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的一天。
蘇牧看着外面陸陸續續多起來的學生，輕嘆一聲。
今天他忙裡偷閒，看了些甜品的製作方法，準備找機會嘗試一下。
李橙已經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正在收拾東西。
至於沈梨月，她這幾天都有考試，一直到五一都不能來店裡幫忙。
學生嘛，學習爲重。
拉上捲簾門，蘇牧和李橙離開了書店。
“橙子姐，你晚上都回家吃嗎？”
蘇牧隨口問道。
“那當然，我是那種有閒錢每天大魚大肉的人嗎？”
李橙果斷答道。
她好像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
這可能也是許多現代年輕人的狀態，與其和另一個人相互折磨，不如自己一個人打遊戲吃吃喝喝。
對現代年輕人而言，戀愛是一種奢侈品。
首先要有穩定的工作，一定的空閒時間來陪伴戀人，還得外出消費，在對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提供陪伴。
然後當兩人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家庭，住房，各種各樣的問題就浮上了檯面。
蘇牧在原本的世界是一個忙碌的社畜，自然沒有時間去享受奢侈品。
而在這個世界，看來大部分年輕人過得也不輕鬆。
蘇牧能夠這麼悠閒，也很多是運氣。
與李橙道別，蘇牧看了眼手機，徐半夏中午給他發過消息，說晚上大概八點多結束，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
他決定買點菜晃盪過去。
有人說，女生逛超市是真的在逛，在不但在進去之前，就連在結賬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會買什麼，而男生則相反，精準，快速，拿到要買的東西就轉身離開。
蘇牧是這樣的。
他在去超市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晚上要做什麼菜，又比對了一下家裡缺少的食材，走進超市，用不了十分鐘就結束了戰鬥。
只是，他提着的塑料袋裡有一根蔥鑽出來，有點好笑。
散步般走到了劇場所在的園區，蘇牧在一羣腳步匆匆的打工人之間分外顯眼。
不僅僅因爲他帥，而因爲他塑料袋裡那一根蔥。
到劇場門口，才八點。
蘇牧見到門口等待着兩個中年人，看起來不像粉絲，也不像業內人士，他覺得好奇，就湊過去聽了聽。
“小佳上次投票只有第八名，這孩子還正在煩惱呢。”
“第八名已經很好了，我家那個，只有二十名，我都說了她跳舞的動作軟綿綿的，也不知道平常吃那麼多飯是做什麼去了。”
仔細一聽，蘇牧發現這兩人好像是裡面偶像少女的老父親，正在交流自家女兒的情況呢。
雖然這裡不是學校外面，但總有種莫名的家長會既視感。
聽到這裡，蘇牧也加入了討論。
“我覺得第八名很不錯了，畢竟投票的人這麼多，看看比例，也有百分之八的人投了您女兒呢。”
“你是？”
那位第八名的父親見到蘇牧忽然插進來，有些好奇。
“我和你們差不多，也算半個家屬吧。”
蘇牧覺得自己保底也是徐半夏的熟人，擔得起家屬這個名頭。
“哦，你家的哪位啊？”
另一位第二十名的老父親大概以爲蘇牧是誰的哥哥，又問道。
“徐半夏。”
蘇牧實話實說。
“啊，徐半夏啊，她......也挺好的。
”
那位老父親欲言又止。
大概是因爲徐半夏的人氣投票倒數，所以有點兒不太好直說吧。
這就像兩個家長在討論自家的孩子成績不太好只夠上211的時候，遇到了隔壁家那個全科不及格的家長，說什麼都像是在炫耀。
“嗯，半夏很好的。”
蘇牧頷首道，又和這兩位老父親聊了聊偶像團體的事情。
他得知這兩位老父親的女兒都是十七歲就休學來當偶像了，最開始，老父親也不理解，覺得是不務正業，但久而久之，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開始爲女兒應援。
當然，那兩位姑娘本身不太能接受自己父親來支持自己的感覺，實在太尷尬了。
就像自己寫的小說被家裡人看到一樣，妨礙自己發揮。
三個人聊天還挺愉快，相互交流了一些偶像業界的情報。
可能是蘇牧太自然了，他提着裝有大蔥的塑料袋，和那兩位老父親畫風竟然沒什麼違和。
很快，蘇牧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打開查看消息，是徐半夏發來的。
【徐半夏】：我結束啦，你可以慢慢走過來啦。
蘇牧嘴角翹起，他立刻回覆。
【蘇牧】：我已經在劇場門口了，正在和別人聊天呢，你不用着急。
【徐半夏】：？？？
【徐半夏】：我馬上就出來！
還發了個可愛的表情。
蘇牧讓她慢慢來，又和那兩位老父親聊了兩句。
這時，一個女生走到了三人旁邊。
“爸。”
那女生對第二十名的老父親打招呼道。
蘇牧看過去，發現是個挺可愛的女生。
那女生也注意到了蘇牧。
劇場外的燈光有些昏暗， 那女生一下子沒認出他來。
“來了，我剛纔和伱劉叔叔還有這小夥子聊天呢，怎麼樣，今天演練習還順利嗎？”
第二十名的老父親關切地問道。
“走吧。”
那女生有些冷淡地催促道，似乎不太擅長這種大人之間的社交場合。
“好好好，我讓你媽把魚放上蒸籠，今天買了你最喜歡的鱸魚。”
“我吃過了。”
“沒關係，吃點魚肉，你這個年紀得多吃點肉。”
“不用了，我正在減肥。”
“哎呦，你這小身板還減肥呢，不吃肉哪來的力氣跳舞呀。”
那女生和父親之間重複着一些很常見的對話，蘇牧和那位第八名的老父親聽到，也只能相視一笑。
十幾歲，正好是叛逆期。
過了一會兒，蘇牧看到了徐半夏。
徐半夏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臉有些紅撲撲的，顯然是剛剛練習完，鬢角還有些汗水。
“我來了，你等很久了吧。”
她對蘇牧說道，又看到了他身邊的那中年人。
“啊，劉叔叔好，我看子音應該快出來了。”
徐半夏打招呼道。
“哦哦，好的，好的。”
老父親點頭之間，一名女生也走了過來。
“爸......呃，徐半夏，等等，這是蘇牧？”
那女生還在納悶自己的老父親怎麼和徐半夏在說話，就認出了她身邊的蘇牧。
聽到這女生的話，好幾個正在往外走的人都投來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