警備廳的得失。
“我再囑咐你兩句,雖然這次的督察是個很嚴肅的事,但你也不能真的就鐵面無私,毫不留情。”
“畢竟你在每個地方督察的時間有限,找出點問題能交差就行,面子上大家也能過得去,要是說非得和當地的實權派撕破臉,較真到底的話,其實沒有什麼好處,這個你要心裡有數……”
楚牧峰心裡涌動起幾分感動。
他知道樑棟品是真的爲他着想,纔會說出這番話。
要不然,根本沒必要這樣交心,提點自己別把破案的那一套帶到督查上去。
“樑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那好,回去準備一下吧。”樑棟品拍了拍楚牧峰肩膀。
……
力行社,北平站。
站長辦公室。
此刻裡面坐着兩個人,正在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主人自然是站長顧錦章,能讓他平等對待的,自然便是副站長林忠孝。
說起來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當初林忠孝能夠提升爲副站長,顧錦章也是說了好話的,因此只要不是很過分的事,林忠孝都會無條件服從。
“上面要搞個督察組的事你知道了吧?”顧錦章撫摸着青花瓷茶杯眼神深邃。
“聽說了。”
林忠孝吹了吹茶盞上的碎末,平靜說道:“站長,您說局裡這是怎麼想的?好端端的爲什麼要安排督察組下來?”
“督察的第一站就是咱們北平,這是說咱們沒有好好當差,所以說想要過來好好敲打一番嗎?”
“你說得恐怕沒錯,就是來敲打的。”
顧錦章低頭看着茶盞,慢慢說道:“只是敲打的話,倒也沒什麼,怕就怕除了敲打外,還會搞出其他事來。”
“您說的是?”林忠孝神色一凜。
“殺一儆百!”
顧錦章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面帶幾分愁容:“我怕局座這次是動了肝火,想要殺一儆百,想要拿咱們北平站來祭旗。”
“畢竟你也清楚的,剛剛發生的暗殺事件,那可是島國天皇會做的,而這事咱們北平站竟然事先沒有收到一點風聲。”
“我還聽說軍方那邊有人想要拿着這事做文章,已經把官司打到了領袖那裡,你說局座能不動怒?”
“站長,雖然這事兒說起來是咱們北平站的失職,可這個失職也是分情況的吧?咱們又不是說沒有做事,只是對方保密工作的確做得很好啊!”
林忠孝有些無奈地說道。
“北平站有北平站的特殊情況,這裡畢竟是接觸島國駐軍的最前沿,除非是大規模戰爭爆發,不然咱們怎麼蒐集情報?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雙方的戰火,難啊!”
“對,你說到我心裡去了!”
顧錦章拍拍膝蓋說道:“這些都是原因,可惜咱們說出來,估計督察組也不會聽,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這個督察組吧?”
“據說督察組帶隊的是督察室主任尹平知,那是一個做事古板的死腦筋,所以說咱們就別想着那些用不着的招數,只要將該準備的禮物準備好,其餘的事盡人事聽天命吧。”林忠孝想了想說道。
“嗯,也只能如此。”
顧錦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去準備禮物吧,最好能將督察組的所有人情況都摸個透徹,咱們也好心裡有數。”
“好!”
……
金陵城,大唐園葉家。
這裡就是楚牧峰的港灣,在這裡他是格外安心。
外面的那些風風雨雨,在這裡說出來,葉老總是能夠幫着分析梳理。
這次前往北平城督察的事也不例外。
“你是說你要以秘密督察的身份前往北平城?”葉鯤鵬略帶詫異。
“是的,老師。”
楚牧峰點點頭說道:“我想可能是因爲我最近表現的比較出風頭,所以說戴局長才會留意上我,纔會讓我參加這樣的督察組。”
“老師,我想要向您請教的是,這趟出去督察,要是發現需要管的事,我要不要管呢?”
“你說呢?”葉鯤鵬挑眉反問道。
“管到底!”
楚牧峰語氣平和地說道:“我的態度其實也很簡單,只要是涉及到威脅國家民族利益的事,不管是誰,我都會一查到底。”
這話說得有餘地,除了這個原則外,剩下的事就要兩說,在可管可不管之間。
楚牧峰自然也不想要把自己搞成是個不懂變通,不近人情的角色。
“你說的不錯,不管是誰,只要威脅到黨國的利益,那自然就要一查到底。而其餘事,你就要斟酌斟酌,量力而行。”
“要知道非要管的話,全天下多的是不平之事,難道說你都能管得過來?不可能的!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去管,不要把自己搞的四面皆敵就成。”葉鯤鵬緩緩說道。
“是,老師,我知道怎麼做了。”楚牧峰點頭道。
這不是圓滑,而是一種謀略。
“對了,雙兒跟着你怎麼樣?”葉鯤鵬又聊了幾句後問道。
“很好。”
楚牧峰聽到說紫無雙,微微一笑,“老師,沒想到雙兒竟然會這麼厲害,她那一手暗器簡直是出神入化,感覺比子彈都快都準。”
“雙兒師承老紫,家學淵源頗深,你要是說沒事的話可以和她切磋切磋,這對你的近身搏擊術會有好處。”
“在這個戰亂的年代,你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才能更好立足。”葉鯤鵬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是,我知道了。”楚牧峰恭聲領命。
“那你回去收拾下,帶着雙兒去北平城吧!”
“好的!”
……
三天時間,夠楚牧峰辦很多事。
比如帶着紫無雙好好遊玩了一整天金陵城,雖然說是帶着雙兒去,其實他也很想好好欣賞下這座古城。
畢竟這眼前這座美輪美奐的古都,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變成殘壁斷垣,飽受硝煙炮火的摧殘。
此外,楚牧峰還在私底下和陳思睿碰了面。
兩人的關係自然是不方便公開,畢竟陳思睿現在做的可是個見不得光的髒活。
“楚少,只要再給我點時間,我就能掌控住金陵城四分之一的灰色勢力,此外廣陵那邊的灰色勢力,已經全部歸咱們振華社所有。”
陳思睿的這話讓楚牧峰精神一震。
“哦,已經拿下整座廣陵城了?”
“是的!”
陳思睿帶着幾分自信道:“因爲上次爆發的刺殺事件,原本那些大勢力的頭目差不多都死光了,剩下的全都是一羣只知道內鬥,沒有魄力的小嘍囉。”
“我是等到他們內耗的差不多後,才帶着咱們振華社的弟兄殺進去的。”
“嗯,你做的很好!”
楚牧峰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拓展勢力,咱們的目光不要只放在金陵城內,也要對其餘周邊城市進行佈局。”
“知道了!”陳思睿恭聲應道。
“遇到硬骨頭的話也不用非要去硬啃,跟我說聲,我來幫你想辦法解決掉!”
楚牧峰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混黑*道的那些人,又有幾個是好人,手上有幾個沒沾血的,是抓是殺都錯不了。
“那太好了,謝謝楚少。”陳思睿連忙道謝。
“不必客氣,還有擴張地盤的時候,要是說遇到有島國人來拉攏你,你不要着急拒絕,可以先和他們虛以爲蛇,假意投靠,把這個當成是一條線來養。”楚牧峰特別吩咐道。
“是!”
陳思睿稍作思考就就明白了,楚牧峰這顯然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等到對方全部入甕再全殲之。
話說也只有楚牧峰這樣的纔敢這麼玩,不然換做別人,誰敢放心讓陳思睿這樣做?
……
三日後。
楚牧峰帶着紫無雙低調飛向北平城。
尹平知則帶着督察組一同前往。
一明一暗兩條線在戴隱的安排中便悄然進行。
其實尹平知也心知肚明,以前的督察就是走過場的,進行一番政績考覈,大家你好我好就行。
可這次卻不同,就衝着有秘密督察這條線,他就知道戴隱是認真了。
認真的戴隱是令人恐怖的。
他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幫着楚牧峰吸引火力,然後將自己得到的所有情報資料,都和楚牧峰進行互通。
兩人有着特定的聯繫方式。
京城機場。
顧錦章帶着北平站的人都在着急的等待着,而當飛機降落,尹平知他們出來的時候,顧錦章一行便趕緊迎上前去。
“尹主任,歡迎歡迎啊!”顧錦章笑着伸出雙手來。
“顧站長,有段日子沒見,別來無恙。”顧錦章握手說道。
“還好還好,尹主任,咱們先上車,回去再說。”
“好!”
一行人坐進汽車離開。
等到他們全都不見蹤影后,楚牧峰和紫無雙的身影才從裡面走出來。
剛纔的一幕他們是看在眼裡的,紫無雙低聲說道:“你不羨慕嗎?坐一趟飛機過來,人家都是被人前人後的拱衛着,你倒是好,就我陪着。”
“有你陪着就夠了,走吧,咱們先去瞧瞧老大,他已經從醫院出來,目前正在家中靜養。”
楚牧峰雖說遠在金陵城,但對範喜亮的情況卻瞭如指掌。
“好!”
範家。
雖然說天皇會的人已經全都被楚牧峰殺死,但爲了避免意外發生,範家四周還是有軍方的人戒備。
楚牧峰提前打過來電話,所以說寧傲春是出來迎接的,纔將兩人帶進去。
“咦,你怎麼又回來了?”
臥室中已經能坐着的範喜亮,看到楚牧峰真的露面後充滿詫異地問道。
“嗨,上次是因爲你的事,這次是因爲公事。我哪裡知道會這麼快就來,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回去了!”楚牧峰聳聳肩說道。
“哈哈,回來好,回來好啊!”
兩人開始聊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彙報說是靳西來過來了,聽到老二總算露面,楚牧峰也是微微點頭。
等到靳西來進來看到楚牧峰也在這裡,也是大吃一驚。
“嗨,我說老四,你怎麼會在這裡?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你還在金陵的嗎?”
“那都是昨天的事了,我昨天當然在金陵,今天就來到北平了。”
“怎麼着?我來這裡還得向你這位靳大秘報備不成?”楚牧峰開着玩笑說道。
“別別別,你堂堂楚處長哪裡需要向我報備?”
“得了,我說你們兩個差不多成了,一個大秘,一個處長,是不是笑我這個大老粗混得最差?”
範喜亮粗聲粗氣說道。
“怎麼會!你可是老大呢!”
靳西來嘿嘿一笑,坐下來就開始說起話來,弟兄四個現在就缺沈浪。
不過這事並沒有告知沈浪,否則以他的性子,肯定也要趕過來看望的。
寧傲春則帶着紫無雙出去準備晚飯。
簡單的老北平炸醬麪,家家戶戶都愛吃。
“對了!”
聊着天的靳西來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直接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了楚牧峰。
“老四,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前段時間是陪着市長出去開會的,去的是直隸。”
“在那裡的時候,我閒來無事在直隸總督署遊玩時拍了幾張照片,你知道我拍到誰嗎?你看看!”
照片上有着兩個人,他們正在竊竊私語,背景是一塊石碑。
“誰啊?沒見過!”楚牧峰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給你說,這事我也就給你說說,爲什麼那?因爲我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我知道這兩人都是誰,但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給你說也是因爲你抓過不少僞滿間諜,想着讓你分析下,他們是不是有問題。”
靳西來這話說出後,楚牧峰的瞳孔不由微縮。
他們是僞滿間諜嗎?
“瞧見沒有?左邊的這個傢伙叫做肖方正,他那是咱們北平城一家外貿公司的副經理,我會知道他也是因爲有次開會碰見過。”
“不過拍照的時候因爲角度問題,他倒是沒有發現我。”
說到這裡時,靳西來指着右邊的那個男人說道:“讓我感到懷疑的是這個人,我湊巧也知道他是誰,所以才覺得奇怪。”
“他是?”
“是咱們力行社北平站的人,叫做李兆通。你說他會在直隸城和這個肖方正碰面,是不是說肖方正有問題,是力行社安插在僞滿洲國的間諜?”
原來是這個意思的僞滿洲國間諜!
靳西來只是懷疑陳兆通是在秘密見線人。
但真這麼簡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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