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佼兒看似合理的解釋,已經將她認定爲自己妻子的六郎選擇了相信。他逗她道:“是不是我喊你佼兒,你才喊我六郎的?”
佼兒搖了搖頭:“這可不一樣!韓隱家的狗叫小白,他才故意那麼喊我的!”
六郎開起了玩笑:“那我以後是不是也養只貓,叫它佼兒?”
“你敢!”佼兒本想給六郎一記粉拳,想了想,還是朝他笑道,“那我就養一隻老鼠,叫它六郎!”
“好啊,佼兒,你學壞了!”六郎說着,毫不留情地去撓佼兒的癢癢。
六郎整整陪了佼兒一天,吃完晚飯還捨不得走,似乎害怕自己一離開,佼兒又會被什麼人擄去似的。經不住爺爺的再三催促,六郎只得依依不捨地走了,走之前又悄悄塞給爺爺一包銀子。爺爺樂呵呵地接受了,他現在對用自己孫女婿的錢非常心安理得。
六郎一走,爺爺就神神秘秘地從廚房端出來一個火鍋和幾大盤切成片的牛羊肉。
佼兒恍然大悟:“我明白爺爺爲什麼急着趕六郎走了,原來你還藏着好吃的呀!六郎對我們這麼好,你也太不夠義氣了。”
爺爺趕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臭餃子,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你忘了吃火鍋是遼人才有的習慣了,要是給六郎看到,他肯定要想歪的。現在遼人又跑到大宋來搗亂,滿大街都在抓姦細呢!”
佼兒說道:“那咱就別吃這個了!”
爺爺卻是一副爲了吃,什麼都豁得出去的樣子:“你跟好吃的東西有仇啊?”
“可老這樣偷吃遲早會被發現的。”
爺爺將手伸到佼兒的嘴前揮了幾下:“不懂事的孩子,偷吃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嗎?再說今天不是因爲你回來高興嗎?平常我才捨不得吃這麼好呢!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我可全包了。”
“這麼多你一個人吃得完嗎?我可不能讓你去受被撐着的苦,所以我一定要幫你吃完它們!”佼兒說着趕緊幫着爺爺放置裝着蒜泥、蔥絲、醬、鹽、醋等調料的小碟子。
兩人剛涮好第一鍋羊肉,沾上自己愛吃的調料要往嘴裡送的時候,門外突然很不合適宜地響起了敲門聲,聲音雖小,卻敲得很急。
爺爺非常憤慨地放下已經送到嘴邊的羊肉,沒好氣地大聲問道:“誰呀?有病去其他醫館看吧!”
然而來人並不出聲,還是一個勁地敲門。
佼兒向爺爺道:“會是誰呀?六郎?”
爺爺氣憤地站起身來:“你坐着,我去把他打發走!”
“哦!”佼兒趁機趕緊往嘴裡塞了一口羊肉,味道就是好!
“來了!誰這麼煩人,竟然挑人家——”爺爺剛把門打開就猛地閉了嘴,並全身顫抖地往後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爺爺,是誰啊?”佼兒覺得不太對勁,急忙過來看個究竟,嚇得怔在原地,只是這把刀怎麼瞅着有點眼熟呢?啊,是他!持刀之人已經完全暴露在屋裡的燈光下,佼兒立即衝到那人面前,“耶律韓隱,怎麼會是你?快放開爺爺!”
“怎麼,不歡迎我嗎?”耶律韓隱雖然死性不改地努力調笑,可他的臉色卻是蒼白的,甚至連嘴脣都失去了血色。
跟韓隱一起來的還有副將耶律奚,他在門外機警地環視一圈,確認沒有任何潛在危險,才進屋把大門給關上。
“你不是受了重傷嗎?居然還活着,老天爺去上茅房了嗎?”佼兒的心痛早已寫在臉上,只有她自己渾然不覺。
“原來你一直在擔心我啊?看來這幾天我沒有白疼你。”韓隱將刀一收,交給了耶律奚,眼睛一直鎖着佼兒不放。
“你不佔我便宜會死嗎?”佼兒白了韓隱一眼,“傷成這樣,還敢跑出來嚇人?你知不知道,六郎剛剛纔走!你回大遼做你的大王不好嗎?爲什麼非得攪得自己和大宋都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