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不得其解,正好小二送吃的上來,小柳便沒有再想,看到那熱騰騰的飯菜,他幾乎熱淚盈眶,多少天了,她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以前在仙境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慘啊!
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一窗之外,有黑影憧憧,好似夜色景。
拐角房中,化爲原形的二青大人竟是小柳路上所見的那條青蛇,而它昂起頭來,看向窗外,褐色的眸中似有同樣的陰影劃過,小蛇不安地在他身邊繞圈,若非蛇頭昂起,幾乎要繞成一個圓圈。
大蛇擡起蛇尾,好像撫摸一樣,順了順小蛇的身子,又低頭叼起一塊兒桌上的肉送到小蛇的面前,小蛇好像不滿一樣尾巴敲了敲地板,但最終還是低頭吃肉,一塊兒肉嚥下,肚子鼓起了一塊兒,小蛇伸直了棍子一樣躺着,不動了。
院子裡,小二拿着一個怪模怪樣的網兜,做了一個捕的姿勢,然後扣緊網兜,罵罵咧咧地說着:“什麼時候陰祟都能入城了,城門那些吃乾飯的,光吃飯不幹活,怎麼看得門?!”
網兜裡空無一物,卻似有什麼在動,不時把兜子撐起一塊兒,小二騰不出手去,正要上腳踩,才把那網兜放到地上,那兜子一扁,竟似空了一樣。
“笨蛋東西,這東西能沾地氣嗎?你是故意放跑的吧!”掌櫃的毫不客氣地在小二的頭上來了一巴掌,小二的帽子被打塌了,帽沿幾乎遮住了眼睛,忙往上推了推,訕訕笑着,“這不是一時忘了嘛,委實沒想到這陰祟這麼厲害!”
“晚上被吃飯了,盯着點兒,若讓它跑到屋子裡頭,你這月工錢就沒了!”掌櫃的一點兒不爲所動,冷聲說了一句再不理會。
小二拿起網兜正欲發奮,林陽回來了,從小二所在往上看了看,那間房正是自己房間的隔壁,也就是說……一聲不吭走上樓,推開房門,自去睡了,她終於可以安靜睡個好覺了。
這條路是哪裡來的?
模模糊糊,還記得自己是在芙蓉城的客棧裡熟睡,可是,怎麼突然站在這條土路上,而且……
遠處隱有笑聲若銀鈴,隨着那笑聲漸漸近了,土路周圍的一切也逐漸清晰起來,綠草如茵,緩步行來的少女踏着夕陽的餘暉,身姿窈窕,蓮步隱在裙下,露出個尖尖頭來上有一朵白絨花。
“四妹,你也快着些,就在前頭了!”
十五六歲的少女,嫣然含笑,媚麗欲絕,聞言垂了頭,似嬌羞似暗惱,也不理會身邊女子的言笑。
走在她身邊的女子也是絕色,容華若仙,雖比那少女略遜色一些,乍然看去,卻也不分軒輊,那種美,總含着些妖媚,不似凡人。
“呀,哪家的小姑娘,呆呆站在這裡做什麼,倒是好相貌!”那女子頭一個瞧見了小柳,笑着便上前要摸小柳的腦袋,小柳偏了頭,不太喜她身上的脂粉氣。
“呦,竟還害羞了!”那女子摸了個空,也不惱,卻又笑起來,倒是個愛笑的人。
“三姐,不是要去見姐夫麼,還不走?”那少女催促了一句,拉着女子的衣袖拽了拽,三姐聞言不再理會小柳,只對少女調笑,言語略有酸意,“我還道你真個清淨無求,鬧半天還是個俗的!”
說着話,兩人並肩把臂徑自走了,小柳回頭看那兩人背影,不過倏忽之間,便已然有了十幾步之遠,這步行的速度委實快了些。
“好奇怪的兩個。”雖對世風民情並不清楚,但是兩個女子結伴行路,又是在這種時節,夕陽西下,正是逢魔時刻,而她們的言語之間又……說不出古怪在何處,看到周圍四下茫茫,並不是自己認識的地界,猶豫了一下,小柳向着那兩人行去的方向追去。
隱約猜測到自己是在做夢,這樣的情形其實也有過幾次,只不過他的夢大概跟別人的夢不一樣,都說夢中掐自己是不會疼的,但是真的把自己掐一把,還是挺疼的,以爲是真的,比如再穿越什麼的,但是到了雞鳴時分,必然會醒,醒來就是旭日東昇,並不差池。
於是,也許那個夢中掐自己不會疼的說法是錯的?
腦子裡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走路的腳步卻並未停頓,她步伐小,竟是要小跑才能勉強跟着那兩個女子,那兩人在前頭邊說邊走,主要是那個三姐在說,四妹在聽,似乎並沒注意到後頭跟了個小尾巴。
“秀才看我家四妹如何?”
牆垣之內,門扉敞開,並行的兩女一前一後走入屋中,三姐笑聲起,傳至屋外。
在看到那院牆的時候,小柳本想要止步的腳頓了頓,找了塊石頭直接翻牆而過,不是她太神勇,而是這院牆實在是太低矮,懷着一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翻過了院牆,往裡走了些,並不見人影,卻循着笑聲來到了那屋子前頭,遠遠觀望。
按照以前百合她們的經驗,除了那幾個的確獨特一些的,其他那些,無論怎樣都是生與之交,或喪命,或得了好報,多半於女色男色上打轉,看得多了,也就千人一面,並無特例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