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我推門而出,卻想起,錢至的話還未捎給他;又是難看,又是傷心,但還是折回他門前。我敲門,賭着氣,說,我不是來招惹你!更不是來接近你!我也沒踏進這房間半步!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錢至他被……
我的話沒說完,門已被重重扯開,他立在門前,如同塌下來的天一般。他眼裡燃着一團冰冷的火,他說,你招惹我!
我一驚,忙後退,我沒有!
他說,我說過!後果自負!
我未及再辯解,已被他一把拽進了房間。
身後,是恰逢路過的劉媽隱忍的驚呼聲:大少爺……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我拉扯着拽進屋子扔到了牀上;未及我驚呼,他的吻已經落在了我的脣上,狠狠地,是掠奪,是報復,是隱忍,更是痛苦;我整個人如同虛浮在這個世界上一般,一切皆是空白。
他一隻手將我的雙手狠狠地壓過頭頂,另一隻手卻又剋制着溫柔地陷入我的細軟的發間。長期以來,矛盾的痛苦,衝撞着他,擠壓着他,不瘋魔,不成活。
我掙脫不得,便狠狠地咬了他的脣,他吃疼地皺着眉,卻並不肯退縮分毫——那種腥甜的氣息,是他寸土不讓的決絕。
我驚恐失措,卻漸漸淪陷。
我望着他,眼中的淚光點點。
他看着我,眸中的決心寸寸。
——你瘋了嗎?
——我瘋了!
——你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但我也說過,若是我愛你,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會帶
你走!不管你是程太太!還是李太太!不管你是未嫁雲英,還是羅敷有夫!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別跟我說人倫!更別跟我提道德!我若要你!就註定要不了這些!
——你瘋了!
——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身上的衣服,在他的手上碎成寸縷。
那一刻,是驚恐,是猶疑,更多的是混沌,而這一切,在我望向他那雙黝黯的再也見不了天光的眸子那一刻,便成了認命。
女人,總是傻的。
千百年來,做的最嫺熟的事情,便是以身相許,情債肉償。
如果,我的身體能彌補我曾給他的傷害,那麼任他予取予求;我一無所有,唯一所能供奉於他的,償還他的,也只有這副我憎恨的、被傷害過的身體……
我停止反抗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你……
我攀住他的頸項,憑着本能,笨拙地回吻着他的脣;這一刻,若是同過去割別的沉淪,我不想聽任何言語。
我的眼淚滑落,他突然推開了我,將我重重按回牀上,隔着距離,仔細地“端量”着;他的表情越冷靜,我就越難堪。
他突然笑了,那麼輕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程太太!
我看着他,絕望如同籠中囚鳥,說,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搖頭,手指輕輕地劃過我的鎖骨,說,程太太!你這可是在偷人!是在和你丈夫的長兄通姦!擱古代,會被浸豬籠的!
他還是恨我的,所以,折磨我,羞辱我,便是他樂趣所在。
我心裡長長一聲嘆息,笑,就義一般的表情,說,別說
浸豬籠!就是下地獄!又怎樣?!
可能,有人此刻跺腳在罵,姜生,你這賤人!你忘記涼生了嗎?你和這個男人翻雲覆雨、荒唐作樂時,涼生被你吃了嗎?!
抱歉,那些以爲我會以死相抵,一頭撞死的人,讓你們失望了;其實,我也讓自己失望了。
很多事,往往是這樣,那情那境那人。
就像沒有小九,沒有暗夜裡那個狹窄的小屋,我便不會迷途的羔羊般撞進這個叫程天佑的男人懷裡,喊了一聲——哥。入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
因爲涼生,我們依然會相遇,某個場合,相互點頭,然後,擦肩而過。
同樣,我們也毫無機會在這個雨夜裡,同臥在一張大牀,調調情,做做愛,不,其實我們只是在聊天——比如此刻,一地碎衣中,我們倆躺在一起聊偷人通姦浸豬籠下地獄!
所以,此情此景此人。
這個叫程天佑的男子,他眼眸中絕望的黑,讓我的內疚心疼瞬間無限放大,願祭獻他我的身體——
我悽然的笑,決然的話語,讓他愣了,但是,他迅速地收回心神,笑,下地獄也不怕?!就爲這片刻偷歡?
他搖頭,不忘挖苦,程太太!您這樣,會讓我覺得舍弟滿足不了你!
看看吧!還有比你們更惦記涼生的人!時時刻刻讓我出牀戲的人不是涼生,更不是涼生黨們,而是程天佑這隻神獸!
我還沒來得及推開他,表示你再用他折磨我!這牀戲我不拍了的時候,他突然一把扯開了我胸前的絲被,整個人欺了下來。
他說,好吧!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