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臺帶着探究的眼神裡開了房,躺到了牀上之後仍然能夠感覺到身體敏感地帶傳來的痛苦,倦意也隨即涌了上來,給手機充上電,又怕自己因爲太累睡着了就不知道醒來,特意設了一個鬧鐘,卻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我打開短信看到周霖山發來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沒有回覆他,伸手把檯燈關了,在這個陌生的酒店的牀上昏沉睡過去。
鬧鐘反覆響了好幾次,終於將我從昨夜的疲憊狀態里拉回清醒的現實,我掙扎着坐起來卻覺得腰特別痠痛,知道是昨天和周霖山那場歡愛的後遺症。
我起牀洗漱,拿冷水洗了臉,擡起溼漉漉的面孔時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明明還是同一個樣貌,可總有些會散不開的愁緒融在眉眼裡,我仍然年紀輕輕,可是已經開始有了一種滄桑,這真不是什麼好現象。
回學校的路上我接到了小姨的電話,她聲音倒是輕快:“起牀了嗎?今天有沒有課?”
“起牀了,上午沒課,今天只有下午一節課。你找我有事?”
“是啊,提醒你記着週六晚上要騰出時間來,不要安排別的事情,那天是大日子。”
“是什麼日子?”
“是你姨夫過五十歲生日。我們準備在酒店辦個party請朋友們一起聚聚,到時候你一定要來,他平時對你的好你也都看到了,沈延又遲遲不回家,十年才難得的一個整歲生日,沒個孩子在身邊總覺得空空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
眼看着週六也不剩什麼日子了,我尋思着姨夫平日裡對我不錯,就特意去專賣店裡給他挑了一根寶石藍色的領帶包好當做禮物到時候送給他。
除了去買禮物之外,這幾天我幾乎是足不出戶。周霖山每天晚上九十點鐘的時候都會打電話給我,但是我一看到那個號碼就會摁掉,從來不接。我也不明白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我就是不想見他。
週六很快到來,因爲有很多長輩都在,是比較重要的場合,我特意穿了一條正式些的黑裙子,又爲了配它戴上了一對珍珠耳環,把頭髮挽了起來綁在後面,還化了一點淡妝纔出門。
酒店在熱鬧的廈門路上,因爲又是週末,所以交通有些堵塞,我到了宴會廳的時候已經有些遲到了,我小姨看到我笑着罵道:“就知道你肯定遲到,做什麼事情都沒性子,我還怕你忘了不來了。”
“怎麼會呢,我還給姨夫買了禮物呢。”正好我姨夫也走過來,我把領帶遞給他祝他生日快樂,周圍他的幾個朋友看到我開始客氣的稱讚:“有個這樣的閨女真是好啊,比兒子還體貼吧,你家沈延是一去英國都捨不得回來了。”
“是啊,還是女兒好,哪像兒子性子野,根本管不住。”
我維持着禮貌在一衆長輩裡頭周旋,終於得了機會一個人坐會兒,徐茵本來說是要來的,可是李逸航家裡突然有事,她就陪他回家了。我拿了一碟沙拉站在陽臺上無聊張望,忽然有人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回頭,周霖山的臉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