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寒試着問:“不知姑娘是否打算與下在結伴同行呢?”
那姑娘道:“我還不想那麼早回家,我要去天波楊府遊玩一番。”
冷月寒差點急出一頭汗,忙道:“那些潑皮現在定然四處尋找在下與姑娘的下落,姑娘還是趁早離去,來日方長,以後再來遊天波府出不遲。”
姑娘固執地道:“不行,此次回去,下次還不知何時才能出來,今天這天波楊府本小姐是遊定了。”
車伕憋了好久,也忍不住開口勸道:“小姐,這位壯士說的對,萬一咱們再撞上那些潑皮,小的可沒有壯士那身好本領,就算拼了命也難保小姐的周全,如果小姐有個什麼差池,讓小的如何回去向老爺交待?”
丫環和老媽子見狀,也都跟着一起勸那個姑娘。
那姑娘把臉一板,佯裝威嚴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想要挾本小姐嗎?這位壯士武藝超羣,有他做保鏢,你們有何懼怕?”
冷月寒一聽那姑娘的話不對勁,馬上就道:“且慢,姑娘好象搞錯了吧?在下何時答應要給你們當保鏢了?”
那姑娘狡黠一笑:“敢於不畏**,見義勇爲,說明壯士具有俠義心腸,否則剛纔就不會捨命相救了,如果小女子身入虎口,壯士絕不會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因此,壯士這個保鏢可要當定了。”
“你……你這是無理取鬧!”冷月寒有些心頭火起,卻又覺得和一個女流之輩發火,好象很沒面子。
丫環和老媽子忍不住都有點幸災樂禍地看着冷月寒,就連那個車伕甚至也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那姑娘彷彿吃準了冷月寒的脾性,回頭衝着三個人道:“前面往左拐是去天波楊府的路,我們走,本小姐就不信他真的忍心看着咱們遭了那些潑皮的毒手。”
其實三個人對冷月寒都很有好感,也看出了那姑娘似乎對冷月寒有點意思,他們當然不是傻子,也有心想成全姑娘,便一起有模有樣的跟着演起戲,真的就大搖大擺地離冷月寒而去。
冷月寒見姑娘好象是來真格的了,只得催動踏雪追去,幾步便追到車旁,踏雪顯然不高興了,一連打着幾個響鼻,不時地揚着蹄子躍躍欲試。冷月寒用力挽着繮繩,一邊安撫踏雪,一邊對着車裡道:“反正在下也與姑娘順路,游完天波楊府,咱們大家結伴同得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那姑娘有些得意地道:“這就對了嘛,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做人要有始有終,壯士既然辛苦把小女子救下來,也不想小女子最後還是遭了那些潑皮的毒手了吧?”
冷月寒暗暗在苦笑,明明姑娘佔了便宜,嘴上卻還不饒人,好象自己欠了她似的,人家說秀才遇到兵有理無處說,自己這是好漢遇小姐,吃虧沒處說。
楊家將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已久,就象岳飛一樣,他們都是忠義精神的象徵,封建王朝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便也大力宣傳他們的事蹟。雖然以前的天波楊府早已毀壞在戰火中,現在的這個天波楊府只是後人爲了紀念楊家將的忠義精神與英雄事蹟,根據前人口述的情形按照大概的樣式建造的,每年還是有很多人來觀瞻、遊覽和拜祭,表達自己的懷念與敬意。
那姑娘來到天波楊府附近,就讓車伕、丫環和老媽子三人找一個茶館休息等候,順便也把冷月寒的踏雪牽去照看,自己則與冷月寒步行向天波楊府而去。
走上一個石拱橋,那姑娘忽然停下腳步,侷促不安地道:“壯士一直都以斗笠遮面,不知能否讓小女子一見廬山真面目?”
冷月寒有點爲難地道:“姑娘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那姑娘道:“當然有這個必要,小女子想看一看恩公到底是何樣子?”
冷月寒道:“在下與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就不必了吧,而且在下長得與他人一般無二,並無特殊之處。”
那姑娘回頭盯着冷月寒,雙眸盈光地道:“壯士一身是膽,武藝超羣,乃是江湖豪傑,當然看不起小女子了。”
冷月寒雖然長這麼大絕少與女孩子接觸過,但見到那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竟也起了憐香惜玉的念頭,只得好言安慰道:“在下並不無此意,姑娘實屬誤會了,只是與在下相識,對姑娘未必是好事。”
那姑娘心頭一喜,便揶揄道:“如果壯士長得相貌醜陋,把小女子嚇昏了,那就自然不是什麼好事了。”
冷月寒不禁搖頭無奈道:“姑娘可真幽默。”
那姑娘心急地道:“壯士都答應了,怎麼還不露出廬山真面目?”
冷月寒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摘下了斗笠。
那姑娘看得美目閃動,不由一怔,她原來以爲冷月寒一直不表肯露出真面目,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認定冷月寒必是其貌不揚。其實,她覺得男人關鍵是品行與心地好,至於樣貌就不必計較了。等看清冷月寒的面容,她的心中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沒想到冷月寒竟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用今天的話來講,簡直就是帥呆了,酷斃了。她按捺住心頭的狂喜,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了拱橋下的河面,害得冷月寒以爲她想跳河,差點就去出手扯她了。
冷月寒徹底迷惑了,以前他聽過女人心,海底針,意思是女人的心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現在,他終於領教了厲害,那姑娘一直想看自己的真面目,不給她看還鬧得她不開心,現在給她看了,她還生氣,她到底想要怎樣?難道自己真的長得難以入目,因此才惹得她生氣了?他不禁心中一陣鬱悶,還暗暗埋怨師父和水姑姑,嫌他們太多事,好好的爲何要給自己提親?如果女人都是這樣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他情願這一生也不娶妻,一個人多好,清淨自在,無牽無掛。
二人沉默了一下,冷月寒覺得自己是男人,便主動開口道:“姑娘這是到底爲何?下在哪裡又得罪了姑娘?”
那姑娘揹着身子,用力咬住嘴脣,把笑憋住道:“壯士好沒道理,分明是存心戲耍小女子。“
冷月寒不禁大呼冤枉,無奈地道:“在下與小姐相識以來,自問一直還算守禮,何曾輕薄戲耍過姑娘?”
那姑娘佯裝不滿地道:“壯士明明長得一表人才,卻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小女子只想一瞻恩公的真容,壯士卻推三阻四,分明就是看不起小女子。”
冷月寒心裡認爲那姑娘分明就是無理取鬧,嘴上卻不敢這樣說,只得硬着頭皮道:“在下從來就沒有看不起任何人,即便是對手和敵人也一樣。”
這時,一個**歲的小女孩來到二人的面前,舉着一個滿是鮮花的花籃,稚聲稚氣地道:“哥哥姐姐,買一朵花吧?”
那姑娘俯身看着籃中的花,問道:“小妹妹,你多大了?”
“我八歲了。”
那姑娘又問:“你這麼小就出來賣花?家裡的大人呢?”
“家裡只有奶奶,她的身體不好,所以我纔要出來賣花,賺了錢給她買藥。”
那姑娘眼睛頓時一紅,不知該說什麼好。
冷月寒聽了也感到一陣心酸,摸出一錠銀子,約有七八兩,對那姑娘道:“這個花籃送給姑娘了,就當在下向姑娘陪罪了。”
說罷,把銀子塞到小女孩的手裡,準備提過了花籃,小女孩並未鬆手,眼睛放光地盯着那錠銀子,卻道:“哥哥,你給的銀子太多了。”
冷月寒心頭一熱,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和藹地道:“真是個乖孩子,哥哥喜歡乖孩子,多的就賞給你了。”
小孩子滿懷感激地道:“謝謝哥哥。”
冷月寒接過花籃遞給那姑娘,可是那姑娘接過花籃,又放到小女孩的手裡,同時還有一錠十兩銀子,她只從裡面拿了一朵花,感觸地道:“這些花你拿去換錢給奶奶看病吧?記住,你是一個好孩子。”
小女孩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泛着淚光道:“謝謝你們,哥哥姐姐都是好人。菩薩會保佑你們。”
說罷,轉身離去,二人就這樣看着小女孩的身影遠去,直至消失在人流中。
冷月寒明白那姑娘的用意,見那姑娘還在望着遠處的人流出神,便道:“姑娘,我們現在去天波楊府吧。”
那姑娘神情黯然地道:“等一下再去,現在沒心情,可以陪我走一走嗎?”
冷月寒點了點頭,二人就沿着汴河的堤岸向前走着。走了一會兒,冷月寒想打破有點沉悶的氣氛,便開口道:“姑娘已經知道在下的姓名,可在下到現在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姑娘走了一會兒,似乎心情好轉了許多,故意板着臉道:“壯士也太客氣了吧?一口一個在下,一口一個姑娘,就不能隨便一點嗎?”
冷月寒微笑道:“姑娘不也是一口一個壯士,一口一個小女子嗎?”
那姑娘認真地道:“好,我現在不稱呼你壯士了,我就叫你冷大哥。”
冷月寒一驚,忙道:“不可不可,在下與姑娘萍,這樣太唐突了。”
那姑娘揚着嘴角道:“既然你沒有誠意,那你也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了。”
冷月寒真是感到自己遇到了平生的剋星,只要那姑娘一逼迫,他就覺得自己無法堅持原則,只得道:“好好,一切都依姑娘。”
那姑娘滿意地道:“這還差不多,告訴你,記住了,我名叫肖豔,生肖的肖,豔麗的豔。”
冷月寒道:“原來是肖姑娘。”
肖豔杏眼圓睜,嗔道:“你可以直呼我的全名肖豔,如果不喜歡那就算了,不過,我可以稱呼你冷大哥了,希望你能拿出做大哥的樣子。”
冷月寒無奈地道:“那我就稱呼你肖豔好了。”
水波如碧,汴河上的船隻往來穿梭,街上人流不斷,車水馬龍,冷月寒看着這一切,感慨地道:“開封府古往今來留下了多少故事啊?”
肖豔道:“很多文人墨客都讚美過開封,不是因爲開封府的景色有多麼美麗,而是它的歷史讓人品味不盡。”
冷月寒點頭道:“漢代的司馬遷,唐代的著名詩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宋代的文豪蘇軾等都以開封府爲題寫過詩賦。其中白居易在《隋堤柳》詩中寫道:大業年中煬天子,種柳成行夾流水。西自黃河東至淮,綠影一千三百里。大業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煙絮如雪。從中能夠想象那時的開封是何等的壯觀美麗。”
肖豔驚異地看着冷月寒,雙眸生輝,道:“沒想到冷大哥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文采也是如此出衆。”
冷月寒讓肖豔一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裡哪裡,你過獎了。”
二人在汴河堤岸上走了一會兒,肖豔童心未泯,沿途看到麪人、米糕、麥芽糖等小吃,總是買些來嘗,弄得冷月寒最後也只得陪着她瘋。如果周永等人看到冷月寒現在的樣子,嘴巴一定會張得老大,因爲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他們眼中一向鎮定自若,穩如泰山的冷大人,竟然和一個小女子忘情遊玩。
走了一會兒,二人來到天波楊府,在裡面逛了一圈,冷月寒趁機把以前聽到的一些楊家將的故事講給肖豔聽,有些只是民間傳說,並未有大多數人知道,肖豔聽了,覺得冷月寒很不簡單,甚至有些崇拜了。
在天波楊府的正廳有一幅巨大的彩畫,描述了楊家將所經歷過的戰鬥,有七郎八虎出征時的威武雄壯,熱血沸騰,有血戰金沙灘的悲壯慘烈,有楊令公被困兩狼山,怒撞李陵碑的英雄末路,有七郎慘遭陷害,含冤而死的淒涼……
冷月寒卻對那些奸臣陷害楊家將的畫很感興趣。
肖豔也跟着看一了會兒,忽然道:“冷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冷月寒好象是專心致志,聚精會神的樣子,其實心思早就飄到不知何處,肖豔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答道:“看着這些畫,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肖豔好奇地道:“哦,有何感慨?”
冷月寒忿然地道:“楊家將一門忠烈,對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三代人征戰沙場,前赴後繼,死傷慘重,就是這樣的忠臣良將,如果大宋的皇帝不是瞎子,難道他看不到嗎?爲何就不能阻止奸臣對楊家將的迫害?”
肖豔道:“冷大哥,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樣簡單,皇帝們其實並不糊塗,有時他們根本就知道誰是奸臣,誰是忠臣?”
冷月寒感興趣地道:“此話怎講?”
肖豔道:“皇帝們每天不是考慮誰是奸臣,誰是忠臣?而是考慮怎樣才能讓他們的江山坐得更穩。在他們認爲,奸臣只是有了忠臣,才變成了奸臣,而忠臣有一天,也許會變成奸臣。”
冷月寒若有所悟地點頭道:“是啊,皇帝們考慮的是自己的江山,其實就象本朝的黨爭,難道就不是先帝縱容的嗎?”
“冷大哥,你小聲點。”肖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左右看了一下,還好沒有人注意,這才放下心來,“以後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了,非議朝政,指責先帝過失,這個罪名可不小,往昔多少人因黨爭案而受到牽連啊?”
冷月寒剛纔只是一時感言,發了一點牢騷,他也知道非議黨爭案可不是鬧着玩的,朝庭的眼線到處都是,那些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無孔不入,雖然他並不怕朝庭那些鷹犬,但卻會連累師父和神捕門,這可是非他所願。
(唉,難道傳統武俠真的沒落了嗎?本書上傳快一個月了,從來沒有停更過一次,可是反應卻差得要命,感覺這段時間都沒有靈感了,缺乏一種寫下去的動力,我不是說這本書要太監了,而是想休息一下,就看大家的支持了。下個星期,可能就會出現斷更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寫作的事,有時會受到情緒的影響。)
(本書在寫作中多次得到視動網總編寫客的指導,在此表示感謝。視動網是一個學習建站知識的網站,也是中國第一個站長組建團隊的交流的平臺。而且在不久也會相繼推出一些休閒、影院、娛樂、遊戲和商城購物等頻道,歡迎大家介時光臨視動網-158請到谷歌、雅虎和騰訊問問搜索視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