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恩和說完走下牀開門去洗臉,金奎坐在牀上又皺眉琢磨了一會兒,等她完事了進來的時候,他正好猛地一拍大腿,“席恩和你打算給我媽介紹老頭兒啊?” 席恩和眼睛一橫,“你嚷什麼啊,讓你媽聽見明兒該不去了,我都定好了回來你媽爽約這口碑以後我怎麼混啊。” “席恩和你真能異想天開,我媽要是打算找還至於抻到現在,十多年前她就找了,那時候年輕漂亮比現在找的好,最困難的一陣兒都過去了,現在她能嫁人麼,明兒回來你看她怎麼翻天的,我勸你明天早晨在她走之前說清楚了,不然有咱們受的,我媽屬於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火兒你點它幹嘛啊。” 席恩和把手上的水珠往睡衣上抹了抹,踢踏着拖鞋甩到一邊,爬上牀,“你媽什麼人物啊,天仙女還是埃及豔后呀,迷倒了全中國多少比例的男人?你看看你媽那滿臉褶子,還有那水桶似的腰,我都怕那件裙子在她身上撐破了,要不是這點富態像估計人家老頭兒都不樂意呢,你媽四十來歲的照片我看見過,就屬於那種未老先衰的類型,還早就找了,找誰啊,你以爲男人眼都瞎呀,我千辛萬苦弄了這麼一個不挑的老大爺,你還不樂意呢,興許你媽屬於悶騷性的,不是不打算找,是不好意思,你這麼多年沒提過給你媽找老伴兒的事兒吧,你說你讓她一個老太婆怎麼張口?當兒女的不孝順行麼,你得面面俱到,咱們能陪她多久啊,她再活十幾年,沒個老伴兒陪着多孤單啊。” 席恩和的話把金奎說得挺納悶兒,什麼時候她和自己親媽關係這麼和諧融洽了,還爲她張羅晚年幸福,他湊過去死死盯着席恩和的眼睛,笑得特壞,“你是不是打着什麼壞主意呢,我可沒想到你對我媽還這麼通情達理無微不至的,是不是你盯上她什麼了。
” 席恩和被問的一愣,有點慌張,可是這點臨危不懼的優良傳統完全繼承了苗翠花,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帶鬆口的,她伸手扒拉了一下他腦袋,“滾蛋,我能覬覦她什麼啊,你媽除了那滿臉褶子還有什麼值得打主意的,我有功夫還歇會兒呢,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點你真不愧是你媽的孩子。” 席恩和罵完了關燈躺下,翻了個身背對着金奎發號施令,“睡覺!” 轉天早晨天還沒亮,金奎和席恩和還沒起牀,窗戶外面偶爾有幾聲小鳥喳喳的叫着,但是整座小區還籠罩在一片朝陽朦朧的微醺中,忽然外面客廳裡“砰”地一聲,給席恩和嚇得激靈一下,趕緊推了推旁邊躺着呼呼大睡的金奎,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幹嘛呀,我還沒到點呢,七點半起也來得及。” “你媽不知道作什麼呢,趕緊的,一會兒房蓋弄不好都沒了。” 倆人風風火火的穿衣起牀下地,等推開門的時候都傻眼了,尤其是金奎,扶着門的手都僵硬了,直勾勾的盯着客廳裡的妖怪,跟看見天外飛鬼似的,而席恩和也是好半天才認出來這是她婆婆,那個偉大而奇葩的當代極品老女人。 只見她一襲寶藍色抹胸露腿A字裙,帶着一串地毯上十塊錢一把的金項鍊,不知道什麼時候抹了滿臉白粉,還點了紅嘴脣,乍一看跟老鴇子似的,仔細一看認不認鬼不鬼的,金奎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走過去,生怕被咬着。 “媽您這是打算拍人鬼情未了麼?貞子現在在民間海選了麼?” 金奎媽眼睛一瞪,指了指還沒緩過神來的席恩和,“這不是你媳婦兒給我的麼,媽不捨得戴真項鍊,怕這麼招眼再讓壞人盯上偷了去,這化妝品是媽昨晚上從恩和梳妝檯上拿的,不會弄,見過她抹,我看人家穿這麼好看的都得化妝,不然不搭配不是?” 席恩和聽了這話才反
應過來,張着嘴都要暈過去了,“媽我那是巴黎歐萊雅的BB霜,幾百塊一瓶啊,你就這麼糟踐了?” 老太太還不樂意呢,“抹媽臉上咋還糟踐了,追求美人人都有責,誰規定上歲數的不能使,這麼好的裙子你都給媽了,那點啥霜還捨不得,再說了媽看幾百也就這意思,騙人,那麪粉糊上比這個白,瞎花錢。” 席恩和攥着拳頭咬牙切齒,狠狠的從背後推了金奎一把,金奎趕緊回頭安慰她,說晚上下班我路過化妝品專賣櫃檯給你買一瓶新的來,不生氣啊。 老太太一大早五點開始起來折騰,都七點多了還沒弄好,又擺弄着口紅打算抹點指甲,席恩和趕緊搶了過來,“媽這個不是指甲油,我這口紅經不起這麼糟踐,不是,這麼追求,我給您拿指甲油啊,不過媽您這麼打扮怎麼看着不順眼呢,是不是您比較適合素顏美啊。” 席恩和搶下口紅轉身放在電視上,金奎也走過去站住,在老太太跟前打量了好一會兒,“媽其實演貞子那個還沒您驚悚呢,要是咱們附近大街上有星探您肯定老來還得火一把,我們也就跟着您吃香喝辣了。” 老太太不知道貞子是誰,還笑咪咪的往下等着聽,席恩和唉聲嘆息的偷摸溜回了屋,趕緊給婚介所打電話,上來就是一句,“那個今天和我婆婆見面的大爺,有心臟病麼?” 婚介所的人一愣,“沒有,身體健康,才六十四,老年人里正壯年呢。” 席恩和聽了鬆了口氣,點點頭,“沒事兒,我就是怕我婆婆給他嚇着,別回來事兒沒成再擔負醫藥費,這不是倒黴催的麼。” 席恩和掛斷電話往後仰着身子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正好目光落在婆婆臉上,嚇得又是一激靈。 也不知道這相親的老大爺是誰,幾輩子修來的這麼大福分,估計見了今兒這一面,成不成的也是終生難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