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君的道行比之玄元帝君來那可是要強出幾分的,更何況如今玄元帝君還是絲毫不加遮掩自身情況的任由乾元帝君探查。
結果可想而知,在乾元帝君的探查之中,玄元帝君整個人籠罩着一層陰冷森然的氣息,只是察覺到這一股氣息乾元帝君便是面色爲之大變,整個人眼中閃過幾分駭然之色。
畢竟正常情況下,如玄元帝君這樣的踏足準教主之境的存在,周身神光絕對是清瑩如水,神輝透徹,絲毫不會有那種陰暗的氣息。
但是如今的玄元帝君在放開了自身的氣息之後,卻是給人一種邪魔降世之感。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玄元帝君真的如他自身所言,心中已然生出了魔障,甚至已經到了入魔的邊緣。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以玄元帝君這種狀況,可以說稍不小心便會直接入魔,成爲一尊喪失理性的邪神,甚至比之那種天生的邪魔還要來的恐怖的多。
本身修行之人一旦入魔便會成爲莫大的威脅,更不要說是玄元帝君這樣一尊準教主之境的存在入魔了。
也怪不得乾元帝君在察覺到玄元帝君的情況之後會變得神色無比凝重。
本身靈教便已經因爲朝元帝君、廣元帝君兩尊準教主的隕落而元氣大傷了,如今靈教明面上還能夠撐得起場面的也就只剩下他同玄元帝君二人。
如果說玄元帝君再出了什麼意外,且不說玄元帝君入魔會給靈教造成什麼樣的負面影響,單單是靈教再折損一尊準教主,那真的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了。
死死的盯着玄元帝君,乾元帝君面色凝重道:“怎麼回事,爲何會這樣,難道事先就沒有一點徵兆嗎?”
實在是乾元帝君發現玄元帝君的情況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嚴重,如果說玄元帝君只是心中魔障作祟的話,那倒也罷了,關鍵如今玄元帝君的情況非常嚴重,可以說已經到了魔障深種的程度,這種情況下,想要幫玄元帝君消解心中魔障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玄元帝君神色之間卻是帶着幾分猙獰以及瘋狂,不過這種狀態也只是一閃而逝,很明顯是受到了心中魔障的影響,卻又被其以極其高深的道行給強行壓了下去。
但是玄元帝君這般的反應看在乾元帝君眼中卻是讓乾元帝君心中的擔憂更甚幾分。
玄元帝君這已經有了壓制不住內心之中的魔障的跡象了,這要是再不想辦法解決問題的話,那麼到時候就算是靈教教主出關,怕也只能看着玄元帝君一點點的入魔了。
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內心之中的情緒,玄元帝君看着乾元帝君緩緩道:“我心中魔障皆因那黃淮一行人而起,廣元副教主、朝元副教主之死則是徹底壯大了我心中的魔障,這些時日哪怕是我竭力想要消解心中魔障,可是卻絲毫沒有效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心中魔障越來越盛。”
乾元帝君靜靜地聽着,他能夠理解玄元帝君的感受。
說來靈教遭此劫數,玄元帝君絕對是要負極大的責任的,畢竟一切的起因皆是因玄元帝君與黃淮之間的矛盾。
無論是玄元帝君在黃淮手中一次次吃癟,還是牽連到廣元帝君、朝元帝君,甚至還令靈教名聲掃地,這一切的一切,最終使得玄元帝君一顆圓潤無暇的道心出現了裂縫,誕生了魔障。
看着玄元帝君,乾元帝君微微皺着眉頭道:“玄元,你要如何消解心中魔障,實在不行的話,我陪你一同前去叩關,叩請教主出關……”
在乾元帝君看來,眼下這種情況,請出靈教教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只是不等他說完,玄元帝君便是搖了搖頭道:“我自己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縱然是教主親自出關也是無用,我心中魔障因黃淮一行人而起,當自他們而消。”
說話之間,玄元帝君似乎是因爲心緒太過激動的緣故,觸動了內心之中的魔障,頓時就見玄元帝君眼眸深處閃過一道猩紅瘋狂猙獰之色,整個人彷彿蒙上了一層令人心悸的陰影一般。
乾元帝君見此情形不由的面色微微一變,在他的神目之下,玄元帝君周身的陰暗的氣息陡然暴漲了幾分,卻是魔性更盛。
“叱吒!”
幾乎是一瞬間,乾元帝君手掐印訣,口中如同驚雷一般斷喝一聲,恍如當頭棒喝將玄元帝君給喚醒一般。
這一聲斷喝在玄元帝君耳邊炸響,不得不說乾元帝君道行果真不差,在這一聲斷喝之中蘊含着無盡的玄奧至理,卻是讓玄元帝君瞬間恢復了清明,壓制了內心之中沸騰的魔障。
感受到玄元帝君身上升騰而起的陰暗令人心悸的氣息悄然退去,乾元帝君不禁稍稍鬆了一口氣,眼中卻滿是擔憂的看着玄元帝君。
玄元帝君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甚至乾元帝君也看明白,玄元帝君說的沒錯,就是這個時候請出教主也改變不了什麼。
輕嘆了一口氣,乾元帝君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玄元帝君目光卻是投向了山門之中一處方向,緩緩開口道:“我想請出那一面太陰戮魂幡,我要親自咒殺了那雲霄娘娘,送她歸於寂滅!”
乾元帝君聞言不由眼睛一縮,臉上帶着幾分遲疑之色道:“太陰戮魂幡可謂我靈教第一兇器,便是比之鎮教至寶古靈經來也絲毫不差。”
古靈經是靈教第一鎮教至寶,而太陰戮魂幡則是靈教數一數二的兇器,論及陰毒兇戾程度,哪怕是古靈經都稍遜幾分。
玄元帝君眼中滿是兇戾之色道:“想要送那雲霄娘娘歸於寂滅,非得太陰戮魂幡不可,此寶乃我靈教第一兇器,除此之外,乾元師兄可能告訴我,我靈教可還有其他寶物能夠在悄無聲息之間抹殺一尊半殘的教主至尊?”
乾元帝君猶豫道:“此寶太過有傷天和,自其出世那一日,便受我教香火供奉,無數年來也只有教主曾借之重創過一尊教主至尊,想要催動此兇器,代價太大了……”
玄元帝君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以生靈血祭嗎,若是能夠抹殺那雲霄娘娘,斬了黃淮他們,區區生靈血祭又算的了什麼。”
乾元帝君卻是帶着幾分擔心道:“可是主祭之人卻也要付出慘痛代價啊,自斬道行,咒殺的目標越強,主祭之人道行被斬的越多,玄元你……”
玄元帝君卻是帶着幾分不耐煩道:“不斬了黃淮他們一行人,我心中魔障只會越來越盛,甚至最後難逃入魔的下場,乾元師兄你說我還要考慮自身所付出的代價嗎?”
說着玄元帝君盯着乾元帝君道:“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難道還能比自身入魔更慘烈嗎?”
乾元帝君聞言不禁一陣沉默,還真的如玄元帝君所說的那般。
對於任何修行之人而言,最可怕的是入魔,與之相比,道行被斬雖然看似悽慘,卻也遠遠比不得入魔可怕。
不過乾元帝君還是看着玄元帝君道:“不如你再考慮一下,或者伱我二人前去求見教主,請教主出關……”
這麼大的事情,不單單是要請動太陰戮魂幡這件鎮教兇器,更要由玄元帝君主持一場血祭,如此種種,即便是乾元帝君也不敢隨便做主答應。
玄元帝君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衝着乾元帝君拜了拜道:“還請乾元師兄成全,既然是我招惹的因果,那麼此番便由我來了結吧。教主那裡還是不要驚動他老人家的好。”
看着玄元帝君那一副堅定的模樣,乾元帝君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如此,我便陪你搏一搏。”
說話之間,乾元帝君眼中閃過一縷殺機道:“我靈教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玄元你恨不得將黃淮一行人殺之後快,我靈教弟子何嘗不是皆心懷此念。”
靈教山門重地,太陰樓
做爲供奉着靈教之中兇名赫赫的太陰戮魂幡這麼一件兇器的所在,太陰樓可以說是一處禁地一般的所在。
遠遠望去,便見一座通體烏黑的九層高樓聳立於一處山谷之中,而一面看上去小巧玲瓏的旗幡卻是懸於那九層高樓之上。
海量的香火願力凝練而成的願力寶珠源源不斷的被靈教弟子投下,而被投下的願力寶珠盡皆被那一面旗幡所收攏煉化。
乍一看這件旗幡就如同一尊被供奉的神魔一般,很明顯這件旗幡便是靈教所祭煉的一件無上兇器。
精緻的旗幡懸於九層高樓之上,以這九層高樓爲核心,四周卻是常年籠罩着一片不散的陰雲,遮蔽了九天之上的煌煌大日,使得這一片山谷終年處在黑暗之中。
陰風呼嘯,無數的神魔虛影在高天之上時隱時現,給人一種兇險至極的感覺。
如果說不知道的話,乍一看還以爲進入到了什麼魔窟之中一般呢。
但是這卻是盤踞一方的大勢力,靈教的核心禁地所在。
這一日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供奉着太陰戮魂幡的太陰樓所在山谷之前。
就在二人現身的瞬間,便見一尊金甲神將手持金鐗出現在二人面前,將二人給攔在山谷之外。
乾元帝君對此見怪不怪,只是手掐印訣,頓時就見一面散發着玄奧氣息的令牌浮現,赫然是代表着靈教副教主身份的令牌。
在令牌浮現的瞬間,那金甲神將當即便衝着乾元帝君以及玄元帝君二人躬身一禮,閃身退避,將進入山谷的道路讓出。
以乾元帝君、玄元帝君二人的實力,如果說沒有那一枚代表着靈教副教主身份的令牌的話,一時半會兒之間還真的闖不進這供奉着太陰戮魂幡的山谷之中。
畢竟做爲靈教禁地,此間可是被靈教教主佈下了禁制,準教主級別的存在一時半會兒之間還真打破不了此間禁制。
二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山谷之中,來到了那一座高聳的九層高樓之前。
二人仰頭望去,便見那一面精緻的旗幡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懸於空中,以其爲核心,無數的神魔虛影閃現,只是看着那一面旗幡,心中便莫名的生出幾分驚悸之感。
乾元帝君輕嘆一聲道:“經過這麼多年的祭煉,太陰戮魂幡比之當年更加兇戾了。”
說着乾元帝君帶着幾分擔憂之色看向身旁的玄元帝君。
太陰戮魂幡的越是強大,想要驅動這麼一件兇器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所以乾元帝君是真的擔心玄元帝君。
但是玄元帝君卻是無比興奮的看着高天之上只是靜靜懸於空中便引得天象變化,憑空生出無窮異象的太陰戮魂幡。
“哈哈哈,好寶貝,真是好寶貝啊,越是兇戾越好,最好是能夠將一尊教主至尊都輕鬆咒殺了纔好!”
看得出玄元帝君是真的對太陰戮魂幡無比的滿意。
將玄元帝君的反應看在眼中,乾元帝君也只能在心中暗歎一聲,以玄元帝君如今的處境,他也只能選擇讓玄元帝君搏上一搏,否則的話玄元帝君入魔幾乎是必然之局。
只見玄元帝君兩眼放光的看着空中的太陰戮魂幡,當即大步上前一步,猛地一拍胸口,頓時就見一口泛着幽幽紫金色的心頭血噴涌而出。
這一口心頭血可是玄元帝君一身精華所在,只一口噴出,玄元帝君整個人便是以肉眼可見的氣息萎靡了幾分,便是原本紅潤的面容也一下多了幾分慘白。
不過伴隨着這一口心頭血噴出,便見玄元帝君強撐着自身的虛弱感,雙手結印,眨眼之間那一口心頭血已經化作一枚紫金色的符印。
“祭!”
隨着玄元帝君一聲斷喝,就見那一枚符印沖天而起,眨眼之間便沒入九層高樓之上那精緻的旗幡之中。
隨着精血所化符印沒入旗幡之中,只一瞬間,原本平靜的旗幡卻是陡然之間迸發出一道貫穿天地的神光,一股森然可怖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