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赤靜靜的望着方雲龍,似乎想看透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他只從方雲龍的臉上看到了高深莫測的微笑,一股寒意從腳下迅速蔓延到全身。這種感覺很久很久沒有覺察到了,就像少年時在深山中看到的那羣飢餓野狼一般。那一次,自己鑽入了一個山洞中,得到了那本修真功法,改變了自己的一生,讓自己由死回生。這一次,是不是一個輪迴,由生回死呢?
搖了搖頭,土赤用力的甩掉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恐懼,對方雲龍沉聲道:“顏師弟說的果然沒錯,看來在下不能跟你繼續玩下去了,你的實力,已經足夠當在下的對手了。”
沒有在意土赤稱呼上的變化,方雲龍微微一笑,說道:“土兄言重了,在下久聞土兄大名,今日一見,實力確實超強。不過土兄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不該讓別人當槍使,去捅馬蜂窩。”
土赤淡淡的笑了笑,“何必多說,動手便是。”
說完,在土赤的身周瞬間出現了五件法器,除了頂階法器的地行爪和紅葫蘆外,還有三件頂階法器,一柄數尺長的巨大寬劍,一根土黃色彎彎曲曲的長棍和一把斧頭。只見土赤手中法訣不斷打在五件法器上,五件法器發出黃色或者紅色的光芒,在土赤的指揮下,朝方雲龍攻來。
方雲龍微微一笑,土赤的戰鬥經驗確實非常豐富,見到自己用兩件法器擋住了地行爪和紅葫蘆,他一下子取出了五件法器,指揮着朝自己攻擊。兩件不行那就五件,以他體內土火雙築基中期頂峰的靈力,施展五件法器,並將其發揮到最大威力,不是問題。但他的對手就麻煩了,一下子面對如此衆多的頂階法器攻擊,而且件件的攻擊力都不容小覷,如何應付過來呢?擺明土赤是想欺負自己築基初期的實力,而且是單一的金屬性靈力。
看來土赤的五件法器攻擊非常有名,他剛一祭出,四周的觀衆就驚呼起來,負責監督的魚子成也不例外,這樣的攻擊,即使是他,也招架的非常吃力,何況是築基初期的雲飛了。
紅葫蘆飛到空中,直接噴出一道碗口粗的紅光,射向方雲龍;巨大的寬劍閃爍着懾人的紅光,狠狠的朝方雲龍直刺而去;閃爍着紅光的鋒利斧頭,如同砍伐樹木一般,斜斜的,由上而下的朝方雲龍劈砍;土黃色的彎曲長棍,化作一條蚯蚓般的東西,鑽入了地下,下一刻,從方雲龍的腳下鑽了出來,向他纏了上去;地行爪緊隨彎曲長棍之後,出現在方雲龍的面前,狠狠的抓向方雲龍。
如此強大的攻擊,方雲龍見了頭頂發麻。築基後期的修士他不是沒有面對過,魔道何空河的實力比土赤要強,但何空河卻沒有土赤那麼難纏。方雲龍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爲身處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挑戰場上,他還不想把自己的實力完全暴露,有些法器無法完全利用,如晶雪劍,冰月牙布成的冰凍九天陣,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準備好暴露天書九變。
在土赤強大的法力和神識面前,方雲龍簡直就是在面對另一個自己,而且土赤在指揮兩種法器的配合上,還在他之上,方雲龍是真的頭疼了。
再頭疼也要迎戰啊,第一戰河洛派表現不俗,第二戰可不能慫了。自從進入了修真界,方雲龍便不再是當年威震唐朝武林,唐朝大宋國聞之如驚雷般的“斬天書生”,以拯救萬民爲己任,爲天下蒼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是明白了自身的渺小,看透了生命中的無奈,唯有擁有極大的力量,成爲修真界頂尖的存在,才能夠去保護自己和家人。
但是這一戰,方雲龍卻不能敗。不爲了河洛派,也要爲自己。敗了固然少了獎勵,少了一個人頭,但那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三日前的挑戰賽,自己去觀看顏言和殷全的比武,顏言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揚威了一番,今日顏言來看自己的比武,怎麼可能讓他看笑話呢?何況,方雲龍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境界。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土赤的攻擊手法,屬性功法,跟自己十分相像,若是能夠戰勝他,對自己將來進入假丹境界,順利結丹,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面對瞬間而至的五件法器,方雲龍深吸一口氣,天書九變現世,誰與爭鋒?瞬間在方雲龍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臨”字,白光一閃,將方雲龍牢牢罩了起來。以臨的防守,同時面對土赤的五件法器,雖然有些吃力,但擋住這一擊不是問題。
紅葫蘆的紅光擊在“臨”上,發出一陣陣轟鳴聲,緊接着巨大的寬劍和斧頭幾乎同時擊在了“臨”上,發出一種鏗鏘的金屬撞擊之聲。與此同時,在地下如同蚯蚓一般的彎曲長棍,纏到了方雲龍的雙腿上,不過卻被“臨”的一道白光擋在了外面。黃色巨爪狠狠的將方雲龍抓在爪心,用力的合了起來,企圖將方雲龍捏爆,不過方雲龍身周白光一閃,巨爪便被“臨”字擋住了,發出吱嘎吱嘎的擠壓聲音。
什麼東西?在“臨”字一冒出來的時候,四周的修士便開始了議論。待看到一個“臨”字,竟然擋住了五件頂階法器的全力攻擊,衆人更是驚呆了。這個是什麼東西,竟然有如此強大的防禦力!當年號稱防禦力最強的玄生門法器藍玉甲,也沒有它的防禦力強大。
顏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開始看到土赤用五件法器攻向方雲龍的時候,他就認爲勝利在握了。能夠擋住土赤五件法器攻擊的築基後期以下修士,只不過一兩人而已,方雲龍實力再強,也絕對擋不住,死亡是他唯一的解脫方式。但顏言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毫不起眼的東西,竟然輕鬆的擋了下來。顏言連忙轉頭望向身旁的趙小慶,卻發現趙小慶已經陷入了深思之中。
“趙師弟,如何?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顏言終究忍不住心頭的疑惑,開口打斷了趙小慶的深思。
“哦,我也不敢肯定。”趙小慶頓了頓,然後對顏言說道:“看樣子是一個陣法,但是什麼樣的陣法,我就不知道了。從上面發出的靈光看來,此陣不是用陣法旗佈置而成,很可能是用法器佈置而成。”
“不可能吧?”顏言有些疑惑的問道:“趙師弟你有沒有看清楚呢?據我所知,能夠用法器佈陣的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成套的法器,但對神識的要求非常高,而且煉製成套法器的條件非常苛刻。整個豫洲修真界,成套法器的數量,兩隻手就可以數過來。而且大多都作爲一種珍品,落在結丹期或者元嬰期修士的手中。方雲龍他一介築基初期修士,怎麼可能擁有這種法器呢?”
仔細看了一眼“臨”字,顏言繼續說道:“第二種方法簡單一些,就是指揮數件法器,組成簡單的陣法,不過那種陣法怎麼可能擋得住土師兄五件法器的攻擊呢?”
“不”,趙小慶搖了搖頭,“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在一件法器上,繪製上一個陣法,然後再煉製出來。不過這種煉陣方法成功率非常低,煉製一百次,最多就一兩次能夠成功。”
顏言眉頭緊皺,說道:“那趙師弟的意思是,雲飛使用的是用一件法器煉製而出的陣法?”
趙小慶苦笑一聲,說道:“我也不敢肯定,只能是猜測。雲飛此人的陣法造詣在我之上,而且此人擅長奇技淫巧,腦中所思與人不同,根本無法用常理來猜測。”
顏言點了點頭,看了趙小慶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恭喜你趙師弟,能夠正視己身,正視對手,將來的大仇一定得報。”
趙小慶淡淡的一笑,眼睛死死盯着場上的方雲龍,目光中蘊含着說不出來的複雜神色。“或許吧”,趙小慶低聲呢喃着。
爲了不讓其他人將天書九變這種成套法器認出,方雲龍煞費苦心。幾乎在剛剛取出天書九變的一剎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布成了“臨”陣,因此衆人能夠看到的只有一整個的“臨”字。其實若是現場有結丹期修士,便能夠將方雲龍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可惜,方雲龍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大膽的祭出了天書九變。不過這樣也帶來一個壞處,那就是方雲龍不得不只使用天書九變的“臨”陣了。
看到方雲龍用一個簡單的東西,擋住了自己五件法器的攻擊,土赤微微一愣。不過似乎對方雲龍的神奇有了免疫力,土赤很快反應過來,全身法力蜂擁而出,手中法訣不斷變換,打在空中的五件法器上。
隨着土赤的指揮,正在死命圍攻方雲龍的五件法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