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大步離去,就在沈西何大步走到門口的時候,蔣伊忽然朗聲說道:“四哥,我相信你若是我,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我不會!”他的話語擲地有聲,蔣伊看着沈西何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淡漠,但是他真的不會嗎?
離開咖啡廳之後,沈西何的耳邊還回蕩着蔣伊的話語,而腦海中卻想起了許漾的身影,他真的不會嗎?
他的思緒有些飄離,在樓道里遇見了蘇曼,蘇曼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笑着打招呼:“早。”
“早。”
兩人一起上樓,進了辦公室,沈西何良久都沒有出來,他查看着郵箱裡的郵件,裡面是齊慎兒死前有關聯的所有人,他把這些照片全部排列在了一起,看似每一張都很平常,卻發現每一次齊慎兒進醫院檢查的時候,不遠處都有同一個身影,她穿着風衣,帶着口罩,看不全面容,但是確信就是一個人。
如果一次是偶然,那麼兩次三次就是蓄謀,他剛打開語音,就聽見了蘇曼的敲門聲,擡頭只見蘇曼大步走了進來:“師父,兇手確定了,不是張嘉行,而是陳彤!”
“有照片嗎?”
蘇曼拿出了一張潦草的素描,沉聲說道:“就是她!”
沈西何看着那個女人,尖銳的眼神,高挺的鼻樑,看着和自己電腦照片上的人很像,但是眼神明顯的不一樣:“何以見得?”
“她是婦產科的主任,雖然不是和齊慎兒有最近距離接觸的醫生,但是她卻是一個全面的旁觀者,她符合了我們猜測中的所有條件,最重要的是,她來過榕城!”蘇曼的話語落下,沈西何擡眸看了她一眼,蹙眉深思:“第二具屍體,確認是誰了嗎?”
“確認了,是一個叫李希女大學生,成績優異,但是家庭條件困難,母親帶着她嫁給了繼父,繼父對她曾有過性侵,上大學之後過得戰戰兢兢,在她死前,她繼父曾來找過她,而且就在她宿舍,差點就強暴了她!室友大肆宣傳,讓她成爲了衆矢之的。”
“你認爲,這個女大學生也是陳彤殺死的嗎?”沈西何看着蘇曼問道。
蘇曼收起了畫像,站在沈西何的桌前,眸光緊聚:“你也說過,兇手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但是作案手法相似,明顯是一個人。”
“第一個死者是齊慎兒和第二個死者李希,並不能準確的說是同一個作案手法,我們沒有辦法推測到齊慎兒是不是也同樣的被剝皮,亦或者我們應該說,這兩個人毫無交集,一個是天之驕女,一個是寒門學子,兇手難道是隨便找一個人下手的嗎?不管是在時間上,還是在兩個人的共同點上,我找不到是同一個兇手的理由!”
蘇曼的話語很是堅硬,她定定的看着沈西何,她並不是沒有破過案子,但是這一次有沈西何,她的心中漸漸的凌亂了些許,或許最終影響了她的,是感情。
“她們其實有共同點,第一,拋屍後的微博內容,第二,她們的境遇都很慘,第三,同一個拋屍的地點。其實,在西藏有一種葬禮就叫天葬,何爲天葬,就是將死者的屍體喂鷲鷹,鷲鷹食後飛上天空,藏族則認爲死者順利昇天。那麼你可以把那個山洞想想成天葬臺,把那山洞裡的烏鴉想象成鷲鷹,而兇手則是把自己定位在了天葬師的位置上,這麼說來,是不是可以解釋那句你來找我,我站在天堂門口爲你開門?”
沈西何的話語落下,蘇曼眸光渙散,幽怨綿延:“境遇都很慘,也就可以解釋拼盡全力也只能分娩出赤裸的絕望?”
話落,她忽然回頭望向沈西何,繼續說道:“這個兇手,他一定是從絕望中走出來的人,他把自己定位成天葬師,卻讓烏鴉啄屍,其實是一種鄙視和侮辱,他想說,這些人既然活着沒用,那麼就應該去死,他甚至厭世,亦或者是憤世嫉俗!所以,當他看到了李希被繼父欺負忍氣吞聲,看到慎兒因孩子被搶,變成神經病,他就下手殺了她們!”
接到沈西何的語音,陸北其實還躺在牀上,看着外面熾烈的陽光,他聽見了蘇曼的聲音從沈西何那邊傳來,他聽着這兩人探討這案情,越聽越覺得這兩人其實在一起還是挺好的,睡意全無,起身打開了電腦,迅速的幫他們找帶有這些特點的嫌疑人,還真讓他鎖定了一個。
“嘿!我這兒還真有一個人符合你們說的這個條件,不過不是張嘉行!”
“誰?”
“是誰?”
沈西何和蘇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陸北輕笑了一聲:“你們師徒,還真有默契。”
“別廢話!”沈西何表情嚴肅的冷聲道。
陸北慢慢悠悠的坐了起來,一副急死你倆的樣子,良久纔開口說道:“方博。”
蘇曼疑惑問道:“慎兒的心理醫生?”
“是。”
陸北應着,而沈西何卻是一言不發,只聽那端陸北繼續說道:“不過,似乎又不太準確。”
“怎麼說?”
“我把資料發你郵箱,你自己看。”
“好。”
過了片刻,沈西何收到了陸北發過來的郵件,裡面的內容是方博回國時媒體爆出來的黑料,說他原來殺了自己的母親和繼父,說他還坐過牢,但是這些消息後來都沒有了,沈西何知道,這是有人壓下來了,而陸北,總是能找到一些常人已經找不到的消息。
“這越是有人要掩蓋,那麼這背後可能越是有故事。”蘇曼看着看着沉聲說道。
沈西何將所有的線索都融在了一起,慢慢的清理着,嫉世憤俗,鄙視,侮辱,齊慎兒,李希,只是這些和許漾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齊慎兒死,她發現的屍骨,李希死,死者的手機在她的門口,甚至齊慎兒的遺物最後也到了她的手上,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沈西何想着想着發現心就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攥住了一樣,遏制住他不能再往下想!
他沉沉的閉上了眼睛,陰沉說道:“讓老段他們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