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畫聽了她的話,臉上沒有反應,只是慵懶的擺了擺手,“下一位繼續。”
接着,第二位女子掂着腳尖大聲說道,“如果我還是南滄公主,那麼一定是招駙馬比較多,他要納妾,必須得經過我和父皇的同意,天下男人皆薄倖,我沒奢望他只愛我一個,只希望他少納點就行了。”
接下來的第三位,第四位,到第四十六位均是差不多的答案,雖然有些答案比較新奇,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就是她們都沒反抗的勇氣,只能忍受或者把自己變得更出色,以吸引住夫君的心,聽得砂畫想打磕睡,不過她還是沒表現出厭惡之情,只是冷冷望着最後一位。
女子擡起頭,冷靜勇敢的迎向砂畫的目光,眸子裡散發出一股魄人的勾人之意,似乎在朝她眨眼睛,似乎又像沁滿了晶瑩的淚,砂畫看了看她,長相還算不錯,身段也挺玲瓏妖嬈的,可惜她對她沒感覺。
女子朝砂畫輕輕拂身,輕聲開口,“真主,小女名尹瑩兒,是尹夏九公主。衆姐妹的答案我都聽過了,我只能遺憾的在心底輕嘆,她們都太膚淺了。自古男人皆薄倖,可是也有專情的好男人。比如真主,比如東陵大帝、北冥邪皇。一人只有一顆心,怎可多愛人?如果我的夫君納妾,那我寧肯離開他,孤寂一生;也不願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你們知道嗎?我們這是分夫君的心,他的心本來就只有一點,一人剜一點,他就沒有心了,沒有心,也就沒有愛了。一個心中沒有愛的人,也不值得我去愛了。如果你們的夫君沒有心,他還會快樂嗎?他會爲得麻木不仁、理智殘暴,這樣的夫君,你們還要嗎?你們贊成夫君多納妾,這是害他,根本不是對他好。我看你們是爲了博得真主的喜歡,都不敢說實話。其實你們跟我一樣,面對夫君納妾,心裡都不滿,都忌妒,可是嘴上,卻不敢說真話。你們以爲真主不是正人君子,像那些尋常男子一樣好色嗎?”
說完,女子再次拂身,退至自己位置上,砂畫牽起羽煙的手起身,青袍飛揚,凌厲英俊,風姿卓絕,輕聲吩咐,“就封尹夏九公主尹瑩兒爲瑩貴妃,其他人,全部封爲美人。尹瑩兒賜華陽殿,其他美人,全部住西宮。”
“是,陛下。”李嬤嬤恭敬的朝砂畫跪下行禮,目光她牽着羽煙離開。
砂畫隱隱瞥見羽煙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荒涼和悲哀,故意扯開話題,“王后,三天之後三大皇帝就要來羅剎,你可一定得幫我打理好一切,到時候宴會的膳食、歌舞、娛樂活動,都要靠你一手策劃哦!”
“嗯,臣妾早就打理好了,早上李嬤嬤給我說,她一直沒有在我們的……龍牀上發現落紅,我不小心……把沒有和夫君圓房的事告訴她了,她說……夫君會不會生理有問題,所以讓臣妾給你燉了好些補品,好繁衍後代。”羽煙羞紅着臉,斷斷續續的說了出來。
砂畫嬌哼一聲,冷聲說道,“那個該死的李嬤嬤,我們圓不圓房關他何事,我生理沒問題,我的後代無需她操心,近日來我天天要批閱很多奏章,又要接待那些小國的來使,還要去民間視查,早已累得心力交瘁,你們怎麼儘想些這方面的事呢?夫妻之間一定要圓房才叫相愛嗎?她越希望我和你圓房,我偏不如她的意。”
說完,砂畫訕訕的拂了拂袖子,扔下羽煙一個人朝梅林走去。
“這也算理由?夫妻之間圓房天經地義,依我看,真主根本不喜歡你,纔不和你圓房。”一陣嬌喝聲凌厲的傳入羽煙耳際。
羽煙定晴一看,竟然是才封的瑩貴妃,她身後跟着那羣羞羞答答的美人,個個都低着偷笑着她,原來她和砂畫的對話都被她們聽到了,她被陛下扔在宮殿外也被她們看到了。
“大膽,見到本宮爲何不行禮?”紅羽厲聲喝道,雙拳緊捏成拳頭狀,怒視着這羣偷笑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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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貴妃回頭看了看衆女子,嬌聲說道,“姐妹們,都快給王后行禮吧。”說完,彎腰拂身,輕輕朝羽煙行禮。
“參見王后,王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行過禮之後,她徑直走向羽煙,媚笑一聲,小聲說道,“王后,您雖然生得美麗,可是卻不懂如何把持男人的心,妹妹給你說的是忠言,雖不大好聽,卻是真言。如果你真想真主和你圓房,誕下一兩個龍子的話,妹妹可以幫你,只要你能栓住他的人,自然就能栓住他的心,他也不會納妃納嬪,如果姐姐想需要幫忙,妹妹一定幫你。”
羽煙拂了拂袖子,冷哼一聲,“本宮還不需要你來教,栓不栓得住陛下的心,不是靠你兩張嘴亂說的,如果你這些話讓他聽到,我相信你這貴妃之位也難坐了,你沒有看見身後有那麼多雙如狼似虎的眼睛揪着你的位置嗎?本宮雖然沒和陛下圓房,不過,本宮早已得到他的心,再加上本宮是前東陽理應繼承王位的公主殿下,地位和陛下平等,冒犯我,就是冒犯他,走給本宮下去。”
尹瑩兒並沒有被羽煙的氣勢所嚇倒,倒是她身後的四十六名美人,被嚇得不輕,原來這王后竟然有這麼大的陣勢。
尹瑩兒眼裡閃過一絲冷笑,“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還望姐姐自求多福,早日爲陛下誕下龍子,以她穩固你這王后之位。你可知道?在你身後,全羅剎的女人都虎視眈眈的盯着這王后之位呢!”
羽煙湊近尹瑩兒,突然輕笑一聲,“啪”的一聲扇在尹瑩兒臉上,尹瑩兒白皙的臉上立即起了五個深深的手指印,看得身後的美人皆冷抽一聲。
“你……你竟敢打我?”尹瑩兒不可置信的捂着臉頰,這與她剛纔在朝堂上那番出類拔萃、有智有慧的得意表情成反比,她杏眼圓瞪,狠狠怒視着羽煙,恨不得把她吃了。
“怎麼了?王后打貴妃,天經地義,如果你不服氣,大可以打來還。不過這樣的話,不知道陛下會怎麼處罰你,他會不會廢了你這新封的貴妃之位。你以爲剛纔在朝堂上你很討他歡心麼?他最討厭耍手段耍計謀的女人,你剛纔不過是聰明瞭點,提前瞭解過陛下的喜好,知道他的爲人,才壯起膽子說那番話的吧?老虎不發威,別以爲本宮是病貓,全都給本宮退下,再停留在此,別怪本宮翻臉無情。”羽煙拿出當日在朝堂之上的勇氣,凌厲果斷的朝這羣女人大吼,吼過這後,擡眼一看,所有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那不怕死的尹瑩兒還大刺刺的站在她面前。
尹瑩兒恨恨的盯着羽煙,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幾個字,“王后,今天的仇,我尹瑩兒一定會報。”
說完,怒氣衝衝的跑向自己的寢宮,後面幾個小宮女趕緊跟了上去。
羽煙擡眼看了看前方,早已淚眼朦朧,以前的她,備受父皇母后寵愛,沒有人敢欺負她;後來的她,嫁給砂畫,也備受他的關心和愛護,成了天下人人羨慕的王后;現在的她,卻成了宮裡宮女之間的笑話,她和砂畫沒有圓房的事,也成了宮裡公衆的秘密。
女子輕嘆一聲,摸了摸肩上他爲她披上的雪貂,沉沉朝清陽殿走去,背影寂寥蕭瑟,這就是皇宮裡的女人。
雲城大街上,一頂豪華大型馬車慢慢行駛着,車轎四周全是大紅色的錦布,布上繡滿了金龍和飛鳳,彰顯着這的高貴與不凡。
在馬車後面,跟着一大片黑壓壓的士兵,士兵訓練有素,遵守次序,跟在馬車後面。
車上,一大一小正在打鬧,惹得邊上的人全部哈哈大笑起來。
沒錯,這頂馬車上坐的就是北冥邪皇南風瑾。除他之外,還有一身銀白狐裘的楚小蛋,一臉寂寥的洛雨笙,玉兒、南滄寧雅、南滄如醉和楚琉兒。
馬車很大,能容納二十幾個人,今天雲城沒有下雪,那些原先下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不過遠處仍是白雪鎧鎧,雪窖冰天,大雪封山。
“大冰塊,你又使詐!”楚小蛋凌厲的睜大清澈的雙眼,兩片小睫毛忽閃忽閃的,臉上生氣的時候竟然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皮膚白裡透紅,比女孩子還要漂亮,他正張大嘴巴,一口咬在南風瑾腿上,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
南風瑾氣憤的揪着楚小蛋的小衣領,一把把他翻抱在自己身上,“啪啪啪”的打起他小屁屁來,楚小蛋疼得哇嗚直叫,“母后,救命,父皇,救命,大冰塊又在欺負我了。”
“哼,誰叫你不聽話的。你給我閉嘴,小孩真麻煩,真不應該帶你來。”說完,南風瑾一下子扔下楚小蛋,把他拋給對面的洛雨笙。
洛雨笙正在爲剛纔看到南滄如醉撲進南風瑾懷裡而鬱悶,臉色陰鬱,拳頭捏得緊緊的,楚小蛋一靠近他,他就沒好氣的吼道,“過開,別惹我發火。”
“雨笙。”南風瑾一把拉過楚小蛋,死死的抱在懷裡,冷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負他,你不行。”
“都是你寶貝兒子乾的壞事。”洛雨笙說完,負氣的把頭轉向轎外,冷眼望着轎外的鎧鎧白雪,剛纔要不是楚小蛋故意推南滄如醉,想把她推倒的話,她至於一不小心落入南風瑾的懷中嗎?
南風瑾英雄救美也太不是時候了!
這時,南風瑾突然湊近洛雨笙,用十分低沉而吵啞的聲音低喃道,“我給你指婚,還不行嗎?”
“指誰?”洛雨笙看了眼正害羞低下頭的南滄如醉,不會是她吧。
“玉兒,你看她多溫柔。”南風瑾快速說完,又像沒事人似的返回原位,自從他身邊有了楚小蛋之後,他的行事作風竟變了些,雖然變化不大,但是這在大家眼裡看來卻甚稀有,至少現在的他,會笑了,偶爾還會講個冷笑話。
洛雨笙一聽南風瑾說完,竟還真的瞧了對面的玉兒一眼,他好像曾經在將軍府見過這個丫鬟,模樣長得乖巧清秀,善良和潑,幾年沒見,她正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可惜他的心早在五年前就被南滄如醉吸引去了。
玉兒見洛雨笙正望着自己,急忙害羞的低下頭,兩根細嫩的手指交織在一起,顯得十分緊張。而一旁的南滄如醉臉上則如冰霜般冷漠,她急忙把頭扭向轎外,不去看轎內的那一幕,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洛雨笙看玉兒的眼神,她竟有些不開心,好像心裡少了某個東西似的。
人都是這樣,當有一天,你發現那個一直追求你的人,眼光開始注意別的女人時,即使你不愛他,心裡也會漸漸失落,感覺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這纔會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沒有注意到的那個他,在別的女人眼裡竟然是那麼的優秀,可惜到你幡然醒悟的時候,他已經不屬於你了。
馬車嘰哩咕嚕的駛進羅剎皇宮,皇宮的主幹道兩側全是前來迎接的儀仗隊,藍炫一襲藏青色幡袍披風,身着寒鐵馬甲,手握銀龍利刀,熠熠生輝的騎在一匹棗紅馬上,淡然的迎接衆馬車到來。
馬車漸漸行至正陽門,緩緩停了下來,玉兒掀開轎簾,朝外面的宿雲點了點頭,宿雲把手中的通關文牒遞給藍炫,朝他拱手道,“藍公子,我們邪皇已到,怎麼沒見羅剎真主前來迎接?”
藍炫看了眼通關文牒,遞給身邊的文官,冷聲說道,“我曾聽說,十月前東陵大帝去北冥,北冥邪皇也沒有親自去迎接,他不僅沒去,就連個官也沒派去。真主派我前來,難道貴國還不滿足嗎?”
宿雲吃了他一僵,恨恨的奪過被文官蓋好印章的文牒,走回轎旁。南風瑾坐在轎子裡,把剛纔發生的事聽得一清二楚,他冷眼看了眼被白霧籠罩的羅剎皇宮,輕聲對宿雲說道,“羅剎真主本就神秘,朕總有機會會見着他的,不必爲這種小事計較,走吧。”
藍炫命身邊的太監上前替北冥馬車領路,自己仍傲立雪中迎接其他國家的使臣和大王,寒風凌厲的吹拂在他臉上,吹得他墨發飛揚。要是南風瑾知道那所謂的翩翩公子羅剎真主就是他妻子的話,還不得喝水嗆死,吃麪噎死,活活氣死。
北冥的馬車還沒駛入行館多久,緊急着,東陵的便紛踏至來。轎簾一打開,藍炫就看到一個晶瑩剔透、粉白漂亮的小女孩探出頭來,她身穿一襲粉紅色皮襲,頭髮烏黑,眼神清澈,頭髮梳了一個小小的雲髻,竟和剛纔他在南風瑾身邊看到的小太子長得有些像。
傳說,東陵大帝和北冥邪皇一人搶了個他們妻子生的孩子,這個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那漂亮可人的楚若兒吧!藍炫攸地睜大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小可愛也回瞪了他一眼,乖巧的坐回身旁一位衣着貴氣的年輕男子身邊。
自從穿越到古代,他就沒遇到一件比較正常的事,兩個俊美皇帝,一人搶個孩子的事都有,而且他們最想見到的那個敵人,就是他們日思夜想的妻子,要是他們知道真相,不會驚訝得成呆子吧。
看來,如果他能回現代,真可以爲他們寫本《尋妻記》了。
這輛馬車也十分豪華,不過不像上一輛那樣熱鬧,裡面只有那小女孩和一位眉頭深蹙、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色錦衣,烏黑的頭髮隨意被一根緞帶綁着,雖穿着不如南風瑾華貴鮮豔,卻也顯得淡雅不俗。
看他俊顏深沉,冷冰冰盯着手中玉簫的樣子,藍炫知道,這位想必就是那名動天下的東陵大帝,雖然看似謫仙,俊美倜儻,不像一位武者或者王者,可他卻有一股不容忽視天生的尊貴氣質,而且有一股隱藏在外表下的危險氣息。
爲了避免南風瑾和楚夏打架,藍炫特意叫太監把他們分派到不同的行館別苑居住。
緊急着,好像都趕日子似的,西塘大王烈如嬋也浩浩蕩蕩的趕來了。
藍炫看了看眼前的馬車,這是一座以深黑色線條爲主的馬車,馬車上的布和燈籠,竟然全是深黑色,上面繡着銀白色的圓月和飛鷹,凸現出他主人的邪魅和不凡。
車簾緩緩被一雙白嫩的玉手掀開,映出藍炫眼簾的,竟是一個眉心有粒火紅彎月,打扮十分妖豔冷血的女子,女子肩頭立得有隻鸚鵡,與轎子裡側那名男子同樣的冷血無情,危險嗜人。
裡面的男子長相有些妖媚,血紅的脣似舔了鮮血般嗜人,一雙狹長的丹風眼微微眯着,邪魅冷漠,男子的臉型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身紅袍顯得十分妖豔,一擡眼,眉間便有深深的冷血憂鬱氣質。
令人疑惑的是,那個危險的男人竟然坐了一輛木製輪椅,輪椅製作特別精巧,好像有什麼機關似的,他的雙腿,不會瘸了吧?
在馬車後面,跟着一隊全身白紗素裳的美麗女子,藍炫數了數,大約有十二個,個個身上皆帶着強烈的殺氣,冷漠無情,冷冷的盯着前方,不苟言笑。這十二名女子不會是傳說中烈如嬋身邊的十二宮殺手吧。
西塘大王烈如嬋是天底下出了名的狠毒加殘暴,真是人如其傳言,藍炫看着馬車漸漸從眼前消失,心裡輕嘆,看來,羅剎要出大事了,這麼多皇帝都齊聚於此,即使不出大事,也會死傷很多人。
宴會要三日後纔開始。砂畫靜靜佇立在窗前,看皇宮銀妝素裹,白雪鎧鎧,漫天大雪把整個羅剎帝都染得像是座水晶宮似的,看起別樣的清澈乾淨。
南風瑾他們都到了吧,聽說楚小蛋和楚若兒都來了,砂畫內心激動得不得了,真想快點衝出去抱住她倆,可是南風瑾和楚夏都在,一定會認出她來。
她曾經做殺手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有能力與兩人對抗,然後搶回她們嗎?可是現在,當她躲在暗處看到兩個男人都十分疼愛孩子的時候,她真的於心不忍,不想從他們手中搶回孩子,可是她是她們的母親,哪有母親不思念孩子的。
她們可是她懷胎十月,歷經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想起她懷孕時,還在忘情森林裡上竄下跳,跟南風瑾打架,兩人鬥得不亦樂乎,她就覺得好笑。
那兩個孩子竟然堅強的活了下來,她應該是當今第一孕婦了。
剛纔她躲在暗處,看到南風瑾死死把小蛋抱在懷裡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心痛,還有楚夏,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卻也看得出他對若兒寵溺無邊。
他們兩個都不會傷害她,已經有快一年沒有見到小蛋和若兒了,她好想偷偷去看她們一眼,如果有機會,讓她們永遠跟着自己。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烈如嬋,烈如嬋生性狠毒,這次前來,一定想了什麼狠毒的計劃,總之這三個男人,都對她的羅剎虎視眈眈,如果他們真敢打羅剎的主意,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把孩子搶走。
正思忖之際,一陣溫婉的聲音輕輕響起。
“夫君,又在欣賞雪景了。”羽煙今日一身婉約碎花百褶裙,肩上披着一襲純白狐裘,脣若朱丹,眉如遠黛,眼若青山,眼睛水靈靈的,顯得十分清澈秀氣。她輕輕一個動作,一個手勢,都顯出她身爲前朝公主的尊貴與不凡。
砂畫輕輕頷首,雙眼凝視着漫天飄舞的雪花,輕輕伸手出去接了兩片,雪花一下子融化在她手心,形成一小滴晶瑩的水珠,“雪是純潔的,是無暇的,如果人的心,都能像雪那般清澈乾淨,這個世間就沒有戰爭和陰謀、殺戮和壞人了。”
“夫君可是在擔心東陵、西塘和北冥?三位皇帝已經在臣妾爲他們專門準備的別苑住下,不過他們此行帶的精兵真多,黑壓壓的一片,個個銳利凌厲,像一陣風似的威猛。跟我國的將士比起來,要勇猛精進得多。夫君可要防着他們點,依臣妾看,他們此行並不是來爲你賀壽那麼簡單。”羽煙分析得頭頭是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放心,你夫君我這麼聰明,還鬥不過那三個蠻子嗎?”砂畫說完,和羽煙一起,朗聲大笑了起來。
這時,一名身着淺色宮裝的宮女託着一頂漂亮的食盒走了過來,輕輕朝她倆行禮,“王后娘娘,這是你吩咐奴婢爲真主熬的補品,請真主趁熱喝了吧,能禦寒。”
羽煙一臉嬌羞的接過食盒,端出裡面的一個精緻小瓷碗,遞到砂畫面前,略帶嬌媚的說道,“夫君,你快趁熱……喝了它吧。”
“多謝王后。”砂畫接過碗裡飄着一些參藥的補品,輕輕抿了兩口,擡頭又看見羽煙期待的目光,她仰頭一飲而盡,故着滿足的把碗亮給羽煙看,“你看,我不是喝光了嗎?開心了吧。”
“嗯,那夫君,我扶你去休息可好?喝了這個補品會有些熱,適當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羽煙說完,一下子挽起砂畫的手。
什麼補品喝了會發熱?突然,砂畫感覺自己心底騰昇冒起一股熱氣,她急忙推開羽煙,大聲喝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羽菸害羞的低着頭,抿了抿脣,輕聲說道,“這是……李嬤嬤叫我熬給你喝的,好像叫什麼大補丸,是補男人……身子的。”
她話還沒說完,邊上的小宮女就羞着紅臉吼了句,“真主,這是壯陽藥,喝了對你身體有益處,至於發熱,真主只要和王后圓房了,就不會熱了,要不要奴婢再給你盛一碗來?”
“你們……”砂畫一改之前的溫潤之色,摸了摸直髮燙的臉,怒地拂了拂袖子,厲聲說道,“要壯你們自己去壯好了,朕沒這個雅興。”
說完,不理會羽煙的目光,快速往梅林跑運,梅林那裡山清水秀,還有一個亭子,亭子裡有架古琴,她去彈彈琴,讓自己靜下心來,也許會好些。
“夫君,你怎麼了?”羽煙急急的跟了上去,卻發現砂畫的人影一閃而過,一下子消失在遠處,她不悅的跺了跺腳,“都怪李嬤嬤,我早說過他不喜歡這些東西。”
梅林真遠,砂畫覺得身體好熱,雖然是大雪冰天,到處是鎧鎧白雪,冷風呼嘯而過,可是她還是覺得體內發熱,那是什麼大補丸,根本就是害人的媚藥。
“真主,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來看臣妾的嗎?”一陣嬌滴滴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
等砂畫一反應過來,女人的八爪手就攀上了她的肩,砂畫輕吼一聲,一下子打掉那隻討厭的手,冷聲說道,“討厭的女人,別過來。”
女人嬌羞不滿的搖了搖頭,大冬天的,還只穿一件薄薄的宮裝,白嫩嫩的肉團若隱若現,又朝砂畫貼了上去,“真主,自從你封臣妾爲貴妃之後,我終於等到你來華陽殿了,臣妾好想你,爲你的颯爽英姿所傾倒,我們進殿聊,好嗎?”
“瑩貴妃,朕只是路過這裡,並不是來看你的,你放手。”砂畫怒吼一聲,再次把尹瑩兒的手推離開去,正準備往前走,沒想到那女人真是不死心,又急急的貼了上來。
天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多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她們不知道,她們越是這樣,越難抓住男人的心嗎?況且她還是個不好女色的女人。
“哎呀,你放手嘛!煩死了。”砂畫又不想一拳給她腦門子揍去,只得死死抓住她的手。尹瑩兒卻不放過他,使勁扯着比她還白嫩的砂畫,藉着地上臺階的重力,猛的一下往地上倒,砂畫也順勢被她的八爪手給扯傾倒,直直的朝她摔在雪地裡的身子壓去。
剎那間,砂畫快速伸出手,按在尹瑩兒身上,以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不會貼在她身上,以防被她知道自己是女人。
看着尹瑩兒閉上雙眼滿足呻芩的表情,砂畫這才發現,她按的地方,好像是尹瑩兒的胸,“啊……”砂畫大叫一聲,快速從她身上一躍而起,一擡頭,就接觸到一雙楚楚可憐還帶淚的目光。
羽煙吸了吸鼻子,氣喘吁吁的喘着粗氣,眼裡全是淚,她斷斷續續的說道,“夏紅衣,我好心燉了補品給你喝,沒想到你喝了是來找她,你把我置於何地?難道你之前對我發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嗎?你竟然……跑來找她,還和她就在這冰天雪地裡,準備……準備幹那種事。”
“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子,是個誤會。”砂畫感覺自已身體越來越熱,要是她一會兒失去神志暈倒,或者是自己把自己衣裳扒了的話,一切都露陷了,顧不得這麼多了,她大聲朝羽煙解釋道,“王后,這只是個誤會,我得走了。”
說完,砂畫一把扒開又往她身上拉扯的尹瑩兒,快速朝梅林跑去。
天哪,越來越熱了,她要解藥,羽煙那個笨蛋,竟然給她喝這種東西。短短几個月,她就無意中喝了兩次了。
一到梅林,砂畫一下子飛往梅樹,雙手緊緊抓着那些白雪,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琴,亭子裡有古琴。砂畫快速跑進亭子,坐在七絃琴前,慢慢穩定心神,開始彈奏起來。
而華陽殿前,羽煙和尹瑩兒則互不相讓的瞪着,尹瑩兒故意在寒風中露同她白嫩的香肩,吟笑着望向羽煙,“我說王后,你就這麼急於和真主圓房?還給他喝補品,沒想到他會來找我吧,本來他要和我就在雪地裡解決的,可是你不要臉的追了上來,他肯定是有些顧忌你,才又跑了。”
“你……”羽煙氣得擡手直指她,厲聲吼道,“你好歹也是尹夏九公主,怎麼說話這麼不知廉恥和露骨?”
“我不知廉恥?雖然妹妹我的做法是輕浮了點,說話也不要臉了點,可是比你好。至少我做在明裡,像你這種給真主喝這樣補品吃那樣補藥,想暗中霸佔他的女人,才最陰險,最可惡。”尹瑩兒雙手叉腰,像個潑婦似的,劈頭蓋臉朝羽煙罵去。
羽煙羞得臉色陀紅,“你……你竟然想和真主,就在雪地裡解決,可惡。”
“只要我們倆相愛,在哪裡都不是問題,我除了會挑地點之外,還會各種各樣令男人美妙的姿勢,你會嗎?觀音坐蓮,老漢推車,金童抱瓶,張果老倒騎驢,騎馬打仗,這些本宮都會,你會嗎?本宮還會在雪地裡、水裡、溫泉裡、野地裡、天空中、馬車裡,你……你會嗎?”尹瑩兒一口氣說完,挑釁似的看着羽煙。
羽煙臉色更加羞紅,跺了跺腳說道,“你太無恥了,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尹夏的公主都是這樣的嗎?”
“天空中?張果老倒騎驢?原來瑩貴妃還喜歡打野戰啊!比我們那裡某個國家的啥優還厲害,在下佩服,佩服。”一陣溫潤半帶嘲笑的聲音突然響起。
羽煙轉頭一看,竟然是藍炫,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藍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藍炫看了看眼前衣衫不整,行爲頗有些放蕩的尹瑩兒,朗聲笑道,“本來我是來找真主的,沒想到恰好聽到這麼火爆的句子,我都不知道還有騎馬打仗和張果老倒騎驢,原來你們古人真是知識豐富,也是,《春宮圖》裡就是記載的這些,全是古人發明的詞語,厲害,厲害,尤其被這麼美麗的人兒說出來,更增添一份野性美,我喜歡。”
尹瑩兒被藍炫這麼一讚賞,立即媚笑着迎向他,輕聲說道,“公子,你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在挖苦我?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在我心中,還是真主更厲害。”
羽煙不悅的冷哼一聲,她是那種不喜歡耍手段的女人,自然不能因爲尹瑩兒幾句話就定她的罪,況且到時候尹瑩兒肯定會狡辯她和真主在一起天經地義,那她不就成了善妒的女人?
算了,這種人,乾脆不理會她。羽煙拉起藍炫,“我們去找真主,他好像往梅林那邊跑去了。”
“等等,本宮也去,真主也是我夫君。”尹瑩兒也不失時機的跟了上去。
梅林這邊,一簇簇火紅的梅花競相開放,把這秀麗江山點綴得更加美麗。厚厚的積雪壓在梅樹上,卻沒壓彎它的腰,那星星點點火紅的花,仍是那般傲然挺立,沁香撲鼻。
悠悠的琴音迴盪在梅林裡,清澈動聽,宛如天籟。砂畫此刻已經不那麼發熱,體內的熱氣漸漸被一股清涼所取代,她靜靜凝望着遠處碧波盪漾的湖泊,臉上紅暈漸漸散去,膚色恢復正常。
看來,彈琴,果真的鎮定安神的功效。
火紅的梅林中,安靜的亭臺上,一陣陣悠揚的琴聲婉轉流暢,砂畫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輕輕翻飛,一曲《相思》無限哀愁,她彷彿憶起六年前在東陵晚宴上,她舞劍,南風瑾彈琴,也是一曲《相思》,醉了大殿,沁人心脾。
曲子透出她無盡的相思,記憶中,楚夏那張容顏也越來越近,他對她的好,對她的癡,都被她化爲深深的一曲。
突然,湖邊一陣悅耳的簫聲傳來,似乎與她的琴聲合奏,融爲一體。
這簫聲好熟悉,似乎與六年前她在酈景山下聽到的一樣,一樣透出主人的寂寞,一樣的清澈乾淨,簫聲緊緊接住她的琴聲,二者琴瑟合鳴,婉轉動聽。
似乎,她感覺到前方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朝她射來,她自然的擡起頭,對上了那雙漂亮清澈的大眼睛。
瞬間,空氣彷彿降到臨界點,冷咧的風突然呼呼狂嘯起來,吹亂了兩人如瀑布似的頭髮,對面的男人一襲銀白錦衣,穎長的身體顯得有些瘦弱,卻不失他身上的尊貴風采,他長得眉清目秀,像謫仙般乾淨淡然。不慎怒,不癡狂,不大喜,不大悲,似乎是個與世隔絕、生活在世外桃源的翩翩美男。
他很乾淨,每次見他,都給砂畫一種乾淨的感覺。
“想必這位,就是東陵大帝。”砂畫起身,故意把聲調加粗,以防他認出自己來。
男子靜靜的看着她,有些疑惑,有些驚奇,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砂畫把手背在背後,頭上的金冠閃閃發光,朗聲說道,“朕素聞東陵大帝喜愛吹簫,後中從不離簫,而且他長得俊逸可人,眉清目秀,淡然嫺靜。而公子你的銀衣身上,繡有飛翻的金龍,試問這天下,除了當皇帝的人,誰還敢穿龍袍?而北冥邪皇永遠都是副鐵骨漢子,冷酷無情的模樣,你身上這份嫺靜淡然,不像他。西塘大王個性陰沉,無人能瞭解他的內心,看你淡雅清目的樣子,人人都想接近,所以,朕斷定你就是東陵大帝。”
那句朕,她說得很重很沉,她的聲音一直不男不女,羅剎並沒有人懷疑她,如今見到聰明得像猩猩的楚夏,她不由得加重了音調。
楚夏淡然頷首,有些癡癡的望着她,自稱朕,“莫非公子就是夏紅衣?怎麼感覺跟我有位故人長得很象,像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一樣。”
“不知公子所說的那位故人是誰?朕有幸能跟大帝的故人像,實在是三生修來的福份。”砂畫淡然輕笑,眉宇間泛起些許恐慌,楚夏和南風瑾都是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楚夏沉了沉眉,突然擡頭,直直的盯着砂畫,眼神似有深意,又似淡然,“如果我說,跟我的王后很像,真主會怎麼想?”
“呵,說不定朕跟你的王后前世是兄妹,所以長得有些像。”砂畫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仍昂首與他對視。
楚夏單手執簫,靜靜望着這大片梅林,有些感慨,“如果真主你打扮成女人,一定跟她一樣漂亮,可惜我再也找不回她了,她也許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你傷害過她嗎?”
楚夏點了點頭,眼若秋水,煞是漂亮,“因爲愛她,想把她據爲已有,所以我使了些小手段,傷害了她深愛的男人,然後,她就走了,我尋遍天下,都尋不着她。可謂是贏了天下輸了她。”
砂畫沉眸,在心裡嘆道,楚夏,你現在悔悟,又何苦呢,感情本來就不可以強求。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愛過他,總之一看到楚夏憂鬱的樣子,她的心就會深深的疼痛,可是一想起南風瑾,同樣會痛。
她到底該怎麼辦?憑他們這麼濃烈的佔有慾,她跟了誰,另一方都會興起戰亂,還不如她獨自呆在羅剎,過自己的日子。
砂畫輕輕拍了拍楚夏的肩,朗聲笑道,“大帝你放心,如果她真的愛你,總有一天,會回到你身邊的。”她也只能像朋友這般安慰下他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的話語。
“真的嗎?”楚夏擡起眼眸,眼神清澈晶瑩,有些癡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如果你是她,你會原諒我嗎?”
他猛地牽起砂畫白嫩的小手,揚頭看了看,“怎麼你的手比我妻子的還白?”
砂畫急忙掙脫他,臉色羞紅,囁嚅道,“我從小生活條件優越,當然膚色較白,大帝你的手不也很白嗎?我不是你妻子,所以我無法明白她心中所想,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她吧。”
楚夏仍是緊盯着她不放,揚起嘴角,望着遠處的梅林說道,“抱歉,我有差不多一年沒見到她了,所以才激動了點,以爲你是她,才情不自禁拉了你的手。可是,你真的很像她,無論外貌、身形、語氣、口音,都像極了她,除了你是男人之外,你們哪點都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信我可以給你看她的畫像。”
“我……我還是不看了,我不認識她,看了也沒用。”砂畫斷斷續續的說道,急忙蹭開手,因爲他又朝她的手拉來,今天早上,她就被這樣拉過幾次了。
楚夏看這招不行,繼而換了一招,他故作悲傷的望着砂畫,輕聲說道,“我這次前來羅剎,本就是想見見那個名動天下的翩翩公子羅剎真主,沒想到我倆這麼有緣,竟然在梅林相遇,我多給你說說我的事也無妨。我這次還把我的小公主帶來了,她叫楚若兒,長得很可愛;我還有另一個小皇子,叫楚小蛋,也很可愛,不過被另一個無知的男人搶走了。”
說完,他仔細看了看砂畫的眼神,發現當他提起楚小蛋和楚若兒時,他竟有些激動和開心,楚夏又目測了測眼前男人的身高和胸圍,輕輕眯起眼睛,更加斷定,這就是他苦苦找尋的妻子。
砂畫深呼吸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冷聲說道,“你的小公主還真可愛,朕也很羨慕,希望能和朕的王后也生出這麼可愛的女兒。”真奇怪,他處處試探,和她講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已經看出自己的身份來了。
砂畫一擡眼,就看到楚夏深邃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在盤算着什麼,她趕緊縮了縮胸,沉聲說道,“大帝……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你的王后,你再怎麼看都沒用,我不可能變成男人吧?”
楚夏纔不理會她,仍是不緊不慢的打量着她,“你怎麼可能是她,你是男人,胸這麼平,身材幹扁扁的,朕纔沒興趣。”剛纔他一直不自稱朕,是感覺她就是沁兒,現在看她一直狡辯,臉上心慌,他更加肯定她就是沁兒,只不過他不想逼她,既然她不肯承認,那他就用別的方法讓她承認,不過得一步一步的來,太逼得緊了,反而造成相反的效果,又把她嚇跑了的話,那可得不償失。
所以,他現在要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把兩人的距離拉開,身份弄生疏些,才自稱爲朕。
“大帝,你的小公主應該想你了吧,我也覺得有些冷,我王后還等着我呢,我想回清陽殿了,你呢?”砂畫壓了壓自己的帝冠,重重的說道。
話才說完,一陣清洌溫婉的聲音響起,“夫君,臣妾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兩人驚訝的同時回頭,只見羽煙、藍炫和尹瑩兒全都朝亭子走來,身後還跟了幾個宮女。
砂畫朝楚夏尷尬的笑了笑,急忙迎向羽煙,快速牽起她的手,又朝楚夏笑了笑。
“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朗,眉清目秀,儒雅風流,你叫什麼名字?”尹瑩兒拖着墜地淺色長裙,癡迷的打量着他,恨不得朝楚夏撲上去,早已忘記那個不理會她的真主。
藍炫插話道,“瑩貴妃,你越界了,瞧你那色眯眯的樣子,活像個沒吃飽的青蛙一樣。”
“你纔是青蛙。”尹瑩兒說完,搖了搖頭,抖了抖衣襟,轉身挽住砂畫的左臂,經過她的觀察,砂畫雖然表面冷漠,卻不會對她怎麼樣,所以她纔敢那麼囂張。
楚夏在此,砂畫也不好推開尹瑩兒,側身對羽煙說道,“王后,這位就是名動天下的東陵大帝,他博學多才,膽識過人,丰神俊朗,是不是比你夫君我更勝一籌啊!”說完,故意當着楚夏的面在羽煙的額頭親了一口。
羽煙臉色羞紅,輕輕朝楚夏拂身行禮,“原來這位就是那位情真意切,一生只娶一妻的東陵大帝,久仰大名。”
楚夏淺淺的朝羽煙點了點頭,看着正享齊人之福的砂畫,“真主真是豔福不淺,左擁右抱,身邊隨便拉位妃子出來,都美若天仙,朕真是羨慕不已。”
砂畫則又是尷尬不已,趕緊把眼睛瞟向藍炫,求救似的看着他。藍炫一接觸她的目光,頓時心神領會,衝過去握住楚夏的肩,戲謔的說道,“是大帝你不想討老婆,也就別羨慕我們真主了,我帶你去喝花酒,怎麼樣?那什麼院裡的姑娘,個個都比天仙還美。”
楚夏點了點頭,朝藍炫溫潤說道,“既然是這樣,朕也卻之不恭了,不過朕不喜熱鬧,也不喜歡出宮,你把那些美嬌娘都帶到別苑,我們邀請北冥邪皇和你們真主暢飲一晚,如何?”
“好啊,沒問題。”藍炫說完,拉起砂畫和楚夏的手,直直的朝別苑走去,後面的羽煙和尹瑩兒立即跟了上來,深怕他們的夫君被別人吃了似的。
藍炫在心裡忍不住的狂笑,看來砂畫還在裝,她也真能裝,楚夏和南風瑾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的身份,她真傻,還一直裝,故意摟着尹瑩兒和羽煙,其實又沒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他倒要看看,呆會有什麼好戲,本來他也沒這麼調皮的,他更捨不得砂畫被那兩個男人搶走,不過他想知道砂畫的心,她到底愛不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