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奶奶擔憂與害怕的神情中,她絮絮叨叨地敘述了一個有關她年青時犯下的一樁風流錯事。
安奶奶今年才六十六歲,可是她的樣子看上去比她的實際年齡還要大,好像八十六一般,滿臉皺紋,頭髮花白,按她的話說,就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愧疚和贖罪之中,精神壓力過大,過早地衰老了。
安奶奶的老公死得早,有個兒子也在小時候夭折了,只留下一個女兒,女兒出嫁時,她也才四十多歲,正是狼虎之年,在她年輕時,因爲要撫養女兒,她一個寡婦,含辛茹苦,起早摸黑地幹活,想讓女兒過得好一些,把一切精力都投到女兒身上了,所以倒也沒有覺得一個單身女人覺得難過。
可是女兒出嫁後,而且嫁到了很遠的地方,一年也回不了一次來看她,讓她漸漸地感到了非常寂寞,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是難過,非常渴望身邊有個男人來安慰她荒廢了十多年的身體。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英俊的遊客進入了她的生活,她家因爲經營客棧生意,所以經常有遊客來住,男女都有。
而那個英俊的遊客,便是她家衆多遊客中的一個。
本來她也沒怎麼注意這個遊客,最多是長得英俊一些,她會多看兩眼,但並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如果不是發生那件意外,她跟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瓜葛。
那是有一晚,外面下大雨,吃過晚飯,她早早地就收拾完回房間裡去了。
可是這麼早,她一時睡不着,便躺在牀上胡思亂想,還幻想跟那個英俊的遊客發生了關係,想着想着,她的手便開始在衣服中摸索起來。
正在她激情澎湃的時候,房門突然開了,那個男遊客闖了進來,看到她衣衫不整,露出了成熟美豔的身體,他頓時忍不住,撲到牀上把她給堅污了。
當時她怕她在牀上做的醜事被他說出去,只能忍着不敢出聲,任他狂蕩了一次。
可是他很強壯,一次不夠又來兩次,她久曠的身體也被他激出了火花,加上她也愛慕他的英俊,便默認了他的行爲,跟他整整瘋狂了一個晚上。
她以爲一夜之歡後,跟他就不會有交集,而她則可以帶着這個甜蜜的夢想繼續她的生活。
可是事與願違,一夜貪歡,竟然生米煮成了熟飯,讓她懷孕了,而他早已經離開了麗江,也不知道他是誰,住在哪。
她又驚又怕,畢竟她是寡婦,突然懷孕,誰都知道她偷人了,這讓她如何面對大家的指責和讓人難堪的議論?
於是她果斷地要去把孩子給打掉,也許上天註定要她有這一個孩子,在去醫院打胎的時候,她發現醫生竟然是認識的人,嚇得她趕緊逃離了醫院,不敢再去了。
她本來也想去外地的醫院打胎,可是事情就有那麼巧的,她在外地的醫院,剛好遇到少女打胎出血過多死亡的事情,把她嚇壞了,不敢再想打胎的事。
可是不打胎,她又不敢生下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到外地去把孩子生下來,對鄰居就說她去給女兒帶孩子去了,這樣誰也不會懷疑。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她在外地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
本來生下孩子後,她想把孩子送人的,可是看到剛出生的兒子,越看他越像她以前那個死去的兒子,她不捨得把他送人,畢竟這是自己的親骨肉啊。
不送人,就得自己帶,可是她在外地沒有工作,她在外地懷孕和生兒子期間也沒有找過工作,用的是以前的積蓄。
可是生完孩子後,積蓄快用光了,如果不找工作,她和孩子都得餓死。
可是孩子剛出生,她要哺乳孩子,不然孩子誰帶呢,自己上班請保姆的話,她怕工資還不夠請保姆還有她跟孩子的生活開銷。
只能她自己帶孩子,然後帶着孩子回到了麗江繼續開客棧,對外就說孩子是她女兒的。
雖然她說兒子是她女兒生的,可是也沒辦法讓人不猜疑:你女婿家沒人了,竟然生了兒子讓你帶,而且還沒斷奶呢,就算你女兒給你帶,那你女兒怎麼不一起過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後來只能說是領養的。
可是領養的也瞞不了人,畢竟她平時給孩子餵奶,外人看得出來她的身體的異常。
漸漸地有人說她偷漢子,生了個野種,讓她又羞又無奈,但還算能忍受。
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隨着孩子漸漸長大,一些大孩子會罵他是野種,她不想看着兒子這樣屈辱地長大,只好忍痛把他送給了鄰近地區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
本來孩子送了,事情也就沒了,她偶爾能偷偷地看着他長大,雖然不捨,但還算欣慰。
如果事情一直這樣下去,那麼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結局,她的兒子會娶妻生子,她會老去,一切都會湮滅在時間長河裡。
可是,當她兒子長大後,竟然來到了麗江找工作,當上了一名導遊,好喝酒,好賭博,三天兩頭不去接活,賺的錢不夠他喝酒的,雖然她常常背地裡給他衣服中塞錢,但也是不夠的,於是便開始了小偷小摸。
終於有一天,她兒子偷東西偷到了劉姐那裡,看她是外來的人,平時很悠閒,又經常做義工,看上去是有錢人,他想好好地撈一筆。
也許上天註定,他去偷劉姐的東西時,她正好在洗澡,他忍不住,把她給堅了。
可是劉姐並沒有報警,反而可能因爲一個人單身生活,又三十多歲了,嚐到了滋味,反而跟他勾搭一起,住在一起了。
不知怎麼的,安奶奶偷偷給他衣服裡塞錢的事,被劉姐發現了,她便順藤摸瓜瞭解到原來她有一個兒子,小時候送人了。
劉姐稍一思量,便知道了他們的關係,把這事告訴了她兒子。
一開始,這堅夫燙婦倒沒打主意要害安奶奶,可是兩人租的房子租金越來越貴,而劉姐雖然是什麼自由撰稿人,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其實根本沒多少錢,於是兩人便想打老人家的主意,想把她的客棧要過來,既有住的地方,又有賺錢的營生,一舉兩得。
可是兩人想打客棧的主意,並沒有想向安奶奶言明,而是想通過不法手段來搶得,那便是想害死她,然後以她兒子的名義接管客棧,反正安奶奶以前生了兒子的事,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即使他送人了,還是可以回來繼承的。
當安奶奶那晚看到喂黃豆的人是她兒子時,她沒有聲張,心中只嘆這一切都是孽緣,她想就此死去,所以藥也不吃了,就躺着等死。
只是當蕭磊和梅曉潔出現時,發現了她胃裡的黃豆,然後又發現了劉姐把藥調包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爲蕭磊使用了千里目和千里傳音法寶,他之所以知道梅家的梅林診所位置,便是通過聲波掃描發現的,然後發現劉姐離開診所後,便去找了安奶奶的兒子,叫他把藥換了。
把藥換了後,兩個喪心病狂的男女,把藥送了過來,想要毒死安奶奶,把一切罪名推給梅曉潔。
梅曉潔說是醫生,其實她醫科學院還沒畢業,根本還沒有行醫資格證,到時如果因爲開藥死了人,那麼首先就抓她。
一切彷彿天衣無縫,只是到了蕭磊這裡,便是破綻百出了。
“既然你知道了他們兩個要害安奶奶,爲什麼你還放他們離開?”兩人離開安奶奶家後,梅曉潔問蕭磊。
“這是人家的事,我們不要多管閒事,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當你知道你從小被父母遺棄後,也會怨恨他們,如果再有人在身邊教唆,加上生活壓力,就會鋌而走險。”
梅曉潔不太贊同蕭磊的話,還想報警,她道:“那個劉姐和安奶奶的兒子太壞了,如果不教訓他們,以後可能就成爲了社會的毒溜,做更多的壞事。”
蕭磊卻不屑地道:“你新聞看多了吧,普通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他們只求溫飽和有一個住的地方,那些很多犯罪,其實都是這個吃人的社會給逼的,不不起學,讀不起書,買不起房,看不起病,娶不起老婆,工作又找不到,你說他們不犯罪,他們能幹什麼,不是每個人都是當官的,不是每個人家裡都可以堆着上億來歷不明的贓款和成堆的金條的。”
“你才新聞看多了,你說的不是這幾天的新聞嗎?”梅曉潔惱道,卻沒有再說堅持自己的想法,嘆道:“好吧,就聽你的,給他們兩個一個改過的機會,反正安奶奶已經答應把客棧讓給她兒子了,希望他能重新做人吧。”
蕭磊和梅曉潔兩人,來到了劉姐和安奶奶兒子住的地方,兩人正在收拾東西,看來是心虛,想跑路。
看到蕭磊和梅曉潔兩人到來,頓時嚇得不知所措,以爲事情暴露了。
“那個,她,我媽是不是出事了?”男的終於忍不住問道。
蕭磊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惶恐不安,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得嘆道:“如果你不問你媽怎麼樣了,我一定揭發你們喂黃豆和換毒藥的事,現在看你還有點良知,那便告訴你,她沒事,你說我都能盾出她被人餵了生黃豆,還一眼看出藥有問題,還會再給他打針嗎?”
那男的頓時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哭道:“謝謝你們,謝謝,我對不起我媽,都怪我不學好,爛喝爛賭,欠下一屁股的債,被人追得急,我也是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便想到我媽從小把我拋棄了,我想報復她,順便把客棧要過來,但我真的沒有換毒藥啊,那藥吃不死人的。”
梅曉潔不由得看向蕭磊,想問他老鼠到底是他捏死的,還是毒死的。
蕭磊笑道:“我肯放他一馬,便是因爲他確實沒有把藥換成毒藥,我只是嚇嚇安奶奶,讓他把事情交待清楚,不然你以爲我會放過他們兩個嗎,所以我說要給他們一個改正的機會,不能一棍子打死。”
梅曉潔有些感慨,她跟蕭磊的行事方法太不一樣,她遇到可憐的人,便會很同情,會盡力幫他,比如她在呂家救蕭磊。
可是如果遇到惡人,她便會非常痛恨,便會想一網打盡,讓他們坐牢,讓他們知道做事的後果和下場,從沒想過要給人機會。
給人一個機會,讓人對人生有多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