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狂此時卻淡淡地笑着說道:“放心吧,朕怎麼會讓情兒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說着就拍拍獨孤沐月的肩膀說道:“沒事的,這件事情就交給朕來處理好了。”
說完君玄狂擺擺手,走出了屋子,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獨孤沐月有一種錯覺,君玄狂變得莫測高深起來了,他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呢?
獨孤沐月心念一動,連忙對碧瑤說道:“碧瑤,我們快點去看看情兒,我擔心他是不是會出問題。”
碧瑤卻詫異地看着獨孤沐月道:“娘娘,皇上今兒一早就讓人帶着太子爺去了太廟,說是要進獻平安香,怎麼,娘娘你忘記了嗎?”
獨孤沐月聽到這裡心中頓時一驚,驀然站立起來,大聲說道:“快,去太廟。”
獨孤沐月想起了君玄狂剛剛所說的古怪話語,想起了他爲什麼要來這裡和自己商量案情,看來,君玄狂不是爲了要和自己商量,他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安排,他來宮中的目的就是爲了要拖住自己,不讓自己和情兒在一起。
君玄狂啊君玄狂,你什麼時候竟然如此工於心計,就連我也被你矇在鼓裡,好,我這一次倒是要找你當面對質,問一個清楚。
太廟距離皇宮並不是很遠,但獨孤沐月卻放棄了乘坐鳳輦,而是帶上幾名親隨,騎上駿馬,向着太廟飛馳而去。
太廟之中,平安殿裡,這是專門用來給太子祈福的地方。張連吉的懷裡抱着太子,太子此時已經牙牙學語,但還不甚懂事,張連吉心中十分矛盾,看着那乖巧的太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這裡只有自己和太子兩個人,其他的太監和宮女都被自己打發到外面去了,不管是出手殺了太子還是挾持太子逃走,都是最好的時機。
今天早上,君玄狂對他說了幾句古怪的話語,聽那意思,似乎是已經知道自己下蠱毒的事情了,張連吉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夠繼續在宮裡待着了。
帶上太子,那必然是一個最好的保障,但張連吉琢磨了半天,還是將太子輕輕地放在了蒲團上面,帶上太子,畢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
張連吉走到了門口,打算找一個藉口偷偷地溜走,但是門一開,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是你?皇上?”
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君玄狂,張連吉退後一步,想要將太子重新抱在懷中,卻發現幾條身影已經如同鬼魅一般在自己的身邊閃過,將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
“皇上,您怎麼會來這裡?老奴正打算帶着太子爺回去呢,您親自來接太子爺了嗎?”張連吉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沒有想挾持太子一起逃走,看來,還算是有點良心,不過,張連吉,你爲什麼要對太子下毒,而且,還要用蠱毒殺死雅妃?”
張連吉頓時面若死灰,不過,他還是堅持着說道:“老奴,老奴沒有啊!”
“不要再狡辯了,故意讓你帶着太子來祈福,你以爲是給你機會逃走嗎?”君玄狂道:“朕趁着你不在宮中,已經命令禁衛軍去你的房間搜查過了,你知道朕發現了一些什麼嗎?”
君玄狂說着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那瓶子裡面爬着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蟲子。
“你不會想說,這是你飼養的寵物吧。”君玄狂道:“你以爲朕不知道?這是你的本命蟲,如果朕將它殺死的話,那麼,你也活不成了。”
張連吉臉色鐵青,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瓶子裡的蟲子,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性命一般。
“快招吧,招了,朕保證不爲難你,念在你是老臣的份上,給你一個全屍,若是還不說的話,朕就將這瓶子裡的東西弄碎。”
瓶子裡的蟲子是張連吉的本命蟲,也是一條母蟲,在張連吉的體內,還有很多的蠱蟲,這些蟲子都是子蟲,如果要使用的話,只要對母蟲祝禱,就會有子蟲爬出身子,供他驅使了。
不過,這種飼養蠱蟲的方法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定要保護好母蟲,若是母蟲死了的話,張連吉腹中的子蟲就會一起啃食他的內臟,只消片刻,就會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啃咬乾淨。
君玄狂的另一隻手掏出了一個火摺子,輕輕一抖,淡紅色的火焰閃了起來,他淡淡地說道:“怎麼,決定了嗎?”說着就作勢要將那火摺子扔進瓶子裡。
張連吉似乎是瞬間崩潰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君玄狂的腳下道:“皇上,你饒了老奴吧,老奴的確是曾經下毒害過太子,但那是因爲雅妃娘娘脅迫。那個時候,雅妃娘娘發現我擅長使用苗蠱,所以就要挾我,說我是巫蠱之人,若是皇上知道我的身份,輕則逐出宮外,重則處死。奴才是沒有辦法,纔會出此下策的。”
君玄狂道:“那雅妃的事情呢,也是你下手的吧,你怕雅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就乾脆毒死了她?”
張連吉磕頭如同搗蒜一般,連聲說道:“不,不,老奴絕對沒有,老奴只是給太子下過毒,但是卻根本就沒有動過雅妃娘娘。”
君玄狂並不做聲,只是將手中閃亮的火摺子對着那瓶子靠近了一點,裡面的蟲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脅,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張連吉的臉色頓時煞白,豆大的汗珠淌了出來,似乎是腹中的蟲子已經開始有了異動。
“不說的話,朕就扔進去了。”君玄狂將瓶子蓋子打開,將火摺子塞在了瓶口。
張連吉的臉色霎時變成了豬肝色,他的嗓子裡憋出了幾個字:“我說。”
君玄狂滿意地笑笑,將火摺子收回,剛想將瓶蓋重新蓋上,就看見從張連吉的口中猛地噴出了一團血霧,血霧之中有無數五彩斑斕的蟲子飛了出來。
原來,張連吉料定自己必然活不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主動將體內的子蟲都噴發了出來,這樣做的話,會耗費掉
自己大量的體力,他或許還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但是至少能夠拉上一兩個墊背的。
張連吉身後的那幾個侍衛頓時驚恐地狂叫了起來,那些五彩的蟲子從他們的七竅鑽進去,一直鑽到腦髓,開始啃咬起來,君玄狂能夠聽見他們的腦袋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有幾個侍衛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將腦袋撞地,隨着每一聲撞擊,都有類似腦漿的粘稠液體從他後腦勺的蟲洞之中噴濺出來。
君玄狂此時也不由得失去了冷靜,張連吉狂笑了起來,口中再次噴出一口血霧:“我死,我死也要拉你們做墊背。”
一隻蟲子閃着金光向着君玄狂衝了過來,君玄狂一時間失去了方寸,竟然不知道要躲閃。
然而就在這時,一條絲絛將君玄狂的身子給捲住了,猛地將他向身後拉去,好懸地終於將那蟲子避開。
君玄狂回頭一看,是獨孤沐月用腰帶將他拖了出去。獨孤沐月的手一揮,一道火光從手中飛出,迎面正好撞在那蟲子上面,一聲小小的爆炸聲從火苗中傳出,火苗霎時間變得漆黑,還冒出了腥臭的味道。
君玄狂罵了一句:“該死。”伸手將火摺子塞進了那放着小蟲子的瓶子裡,那母蟲並沒有激烈反抗,發出了幾聲類似嬰孩的啼叫之後,就渾身冒火。
張連吉還在狂笑,然而這個時候也不由得身子顫抖了起來。突然他肚子爆炸了開來,一團團噁心的蟲子和血肉混雜在一起,飛濺開來,漫天都是。
獨孤沐月拉着君玄狂躲在了牆後,終於躲閃了過去。
母蟲死了,所以張連吉也難逃一死。
“你竟然瞞着我做這樣的事情,君玄狂,這筆賬,我會和你算的。”獨孤沐月看着君玄狂那張愧疚的臉,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你將情兒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獨孤沐月的話讓君玄狂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情兒,情兒還在屋子裡面!”
然而,屋子裡已經到處都是漆黑的濃煙,還散發着有毒的氣味。
“真拿你沒辦法。”獨孤沐月抱怨了一句,繞到了後門,這裡煙霧稍微好一些,情兒就躺在蒲團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着了,黑色煙霧就要來到他身邊了。
雖然知道情兒是百毒不侵的,但是獨孤沐月還是很擔心,她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毒藥,而是蠱毒,她記得藍漠說過,他們只能夠抵擋一般的毒藥,對於蠱毒卻是無能爲力的。
絕對不能夠讓情兒受到傷害,獨孤沐月想到這裡就從窗口一躍而入,一個翻身來到了蒲團面前,黑煙已經飄過來了,獨孤沐月眼看來不及逃走,就捨身撲在了情兒身上。
黑煙觸在獨孤沐月身上,讓她奇怪的是,這煙霧竟然有質感,砸在身上很重,同時她還感覺背上一痛,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背上鑽進去了。獨孤沐月頓時感到心口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