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瑾!”砂畫隨即尖叫一聲,劃過天空。女子如雲中仙女,輕踩足蓮,轟的一聲快速向下飛去,以最快的速度撈起正往下墜的白衣男子,女子秀眉深蹙,足底在那極滑的寒冰上重重一蹬,差點把寒冰蹬碎幾層,兩人快速旋轉而下。
兩襲白色的衣衫在風中飛舞、飄落,姿勢清麗秀美卻透出一股悲壯,南風瑾緊緊握住砂畫的手,驚奇她竟變得這麼強大,差點嚇得呆了過去,當他一反應過來,登時發現兩人正往下墜。
速度快得她們沒時間說話,“撲通”兩聲,她倆墜入崖底的瀑布中,瀑布急流衝緩,水流極快,濺起白色水漿狠狠的打的崖壁上,形成一股疼人的急流,任誰從瀑布上衝下來,都必被它的速度沖刷無影,絕不可活。
山滴鶯飛草長,奇花異樹多而茂盛,真難想象,就在崖上方的鎧鎧白雪一到下方,就化作一灘灘積水,此地極熱,所有冰雪一降至此,在半空中就會被融化,竟然還有那麼多奇花異草在此生存。
一簇簇鮮紅、妖豔,像龍爪一樣張牙舞爪,呈細瓣狀捲曲的紅色花朵直直的長在草地上,這些花均沒有樹葉,只有花骨朵,看起來神秘而妖冶。
午時,砂畫感覺自己頭好疼,像是做了個惡夢般難受,身體好熱,全身都似被火烤般炙熱。
“渴……口渴。”她虛弱無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置身於漫天的紅色花海中,身上衣裳全部皺成一團,沾有很多河裡的泥沙,她怔怔的坐起來,一陣暖風吹來,竟全是熱氣。
仔細看了看身體下方,一道深深的沙子印跡從河是伸出,她明白了,她應該是掉進瀑布裡,被強大的河水衝上岸了。
南風瑾呢?他怎麼又不在,砂畫趕緊站起來,把手擋在額前,看着漫山遍野花如龍爪的花,這些花具鱗莖,形狀如洋蔥頭,花萼單生,頂生傘形花序。
這不就是書上所說的彼岸花嗎?彼岸花不是喜陰,生長於陰森潮溼之地,耐寒性強,絕不可能忍受這麼高強的溫度,但是它在耐寒的同時,也耐乾旱。
《佛經》有云: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彼岸花,是天堂之花,相傳只開於黃泉路邊,是裝飾通往天堂之路的一道悽美風景。
相傳這種花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
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着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得似火而被喻爲“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當靈魂渡過忘川,便忘卻生前的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砂畫記得自己在《佛經》上讀過那些關於彼岸花的傳說。尤其是那句“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讓她動容,突然,她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痛,心口好像撕裂般難受。
她急忙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些花,也不去聞它們的味道。
砂畫抱緊頭,感覺呼吸沉重,越看這些刺目的花她越難愛,索性不去看,她緊緊閉上雙眼,濃密的睫毛下竟然擠出一滴晶瑩的淚。
“南風瑾,你在哪裡?”楚夏,你又在哪裡,我好難受!
南風瑾跟她一起跳下來的,他應該還落在水中,砂畫扯下一角衣角簡單的綁好鬆散的髮髻,像鯉魚一般縱身跳進急流的河水中。
上游就是湍急的瀑布,砂畫嘟着嘴,仔細在河不搜索,湖底的她,像魚兒一般睜大眼睛,仔細搜尋着南風瑾的蹤影,他到底哪裡去了?
南風瑾,你千萬不能死,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他會出事,砂畫就感覺頭痛欲裂,好像曾經的千萬總思緒都凝結在他身上,她要弄個清楚,爲什麼他會三番五次來找她,爲什麼他會說她是他妻子。
沒有?到處都沒有,砂畫急得汗水跟河水混爲一體,繼續在水裡搜尋着他,南風瑾,你到底在哪裡?
他不會被水衝出去了吧?聽阿拐鈺說從瀑布這裡能夠游到外面去。砂畫抱着一絲僥倖心理,驀地,她感覺有個力量正朝她急馳划過來。
天生的本能反應,砂畫一個勾手抓住那正偷襲她的身影,顯然,對方也不是什麼低手段的人物,她一扣住他手腕,他就馬上反扣住她,兩人在水池裡猶如蛟龍般翻騰,互相扭打。
砂畫從他的氣息斷定,他是位男子,水流太急,水花四濺,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身影,兩人互相扭打,互相像靈蛇般遊至對方身後,都想一舉偷襲成功。
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她好像曾經在哪裡也與一個男子這樣在水中糾纏過,男子與她不相伯仲,不過力道比她更大些,眼看漸漸處於下風。
砂畫頓時計上心來,何不戳他痛處?她擡起足尖,穩住急流的河水,一腳向男子胯下射去,可是腳提到半空,卻被對方警覺發現,用一隻更粗壯的腿鉗制住他。
似計謀被人家識破了一般,砂畫有些羞紅的轉過身,既然來陰的不行,她跑還不成嗎?還得先找到南風瑾,現在不是和這男子糾纏的時候。
突然,男子一把抓過她,兩隻手竟然輕輕朝她胸部探去,感覺胸前兩個柔軟正被那登徒子捏住,砂畫頓時憤慨不已,嬌聲急呼,“登徒子,有種上岸打,偷襲人算什麼本事?”
“真不知道是誰先偷襲誰?你剛纔還想我絕後,可惡的女人。”一陣熟悉卻冰冷的聲音響起。
“南風瑾?怎麼是你?”砂畫驚呼,急急把頭探到水面,頓時,一陣激烈的水花四濺,男子也把頭探了出來。
南風瑾墨發鬆散,在水中柔順的飄在一起,雙目如珠,丰神俊朗般朝他咧開嘴,調笑道,“怪不得這麼熟悉,原來那日在香山溫泉裡與我交手,用美色將我怔住逃跑的也是你,沁砂畫,你的手段怎麼永遠都是這招,有點新意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言談之間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好看。
可砂畫卻一點都想不起,一想那些阿年舊事就頭痛,還不如不想,她眉梢輕挑,發現自己仍被禁錮在他懷中,而且姿勢曖昧,他的那雙大手,仍不肯放開。
“很好摸嗎?”砂畫沉聲問道,男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她胸上,他立刻羞紅了臉把手拿下來,砂畫狠狠剜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宰了,利落的飛身上岸,男子緊隨其後。
南風瑾有些尷尬,他也不是故意去碰她那點的,他在水裡感覺她的身手和上次在香山溼泉與他對打的女子一模一樣,即使她可以用美色,他爲什麼不能下流點,沒想到還真的……挺好摸的。
兩人全身溼轆轆,砂畫一邊擰乾自己衣裳上的水,一邊恨恨的盯着也正在擰水的南風瑾。突然,她趁他正低頭之際,快速的滑到他身後,重重的一拳揍了下去,南風瑾登時驚叫一聲,“你想死啊?又偷襲我。”
“你先摸我胸,你這登徒子,虧我還三番五次這麼擔心你,河水這麼急我都下去找你,你竟然恩將仇報。”砂畫恨不理把他雙眼挖出來喂這森林裡的腹蛇。
“你刺我這一劍到現在還在痛,我都沒跟你計較,摸你一下怎麼了?”她是他妻子,理所當然可以給他摸,跟以前在將軍府比起來,他對她還算客氣的了。
“哼,我真恨當時沒把你殺死。”砂畫恨恨瞪他一眼,睹氣朝邊上走去,她纔沒空理這個登徒子,她要儘快找到出去的路,她都失蹤兩天了,楚夏一定擔心死了,再過兩天就是他登基大典,她一定要親眼看到他登上寶座。
一看到那些鮮紅刺目的彼岸花,砂畫就覺得頭暈目眩,好像有某些東西深深的刺進她腦海裡,想忘又忘不掉,想記又記不起來。
南風瑾跟在她身後,發現她的異常,立即踱到她前面沉聲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我有些頭痛,不過只要不看那些花就沒事。”砂畫按着額頭,輕輕閉上眼睛。
南風瑾擡眼看了看漫山遍野的紅花,有些疑惑的說道,“聽說這種花有很多名字,有彼岸花、幽靈花、死人花、曼陀羅花……雅名曼珠沙華,它的花語是悲傷的回憶,忘川河之花,可能你是回憶起某些悲傷的片斷,所以纔會頭痛。”南風瑾輕輕走向她,看着眼前的女子,頓生憐惜。
她雙眸緊閉,額頭上因爲天氣的炙熱而沁起大滴大滴的汗珠,她現在變得好美,像天仙下凡似的,不驕不躁,不枝不蔓,淡然清淨,楚楚動人。
小草見了她會低頭,鮮花見了她會臉紅,她真的變美了,美得連鳶尾都不及她十分之一,美得傾國傾城,清麗動人,含腰若素,靈韻大氣。
女子削肩細腰,目若秋水,如芍藥濃煙,霧裡看花。肌膚瑩透,鮮豔妍媚,富有光澤,引人遐想,看得南風瑾癡了,他真想把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可是他知道,他一動手,她就會狠狠的揍他。
是否曾經在將軍府他對她的傷害太過深重,以至於她一想起就會頭痛欲裂,如果真是這樣,他絕不會強逼她。
白衣男子淡漠自持,光彩照人,風度翩翩,佇立在她面前。他突然想起那日在海棠郡,他與她同時寫的那句“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不正是說的彼岸花嗎?
彼岸花是悲傷的回憶,她的回憶一定很令她痛苦,所以她寧願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這一切。
南風瑾望向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沁兒,你可去過海棠郡,在連理枝下許過願?在浣紗河中放過荷燈?”
砂畫微微閉上眼睛,輕聲低喃,“不記得了,很抱歉,是你自己編的吧。”她不記得,也不想記得,有些事情越想只會越頭痛。
“當時你寫的是: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這紅色的彼岸花,只生花時不見葉,只見葉是不開花,是無情之花,也是悲傷之花;是引魂之花,也是地獄之花。”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城市的邊緣開滿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也就是曼珠沙華。守護在彼岸花身邊的是兩個妖精,一個是花妖叫曼珠,一個是葉妖叫沙華。他們守候了幾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從來無法親眼見到對方……因爲花開時看不見葉子;而有葉子時卻看不見花。花葉之間,始終不能相見,生生相錯。可是,他們瘋狂地想念着彼此,並被這種痛苦深深地折磨着。終於有一天,他們決定違背神的規定,偷偷地見一次面。”
“那一年,曼珠沙華紅豔豔的花被惹眼的綠色襯托着,開得格外妖豔美麗。可是這件事,神卻怪罪了下來。曼珠和沙華被打入輪迴,並被詛咒永遠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間受到磨難。從那以後,曼珠沙華又叫做彼岸花,意思是開放在天國的花,花的形狀像一隻只在向天堂祈禱的手掌,可是再也沒有在其他地方出現過……從此,這種花只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和沙華每一次輪迴轉世時,在黃泉路上聞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後發誓不再分開,卻又會再次跌入詛咒的輪迴。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南風瑾淡淡說完,無限惆悵,他跟砂畫,正像這兩兩不相見的彼岸花一樣。她用心愛他時,他卻在傷害她,當他回心轉意,想用全世界愛她時,發現她的心早已經走遠,再也回不來了。
砂畫緩緩睜開眼睛,瞥見的是南風瑾一臉真誠的樣子,遠處那些火紅色的花,好像已經漸漸離她遠去,她的頭也不再痛,可能是南風瑾那個悽美的故事感動了她,讓她的心開始清靜,不再浮躁,所以頭也不痛了吧。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真誠,她心裡裝的是滿滿的楚夏,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麼愛楚夏,砂畫揚了揚眉,努力不去理會南風瑾的話,故意輕聲說道,“難道我們即將通往黃泉路?你不是說傳說中此花只開往開堂,那現在我們是否快到天國了。”
“我不會讓你去天國,你真的那麼想出去見他嗎?”南風瑾屏氣凝神,靜靜的等着她的答案,她一直在找出去的路,心急如焚。如果可能,他寧願她們就生活在這裡,夫唱婦隨,淡泊寧靜的過一輩子。
“是的,我們分頭找出路。”砂畫咬了咬嘴脣,鐵下心腸朝前方走去,她不敢看南風瑾那炙熱的眼神,他的眼神甚至比這裡的天氣還炙熱,差點灼傷她。
她的一生,只能愛一個男人,不能對不起他,即使她將成爲他的王妃,那她就不能再想其他男子,哪怕這個男子冷酷中帶有溫情,霸道中對她帶有關心,她不能,她不能對不起珍愛她的楚夏。
她失蹤這麼久,他一定很焦急,可能會把忘情森林翻個遍。砂畫咬了咬牙,一接觸到那些花,她竟然又開始頭痛起來,剛纔明明都好了些,現在又開始疼。
女子纖弱的在山上行走、奔跑,似乎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跑了一遍又一遍,找了一個出口又一個出口,可是走來走去,都走不出那一片曼珠沙華,紅蘿大地。
阿拐鈺說過,他們祖先以前也是東陵人,是因爲誤食了忘情森林有毒的情花,才變成野人的,那所謂的情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一路走來,她在別的地方沒有看到一株花,倒是在這天然烤爐下,發現這麼多鮮紅奪目的花,想必這就是情花,如果阿拐鈺他們能解這情花之毒,是否可以迴歸東陵,過正常百姓該過的日子?
一想起阿拐鈺倒在她面前的樣子,她就心酸,那樣一個樸實的男子,還會看書的男子,一生都在生活在這冷清恐怖的忘情森林,她真想解救他們,讓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
“啊……”砂畫皺着眉頭驚叫起來,一條如竹子般大小的腹蛇正貪婪的吮吸着她的右腿。
“怎麼啦?”南風瑾一聽到她聲音,登時快速跑過來,他快速拔出玉瑾劍,咔嚓一聲,那條腹蛇登時斷成兩半,聳拉着身子死在地上,全身沾着恐怖的黑血,那腹蛇有毒。
“砂畫,砂畫。”望着昏昏欲沉的砂畫,南風瑾一把將她抱住,砂畫嘴脣發紫,輕聲喃道,“那蛇……有毒。”
“嗯,別怕,有我在。”男子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她耳旁想起,他輕輕擡起她的玉足,撩開她的紗裙,大口大口的開始給砂畫吸毒血。每吸一口,他的嘴脣就變紫一點。
“南風瑾,你……不用這樣。”砂畫心疼的看着他,如果他吸血過多,他也會死的,她欠不起他人情,“你想讓我更加愧疚嗎?我本不屬於你,我倆本是敵對,一輩子都沒有交集,你這樣做不值得。”
“我願意,你管不着。”男子霸道的聲音響起,繼續幫她吸着腿上的毒,他的嘴脣越來越深黑,頭也開始暈了起來。
砂畫迷迷糊糊,眼睛一會兒閉一會兒睜,她虛弱的望着那個正在爲她忙碌的男子,“兩天遇到這麼多毒蛇都挺過來了,竟然會栽在它身上。你說得真對,彼岸花就是通往天堂的花,只在黃泉路上開,可能是天意,要我們命絕於此。”可是她肚子裡還有楚夏的孩子,她該怎麼辦?她不能死,死了會連累無辜的孩子,還連累了南風瑾。
“放心,你不會死的。”男子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眉頭深蹙,陡然間像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如風燭殘骨般癱倒在砂畫邊上,他緩緩拉過她的手,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他知道,她的心,對他只有感激,這一刻的她,雖然不再對他冷眼相向,卻仍是有些疏離,都怪他,當初無情的傷害她,現在想挽回她的心,簡直比登天還難。
疼痛佈滿他倆的神經,南風瑾輕輕伸出手,拉住砂畫柔弱無骨的小手,砂畫已經沒有力氣和他鬥氣,就這樣任由他拉着,兩人靜靜的喘着粗氣。
男子眼窩深黑,皮膚慘白,頭髮凌亂,眼神焦急,這哪裡還是那個馳騁天下、縱橫戰場、凌厲果斷的年青將軍,這分明就是個病入膏肓、臉色慘白、神情虛弱的老人。
“南風瑾……你不要閉眼睛,你睡着了,我怎麼辦?”看着眼睛微閉的南風瑾,砂畫努力撐起身子,溫柔的朝他說道。
“好,我不睡,我保護你。”南風瑾把沉沉垂下去的眼眸又用力睜開,因爲他剛纔爲她吸了大量毒血,那些毒血已經從他嘴角蔓延到四肢百駭,其實他中的毒比砂畫還深。
“謝謝……你。”砂畫由衷的說道,他竟然捨身救她,堂堂一個高傲的大將軍,竟然肯親自爲她吸毒,她確實很感動,其實他也不像外表那麼冰冷。
寶寶,希望你沒事,孃親愛你,不會讓你們死的,砂畫努力睜開眼睛,想爬向瀑布,這裡的瀑布因爲天氣炙熱的原因,裡面躁熱,根本不像其他河水一樣冰冷刺骨。
她記得上次玄機師父爲她解毒,就是在香山後的溫泉泡的,她們雖然沒有解藥,但是可是跳進去狠泡一下,說不定那毒液會被炙熱的河水浸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