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軍醫院。
做完手術,還在麻藥效果期的範喜亮,就這樣安靜躺着,在他身邊陪伴的自然是兩眼通紅的寧傲春。
誰來說都沒有用,就算是範喜亮的戰友過來,說是要替班,寧傲春也是不走。
她現在有種沉重的內疚心理。
“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要擋在我前面呢?要不說替我的話,你也不會被重傷的。”
“你以前總是那麼木訥,木訥到我以爲自己是一腔情願,可是你剛剛讓我感受到了幸福,卻又出這種事!”
“早知道會發生意外,我就不來了,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應該能逃過去,應該能安全吧?爲什麼,爲什麼躺着的人是你,我寧願躺着是我啊!”
“喜亮,你快醒醒啊,你不能這麼睡着啊,你要是不醒,你讓我以後怎麼辦!”
寧傲春雙手緊緊抓住範喜亮的手,低聲呢喃,語調哽咽,情真意切。
“是你的話,我會更心疼的!”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着的範喜亮突然張嘴說道。
在聽到這話的剎那,寧傲春臉上的淚水再也沒有辦法控制,嘩啦着順着眼角滑落下來。
她趕緊湊過去,關切地說道:“喜亮,你總算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喊醫生。”
“放心,我沒事!”範喜亮嘴脣蒼白,笑容也透露着一種虛弱無力。
“怎麼能沒事?等着,我去找醫生!”
很快醫生就過來,檢查了一遍後笑着說道沒有大礙,只要好好養傷就成,不能有什麼大動作,以免小心傷口撕裂這類的話更是叮囑了不少。
寧傲春連忙是千恩萬謝。
將醫生送走後,寧傲春擦乾臉上的淚水,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轉身說道。
“喜亮,你躺着別動,有什麼想吃的就給我說,我去給你做。”
“嗨,這點傷不算什麼的,以前打仗的時候,比這個嚴重的傷也受過,都沒能要了我老範的命,我這條命啊,硬着呢!”範喜亮有些虛弱地說道。
“行了行了,你歇會兒吧,不要再說話了。”寧傲春塞了塞被子。
“外面現在什麼情況?”範喜亮跟着問道。
“亂套了!”
寧傲春簡單的將昨天到現在發生的風波敘述了一遍後,範喜亮頓時面露憤然。
“這幫該死的島國人,肯定是他們展開的暗殺。除了他們,有誰膽子這麼大,想要我們這麼多軍官的命?”
“太卑鄙了!這麼多好兄弟沒有死在戰場上,就這樣莫名其妙死在刺殺中,真是不值當啊!”
“不過你也別生氣了,那些動手的兇手已經都被殺了,只是不知道是誰殺的。”
說到這裡時,寧傲春臉上露出一種欽佩的表情來,端着水杯餵了範喜亮兩口水,讓他潤利潤嗓子後坐下說道。
“我真的很佩服動手的人,居然消息這麼靈通,否則別說是報仇了,能不能找到那些天殺的都兩說。”
“這人肯定不簡單,在這北平城擁有着很強的能量,你說會是誰呢?”
“我……”
就在範喜亮剛想要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楚牧峰身影出現在門口,面帶喜色地說道:“老大,你醒了!”
看到楚牧峰這麼冷不丁的冒出來,範喜亮當場愣住。
寧傲春也一臉懵。
吃驚過後,範喜亮忽然目光直愣愣地盯視着楚牧峰說道:“老四,你怎麼來了?對了,外面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老大,你說的是什麼事?”楚牧峰裝傻充愣地反問道。
“哦,沒什麼事!”
範喜亮掃視過病房外面來回走動的身影,便趕緊閉嘴,然後招呼着楚牧峰進來坐下後,這才說道。
“老四,見過你嫂子吧!”
“嫂子?”
猛然間聽到這個稱呼,楚牧峰微微一愣。
寧傲春臉上也瞬間泛起兩朵紅暈,看向範喜亮的眼神流露出一種嬌嗔。
“說什麼呢,誰答應要嫁給你了?”
“不嫁給我你嫁給誰?我老範認定的女人,別的男人碰都不能碰!”
經過過生死後的範喜亮,說話更是直接了不少,昨天還是戀人,今天直接變成媳婦了。
什麼師生什麼禮數統統見鬼去吧。
“寧老……哦,不,嫂子,恭喜了!”
楚牧峰嘿嘿一笑,拱手說道:“恭喜你和老大修成正果,得償所望!”
“這位是……”寧傲春倒也不是個扭捏脾氣,笑了笑就不再說這事,而是看着紫無雙略帶好奇地問道。
“我叫紫無雙,姐姐您可以叫我雙兒。”紫無雙乖巧地說道。
“雙兒?好好聽的名字,人也長得俊俏,我說楚牧峰,你可啊,這麼漂亮的姑娘家你是怎麼騙到手的?”
因爲範喜亮醒了,確認沒事了,寧傲春心情也好了起來,不由得打趣問道。
“姐姐,不是他騙我的,而是我要跟着他的。”
紫無雙趕緊搖手說道,臉上多了幾分拘謹。
這時候的她哪裡有剛纔殺伐決斷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清純的鄰家小妹。
“哦,那你可不能被他給騙了,走,陪姐姐出去一趟,去洗點水果吧。”
“好!”
寧傲春帶着紫無雙就走出病房,將空間留給這對兄弟。
只剩下兩人的時候,範喜亮就壓低聲音,肅聲問道:“老四,不要瞞我,你能這麼快趕來,肯定是知道什麼,外面的刺殺是你做的吧?是你把那羣行兇者都殺死的吧?”
“不錯!”
眼下只有兩個人,楚牧峰便很利索的承認,坦然說道:“這次負責刺殺你們這些基層軍官的是島國的一個組織,叫做天皇會。”
“他們都是一羣喪心病狂的兇徒,我在知道這個情報的時候就趕緊打電話想通知你,誰想你恰好休假了,然後我就讓馬武去找的你,幸好最後關頭他能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這次遇襲的十個人中,只有你是受傷活下來,其餘人全都當場身亡。”
“這羣混賬東西,簡直是死不足惜!”
範喜亮眼中衝滿憤怒,想到那些袍澤戰友,前些天還一起訓練,現在已經人鬼殊途,他就很痛心很悲憤。
痛心他們不是死在沙場。
痛心他們死得何其冤枉。
“放心,他們都已經死了,你如果不解恨,那以後在戰場上你多殺點鬼子就成。”楚牧峰拍了拍他手臂說道。
“不錯!”
範喜亮緩緩開口,聲音乾澀卻無比執着地說道:“一旦爆發戰爭,我範喜亮絕對會血戰沙場,讓那羣侵略者以血還血,以命還命!”
“不過!”
範喜亮說到這裡,話鋒突然一轉,看着楚牧峰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四,我知道你是因爲我纔回來的,但你下次不要再這樣魯莽做事。”
“我很感激你能爲我報仇雪恨,爲那些袍澤討回公道,但你的命也同樣重要,要是說你真的因爲這事而出現意外,發生危險,我會愧疚一輩子。”
“行了,老大,咱們不說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有分寸。”楚牧峰笑了笑說道。
“你有就好!”範喜亮點點頭。
“對了,老二呢?你這邊出了事,他怎麼沒來?”楚牧峰皺了皺眉頭問道。
“他沒在北平城,我剛休假的時候是和他吃過一頓飯,他要出去辦事,現在應該還在外地呢。”範喜亮說道。
原來如此。
就說的吧,老大遇襲受傷,靳西來倘若都不聞不問的話,楚牧峰真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行了,既然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老大你就好好休息吧,有寧老師陪着你,想必你也能好得快點,我還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呢。”
“對了,大哥,這個是我自己配置的金瘡藥,你每天塗抹在傷口,可以幫助傷口癒合。”
留下一瓶藥膏,楚牧峰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起身離開。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忙你的,不留你了!”
楚牧峰走後,寧傲春帶着洗好的水果,跟着進來了。
……
第二天上午。
金陵力行社總部。
唐敬宗走進局長辦公室,見到了戴隱後,就將昨天北平城發生的風波敘述了一遍,然後沉聲說道。
“目前得到的情報說的是,天皇會這次動手的殺手沒有一個能活着,全都在第二天被反殺,但是誰動的手,北平站和警備廳那邊都是沒有頭緒。”
“沒有頭緒?”
戴隱一拍桌子,怒聲說道:“天皇會的人該殺,殺得好,殺死他們島國那邊也不會藉機生事。”
“但我想說的是,天皇會殺死了北平城二十九軍十個軍官,而這些軍官每個都是黨國精英,他們原本都是不必犧牲的,是能避免這種悲劇發生的。”
“你說說他們北平站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怎麼就沒有提前發現這個組織這麼多人過來?倘若能早點抓捕這羣人,還會有這事發生嗎?”
“你知道嗎?因爲這事已經有人把我告到了領袖那裡,說我們力行社是個樣子貨,根本不堪大用。領袖雖然沒有明着訓斥,卻也告誡了我一番!”
“要知道咱們力行社做的就是情報工作,如今跟島國已然處於敵對態勢,消息居然還這麼閉塞,對方有這麼大大動作居然都察覺不到,那還能幹什麼?”
“你說他顧錦章是傻子嗎?”
“他林忠孝是睜眼瞎嗎?”
唐敬宗站在旁邊不敢多說什麼,畢竟盛怒之下的戴隱是絕對不能開腔阻攔的,等到他將心中的怒意發泄出來纔算沒事。
“顧錦章這次的確是失職。”唐敬宗等到戴隱說完後纔開口。
“這筆賬先給他記着。”
戴隱冷漠地說道:跟着問道:“你說這事會不會和牧峰有關係?”
“您的意思,是說天皇會這幫人是被楚牧峰所殺?”唐敬宗微微俯身道。
“對!”
戴隱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準就是他在那邊掀起來的這場殺戮,但咱們沒有任何證據,我想楚牧峰也不會承認。”
“不錯,他自己肯定不會承認的。何況他之前還在警備廳那邊埋下伏筆,說他人在金陵城。”
“這事就算島國特高課和天皇會想要找人報仇,也肯定不會算到他頭上去。”唐敬宗點頭附和道。
“這小子做事倒是很周全,等着吧,等他回來我有個新的任務交給他!”戴隱微微點頭說道。
……
視線轉到北平城。
從醫院離開後,楚牧峰懸着的心也便放下來。
他自然不會在這裡多做停留,只要把該見的人見了,該辦的事辦了,就要立即動身回帝都。
一座飯館的包廂中。
楚牧峰在這裡接見的是蘇天佑三個人,看到楚牧峰真出現在眼前時,王格志和宋大寶都是格外激動。
他們不是說沒有和裴東廠有聯繫,實際上他們一直都是有通信和打電話。
在知曉裴東廠三個在金陵混得如魚得水後,他們都是暗暗羨慕。
羨慕之後就是頗爲無奈。
誰讓當時是他們沒有下定決心跟着楚牧峰走。
或者說他想跟着,楚牧峰也沒要。
簡單寒暄後,楚牧峰揮手說道:“我這趟回來是有點私事要辦,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就會回去。”
“在回去前見你們一面,是想要知道你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麻煩?”
“謝謝處長關心,我們幾個都挺好的,況且有曹廳長照應着,也沒誰敢找我們的麻煩。”蘇天佑笑着說道。
“也對,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去找曹廳長,他是我的師兄,我也給他說過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楚牧峰點點頭說道。
“處長,我們倒是過得不錯,只是田橫七和黃大風最近靠上了別人,所以說……”王格志的話沒有說完,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正常!”
對於這點楚牧峰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兩個人當初又不是他提拔起來的,楚牧峰在任的時候能夠乖乖聽命做事就不錯了。
自己現在走了,總不能說還要擋着人家的官路吧?
北平警備廳這邊的人事調動也是很勤快,現在的形勢也不是說曹雲山就能獨掌大權。
“老宋,老王,你們兩個要是說沒問題的話,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外放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楚牧峰問道。
兩人如今的官職都是警備廳刑偵處的正科級。
外放出去只要運作得當,總是能夠擔任一個分局的副局長,畢竟是從警備廳總部出去,級別會順勢提升半截。
“一切都聽處長的安排!”兩人站起身恭聲道。
“那好,有時間我會和曹廳長說說這事的。”楚牧峰這就算是拍板。
至於說到蘇天佑的安排,楚牧峰在離開北平城之前就說的很清楚,他要繼續留在警備廳,哪怕是作爲留守的都要留着鎮守。
楚牧峰可不想自己昔日起家的根據地就這樣被人霍霍了。
有蘇天佑在,他安心。
“那就這樣,長話短說,散了吧!”
又聊了半個小時後,楚牧峰起身說道。
蘇天佑三個便站起來告辭。
“要不要去見見師兄呢?”
楚牧峰站在窗口,眯縫着雙眼。
楚牧峰會猶豫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他在金陵城那邊是佈下局的,是證明他這會兒應該就在金陵城的。
見蘇天佑他們也是意外,誰讓蘇天佑恰好發現他的蹤跡。
而且蘇天佑他們的級別畢竟是低的,就算知道他在北平城,也不會和華亭那邊的羅列風刺殺案聯繫上。
但曹雲山卻不同。
他畢竟是警備廳的副廳長,貿然相見不太妥當。
有些事,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算了,還是不要見了,相信師兄就算知曉,也會理解我的苦衷。
“咱們要走嗎?”紫無雙走進來問道。
“嗯,畢竟這次過來就是因爲大哥的事,他那邊安然無恙,那幫島國人也如數伏誅,咱們也沒必要多做停留。”
“不然,真的被誰發現咱們在這裡,就會多出幾分變數。”楚牧峰點頭說道。
“怎麼,你似乎不想走啊?”
“是有點遺憾,我是第一次來北平城,還是很喜歡這座充滿着歷史底蘊的城市,可惜沒空多逛逛。”
紫無雙心性無暇,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會有機會的,以後我陪着你來,帶你好好遊玩。”
“一言爲定,你可不許騙我!”
“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流,登上了返程的列車。
……
金陵城,力行社總部情報處。
楚牧峰安頓好紫無雙後就來到這裡。
看到他安然歸來,唐敬宗擔憂的心才總算落下。
畢竟楚牧峰這傢伙是知道自己的通知後,臨時從華亭去北平城,真要是說有點什麼意外,他可承擔不起責任。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唐敬宗佯裝不滿地瞪了一眼。
“處座,謝謝您,我知道您幫我兜攬了很多責任,要不是您的話,我哪裡能這麼輕鬆的就前去北平城,這是我特意給您帶回的禮物。”
楚牧峰說着,就將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東西放在桌上。
“這是?”唐敬宗有些疑惑。
“處座,是我這趟去北平順來的,是島國一個叫渡邊家族的佩刀,刀身這邊有徽章。”楚牧峰說着就指向刀柄處。
果然有個花紋徽章。
“不錯不錯,是把好刀啊!”
唐敬宗滿意地打量了一番,這份戰利品甚合他心意。
“說說這次去北平的情況吧!”將刀收好後,唐敬宗跟着問道。
“處座,我向您承認,那些天皇會的人都是我殺的!”楚牧峰在來的路上就想清楚了,沒必要隱瞞。
唐敬宗是一般人物嗎?不是。
只要有心細查的話,能查出反殺背後是誰所爲嗎?當然能。
那就實話實說好了。
“嚯,你小子還真夠牛氣啊,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敢硬挑整個天皇會小隊,你真是不要命了!”
“說說吧,到底怎麼做的?你又如何知曉他們的落腳點。”唐敬宗揚手指了指,不得不服地問道。
“是這樣的……”
隨着楚牧峰說完後,唐敬宗臉上的感嘆神情愈發濃烈,“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在北平還有佈局,還真將這事做成了,能夠全身而退,不簡單,不簡單啊!”
“這一切都要仰仗有處座支持!”楚牧峰恭維地說道。
“別別,這事還真是靠你自己,我一點忙都沒幫上!”
唐敬宗跟着點燃一根香菸,在煙霧裊繞中說道:“對了,有件事給你提個醒兒,省得等會局座問你的時候,你不知道什麼情況。”
“處座,是什麼事?”
“鑑於當前局勢,局座有心成立一個督察組,這個督察組的使命就是威懾全國的分站,讓他們都能打起精神,多點敬畏,踏踏實實爲黨國做事。”
“不是說加入咱們力行社就能一勞永逸,就什麼事都不幹,捧着個鐵飯碗,尸位素餐。”唐敬宗冷漠道。
“局座英明!”
楚牧峰聽到這個眼前頓時一亮,豎起大拇指歎服道:“處座,其實我早就想要和您說說這個事,沒想到局座那邊已經想到,大人果然是高瞻遠矚。”
“不過,這事和我有關係嗎?”
“誰說沒有?”
唐敬宗寬厚的聲音跟着響起,“我覺得局座很有可能把這個差事交給你去辦,就算不讓你擔任組長,也會給你個副組長噹噹。”
有這種好事?
楚牧峰挑了挑眉頭,這可是個實權肥差!
“叮鈴鈴!”
就在他還想多問兩句,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唐敬宗隨手接聽後,趕緊站起身來。
“是,好,我們這就過去。”
“走吧,局座要見你。”唐敬宗掛掉電話,微微一笑道。
局長辦公室。
進來後,戴隱先是對楚牧峰的華亭之行給與表揚和肯定,然後就是說起來北平之行。
楚牧峰自然是一股腦將如何滅掉天皇會行動組的經過說出來,然後便老老實實擺正姿態,承認錯誤。
“局座,我知道我這樣做的確有些魯莽,但我實在是太憤怒了,天皇會敢這樣瘋狂,連殺我城外駐軍十名軍官,簡直讓人是忍無可忍。”
“所以我纔會不顧處座的命令,去了北平,對於自作主張,我請求處分!”
“處分?爲什麼要處分你?”戴隱不以爲然地笑了笑。
這番血債血償,讓他也感覺很爽快,天皇會,什麼狗屁玩意也敢來我華夏大地上殺人。
既然殺了人,就要將你們全都留下來,楚牧峰做得好,做得漂亮!
“你能第一時間就查到對方底細,將他們全部留下,沒有給北平外駐軍造成更多傷亡,自然是有功無過,值得嘉獎!”
“你這一個人,簡直比得上北平站一個站嘍!”戴隱頗爲感慨道。
“局座過獎了。”楚牧峰趕緊道謝。
“對了,牧峰,你知道督察室是幹什麼的嗎?”
戴隱跟着話鋒一轉問道。
“督察室?知道!”
楚牧峰沉聲說道:“督察室是咱們社內的重量級部門,掌管着內部人員和公開單位特務人員的業績考覈工作。”
要知道力行社的督察考覈制度極其嚴格,自跨進力行社大門之日起,每個人都要慎言謹爲,小心行事。
稍不注意,就有被檢舉、受處分的可能,輕則挨批,重則禁閉甚至開除。
而且督察分爲公開督察和秘密督察兩種方式,輪流擔任的“周督察”時刻監督考察着毎個特務的一言一行。
這個部門可謂是位高權重。
“你說的沒錯,督察室就是幹這個用的。我現在要組建起來一個督察小組,巡視咱們力行社的各個分站的工作。”
“我準備讓你加入進來,以着你的資歷,擔任組長的話有點勉強,但副組長卻是沒問題的。”
“牧峰,你有沒有勇氣挑起這個擔子啊!”
戴隱直接將事挑明瞭,然後便是觀察楚牧峰的反應。
“有!”
楚牧峰挺直了腰桿,朗聲說道:“局座,只要您覺得我能勝任,那卑職絕對會全力以赴去辦好這個差事。”
“很好!”
戴隱微笑着點頭,“那就是你了,你是新組建的督察組的副組長,至於說到組長的話,由尹平知來擔任好了。”
“他是社裡的老資格了,爲人鐵面無私,最討厭的就是裙帶關係,而且他本身就是督察室的副主任,擔任這個職務也比較合適。”
“是!”楚牧峰恭聲道。
“具體你們的任務安排,你去見尹平知,他會告訴你的!”戴隱跟着說道。
“是!”
“還有,你的身份畢竟是有些敏感,沒有太多人知道你是咱們力行社的人,所以說這次督察組的差事,你是掛着內政部警政司的名義做事。”
“你明面上的身份也很簡單,就是那邊負責督察的,這個事我已經替你解決掉,相關程序和證件很快就會拿過來。”戴隱說道。
“謝謝局座,卑職先告退。”楚牧峰自然是沒有異議。
走出辦公室後,唐敬宗拍拍楚牧峰肩膀說道:“局座說的內政部警政司這個督察也已經下文了,而且這事其實說來也夠湊巧,因爲他們那邊也的確準備做這個事。”
“所以說,你這個督察身份就要過來了,不過你不用去管那邊的事,該怎麼督察是他們自己的事,你只要管好咱們這邊的就成。”
“說到底,我就是個微服私訪的身份,處座,對吧?”楚牧峰問道。
“不錯!”
唐敬宗笑了笑:“不過你這個微服私訪的掌握的權力可是很大的,你的每條建議,每個評語,都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前程。”
“還有你是秘密督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尹平知身上,你做起事來也能更加方便。”
“我明白了。”楚牧峰點點頭。
“行了,你趕緊去見見尹平知吧,他對你也很欣賞呢!”
“好的,處座,那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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