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聽着沈西何的話,眉頭緊鎖,想都沒有想就回道:“不可能,她的手機檢測過,沒有收到過信息。”
“是幻覺。”
“催眠性幻覺?”蘇曼盤腿坐在牀上,她在腦海中拼湊這蔣伊出現時的情形,一個人走在迴廊裡,遇見段東明,隨後到了沈西何辦公室。
“那麼許漾呢?也同樣被催眠了嗎?”
提到了許漾的名字,沈西何頓了片刻才說道:“是。”
“這麼說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完成的,而是有兩個人,目的是什麼?繞這麼大個圈子,他連發微博的地址都選好了,那麼放在那兒,等着發送不就好了?何必要兜一個圈子?”
蘇曼的話落,沈西何緩緩的轉身,目光落在了許漾的臥室門上,他眉頭輕蹙,淡淡的說道:“蘇曼,早點睡吧,熬夜不好,明天見。”
驀然間聽到了沈西何這話,蘇曼腦子一懵,剛想問沈西何是不是要睡了,可她話還沒有問出來,電話那端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電話被這樣突然間的掛斷,蘇曼的心就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樣,腦海中迴盪着和沈西何初見的場景,他本不是這樣冷漠的人,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他變得這樣冷漠了呢?
好像是車禍後,又好像是沈母和他說婚約的時候,她仔細的又想了想,似乎又是那一天夜裡,她在酒吧找到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她早已不記得到底是哪一天,他對她變得那麼冷漠無溫。
後來,他一聲不響的辭去的職務,一走就是三年,沒有任何的音訊,她除了想念和等待,卻不曾覺得孤獨,一刻也不像此刻,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荒蕪,眼淚溢滿了眼眶,緩緩的從眼角滾落。
沈西何,因爲你,我變成了孤身一人,你也只能是我的。
這樣的念頭在蘇曼的心口一點一點的發酵,以至蔓延到全身。
而沉睡在夢中的許漾,全然不知。
清晨沈西何起來做好了早餐,敲了敲許漾的門,可是半晌也沒有反應,他微微蹙眉,上樓拿了鑰匙下來打開,站在門口喊道:“許漾,到點了!”
許漾一個激靈驚醒,蹭的就抱着被子坐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門口的沈西何:“幾點了?”
沈西何看着她的樣子,沒有回答,只是面色平靜的說道:“對了,每天早餐時間是8點,是午餐是12點半,晚餐是6點,有問題嗎?”
許漾腦子就像是短路了一樣,愣愣的聽着沈西何說完這些,機械的點了點頭:“完全沒問題!”
聽到了她的話語之後,沈西何關上了門,轉身離開,而許漾則是良久才反應過來,沈西何剛纔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對任何女人都是這樣的好嗎?若這個女人不是她,他是不是也這樣?
抱着這樣矯情而又沒有理由開脫的念頭,她的心思一點一點的下沉。
她洗漱完出去的時候,沈西何正坐在桌邊喝着粥,許漾緩緩的坐了過去,看着不言不語的沈西何,她開口說道:“沈先生,我怎麼給你房租和生活費?”
沈西何聽着她這話,臉色有些不悅,淡淡說道:“常住嗎?”
許漾手一僵,筷子都差點掉在地上,想着她的房子也快到期了,她還想着續租的,難道要搬過來和沈西何住嗎?
她半晌沒有說話,沈西何放下了碗筷,面色平靜的說道:“你不住的時候再說吧。”
話落,許漾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是那麼的利落,不留一點一滴的溫存,她才恍然明白,其實他也並不是對她有情,只是例行公事,作爲警察保護一個會成爲受害者的女人而已。
她握着掛在胸前的玉佩,眸光漸漸的暗了下去。
沈西何在趕去警局的路上接到了蔣伊的電話。
“四哥,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那我在警局門口的咖啡廳等你!”
“好!”蔣伊掛斷了電話,轉頭對着一旁的服務員說道:“先給我一杯冰水。”
“好,請稍等!”
才過了一會兒,沈西何就到了,蔣伊看着面前那一杯冰水,一飲而盡,雙手交錯緊握,她似乎很緊張。
沈西何看着坐在靠牆位置的蔣伊,緩緩的走了過去坐下,他看着蔣伊的臉色不太好,眉頭微微皺:“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
“你要和我說什麼?”沈西何看着她,漆黑的眼瞳就像是深海一樣,看似平瀾無波,但是卻浪花四濺,似乎他那麼輕而易舉的就看透了你心中所想。
蔣伊微微別臉,躲開了沈西何的眼神,沉聲說道:“死了的那具屍骨,是慎兒。”
她說完看了沈西何一眼,只見沈西何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平靜的望向她:“那個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就被人搶走了,到後來她鬱鬱寡歡,精神也出現了問題,我給她請了心理醫生,開始的時候沒有效果,後來漸漸的好了許多,她出來旅遊我也是問過心理醫生的,說她的精神已經沒問題,出來散散心也是好的,誰知道後來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四哥,我不想她死後還要揹負這些流言蜚語,所以我並不想讓人知道她曾懷孕生子。”
蔣伊說得很生動,而坐在對面的沈西何卻是面色平靜到了極致,他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只是看着蔣伊如何在他的面前無地遁形。
沉默了很久很久,沈西何才緩緩的坐直了起來,望着蔣伊說道:“我以爲你是要告訴我張嘉行給你打電話的內容!”
蔣伊聽聞,手指微微一顫,臉色難看的望向沈西何:“四哥,你監聽了我?”
“不準備說一說嗎?”
“你錯了,就算張嘉行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也不是兇手。”蔣伊知道自己隱瞞不了沈西何,但是張嘉行只是詢問齊慎兒的情況,所以給她打了電話,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是嚒?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誰是兇手,得看證據。”沈西何說完起身,他垂眸望着蔣伊,淡淡的說道:“蔣伊,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