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倉終於將這計劃推演完畢,確認每一步都會盡力的保護這些人的安全,每一步都會盡量的減少鮮血,但是,不論怎樣,只要是踏入這計劃的人們,就不可能會有真正的安全可言。
“今日我來見你的事情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李擎倉收好推演圖紙,準備離開,他已經在這裡耗了太長時間了,萬一被發現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最近也別進宮,如有有消息要傳遞的話,就用這個。”
說着李擎倉拿出一隻造型奇特的哨子,這哨子能招來李擎倉找專人飼養的信鴿,只會往指定的人或者有此哨子的人的地方飛去,十分安全。
李立收下這個哨子,貼身放好,這可以說是現在他唯一能與李擎倉傳遞消息的方式了,而且這哨子若是被人發現,光看着奇特的造型,也必然會引起懷疑。
“皇上身上的傷口需得日日換藥,不然極易發炎化膿,到時反而會危及生命。”李立出言提醒道。
李擎倉拍拍他的肩,以示他知道了,於是穿戴好行頭,便準備回宮,而就在剛剛站起的時候,突然一陣眩暈襲來,令李擎倉差點站不穩。
他手急忙撐住桌子,以免自己摔倒在地,而李立發現李擎倉的異常,急忙上前關切,難不成是他給李擎倉吃的藥有什麼不對勁的?他回想了一遍給李擎倉服用的藥,發現他給李擎倉吃的藥還有用的藥,都是自己平日裡也在用的藥,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啊。
那現在李擎倉突然頭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受傷太重?還是說祭璃墨現在正在被秦澄拷打?但就算是祭璃墨再被拷打,他的神智也不會影響到共生蠱另一端的李擎倉啊,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想到這李立將李擎倉扶着坐下,他本出身醫藥世家,只是當年年輕,不願接觸那些氣味濃重的中藥所以纔來參的軍,沒想到自己多年一直未曾有過半分好感的醫術,現在竟成了救命之術。至此他突然很感謝當年父親曾逼自己將家中所有醫書背下,並且苦學醫術。
李立給李擎倉診脈,只是多年未曾提起的醫術也不知道還是否管用。不過死馬當活馬醫,現在的時候也不能去外面找大夫前來,送他回宮亦是不明智之舉,所以還是要看自己現在能否想起當年所學一二了。
他將李擎倉的脈搏細細查探,卻發現,此刻李擎倉他內息混亂,脈象更是時有時無,他不知道李擎倉是爲何將自己搞成這樣,但是他能感覺出,李擎倉之前一定中過毒,而且在餘毒未清的情況下被人下了另一種慢性的毒,這毒會隨着服用而逐漸累積成癮,最後終生無法脫離此毒的控制,只是這毒中還有着一些靈芝之類的靈藥,想必當時餵給李擎倉這藥的人是爲了給李擎倉續命。
而這毒在李擎倉體內已有兩個月,和時間對照一下,兩個月前正是風喧燁進宮行刺並且釀出那一樁滔天血案的時候,想必是那時,風喧燁行刺李擎倉得手,然後因爲李擎倉奄奄一息,所以後面趕來的人才會給他先服用了這種能救命的藥,同時也是對李擎倉的一種無形的控制,只要他體內有這種毒素在,那麼他就有把握將李擎倉牢牢掌控在自己股掌之上。
放眼望去這繁華皇都,想將李擎倉控制在自己手上的恐怕只有景王府中的那位了,果然是好手段,若是今日沒有被自己診斷出來,怕是日後,即便是李擎倉的計劃成功了,他也能在最後一步時將李擎倉一同帶下地獄。
“呃啊!”李擎倉突然發出一聲悶哼,另一隻手死死的抓着心臟,李立見狀急忙將李擎倉扶至牀上,這應該就是另一種還未完全清除的餘毒,發作時如同萬蟻噬心一般,疼痛難忍,看着餘毒積攢的樣子,李擎倉似乎已經中毒已久,他是如何將這兩種毒同時發作時的痛苦忍下去的,尤其是這餘毒,其藥力絕不止這些,恐怕在之後還會從骨頭中開始一寸一寸的如被刀割一般的痛處,此毒絕對已經發作過不只一次,甚至一個月內有五六次都不止。
幸好這只是餘毒,尚未侵入臟腑,清除便可,麻煩的便是這上癮的毒,因爲毒性特殊,所以就算是李立以及衆御醫一齊想辦法恐怕也無濟於事,但是若能得到藥方,或者有一顆藥能讓他研究一陣,想必應該能找到破解之法。
此時,李擎倉的額角已經開始漸漸冒起虛汗,臉色更是白了又白,但即便是這樣李擎倉仍然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音,想必是在宮中必須時時忍耐不能別人發現才練就出如此的忍耐力吧。只是他不知道,這藥其實分爲三層毒性,之前第三層毒性沒有顯現出來,是因爲李擎倉中毒尚且不深,而如今,經過這兩個月的積攢,李擎倉體內的毒性已經足以觸發這第三重毒性。
如果說這第一重是上癮,第二重是全身劇痛的話,那麼這第三重很可能就會是失去理智。李立根據藥理推斷,他認爲這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必須在這第三重毒發之前將李擎倉制住,否則以自己的武力,是絕對打不過他的。
於是他找來繩子和布條,他必須把李擎倉的嘴也堵上,以他的推測,這藥一定第三重毒發,體內的疼痛便會加劇,饒是李擎倉恐怕也無法忍受,所以必須防止李擎倉痛到咬舌自盡。
李立拿起繩子,嘴上不停說着冒犯了冒犯了,畢竟綁皇帝這種事誰幹過,反正他是不敢,若是等他這番毒發過去,自己還得給他在解釋一番,以免誤會。還有他體內的這毒性,也必須讓他知道才行,否則日後毒發,那豈不是落入了秦澄的圈套之中,相信李擎倉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今日自己清楚了這藥性之後,一定要趕緊找到此藥的藥方,這樣才能儘快研製出解藥,讓李擎倉清除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