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葫蘆收回了紅色光柱,在空中一轉,本身化作一個火球,朝“臨”陣撞去。寬劍和斧頭分別化作猛虎和獵豹,咆哮一聲,撲向方雲龍。
方雲龍腳下的彎曲長棍,露出了猙獰的面孔,竟然是一隻三角頭的毒蛇,將方雲龍的雙腿緊緊纏繞,閃爍着寒光的毒牙,朝方雲龍的大腿上咬去。
地行爪突然縮回了地下,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朵食人花模樣的東西,花瓣的邊緣上,密密麻麻的分佈着尖銳的牙齒,花心處變成了舌頭模樣。碩大的花朵如同餃子皮包餡一樣,欲將方雲龍吞噬。
法器化形,方雲龍微微一愣。法器化形他不是沒有見過,在打鬥中也會使用,但像土赤這樣,將五件法器同時化形,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土赤在法器的使用上,的確有獨到之處。不過方雲龍清楚的看到,同時指揮五件頂階法器化形,土赤有些吃不消了,寬大的臉龐上,佈滿了汗水,鋼牙勁咬,雙目圓瞪,身軀微微顫抖。極限,這應該就是土赤的極限狀態了,只要自己能夠接下這一擊,勝利的天平就會向自己傾斜。
場內見多識廣的方雲龍,對五件法器化形尚且一愣,不用提場外的觀衆,都已經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口水亂流而不知。
顏言使勁嚥了口唾沫,顫聲道:“早就聽說土赤師兄有一大絕招,輕易不會施展。更有人說,若是土赤師兄全力爭勝,那麼築基中期修士中,當以他爲尊。沒想到今日終於見到了土赤師兄的真正實力,這一招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便是築基後期修士,恐怕也難以抵擋吧。”
身旁的趙小慶,怔怔的看着比武場上,被五件化形法器圍困的方雲龍,喃喃說道:“不知道,不知道他能否擋得住,不知道他會怎麼化解這一招。”
面對這次的攻擊,方雲龍感到以“臨”陣的超強防禦力,都有些懸。不過在防禦方面,方雲龍一點也不擔心。“臨”陣防不住,還有黑旗甲,再不行,還有堅若金石的。照眼前的攻擊力來看,這一招打在身上,不會令自己有致命之危,但受傷是難免的。方雲龍卻不準備硬接此招,他打算用今日從土赤那裡,只學會了七八成的招式,來應對這次攻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比法器數量,方雲龍不比任何人少;論靈力多寡,方雲龍更不比任何築基中期修士少。雖然指揮“臨”陣將體內金屬性靈力消耗的七七八八,太陽穴處也有些微微作痛,但靈火液還沒有出手,數件法器還沒有動用,怎麼可能輸給土赤呢?
大喝一聲,方雲龍伸手一揮,將“臨”陣收了起來。靈力運轉,黑旗甲以黑色的風罩,代替了“臨”陣的防守。雖然黑旗甲的防守稍遜“臨”陣一籌,但還是能夠堅持一會的,這點時間,已足夠方雲龍施展了。
晶雪劍在空中嗡鳴一聲,在方雲龍的法訣指揮下,化作北極熊的樣子,熊口一張,一道濃郁的白霧,直噴寬劍所化的猛虎和斧頭所化的獵豹。五行中水克火,晶雪劍本身強大的冰寒之力,在化形之後,威力更勝,要不是方雲龍壓制,只怕一個照面,便將猛虎和獵豹擊退了。半空之中,北極熊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一指半空中的大漠刀,大漠刀立即化作一輪烈日,燃燒着熊熊烈火,朝化作火球的紅葫蘆撞去。大漠刀作爲齊洲正道歐陽世家的傳承法器,威力不比晶雪劍差,只是方雲龍不會歐陽世家的大漠心法,所以只能發揮出大漠刀一半的威力。饒是如此,大漠刀也輕鬆的擋住了紅葫蘆,兩個火球樣的東西,在空中不斷的碰撞,發出一陣陣爆裂之聲。
空中的三件法器擋住了,還有地下的毒蛇和食人花。方雲龍從懷中取出一件叉子樣的法器,化作一頭蒼鷹,朝地下的毒蛇抓去。這件木叉頂階法器,是方雲龍在第一戰中,從朝陽宗紅臉修士的儲物袋中翻出來的,因爲這是一件方雲龍沒有的木屬性法器,所以便稍稍祭煉了一番,以備後用。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木屬性木叉化作的蒼鷹,恰好是毒蛇的對頭,口啄爪抓,將其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土赤的五件法器化形,被方雲龍同樣的三件法器化形擋住了,黑旗甲的防守沒有了壓力。至於最後的食人花,方雲龍就用黑旗甲來應付,只見方雲龍在空中旋轉數圈,在他的身周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圓球,圓球上佈滿了尖銳的倒刺,輕輕的漂浮在食人花的巨口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實際上,整個過程只是一剎那而已。在土赤五件法器化形攻向方雲龍的時候,從方雲龍的身上飛出一隻北極熊、一個燃燒的烈日、一隻蒼鷹和一個滿是倒刺的黑色圓球,擋住了猛虎、獵豹、火球、毒蛇和食人花五件法器化形的攻擊。雖然是擋住了土赤的攻擊,但方雲龍絕不輕鬆,金屬性靈力已經完全消耗一空,靈火液消耗了近一半。
土赤的情況比方雲龍更加不堪,他已經開始吃丹藥,手握兩塊中級靈石,飛快的補充體內已經抽調一空的靈力。
見到方雲龍同樣的法器化形,擋住了自己的攻擊,土赤當場驚呆了。相比於方雲龍,土赤的優勢在什麼地方?在土赤的眼中,靈力雄厚、神識過人、法器指揮有獨到之處,這就是他的長處。
土系、火系雙屬性築基中期頂峰的靈力,比兩位築基中期頂峰修士的靈力總和還要多,靈力雄厚在築基中期修士中首屈一指;由於擁有雙屬性靈力,土赤的神識比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要強些,已經相當於築基後期修士的神識,這能夠讓他輕鬆的指揮多件頂階法器,發揮出其最大的威能;在得到的那本殘缺的修煉功法中,有一些關於指揮多件法器的心得,加上數十年來對指揮兩種屬性法器的訓練,故而在指揮法器以及法器配合方面,土赤在築基期修士中絕對可以稱得上宗師級人物。
但這一切,都被眼前的築基初期修士顛覆了。論靈力,自己已經疲憊不堪,開始補充靈力,而云飛雖然臉色煞白,有些靈力透支的樣子,但似乎比自己還要好一點。土赤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一些,數尺長的小金龍能夠輕鬆消滅丈餘長的火龍,說明雲飛體內的靈力非常精純;大漠刀的法器化形,似乎露出一絲火屬性靈力,莫非他也具有雙屬性靈力?
論神識,雲飛似乎不弱於自己。輕鬆自如的指揮四件頂階法器,而且件件發揮出了法器的最大威力,說明神識至少相當於築基中期修士的神識。
最令土赤驚訝的是,方雲龍施展的法器化形,以及四件法器之間的配合。這明明是自己的獨門秘籍,天下間沒有第二個修士會,雲飛是怎麼學會的?難道說,只是通過交手,他就學會了自己的絕招?這天賦和學習理解能力,也太逆天了吧。雖然心中一萬個不相信,但跟自己施展法器有六七成相似,以及雲飛剛開始施展時的生澀,都讓土赤不得不承認,雲飛確實是從自己這裡現場偷學的。如此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他是某位元嬰期祖師的後人?
驚呆的人不止是場上的土赤,場下的觀衆更是呆若木雞。築基中期的土赤,施展五件頂階法器化形攻擊,已經令衆人驚駭萬分了,卻不想更驚人的還在後面。築基初期的雲飛,竟然施展四件頂階法器化形與土赤相鬥,而且還勢均力敵的樣子,這簡直顛覆了修真境界的劃分。
顏言驚駭的看着方雲龍,心中暗道僥倖。好在自己三日前,聽從趙小慶的建議,沒有挑戰雲飛,而是慫恿土赤去挑戰雲飛。不然的話,以自己跟雲飛的恩怨,絕對是死的連渣都剩不下。
想到這裡,顏言帶着感激的目光望向趙小慶,卻發現趙小慶一臉的落寞,低着頭站在那裡默默無語。顏言輕輕的拍了拍趙小慶的肩膀,跟着趙小慶,一起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頗有些難兄難弟的樣子。只是他不知道,趙小慶的心思跟他大不一樣。
比武到現在,該結束了。方雲龍幽幽一嘆,一場比武,使他對土赤有些惺惺相惜,不過這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之戰,容不得半點仁慈。此時自己已經法寶盡出,就像是一位脫得只剩下三點的美女。若是土赤不顧一切的施展秘術,將比武繼續拖下去,那自己就成了嬌娘,將自身的所有秘密,全部暴露在衆人面前了。
在土赤驚訝的看着九件法器化形相鬥,腦中胡亂的猜測方雲龍身份之時,驀然發現,帶刺黑色圓球中的方雲龍消失不見了。土赤立即感到後背變得冰涼無比,腦中閃過顏言的一句話,雲飛的速度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