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移到她那臉上的傷口,簡冷祁小心的把貼在她臉上的創可貼撕下來。他沒有注意到,南離歌在他動手撕開那創可貼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簡冷祁俯下身子,添上了南離歌的臉。南離歌迅速坐起來,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做什麼?”
“呵呵,還真是一隻爪子鋒利的小貓呢。傷口流血了,你不知道這樣也是一種消毒止血的方法麼。”簡冷祁不怒反笑。
南離歌不去理睬他。
“怎麼?這樣就生氣了麼?有沒有人曾告訴你,你生氣的時候,很可愛呢。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個樣子,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請問,你要看着我換衣服麼?”南離歌的語氣很冷。
簡冷祁雙手一擺,“其實,我完全不介意。”
“我很介意,你可以出去麼?”除了在簡明翰面前,其餘她不會在別人面前換衣服。她跟簡明翰的關係已經那樣,該看的也都看完了,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在別的男人面前,那可就不一樣了,尤其,還是在讓她討厭的人的面前。
從一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南離歌就打心眼裡對這個男人感到厭惡。原因,她同樣不知道。
爲了不讓美人再次的生氣,簡冷祁只好悻悻的離開了。
銀白色的跑車路過無人的街道,帶起了地上的一層落葉。
鳳羽醫院,病房!
紅髮男人打開病房的門,牀上的人依然睡得很平穩。那些醫學儀器上,顯示的數據一切都很平穩。
男人坐在牀邊的沙發上,冷笑着:“你倒是選擇了一個很舒服的方式,說實話,我都開始有點佩服起你來了。我的戰爭已經要開始了,你呢?還打算要在這裡睡着麼?如果你想一直睡下去的話,我完全不會介意。
南離歌不見了,我知道她被簡冷祁給帶走了,可是我不會去救她。想知道原因麼?哼,放心吧,很快她會再次的回到我身邊的。我圈養起來的寵物,怎麼可以讓給別人呢,你說呢?”
幫牀上的人把被子理好,紅髮男人起身。
“十年後你要是還不醒的話,我會直接把你給送到火葬場。我說話算話的,易凱恩。”
冷笑了一聲,紅髮男人吩咐了醫生幾句話,離開了醫院。他可沒有多少時間來這裡看他,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南離歌,我等着你回來。他的直覺,從來沒有不準過。
南離歌站在易凱恩的墳墓前,照片上的易凱恩笑的很燦爛。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他對自己露出的笑容一樣。
眼眶有點痠疼、鼻子也酸酸的。可是,她不能哭。眼淚,是弱者的表現,以後她的世界,不允許有眼淚的存在。
把頭擡起來,努力的把欲奪眶而出的眼淚逼回去。深吸了口涼涼的空氣,南離歌笑着對易凱恩說道:“傻瓜,你居然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你知不知道,我說的那些話,只是想讓你得到自由,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可是,你寧願選離開,也不要重新開始。是什麼原因呢?是因爲我麼?易凱恩,如果全天下只有一個傻瓜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會是你。”
簡冷祁站在公墓門口,
嘴裡叼着一根草。
易凱恩墳墓的旁邊,是他父母的墳墓。南離歌把一大束花放到上面,對着他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易伯父易伯母,對不起,讓你們因爲我受到了牽連。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希望你們一家三口,在下面能過的幸福。
有些話,現在說可能太遲,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再次深深的鞠了個躬,南離歌走向了簡冷祁。
眼角輕輕的一瞥,趁簡冷祁他們不注意,把手上的繃帶留在了那束花後面。繃帶上,帶着血。
“好了?”簡冷祁笑着問,看了一眼南離歌的後面。
南離歌點頭,“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簡冷祁摸着下巴,一臉的沉思:“暫時沒想到,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訴你吧。”要是提前告訴她了,這個遊戲豈不就很無趣了?簡冷祁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先上車。
南離歌想都沒想,就上了車。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簡冷祁身後站着的那個男人。目光陰鶩的盯着上車的南離歌的,恨不得要把她給碎屍萬段了。
等到他們全都上車了之後,男人才坐上了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男人的眼睛時不時的瞥向南離歌。
簡冷祁很快就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語氣非常冷漠的問:“廖叔,怎麼,你有什麼問提麼?”
廖叔,也就是那天在樹林裡給簡冷祁撐傘的
男人。他的年齡稍微的有點大,一雙細小的眼睛裡,充滿了精光,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老人應該有的眼睛。
他的左臉上,也有一條傷疤,看起來比較嚇人。
南離歌這纔想起來,青古的臉上,好像也有這樣的一條傷疤。但是青古也就二十幾歲,多了一條傷疤反而顯得有點男人味兒,酷酷的。不過這個人,南離歌覺得,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他。那就是:“恐怖!”
廖叔搖搖頭,“沒什麼,少爺,我們現在是直接回山莊麼?”
“不,先去荒墅,我要給南小姐,看一樣東西。”簡冷祁的嘴角上揚,她要是看到那個地方,應該會很吃驚的吧。
廖叔眉頭皺了起來,眼中的寒光更盛了。這個女人,果然不能留,留下定是一個禍患。得讓冷少遠離這個女人才行,他有一個預感,這個女人最後會傷到冷少。
簡冷祁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所以他不容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少爺。簡家每一代的男子,都會有一個類似於保鏢養父一樣的人。守護在簡冷祁身邊的人,是廖叔。至於守在簡明翰身邊的,自然就是傑森。
而且,每一代養父候選人都是從孃家這邊最親近的人中,找一個最能賣命的人爲之服務。從二十年前開始,這就已經不是兩位少爺之間的鬥爭,也是兩個管家執事之間的對決。只有贏的人,才能繼續呆在簡家,稱爲簡家的一代家主。
簡家原本的家主,是不能參與這項類似於任務的這個選拔。在簡家,沒有輸贏成敗,只有生死之爭。
只有活着的那一方,纔有資格。他們曾經都認爲,這個對孩子不公平。然而從那個女人開始,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簡明翰被簡家驅逐,追殺。卻沒想到,被傑森給救走。二十年後,他竟然還活着,而且還成了叱吒風雲的瀚海集團老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存在。
南離
歌也好、簡明翰也好,只要是傷害到了冷少的利益的,那都得死。廖叔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對付簡明翰,既然簡明翰這麼在乎這個女人,那就從這個女人開始入手好了。
就算是年紀一大把的他,也不會介意玩一場生死對決的遊戲。
車子行駛到簡冷祁口中的荒墅,廖叔下車,給簡冷祁開了車門。南離歌沒有等他們幫自己開車,就自己先下車了。
一下車,南離歌就被眼前的這個荒墅給驚到了。這裡,正對着自己的,不就是南山別墅麼?只不過,這棟別墅比起南山別墅更加的老舊殘破。
右邊的池塘,池塘上長着很多發黃的水草。至於左邊,早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稻草堆。好像在不久之前,才被人放了把火。稻草都禿了,而且還有被燒焦的痕跡。
最讓南離歌感到吃驚的是,這棟別墅,別墅跟南山別墅簡直是一模一樣,就連上面爬着的青苔雜草痕跡位置都一樣。可以說,南山別墅就是這裡的翻版。
這棟別墅,與南山別墅、與簡明翰之間,到底存在着一種怎麼樣的聯繫?南離歌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知道這裡的一切。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跟簡明翰到底是什麼關係麼?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名字。”簡冷祁走到南離歌身後,讓她的目光放到這棟別墅上。
“簡冷祁,我的名字。這裡,曾經是我們的家。怎麼樣,這下你應該能夠清楚我跟簡明翰之間的關係了吧。”
簡冷祁的語氣很平淡多了冰冷和疏離,在說到簡明翰名字的時候,南離歌聽出了簡冷祁語氣裡的恨意。
“你們是…兄弟?”這讓南離歌,感到非常的震驚。她從來不知道簡明翰,還有一個兄弟。
“不,我們是敵人,我們的宿命就是一生一死。南離歌,你答應站在我這邊,我就有義務跟你說出真相。畢竟,我們的合作,要互相相信才行。”對於朋友,他一向很逗很大方。敵人,他也不會心慈手軟。至於背叛者,他所認識的人中,還沒有一個敢背叛他的。
南離歌開始猶豫了,她是答應過,可是現在…她開始有點後悔了。
“南離歌,你的眼睛,又出賣了你。”扳過南離歌的身體,簡冷祁盯着她的眼睛。雙手不自覺的按了上去,“你的這雙眼睛可真是漂亮,我雖然喜歡,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眼中那悲傷的感覺。
南離歌,從現在開始,不要讓我看到你眼中不該出現的情愫。否則,我們的合作關係可以隨時終止。我也會讓人告訴簡明翰,你已經是我這邊的人了。相信,你應該知道簡明翰對背叛者,會是實施怎麼樣的懲罰吧。”
南離歌當然清楚簡明翰的懲罰,甚至,她都親手參與過。她手上的血腥,已經不比簡明翰的少了。一條命是殺,兩條命也是殺,多少條命都是一樣。只要手上沾上人命,就再也不能回頭。
南離歌掰開按在眼睛上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簡冷祁就要把她的眼睛給按瞎了。她曾經在黑暗中度過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的世界可謂是真正的只有一片黑暗。那些星星月亮太陽、花兒藍天,她一樣都看不到。
不像現在,她什麼都能看到。她不想再次的嘗受到那種黑暗的滋味兒,眼睛,她現在異常的珍惜。
“美麗的東西就像是罌粟,你一看就會上癮。那麼,今天你帶我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