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鳳珏連聲道:“娘,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求求你讓爹不要趕我走……”
溫詩韻秀眉微在蹙,眸光睨向皇甫儀,皇甫羽晴也不禁蹙緊秀眉,從溫詩韻臉上的表情她不難看出,娘此刻定然是又心軟了,皇甫羽晴再順着婦人的眸光望向皇甫儀,只見男人黑沉着臉一言不發,似有猶豫,溫詩韻杏眸閃爍,最終還是忍不住要開口說話了。
卻就在溫詩韻欲開口說話時,突聞門外傳來一道凌厲的怒吼聲:“就算這次爹孃不趕她走,將軍府也再容不下她,我已經讓人捎信去了曹家,讓曹家來人把她接回去,這裡便是休書,讓她拿着滾……”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喝,不僅曹鳳珏傻了眼,就連皇甫儀夫婦和皇甫羽晴也微微一怔,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凌峰會突然冒出來,而且就這樣甩出一紙休書,讓整個氣氛陷入僵局。
“凌峰--”曹鳳珏再反應過來急切地撲向男人,完全顧不得面子,放下大小姐的驕傲。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皇甫凌峰便冷冷的一把推開了她,面若冰霜的將手中的那張紙塞到女人手裡,低沉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曹鳳珏,我們夫妻緣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這句,男人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曹鳳珏一臉怔愣的傻站在原地,好長時間纔回過神來,眸光倏地投望向溫詩韻和皇甫儀,軟弱的聲音透着哭腔:“爹,娘,凌峰他……他要休了我,你們可得爲我做主呀!就當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這個時候曹鳳珏也只能把爹的名號搬出來了,希望皇甫儀夫婦能夠幫自己一把,皇甫羽晴見狀清冷出聲了:“爹孃,他們夫妻倆的事兒讓自己去談,咱們先去吃響午飯吧。”
皇甫儀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複雜,溫詩韻同樣有些猶豫,皇甫羽晴此刻上前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挽住二老的胳膊,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拖着便朝外走。
曹鳳珏見勢,忍不住上前一步攔住他們的去路,杏眸深凝着皇甫羽晴,眸底劃過一抹異色,似有些爲皇甫羽晴的舉動生氣,卻又不好發作,狠狠地嚥下一把口水,才壓低音量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想看我的笑話麼?”
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淡淡凝對上她的眼睛,低沉道:“遇到這種事兒你就想到爹孃了,平日裡可有將爹孃放在眼裡,惹下這種事兒也是你自作孽,自己種下的苦果當然得由自己嘗。”
曹鳳珏的臉色頓時一陣白一陣紅,眼睜睜的看着皇甫儀和溫詩韻夫婦二人被皇甫羽晴強行挽着出了房間,小手不由緊握成拳,若說心裡不生氣那是假的,她氣皇甫羽晴存心和自己作對,更氣皇甫儀夫婦二人連吭也未吭一聲,任由着他們的寶貝女兒拽着他們出了房門。
屋子裡只剩下面露尷尬之色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侍候在一旁,望着秀容盛怒的少夫人,既不敢出聲說話,也不能輕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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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儀和溫詩韻隨着皇甫羽晴先去了偏廳,不難看出夫婦二人的心情都不怎麼好,溫詩韻秀眉緊蹙先開口了:“老爺,這件事情你說該怎麼辦?”
“你問老夫,老夫又去問誰?”皇甫儀的臉色一片陰霾,實忍不住又抱怨的眼神凝望向溫詩韻,語氣透着不耐:“還不都是讓你寵慣壞了的孽子……”
溫詩韻聞言,自然是又被氣到了,皇甫羽晴這時也不得不說話了:“夠了,爹孃,這個時候你們就不要再相互埋怨了,若是讓女兒來說,這件事情從頭就錯了,若不是你們逼着哥娶曹大人的千金,也就不會惹出後面這麼多麻煩,這半年多來家裡有沒有清靜過?你們自己心裡都清楚,與其一直這樣下去,倒不如撒手不管,他們小倆口的事兒,任他們自己去鬧騰,你們也都年邁,爲了他們的事情氣壞了身子,就更不值了。”
皇甫羽晴的聲音不大,面色卻是認真肅然,凝望着二老人眼神一瞬不瞬,這些話也讓皇甫儀和溫詩韻眸底劃過一抹複雜,女兒的話確實不錯,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發生過的事情當然也是無法挽回。
“晴兒,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若是曹家的人上門,咱們也總該有個說法纔是呀!”溫詩韻此刻反倒放輕鬆下來,卻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奈的低嘆聲裡也包含着複雜情緒。
“曹家若是來人,就讓哥自己去和他們說,爹孃只管閉而不見就是了,再說……這件事情就算是攤開來說,錯也在他們的女兒,曹家人就算是生氣,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又怎敢怨爹孃半個不是。”皇甫羽晴平靜的替二老分析,總之不論事情的結果如何,她是不希望爹孃再摻和皇甫凌峰和曹鳳珏的事兒,那兩個人是散是合也是他們自己的緣份,這個時候總該讓皇甫凌峰自己做一次決擇了,不論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日後說起來也不能埋怨任何人。
皇甫儀皺着眉頭,一言不發,溫詩韻雖然覺得女兒的話有幾分道理,可是這家裡當家作主的人畢竟還是男人,她的眸光也緩緩的移望向丈夫,目光透着詢問的意思。
這個時候,男人也不禁長嘆一口氣,終於出聲了:“夫人你覺得呢?”
見丈夫問自己的意見,溫詩韻先是一怔,緊接着低垂眼斂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會兒,認真的凝對上皇甫儀深邃的鷹眸,一臉正色的道:“我覺得晴兒說的對,峰兒的這門婚事從頭就是我們錯了,自打鳳珏進門後,咱們府裡就沒有消停過,她的小姐脾氣是愈發的大了,這一回峰兒一怒之下立下休書,雖然站在我們的立場應該勸和,可是……這畢竟是他們小倆口的事情,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合與分就要看他們的緣份了。”1dcid。
“那曹府那邊……”皇甫儀凝對着夫人的眼睛緩緩點頭,似對她的話似表示贊同,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會考慮到曹府那邊,畢竟同朝爲官,這讓他日後如何面對曹大人。
“曹府那邊……我覺得可以就按晴兒的意思去辦,咱們和峰兒把話說清楚,不論他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必須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面對曹家的人,擔起一切的責任跟後果。”溫詩韻的眸光愈加凝重認真,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吐出這番話竟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仿若一直壓抑在胸口的那塊磐石終於落下。
皇甫儀深邃的眸光錯綜複雜的變化,內心此刻定然也正努力掙扎,低垂眼斂經過一番思忖後,終於沉重的緩緩點下頭:“也好,這件事情就按夫人說的去辦,老夫現在就差人進宮向皇上請病假,就說身體不適在家休養,這樣也不用見了曹大人面子上都不好看,等再過些時日事情成了定數再說……”
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光亮,沒有想到爹這顆固執的腦袋竟也懂得拐彎,還知道向皇上聲稱抱恙,不必上朝與曹大人會面,以免又用自己的思想幹擾到下一輩。
“老爺,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峰兒……”溫詩韻聞言,眸光也變得更加凝重,說着便起身。
“娘,先吃了午飯再去也不遲。”皇甫羽晴看看這二老,似乎沒有一個人還有心思吃飯,看來今兒這頓飯恐怕只有她一個人吃了。
“晴兒,你自個兒先吃吧,娘預料着曹家的人應該也就快到了,這件事情還是先和你哥有個交待纔好。”溫詩韻認真的緊,此刻皇甫儀也已經起身站了起來,看來夫婦倆此刻的思想是統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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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明的讓明。響午飯皇甫羽晴喚了惜音和風靈陪自己一起吃的,滿桌子的菜只有她們三個人,樂得風靈合不上嘴,卻也沒忘了問出心底的疑惑:“王妃,今兒怎麼滿桌子的菜卻沒有人吃?不會是老將軍和夫人都被少夫人乾的事兒給氣病了吧?”
“呸呸呸,你這張嘴……”皇甫羽晴不禁輕嗔出聲,賞了她一記白眼,這丫頭說起話來還真是口無遮攔,真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腦子連彎也不轉的。
“呸呸呸,瞧奴婢這張嘴怎麼說話的……嘻嘻,王妃,你還沒說呢,今兒怎麼他們都沒有來吃飯,不會真是因爲少夫人的事兒吧?”風靈話峰一轉,嘻笑着接着問。
坐在一旁的惜音水眸劃過一抹劃色,耷拉着腦袋往嘴裡餵飯,卻是一口菜也沒有夾,有點兒心不在蔫似的感覺。
“嗯!也算是爲了她的事吧……”皇甫羽晴淡淡點頭,雲淡風輕的道:“我哥立下休書,要休了曹大小姐,這會兒恐怕曹家的人已經在外面了。”
如果按照時間來算,曹家的人現在應該就要到了,雖然說了不聞不問,皇甫凌峰和曹鳳珏小倆口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可是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會惦記着,不知道曹家來人會怎麼說這事兒,依曹大人的性子定然又是要直接找皇甫儀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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