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看着被自己綁住手腳的李擎倉,心裡頓時是苦笑不得,他竟然把皇上給綁了,還是在自己家裡。李立覺得現在自己已經有點不正常了,他在房中不停的來回踱步,這給李擎倉鬆綁也不是,繼續綁着也不是,可是爲難了他。
他想來想去,還是就這麼綁着吧,萬一這第三重毒性發作,那就算是十個自己放在這都沒法制住李擎倉。他在桌旁坐下,看着正在牀上痛的神智不清的人,心中暗暗心疼,他比自己還要小呢吧,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這個年紀本該好好享受世間繁華的,現在卻在這宮中,被逼的勾心鬥角,爲了那所謂的權利而時刻不得安寧。
他聽說當年他應該是一名邊疆小國送來的質子吧,真是從小就沒有好好的生活過,好不容易當上皇帝也沒享受過幾天舒坦日子,現在還要受到這劇毒折磨,何必這麼折騰自己呢。
李立重新打來水,爲李擎倉擦去額頭冷汗,他心裡默默計算了下時間,恐怕在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李擎倉就會進入第三重毒性,若是今晚他能撐過這第三重毒性,那他李立便有辦法將這毒的源頭找出來。
李擎倉仍然臉色如白紙一般,李立給他塞進嘴裡的布條也被他咬出血來,可見這痛苦是有多麼嚴重。李立將已經封存很久的針包打開,一一消毒,又備上了幾味藥材,一旦李擎倉撐不住了,他還能用這些藥材爲他吊一吊命。
準備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一炷香的時間,李立正在想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但隨即,李擎倉便如突然瘋魔了一般,渾身抖如篩糠,喉嚨裡不停的發出類似困獸般的低吼,李立立馬看出,這是第三重毒性發作了。
見狀,李立抓緊時間,用銀針從李擎倉的手指上取出一點血,他觀察到,血色發黑,定然是有毒在體內,他沒猜錯,而這血剛剛滴出便已凝固,看來不出幾日,這毒性便會深入臟腑,滲入骨血,倒是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李立採完血後,李擎倉突然瞪大眼睛,猛的向李立撲來,那樣子就像是一頭猛獸一般,讓人心悸異常,李立十分慶幸,幸好自己祖傳的技術沒有丟,若不是一早發現這毒素還有第三重,並且提前將李擎倉的手腳制住,恐怕現在他早已沒命了吧。
此時,李擎倉的眼中彷彿只有狠厲,不,已經不能說是狠厲了,他現在就像一個怪物,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李立當即被嚇得後退了兩步,也是誰能想象原本一直以來給別人都是十分冷靜並具有理智的李擎倉,現在竟然會在牀上對着任何事物怒目圓瞪,好似要把這事物拆吃入腹一般。
李立穩下心神,他現在不能亂,他一旦亂了,那麼李擎倉也就沒救了,他必須儘快想辦法讓李擎倉能挺過這一次毒發,不然明天神武國就只能易主了。他如此想到,慢慢穩下心神,他快速的回想當年自己在家中百般不願的看過的古籍,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想不起來,李立此刻十分懊悔,爲什麼自己當時沒有好好學醫,若是好好學了,那說不定還能救李擎倉一命。
正當他懊悔之際,突然靈光一現,他似乎想到了這毒在古籍上的說明了。順着這條線索,他繼續往下想,當時看古籍的一幕幕好似突然都浮現在他眼前。
此藥,名爲亡季,內服入藥,瀕死之時可以救命,然,是藥三分毒,此藥雖療效極佳,但毒性亦是極大,正因它反作用極大,故輕易不拿出使用。
此藥配置時有一味罌粟花,這罌粟雖然極易上癮,但功效也是極大的,所以用罌粟花來做藥引,是最爲合適,只可惜,這罌粟之癮終難祛除,即便是用其他藥材一同入藥,但是仍不能減輕一分一毫。
故這亡季即是藥,也是毒,解毒救命之時,也是加深毒性之時,只能以此疊加,毫無轉機,歷代醫術大家曾分分研究過此藥,但均沒有個結果,更別說是解藥了。
而中毒之人,只能終身服用此藥,但是這畢竟是毒,一旦毒性累積到一定的計量,那麼中毒者將會在一瞬間被這一直埋藏在身體各個角落的毒要了命。
所以此藥後來被人珍藏起來,不再讓人看見,以免不軌之徒加以利用。
此藥既然,名爲亡季那麼這東西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只有三重毒性。李立再次陷入沉思,這藥名爲亡季,亡季……季節?現在正是秋季尾聲,難不成這藥是在每個季節末發作,不對,之前李擎倉也已經發作過幾次,均不是在季節末,那這……
李立思來想去終不得解,而此時,李擎倉已經漸趨平靜,他當即對着李擎倉的幾處穴位下針,將這毒暫時壓制在他體內,只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並不能根治,況且這歷代醫術大家都沒能將這毒祛除,他一個連業餘都算不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將這亡季之毒除去。
只是這毒每擱置一天,那李擎倉的性命便多一份危險,若是一直放着,怕是還沒得秦澄動手,他自己便會先被這毒要了命。
說道秦澄,李立相信秦澄手上一定有亡季,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這亡季的製作方法,但是他一定看到過這本古籍,而他看到的,說不定就會有解毒之法,但是這書在秦澄手上,他怎麼可能能看到呢。
李立心下着急,但是沒辦法,他一不知道配方,二不知道解毒之法,三他充其量只是一個略懂醫術的閒人,即便是知道配方也不敢隨便給李擎倉配藥試,萬一試藥的時候試出了問題,那他便是這天下的罪人。
目前他將這毒素壓制在他體內,可以保證李擎倉在一個月內無恙,但是一個月之後呢,他應該怎麼辦,李擎倉有應該怎麼辦,若到時還未找到解毒之法,那即便是贏了秦澄也無法好好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