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欣然的位置看過去,楚子默此時的臉上,表情嚴重缺乏,千年寒冰一樣的面容只是勾勒出了兩個字‘冷冽’,一旁的小伍倒是格外的沉默。
好嘛,這個腹黑的王爺又開啓他深沉冷淡的模式了,彷彿獨立於他存在的世界裡,任何周圍的人和事情都和他毫無關係一般。
“你是如何回答司徒靜蘭呢?”楚子默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露出過多的擔心,至少他相信面前的女人能夠自圓其說。
“我還能怎麼說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嘍!”
對於劉欣然回答的語氣,楚子默不禁莞爾一笑,分明就是嘲諷的笑意。
“喂,你別總是露出這幅笑臉,看的我都心裡發毛。”
“你不懂得欣賞就最好不要表態。”楚子默說完示意小伍繼續彙報。
劉欣然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毒舌男針對性的挖苦,也就懶得調侃,安靜的聽着小伍彙報情況。
這個被姚天齊活捉的人叫阿七,是影子殺手中的一員,此次目的簡單明確,完全就是針對楚子默而來,這次的暗殺行動就是由他牽頭。
可是因爲調遣影子殺手時都過信物和調令纔可以驅使他們,姚天齊缺少信物,僞造了一個,在半路被阿七察覺,這才終止了暗殺任務,反而被姚天齊下了藥,活捉回來。
第一時間劉欣然就想到了那塊玉佩,她瞥了楚子默一眼,“真難爲你了,打從一開始見到姚天齊,你就知道這塊玉佩的用途,故意惹的他亂了方寸。”
“你的腦子反應的還挺快!”楚子默聳肩,“他失去了調遣影子殺手的信物,自然也不敢彙報給龍椅上的人,我這個時候出現,讓他知曉玉佩的存在,就算是僞造也總是需要一個相似的贗品吧!”
劉欣然笑着接話,“所以呢,你等於是在姚天齊面前虛晃一招?可是沒有緣故讓這個阿七栽贓陷害我吧?”
她可是向來對這樣的小伎倆都嗤之以鼻的,尤其還是反咬她一口。
小伍對於這家事情是門清,影子殺手原本就是當今皇帝手裡見不得光的勢力,在當初謀害楚子默成功之後,再也沒有使用和調遣過他們,若非是因爲這次西河之行是個除掉楚子默最好的機會,也不會在沒有確認之前就下手。
調令的信物落在楚子默手中,而且關鍵是如今的楚子默已然是恢復了往日的記憶,又豈會讓這個皇帝得償所願呢?
正所謂高手對抗,從氣勢到優勢缺一不可,更有王者風範的‘戰神’豈會屈居於年過半百的皇帝,他韜光養晦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失去的記憶,豈會輕易罷手。
楚子默將腰間的玉佩解下遞給了小伍,惹得劉欣然側目。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阿七若是見到信物在小伍的手裡,怕是要發愁了。”劉欣然分明很欣賞楚子默的這個做法,“你和姚天齊一個手裡有信物,一個手裡有調令,這下可就難辦咯!”
“你不是很想知道爲什麼那個阿七會供認出你的消息嗎?”楚子默狡黠的看了她一眼,分明就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看着過於冷靜的楚子默忽然就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猜不透,好端端的要招惹這麼多是非,如今居然連她也被算計在其中,能夠讓阿七招認出這些供詞,多半也是他在搞鬼,可是爲什麼好端端的要把矛頭引到她的身上?
不過無所謂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劉欣然可不缺乏,她雙手揉了揉膝蓋一下的小腿,想要緩解一下痠痛的感覺,察覺到楚子默的注視,這才解釋了一句,“有點不習慣,窩在這個房間裡一天了,都沒有怎麼活動腿腳。”
楚子默對一旁的小伍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等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楚子默才挑眉說道:“你的膝蓋又不是受了重傷,沒有那麼矯情吧?”
劉欣然噗嗤一笑,“怎麼,我想借着這點小傷偷個懶,你也有意見不成?”
不等她話音落地,原本隔着幾步遠的楚子默忽然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就將座椅上的人攔腰抱起。
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毫無徵兆,導致劉欣然‘啊’了一聲,門外的蘇荷顯然有所察覺,壓低聲音詢問了一句,莫名滿臉通紅的劉欣然支支吾吾了一句,算是糊弄了過去。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你的臉很紅?”楚子默打斷了她的分神,“不會是認爲我這樣做是有什麼動機的吧?”
“切,你是導致我膝蓋受傷的罪魁禍首,適當的彌補一下過錯,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什麼好誤會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語氣明顯心虛的不像話,腿窩以下是楚子默強而有力的手臂,背脊後也是他一蹴可幾的臂彎,不可否認,她很享受這個短暫的擁抱。
難得心虛的撒了謊……
靠坐在硬板牀榻上的劉欣然一張紅透的臉低垂着,四肢緊張的都不知道該保持怎樣的姿勢,面前半蹲着的楚子默正在一本正經的給她受傷的膝蓋上藥。
他們之間很少會這樣安靜而又平和的相處,反而顯得有些詭異,就連楚子默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話題,來緩和一下這麼尷尬的氣氛……
以至於安靜的有些不像話,他手指上的動作也不由溫柔了很多,一下又一下,似乎不願意結束,想要就這樣一直繼續下去。
膝蓋上微涼的觸覺,和此時臉上莫名的潮紅成了鮮明的對比,劉欣然說不清楚心裡爲何一瞬間柔軟了下來,卻安然的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這個腹黑男人施於她的照顧。
等到將膝蓋上完藥之後,楚子默才清了清喉嚨,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的人,不清楚是因爲太過愜意,還是因爲什麼緣故,這個女人居然就這樣冠冕堂皇的睡着了,整個人的五官被隱藏在半明半暗的陰影裡,顯得神秘而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