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也有不愣的時候,趙敬東知道拗不過他,也只好同意下來,倆人並着肩,一起邁步走向了“炎黃遊戲廳”。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敬東是個謹慎的人,雖然出獄後還沒有真正的行走過江湖,可師父羅尤軒卻早就教過他許多有用的東西,也給他灌輸過許多實用的江湖經驗,這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趙敬東還真就有板有眼的給用上了。
一邁進遊戲廳的大門,趙敬東的眼光就默默的四下裡打量着,非常仔細的觀察着室內的情況,同時也在心裡預測着各種可能會有的風險,給自己預留着興許會有用的後路,直到觀察完畢之後趙敬東這才發現,這陳延泗還真的是挺有實力,在這裡經營着的,竟然是座兩層的店鋪,而且規模還是相當的大。
在一樓,陳延泗經營着是檯球的生意,估摸着總有二十好幾張的桌子,每張檯球桌前,或多或少的都圍着幾個十幾到二十多歲的少年,男女都有,其中還夾雜着許多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人,而遊戲廳的指示牌卻是指向了二樓,因爲沒上去,具體情況趙敬東還不知道,想來跟下邊的情況也應該差不了多少。
可能是處在學校的附近,又是午飯後的時間,大門口進進出出的,大都是些初高中的學生,偶爾也夾雜有小學生模樣的半大學生,這些進來的學生,其中一部分是流向了檯球桌,另一部分,則是徑直上樓去了二樓的遊戲廳裡。
差不多都是一般大小的年齡,趙敬東和二愣子夾雜在這些學生當中,一開始還真沒人在意,可他倆的短圓寸頭雖然都長了一點,卻還是不夠真正寸頭的標準,已然是裡面剛放出來不久的形象,再加上二愣子還有着那麼點一臉的猙獰,當這些學生們四下裡分散開來,再去瞅這倆人,多少就會有些令人扎眼,也果真就被一個去過市場的混混給看見了。
一見到了趙敬東的身形,那個混混就有些膽寒,急忙輕聲的吩咐着身邊的一個人,“快去告訴老大,有人過來砸場子!”
那混混雖然很謹慎,聲音也很小,可身邊還是有人聽見了,就大聲叫起來,“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這裡砸場子?他媽的不想活了是吧?”
這人這麼一叫,整個一樓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聽說有人來砸場子,那些混着的,看球的,就都挺好奇,就連那些玩球的,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杆子,一起擡眼看着那混混,“是誰這麼大膽敢來這裡搗亂,快點指給我瞧瞧,我很想看看他長了幾個腦袋。”
既然都已經傳開了,那混混也就覺得沒有必要再謹慎,便指了指趙敬東和二愣子,“就是那倆人!可別小看了這兩人,都厲害着呢!特別是長的像鄭浩南的那個,早上一腳就把咋們的三哥給踹飛了,直到現在,三哥還在醫院裡面躺着呢!”
“是嗎?”一個打扮妖嬈的女生尖聲接上了嘴,“你不說還真沒在意,那個人要不是剃了頭髮,還真是跟我的偶像鄭伊健長得差不多哎!真是帥斃了!”
“帥你媽個頭啊!人家是來砸場子的,要是給大哥知道你發情了,你看他會怎麼收拾你。”另一個站在身邊的混混惡狠狠的說道。
妖嬈女生卻撅起嘴,恨恨的說道,“說說也不行啊!恐怕不是大哥不高興,而是你自己想吃乾醋了吧?”
妖嬈女生的話引起了邊上人的嘯叫,頃刻間,一樓內便是喧囂滿天,呼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猶如一鍋沸騰着的開水,熱鬧極了。
混混惡狠狠回望了一眼,依然沒能止住身後的鬨鬧聲,也只好無奈的閉了嘴,幽怨的看着那個妖嬈女生,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一樓之內頓時鬧翻了天,因爲沒人主事,那個混混又是一臉恐懼的樣子,大家也不免都有些畏縮,只敢在嘴上說說,還沒人敢真正上前挑釁。
空氣雖然有些緊張,卻也沒有生出變故,趙敬東也就懶得搭理他們,一直冷冷的冷眼旁觀着,靜靜的等待着陳延泗的出現。
二愣子有過自己的承諾,趙敬東不吱聲,他也不敢隨便說話,更不敢招惹事體,緊閉着嘴猶如一尊地藏菩薩。
倆人就這麼冷冷的站着,周身卻散發出了一股冰涼的殺氣,而這殺氣,漸漸的就瀰漫在了一樓的空氣裡。
叫囂聲慢慢的小了下來,低聲私語卻四起,“這兩人是誰啊?怎麼看着這麼瘮人。”
趙敬東是二十里開外的鄉下人,又沒在這附近的學校讀過書,在這裡自然不會有認識他的人,二愣子倒是市區人,也住在這附近,卻是在裡面待了三年,一般人還真不太認識,倒也有幾個曾一起混過的混混知道,卻也不好說破,一時之間,他們倆人的身份竟成了大家競相猜測卻永遠不能知道的謎題。
忽然間,一個異常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兄弟,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區區兩個人,竟也敢來我這龍潭虎穴裡撈偏食,也太不把我們菜刀幫放在眼裡了吧?”
這聲音是從樓梯口處傳下來的,話音剛落,這室內便是一片寂靜,所有的喧囂雜音都停止了下來,宛如一堂**肅靜的會場,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息,由此可想這說話之人的威力之大。
趙敬東擡眼一望,這人還正是陳延泗,依舊眼框深邃目光兇狠,在他身後,還並排站着四個身材魁梧彪悍強健的強壯漢子,眼光也跟他一樣露着兇狠。
這四個漢子全都是三十來歲,無一列外的都敞開着衣襟露出了胸膛,那胸膛之上,不管是有毛還是無毛,全都是畫着龍,描着鳳,就連胳臂上,也都無一例外的刺着不同的刺青,一看就能知道都是些久走江湖的老練之士。
看着這幾個人的模樣和打扮,趙敬東就隱隱已經知道,這幾個,應該都是跟着陳延泗打拼起家的主力干將,其心性,一定都是無比的兇狠和殘忍,絕不會亞於去師公家時在車上遇到的那幾個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