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嫩的小灘羊吃過,又和張寧討了主意,許靜這晚睡得無比香甜。次日確實神清氣爽,好像真地滿血復活一般。
她先到遲小歡那裡繳納了入股所需的資金(她自己的和張寧借的),然後興沖沖地跑到魏東辦公室,向他報告自己把歐聘董事長的小女婿給藏起來啦!
魏東才呷了口咖啡,忍了又忍,最後全噴在紙屑簍裡。
他大聲地咳着,慌得路倩跑進來又捶又拍,直問:“朱莉,你剛纔和他說了句什麼?怎麼搞成這樣子?”
許靜闖進來時她正在踮着腳往櫃子裡放包包,根本沒留意她喊的是啥。
魏東搖着手,聲音嘶啞:“沒事,我,我一會就好。咳、咳、咳……!”
“我哪知道他在喝咖啡……。而且心理素質這麼差,才一句話就嗆到了……。”許靜嘟囔着。
魏東不擡頭指着她:“你,閉嘴!咳、咳……!”好一會兒他臉色才轉圜回來,慢慢直起身:“再說一遍,你幹了什麼?”
“哦,文森特(謝凱)昨天傍晚來找我,我叫菲利普(李礎)把他安置在咱們園區的賓館裡了。”
“那你那麼高興幹啥?不對呀,瑞塔(朱曉茹)分明說昨天張寧來找你,怎麼成文森特了呢?”
“文森特在先,大熊在後。”
“哦,明白了!”魏東用紙巾揩抹着嘴巴,看路倩把桌子擦乾淨了揮揮手讓她出去,然後嘆口氣:“好久你沒在我屋裡興妖作怪了,真是久違的感覺!”
許靜翻個白眼沒接茬。“來說說吧,你把他留下來是什麼意思?他給你帶來了些什麼消息呢?”
許靜立即把昨天謝凱和自己講的事情前後複述了一遍給魏東聽。魏東輕輕敲着胸口,不做聲地聽完,問許靜:“你有什麼想法?”
“他大舅哥的意思很明顯,奪權嘛,而且還挺暴力。”
許靜回答:“不過昨天夜裡我想清楚了,現在老雷還在,小雷也只是虛張聲勢,不敢做得太過分。
所以如果文森特請宋助理和馬駿斡旋,他重新回公司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只要低調些、不礙着小雷的事即可。”
“你是想讓他忍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又不需要那麼久。要是連這幾天都不能忍,那我們也沒必要幫他。
至少他回到公司小雷就不能過於肆意妄爲,而且咱們在裡面還多個盟友,後面發生什麼可以隨時獲得消息,不至於對上層動向一無所知了。”
魏東想了會兒,才點頭說了個“好”字。“不過他還是那邊的人,始終會以歐聘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點你不要忘記了,別以爲朋友就是朋友。”
“我明白你意思,我會和他保持聯繫。”
許靜點頭:“現在我覺得需要隨時關注小雷,看他父親不在的時候都會怎麼做、做什麼?
這些信息對咱們以後的決策很可能起作用,所以文森特必須回到歐聘裡去。
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找文森特過來推心置腹地談談,希望他是以歐聘大局爲重的人,不會被小雷的一頓老拳就嚇破了膽!”
當李礎帶着謝凱來找許靜,他臉上的青紫淤血已經下去不少,但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怏怏地沒什麼精神。
“怎麼樣,昨晚休息的還好嗎?”許靜關切地問,又說:“臉上倒是下去好多了。哎,菲利普,給謝總來杯咖啡……。”
“不用了,昨天喝得太多。嗯,有杯茶就行。”謝凱連忙道。
見李礎出去,謝凱這才輕聲向許靜表示了謝意,他似乎冷靜下來對自己昨天的表現挺不滿意。
許靜說這沒什麼奇怪,突遭變故各人有各人的反應和表現形式。
“不管你信不信,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一滴眼淚也沒有。”許靜苦笑着告訴他:“是不是不像個孝順女兒的舉動?
我應當哭得稀里嘩啦纔對,可直到葬禮結束我都沒哭過。旁人看了還說這姑娘真是堅強,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
她擡起臉對着謝凱輕聲說:“我那會兒也不知道爲什麼,可後來經常夢到她,也經常哭,尤其是上學那幾年,還有在職場受委屈的時候。現在想想才明白爲什麼。”
“爲什麼呢?”謝凱問。
許靜沒有直接回答,她停頓了下:“我後來曾經寫過一段日記,是這樣寫的:初聞親人過世或許並無悲傷,有的只是冷靜或迷茫,因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時不知那意味着什麼。
只有時間流逝,夜對星空,想起往昔的音容笑貌,憶起當日言語、一起的歡聲。
惜人已去、歲月難返,心有所感,是爲悲也。生如白駒,逝者已過,惟不虛餘生 ,以慰先人。”
謝凱沉默半晌,說:“寫得好,很真實!”
許靜嘆口氣笑笑:“我是這樣子的,可不見得別人都是如此。
每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反應都不一樣,我們不能拿自己來套所有人。所以……,你也不要怨雷霆。”
“唉!我沒怨他。”謝凱攤開兩手:“約好一起隱瞞的,結果我還是忍不住說出去了,結果害岳父病倒,這是我的錯!”
“不,你沒錯!”許靜話音剛落,李礎推門進來送茶,等他重新退到門口,
許靜繼續說:“你試想,假如當時你沒有說出來,結果員工鬧起事端彈壓無用,你們不得不去報告雷總,那時的結果是不是內外交加更是糟糕?
你提前把爛瘡露出來,這算什麼錯?”
她看謝凱輕輕點頭,繼續說:“文森特我知道你是一心爲歐聘,想幫雷總做得更好。
他也是看重你這心思,覺得你爲人正派才嫁女兒給你,對不對?
那假如你跟着小雷總玩這種欺上瞞下的花樣,成了他的幫兇,對得起老雷總的信任和嫂子的付出嗎?”
謝凱一愣,低頭想想,現出一臉懊惱。
他重重地嘆口氣,點頭說:“還是你透徹,我被糊了兩眼,差點走錯路!
當初馬駿三言兩語,我居然以爲不讓風聲透出去,保住穩定纔是最正確的,所以答應替他們留下來鎮場子。
真是笨啊!可、可是雷總畢竟是聽了這個消息暈倒的。昨晚宋助理和我通話,說雷霆到處散播他爸爸被我氣暈住院的話。
這不是明擺要毀我在公司裡的聲譽嗎?他還說……我是沒臉見人,所以不敢回公司的。”
“他是這樣做事的?”許靜冷笑:“那也沒什麼。文森特我問你,他和馬駿做的事情你怎麼看?”
“當然不對!”謝凱激動地坐直身體:“沒經過我岳父同意,也沒和大夥兒商量,他倆夥同那個劉嚴軍就這樣把幾千萬挪出去了。
說是後來有紅利回來貼補支出,誰說得清?畢竟不是公開、正經的做法,沒有證據、沒有合規……。
他們以爲歐聘是雷家的,所以雷家人怎麼做都可以。擅自做主、輕信他人、給公司運營帶來極大影響!
他們要是做得對,那何須企業管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好啦!”
“你說得對極了!”許靜點頭:“歐聘是這行裡的老牌子。
但做爲純粹的民營企業,一直以來家族管理氛圍比較重,甚至超過改制後的非凡。
雷總在歐聘有超然的絕對權威地位,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小雷總這次就是利用了父親的權威,借他名義擅自行動。
我估計你說的那個財務的劉嚴軍也是不得不配合,還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這樣把這些錢逐漸移出去的。
有沒有利息回來,你們內部審計下就能知道。假設確實有,也只能說明他們還算有良心,沒貪了這錢,卻不能減輕罪過。”
謝凱聽了連連說“對”表示贊同,他眨巴眨巴眼睛想起宋助理就是審計行家,心裡暗暗開始盤算。
“文森特你覺得,這筆錢能找回來的概率有多大?”
聽許靜這麼一問,謝凱倒吸口冷氣:“這個……。”
他不是沒想過,但是不敢想,因爲現在案子沒人證、物證,線索又隨着劉嚴軍逃遁斷了。
即便現在立即報警,沒有一年半載怕是找不到這筆錢的下落。
問題是:歐聘根本沒機會等這麼久,它賬上只剩夠一個來月的資金!
這事兒謝凱一想久頭皮發麻,覺得自己也快心臟病發作。“我覺得可能性非常小!”他老實回答。
“是不是歐聘也沒那麼多資金等到破案的那天了?”許靜盯着他問。
猶豫片刻,謝凱點點頭:“我之所以向岳父報告,就是因爲這個緣故。
不說就沒法着手準備後招,越拖對歐聘越不利!員工已經是驚弓之鳥。如果再來一回,人心就散了。”
“那……你要怎麼做呢?”
“我?”謝凱擡頭。
“你知不知道小雷總和馬駿在忙什麼?”
謝凱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清楚詳細,但知道大概。
據宋助理說,雷霆回去以後先召集總監以上幹部開會,一面大罵我,宣佈岳父住院消息,同時宣佈他暫時接管歐聘,任命馬駿做副總經理主持所有後勤部門事務。
還提拔了兩個親信任RPO事業部的副總,分別管理總部和外地分支的RPO(批量招聘)業務。”
“他先阻止你回公司,又破壞你聲譽,明顯是讓你無法獲得多數人的認可。然後在你不在的情況下他拿到公司大權。
可……你先前說過,他對歐聘、對照片業務沒什麼興趣的,爲何突然變性子了?”許靜覺得不可思議。
謝凱聳聳肩:“宋助理沒說。”他想想:“會不會是馬駿施加的影響?”
“嗯,有可能。”許靜點頭:“但是他已經把大權把持了,你還要回去嗎?”
她這個話是種試探。如果謝凱不想回去,許靜興許幫他點也就丟開手,不會再有其它的;可要是謝凱還想回去爭爭,那麼就需要花些心思,甚至幫他策劃周密了。
“我回去!”謝凱想了一分鐘之後堅定地回答:“就像你說的,他倆錯誤在先,現在還想趁雷總病危拿走大權,這不行!”
他擡頭看着許靜說:“我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歐聘不能落到這種人手裡。如果這樣,雷總辛苦的成果就完了,歐聘就完了!”
許靜輕輕搖頭:“我說謝總你要想好,你現在回去雷霆會繼續給你壓力,你還要面對員工的誤解等等,可能環境會比較惡劣。
喏,我並非想阻止你,是覺得你回去前,最好先做些準備。比如和宋助理的溝通,可否爭取他幫助你、支持你?
這樣即便雷霆和馬駿給你壓力,中間有宋助理做緩衝、調和,可以不必直接面對他們,減少摩擦對不對?”
“是的,如果我想回去,宋助理是不可或缺的。你認爲他現在會樂意讓我回去嗎?”
“怎麼不會?”許靜笑笑:“他是你岳父的人,你不回去他就是孤軍,他需要你的力量,所以你倆誰也離不開對方。”
“雷霆就不提了,馬駿會是什麼態度?他是阻止我,還是有可能幫我?
這小子可是既得利益者,搞不好會堅決地站在雷霆那頭?”謝凱有些擔心。
“這個人我沒接觸過很難判斷。從你介紹來看,至少在這件事上他支持、幫助了雷霆。”
許靜想了想:“他倆肯定站在一頭的,但勸動他並非不可能。
眼下需要穩定而非物議紛紛,所以讓他勸雷霆閉嘴,同意你回去,這樣做有利於安定人心。
另外歐聘想繼續活下去,你們幾個就必須團結不能鬧彆扭。雷霆沒管過獵頭,馬駿應該也沒有,他們需要借你的力。這些都是可以攤開來談的。”
許靜豎起一根手指:“我想馬駿這樣做人力的幹部不難想明白,一旦看清了,他應該懂如何選擇。”
謝凱默默點頭,問:“所以你說爭取宋助理,是爲了讓他到馬駿那裡做說客?我倒也這樣想過。
小宋是岳父信用的人,這次也是他極力勸我去岳父面前坦陳。這個人的腦子還是比較清楚的。”
“而且你昨晚和他保持着溝通。”許靜接住說:“如果他不認可你,就不會理財你,並繼續提供消息了。”
“是,言之有理。”謝凱點頭,看了許靜一眼:“你真的希望他能勸動馬駿,並且打算讓我回歐聘麼?”
“爲什麼不?”
“因爲我們兩家可是同行冤家呀?”
“你們是做過對我們不利的事,但更多的時間裡歐聘是智亞的盟友。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親自找上門來的。”
許靜歪着頭微笑地看着他。
“歐聘如今岌岌可危,用根手指頭捅下,這座大廈可能就轟然倒塌。你們……不想試試?”
“倒塌之後呢?”許靜搖頭:“我看到的是非凡會趁機壯大自己,他們可能拉走一個個團隊,甚至使出手段讓歐聘剩下的部分支離破碎,永遠也不可能再對他們產生威脅。
你覺得藍總做不出嗎?但那不是智亞希望看到的。”
“可……歐聘缺乏的不是個人力量,即便我回去也改不了它的危局。”
“假如你看到了危險,卻站在遠遠的地方,那能對它做什麼?
你要拯救它,首先自己得身在險境,再以需要救助的身份來談。智亞怎麼可能和旁觀者商議如何救歐聘呢?”
“哦,懂了!”謝凱身體往後一靠:“好,我馬上聯繫小宋,請他幫忙說和這事。”
“對嘛。”許靜微笑:“文森特,一個穩定、團結、有希望的歐聘纔是有未來、有前途和價值的企業,也才值得幫助或拯救。
反過來說,內部謠言四起,隊伍四分五裂,幹部各懷異心,這樣的公司外人看了都只會揣着手。
就像獅子面對生病的大象那樣,等它倒下以後纔會撲上去分杯羹。商場如戰場,實行的是野外生存法則,別幻想溫情。
你們要是想救歐聘,還想把今後的希望寄託在它上面,你們自己首先不能亂。不是有句話‘攘外必先安內’嗎?
這樣關鍵的時候‘和爲貴’,不然你們自己的價值會損失,歐聘也救不得了。
所以你們幾個都該好好認識這個問題,高層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歐聘就沒人會施以援手。任何資本方都不傻!”
聽許靜洋洋灑灑,謝凱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前小看這姑娘了。
瞧她穿着湖色的長裙,上半身是仿旗袍右衽一字扣小立領,下身是拽撒百褶大A幅裙襬,和耳上的景泰藍耳釘、腕上的青金手串相配,一幅溫婉美人圖的樣子。
哪裡讓人能想到能說出這樣透徹的道理,能讓人如此汗顏呢?自己以前還曾向她跪着表白,想想真令人無地自容。
從智亞出來回到賓館房間,謝凱先捋了下自己的思路,給妻子雷雨掛了個電話,說明自己找了個賓館住不必擔心。
然後問她雷音現在的情況。雷雨說父親情況尚屬穩定,大夫正在做檢查,擔心有這次梗阻引發的栓塞問題,她自己現在在家照顧母親和孩子。
謝凱問及雷霆的情況,但雷雨自從哥哥離開醫院就沒再見到過他。
謝凱向她說了自己打算請宋助理出面協調周旋,儘快平息這事並回去繼續工作。雷雨則告訴他小宋可以信任,不必擔心家裡。
之後謝凱就給宋助理掛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宋助理很急切地想和他面談。兩人約好地點,謝凱離開賓館去赴約,來到距離酒吧街不遠的一家巴基斯坦餐廳。
“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謝凱看着異域情調濃厚的裝修驚訝地問宋助理。
“沒別的,老闆是我哥們和合夥人。”小宋咧嘴笑着說。
原來他四年前在街上碰到這個問路的巴基斯坦青年,一聊才知道他想開家餐廳正在到處找地方。
因爲這哥們中文還不夠好,小宋有點擔心他,就乾脆陪他一家家去談。
“談着、談着,人家房東說需要擔保。我一看乾脆就和他商量入夥,省了這些麻煩!”
宋助理笑道,一面又招呼老闆伊拉姆過來和謝凱認識。伊拉姆熱情地給他們端來了兩紮淡啤酒,還有些特色小吃助興。
“原來這是你的產業,這屬於變相拉客?”謝凱開玩笑地說。
“瞧你說的……真難聽!”宋助理擺擺手:“再這樣你的事我不管了!”
“嗯?你想管我的什麼事?”
“你找我不是爲幫你當說客,去和雷霆做溝通麼?”宋助理問。
“你覺得有可能性嗎?”
“難!”
謝凱點頭,又問:“要是……先去找馬駿呢?”
“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上哪裡找錢,還能惦記你這個事?”
謝凱坐正身子:“我聽說:打鐵要自身硬。要是咱們哥幾個之間還打得不可開交,哪個資本腦子壞了會出手相幫?”
宋助理楞了下,點點頭:“嗯,這倒是!”
“再說,雖然雷霆自立爲王,獵頭那邊六百多號人,是他很懂業務,還是馬駿能把這攤拎得起來呢?”
“嗯!”宋助理再次點頭。
“雷霆到處說我岳父生病是我責任,無非就是怕我搶他位子而已。沒關係,位子他拿到了,我認就是。”
謝凱用手指點點桌面:“現在對歐聘什麼是大事?
誰當董事長不重要,誰發號施令不重要,重要的是穩定團隊,把該收的款全部收回來,能做的客戶都伺候好,能成的職位不要跟丟了,這纔是核心!小宋你說是不?”
“誰說不是呢?你這話太對了!”宋助理痛心疾首:“你們仨都是領導的親屬,應該是他最倚重的人。在這種關鍵時刻談對錯都沒必要,找錢、回款,這兩件纔是大事!”
“所以說,你就拿這些話去和馬駿講,看他的意思。如果他聽了還不肯幫我說話,從此親啓也不用做了各走各的,我和歐聘就是陌路人!
要是他覺得大家應該擰成一股繩共度難關,那請他和你一起去勸雷霆。
我認他做歐聘的老大,但他不能再這麼毀我。沒別的條件,他再加條件我也不認,就這要求!”
“好!你痛快、我也痛快!我去幫你說就是。能拉上馬駿最好,那傢伙不幫忙我也不稀罕。你老兄耐心等等,有消息我隨時告訴你。”
宋助理拿起杯子:“你說得對,應該先穩定內部,團結起來共度難關。別的咱以後再說,反正兄弟我喜歡你的直爽,你的事我一定上心。
當然,以後兄弟我說不定還要請你多照拂,到時候你可不要吝惜給我一片樹蔭呀!”
“那怎麼會呢?”謝凱大笑,兩人把杯子碰下。
宋助理這話說得明白,既是告訴他自己同意去做說客,同時表達了願意投靠的態度。
看來他已經在擔心萬一老雷沒了自己的位置尷尬,開始提前佈局,並且急不可耐地積極向謝凱靠攏。
雷總這一病,高級幹部尚且如此,下面的員工知道了還不知怎麼亂呢!想到這個,兩人都覺得沉甸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