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2-14 11:01:59 本章字數:12514
小小的洗手間個裡,充斥着男人壓抑的低吼,俊美的容顏上,有着類似痛苦又似享受的神情。愛殘顎疈
“曉月,你在裡面嗎?”低沉磁性的男聲伴隨的敲門聲,讓洗手間裡的兩人同時一僵。
“該死的,多久了?!”女人拉起男人手上的手錶一看,面色變了變,拍了拍身下男人的肩膀,“快點解決,不然等下夜斯該衝進來了。”
“尼瑪,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皇甫皓整張臉全黑了,這玩意兒想快就能快嗎?況且,這還表示着他的能力問題,絕對不能快。
當下,他就甩了甩頭,“不行,再半個小時。”
鳳傾月嘴角抽了抽,垂眼好笑道:“半小時?你認爲門外的人能等半個小時?”
“管他呢,大不了衝進來一起。”皇甫皓倒是大度,再大的陣勢在國外也見識過了,在他的觀念裡,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鳳傾月無語。
這時,敲門聲又響了,伴隨着夜斯有些焦急的聲音,“曉月,你在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再等半個小時!”鳳傾月還未來得及回話,皇甫皓倒先開口了。
聽見洗手間裡還有男聲,洗手間外的夜斯愣了愣,遂即像是想到什麼,急忙去擰洗手間的門把,卻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濃濃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難道那女人出什麼事了,又或是被人控制住了?
這樣想着,夜斯退後兩步,使勁去踹洗手間的大門,連續踹了三下,洗手間的大門才被人踹開。
這麼大的動靜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部分客人和餐廳裡的服務員都聚集了過來。
就在夜斯要進門時,洗手間裡傳出一個女聲,“你自己進來就行了。”
夜斯認出,這是鳳傾月的聲音,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要求,可想了想還是掃了準備跟上來的一衆人員,那樣冷冰的眼神,令他們都不自覺後退一步。
夜斯正要進門,卻發現還有一個不怕死的葉潔跟着,微微皺了皺眉,進門後就把洗手間的大門反手關了起來,找來一把掃帚,以同樣的方式將大門固定住。
吃了閉門羹,葉潔氣得不行,可是一想到等下夜斯可能會發現的情景,心裡又平衡了不少,樂得抱着膀子等待。
“曉月?”進門後,就是一大排被隔開的廁間,夜斯不知道鳳傾月在那裡,只能試探着喚道。
“站在那裡等着。”
鳳傾月皺眉看了看身下的男人,發現自從夜斯進入洗手間開始,他就變得更加激動亢奮,悲催的她現在才發現一個事實,這個男人喜歡刺激的東西,越刺激越喜歡,難怪他對其他女人沒感覺,難怪他專挑餐廳的洗手間,因爲她第一次給他的空中太過強烈,他纔會只對她有性趣。尼瑪,根本就一變態!
可是很快,鳳傾月就發現更加悲催的事情了,夜斯聽見她的聲音,並沒有停在原地,而是慢慢向裡間在靠近,動作很慢,腳步很輕,像是在警惕着什麼。
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正想喝止他的動作,身下的男人卻在這時突然銜住她的嘴,“唔……”悲催的!
“曉月,你……!”當夜斯看清隔間裡的情況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他看見了什麼?
隔間裡的馬桶上正坐着一個男人,男人身上坐着一個女人,看他們的動作,夜斯的視線不自覺向下,黏在兩人親密接觸的地方,俊臉頓時漲得通紅。
“你……你……你們……”
“不是讓你站在門口嗎?”終於掙脫了男人的鉗制,鳳傾月沒好氣的轉回頭,見夜斯瞪大了雙眼緊盯着自己,微微擰了擰眉,“你出去吧,再等一下。”
“哦。”夜斯此刻完全處於當機狀態,聽聞鳳傾月這麼說,腦子沒有反應過來,腳步就自覺向門口移去。
而在夜斯出現在隔間門口時,就變得格外興奮的皇甫皓,終於在第三者的刺激下,釋放。
“暫時不要離開Z國,我之後找你有事。”說完,鳳傾月就從男人身上下來了,逼出體內的殘液,走到洗手檯前洗了洗,然後再穿上衣服。
至始至終,夜斯都跟一木頭似的,傻站在門口。當看着鳳傾月的一系列行爲,白花花的肉體就那麼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晃悠,急忙垂下腦袋,卻又看見自己支起的帳篷。一直處於當機的腦袋,終於開始重新啓動——
“好了,我們出去吧。”走到夜斯面前,鳳傾月看着他說道。
“那他……?”擡手指了指從隔間裡穿好衣服走出來的男人,夜斯這纔看清他的長相,狂狷的眸子卻又如鷹般尖銳,高挺的鼻樑精如天工,淡薄的脣形完美到極點,是個十分帥氣的男人。
“不用管他,他自然知道怎麼離開。”鳳傾月相信,皇甫皓能夠進到這裡,自然能夠離開。
夜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他和鳳傾月本就是合作關係,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她的私生活他管不着。合作結束之後,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並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這樣想着,不知道爲什麼,夜斯心裡居然有一絲不舒服,就像剛纔看見廁間裡一幕似的,心隱隱有些鈍痛。
取下抵在門後的掃帚,夜斯牽着鳳傾月的小手就走了出去,本以爲皇甫皓會躲起來,之後再尋機離開,誰知,他居然也跟着走了出來。
洗手間門前的人都在,甚至還越聚越多,見洗手間的大門被打開,夜斯牽着鳳傾月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不由得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老闆。”見到皇甫皓,餐廳裡的服務員都是一怔,集體喚道。
鳳傾月嘴角一抽,側頭望向跟出來的男人,問:“這是你的餐廳?”
“不錯。”皇甫皓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那正好。”鳳傾月擡手,指向之前刁難她的服務員,“這種素質的員工,我勸你趁早開了,免得麻煩。”
那名服務員一驚,慌亂的望向皇甫皓,這家法國餐廳是全Z國最好的餐廳,待遇福利好不說,還是有錢人聚集的地方,她不想離開。
“老闆,我……”
“她得罪你了?”沒有理會那名服務員,皇甫皓不解的望向鳳傾月,他是從後門進的餐廳,並不知道前廳發生的事情。
“你認爲呢?”鳳傾月好笑的瞥了他一眼,難道她像是那種沒事兒找事兒的人?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記住你欠我一次。”這‘一次’指的是什麼,只有從洗手間裡出來的三人知道。
夜斯莫名的感到有些不爽,卻沒有開口。
鳳傾月扯了扯嘴角,譏笑道:“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從來不欠任何人。”
本是面如死灰的服務員一聽,臉上有了一絲希望,誰料皇甫皓的下一句,直接將她打進了地獄。
“行,你別生氣!”丫的,兄弟的福利全在這女人身上,在他還沒厭煩她的身體之前,他是不會傻得去得罪她的。
“讓那人離開。”這話,是對餐廳的經理說的。
那名服務員聞言,頓時就慌了,急忙跑到葉潔身邊,拉着她道:“葉小姐,求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是你讓我刁難她的,你不能不管我!”
“放手!”眼見自己的衣服被那名服務員抓得皺巴巴的,葉潔不耐煩的揮開她,嘲笑道:“笑話,你無憑無據,我憑什麼幫你?”
如果到這時還不明白什麼,那服務員就真是沒腦子了,從頭到尾她就一炮灰,是這些世家小姐利用的玩具,一旦利用過了,想丟就丟。儘管心裡恨,她卻什麼也不敢做,只因她惹不起,她只是一個平凡人家出生的女孩,做着灰姑娘的美夢,卻忘了擁有一顆善良的真心。
服務員被請走了,戲也看完了,見所有人都圍在洗手間門口沒想離開,鳳傾月無聊的扯了扯嘴角,牽着夜斯就想離開。
在經過葉潔身邊時,一隻腳就這麼毫無前兆的伸了出來,如果是別人,一定摔個狗吃屎,可惜葉潔運氣不好,遇上的是鳳傾月。鳳眸驀地劃過一道厲光,在所有人都無法看到的地方,手快如閃電的在葉潔腿上一點,然後跨過那隻突然伸出來的腳,直接離開了。
皇甫皓看得清楚,有些同情的望了葉潔一眼,也轉身回辦公室了。
葉潔揉了揉被什麼刺了一下的大腿,擡眼狠狠瞪了一眼越走越遠的鳳傾月,剛想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腿居然沒有知覺,完全不聽自己使喚。
這是怎麼回事?葉潔一下子就慌了,扶着牆想往前走,卻摔了一個狗吃屎。
還沒來得及散開的人羣見狀愣了愣。
“快進來帶我走!”拿出小包裡的電話,葉潔氣急敗壞的大吼道。
沒多久,葉潔的司機就從餐廳外衝了進來,看見這裡圍着一圈人,擠進來就看到自家小姐狼狽的坐在地上,急忙抱起她離開了。
凌曉月,是你,一定是你!在司機將葉潔放在車上時,她恨恨的想到。
……
鳳傾月和夜斯回到公司時,正是他們的戀情傳得最厲害的時候,鳳傾月瞥了一眼那些長舌婦,就回自己辦公室工作了。
“艾霞,‘原點娛樂’那邊怎麼樣了?”快要下班時,鳳傾月把艾霞叫到了她的辦公室。
“幕清幽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了,我們找了一位最好的詞曲人爲他量身打造了一首歌,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就能進錄音棚錄歌,這個月底就能推出。”
“嗯,明天我們去錄音棚看看。”錄歌嗎?她還真想見識一下。
下班後,鳳傾月直接回了新家,本以爲打開大門還會是冷冷清清的家,卻意外多了一人。
見到桌上的熱飯熱菜,還有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鳳傾月感覺心裡暖暖的,面帶笑意的走進廚房,從身後抱住正在切菜的男人笑道:“這是決定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
“嗯。”早就聽到開門聲的閻克並沒有多少意外,手上切菜的動作不停,就這麼隨意的應了一聲,“你先去洗手吧,等下就能吃了。”
“好。”
鳳傾月回到臥室換了一身便服,當看到被她丟在衣櫃角落的夜明珠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吃過晚飯後,閻克就被鳳傾月拖回了臥室,連續三次的轟炸,直到閻克沉沉睡去,鳳傾月卻坐了起來,點了閻克的昏睡穴。
拿出之前丟在枕頭下的夜明珠,發現如今的牀頭不能照射到月光,鳳傾月起身下牀,將夜明珠和雙槍放到窗口的小圓桌上,坐回梳妝檯前等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夜明珠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鳳傾月越等越困,最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鳳傾月醒來瞥了一眼夜明珠和雙槍,還是沒有一點異常,正想收起回牀上睡覺,夜明珠卻忽的亮了起來,和那日相同的場景出現,雙槍和夜明珠的光束中再次出現了那一龍一鳳,鳳傾月緊盯着那條紫龍,細細體會那種奇特的感覺。
就在這時,雙槍裡的鳳凰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也微微眯起雙眼,那神似於體會的神情,讓鳳傾月愣了一下。
“鳳兒?鳳兒,是你嗎?”一聲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低沉,朦朧,卻有着掩不住的深情。
鳳傾月又是一愣,轉頭在房間裡掃視一圈,除了正在昏睡的閻克,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鳳兒,鳳兒……”那低低的呢喃還在繼續,雙槍裡映照的紫龍也漸漸安靜下來,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眼緊盯着鳳傾月,幾許真情流露,“鳳兒,一萬年了,本尊等了你一萬年了……”
“你是誰?”鳳傾月警惕的問道。
“鳳兒忘了我嗎?”龍眼漸漸黯淡下來,自語道:“也對,一萬年的輪迴,一百次的轉世,鳳兒早就忘了……”
“……”
鳳傾月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開口正想問些什麼,夜明珠卻在這時光芒大盛,一道紅光打進她的體內,鳳傾月又再次不甘的陷入了昏睡。
第二天醒來,鳳傾月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三兩下從地毯上爬起身,看了一眼雙槍和夜明珠,眼中閃過絲絲困惑。
將夜明珠收回衣櫃,鳳傾月就解開了閻克的穴道,進衛生間洗漱出來,就見閻克已經醒了。
“正好,我們出去吃飯吧。”鳳傾月一邊動手換衣,一邊說道。
“不了,你現在正在執行任務,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閻克從牀上坐起身,在看見鳳傾月時,突然愣住了,“你,你的頭髮……”
“我的頭髮怎麼了?”鳳傾月有些不明所以,走到梳妝檯前一看,整個人也怔住了,怎麼會這樣?一頭經過漂染的黑髮,居然變回了紫發!
“這……”鳳傾月撩起一縷頭髮看了看,確定是紫發沒錯,擡眼瞄向鏡子,又眼尖的發現沒扣上的襯衣裡,胸前和脖子上的肌膚居然嬌嫩如新,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居然全部消失了?
怎麼會?鳳傾月瞪大了雙眼,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雙眼微微一眯,是因爲那樣頭髮才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嗎?還有這一身細膩的肌膚,哪有一丁點受過傷的痕跡?
“算了,可能褪色了,我等下再去染成黑色。”以最快的時間收起思緒,鳳傾月背對着閻剋扣上襯衣,走到牀前拍了拍他愣神的小臉,無所謂的說道。
“褪,褪色?”閻克麪皮抽搐,黑髮也會褪色嗎?算了,和這女人說不清楚。
“那你先走吧,染髮需要時間,染好再去上班。”
“那行,我先走了。”在閻克臉上親了一下,鳳傾月就出門了。
去到郭旭的店裡,上次那個小夥子一見是她,直接就將人請進了內室,一番威逼利誘後,郭旭再次含淚爲某女做了造型。
一個小時後,恢復土裡土氣的鳳傾月從內室走了出來,剛要出門,卻被人叫住。
“曉月?”
鳳傾月腳步一頓,轉回頭就見到了熟人,“左思睿,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左思睿好笑的反問。上下打量了鳳傾月一眼,嘴角抽抽的問:“你怎麼改造後還是這幅德行?”
尼瑪,這是她改造後的造型好不好?當然,這話不能說,於是鳳傾月轉了話題,“你今天不上班?”
“當然要了。”
“正好,你有車,一起。”說完,根本不給左思睿反對的機會,直接將人拎出了設計室。
“放手,放手,我自己會走。”左思睿無語,這女人怎麼力氣這麼大?
很明顯,本就被傳有姦情的兩人一起上班,肯定會傳出謠言,新一輪的凌曉月版本八卦再次席捲暗夜。
“靠,凌曉月那女人有夠無恥的,昨天才和boss承認了戀情,今天又和左總經理眉來眼去,真是受不了!”
“人家那叫有資本,你羨慕不來的。”
“資本?我怎麼沒看見,她也不照照鏡子,真不懂boss和左總經理看上她那點了。”
一整個上午,謠言就一直在整棟大樓裡傳來傳去,鳳傾月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艾霞進來,說‘原點’那邊進了錄音棚,鳳傾月才和艾霞一起離開了公司。
“凌總,艾姐。”兩人剛到錄音棚,就有人迎了出來。
“幕清幽在那個錄音棚?”鳳傾月瞧都沒瞧那人一眼,直接問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在一號錄音棚。”那人也不介意,立馬將兩人往一號錄音棚裡帶。
幕清幽正在房裡錄歌,錄音棚裡的玻璃是單面的,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所發生的一切,裡面卻看不到外面。
鳳傾月隨便在一個沙發上坐下,立刻就有人將水送了上來。
“錄得怎麼樣了?”鳳傾月端起水抿了一口,這話是對‘原點’總監問的,雙眼卻一直緊盯着錄音室的男人。
一月不見,他好像生活得不錯,也很好的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一件簡單的T恤,一件休閒褲,配上那頭保留的長髮,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契合。
“已經錄一上午了,應該很快就能完成。”那名總監立刻回道。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又繼續道:“凌總,幕清幽是這麼些年我們遇到最好的苗子,學什麼都快,而且領悟能力很好,音準也不錯,最主要的是人很聽話,相信以後不會給我們添麻煩。”
總監這話是實話,但更多的是在說給鳳傾月聽,希望上面能砸大價錢下來培養幕清幽,將‘原點’推向另一個高度。
鳳傾月沒有說話,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根本沒聽,那名總監也不好再繼續說話,只能陪着她在旁邊等着。
錄完歌,幕清幽剛從錄音室裡出來,就見到了鳳傾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幕,怎麼說話呢?叫凌總!”鳳傾月還沒說話,那名總監就呵斥道。眼尾小心的瞄向鳳傾月,就擔心她一個不如意,‘原點’的前途就全沒了。
“凌總?”幕清幽明顯怔了一下,隨即想到之前總監說今天要來視察的凌總經理,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你就是凌總經理?”不確定的語氣,幕清幽上下打量着鳳傾月,不明白她爲什麼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
“小幕,你和凌總認識?”直到這時,那總監才突然反應過來。
“好了,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一直沒出聲的鳳傾月開口了,衆人也不好再留下來,雖然很好奇他們的關係,可有些事兒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特別是這人還可能是將來的夜夫人。
當錄音棚裡只剩下兩人時,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
幕清幽不安的瞥了鳳傾月一眼,有些不明白她這麼做的用意,以前的鳳傾月他多少還能看懂一點點,可是現在,他完全看不懂她。他猜不到她下一秒會做什麼,甚至對於自己,她如今是怎樣的心情和態度。
“怎麼樣,已經一個月了,適應這裡的環境了嗎?”過了很久鳳傾月纔開口,出口的語氣卻像是許久不見的好友,關心着分別後的狀況。
幕清幽眸光一閃,想起這一個月來所見到的一切,還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就選擇了沉默。
幕清幽沒回答,鳳傾月也不在意,擡手一攬就將幕清幽拉進了懷裡,幕清幽掙扎了一下,卻沒能掙掉,索性不再掙扎。和鳳傾月認識這麼久,幕清幽最清楚她的脾性,你越是和她對着幹越討不到好處,與其自討苦吃,倒不如放棄抵抗。
“看來性子還是沒變。”捏起幕清幽的下巴,鳳傾月輕易就看進了他的眼底,那激不起任何風浪的死水,是她以前永遠的痛。鳳眸一閃,靠近了一點,有些蠱惑的問道:“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還有,你爲什麼會出現在迷蹤森林?”
“我也不清楚。”幕清幽坦然的迎視着她探索的視線,仔細回憶着當初的一切,“我將你推下水後,海賊也殺光了船上的人,有人叫囂着要將我送給他們的首領,我不願,就跳進了海里。海水沒過頭頂,我也跟着暈了過去,再醒來時,見到的就是你。”
鳳傾月緊盯着那雙如墨的黑眸,確定他沒有說謊後,漸漸放開了他。
鳳傾月確定幕清幽沒有說謊,可她更確定,幕清幽來到這裡之後一定遇到了別的人。而幕清幽沒有記憶,只有兩種可能,有人洗掉了他的記憶,或者是有人一直讓他處於昏睡階段,直到那日將他送到迷蹤森林。
那個人不用說,就是一直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
鳳傾月在腦海中整理着一切,突然,想起一個一直被她忽略掉的關鍵人物——皇甫皓。皇甫皓懂得進入迷蹤森林的辦法,雙槍又是從他手裡流出來的,那他極有可能認識那個人。
鳳眸微微眯起,要從皇甫皓嘴裡探到情況,比從夭寐嘴裡得到情況更難。
幕清幽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打擾鳳傾月的沉思。
“這一個月來,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鳳傾月又問。
“奇怪的人?”幕清幽想了想,肯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鳳傾月深吸一口氣,實在是感到頭疼,爲那個幕後之人,更爲和幕清幽的相處方式。她在努力着要放下,可是每次一見到他,那些被她掩埋的感情,總是會悄無聲息的冒出來。
有些惱火此刻的自己,鳳傾月一把攬過幕清幽,扣住他的頭就吻了下去。
這是鳳傾月第一次吻幕清幽,還是以這種強迫的方式,以前的她不願意勉強他,更加捨不得傷害他,可如今——
鳳傾月的吻有些暴躁,磕得幕清幽的嘴生疼,使勁推攘着發狂的女人,黑眸中漸漸盈起霧氣。淚珠順着如玉的肌膚滑下,流進了兩人相交的脣齒間,鳳傾月的動作突然一頓,急忙捂住胸口,那裡圖騰出現的地方猛地紅光大盛。
“該死的,滾!”鳳傾月推開幕清幽,暴吼道。
“你……!”幕清幽聞言一愣,身體卻沒有一絲遲疑,急忙奔了出去。
胸口的紅光越來越強,甚至已經透過鳳傾月的手掌顯現了出來,一股股尖銳的疼痛襲向胸口,讓鳳傾月感覺頭疼欲裂。腦中似乎有什麼畫面閃過,卻快得讓她抓不住,然後,是另一幕——
一隻鳳凰一條紫龍遊走在浩瀚的宇宙裡,它們互相嬉戲,互相照顧,互相扶持……
畫面有些混亂,鳳傾月還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可那些畫面一閃而過,根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因疼痛緊閉的鳳眸驀地睜開,眼底紅光一閃,胸前的疼痛也突然平靜下來,鳳傾月垂下頭,緊盯着胸口的地方,看着那紅光漸漸消失,眼眸也變得深邃起來,好似無邊無際的深淵,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鳳傾月擡手解開胸前的鈕釦,發現那個圖騰這次沒有隱形,像是從她的身體里長了出來,淡淡的,如今還看不太清晰。
“幕清幽,你給我進來!”隨手合上衣領,鳳傾月眸子一凜,是因爲他,因爲他的淚,居然激活了這個圖騰!她和他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牽扯,纔會讓她這樣放不開?
錄音室外,所有的人都等待在此,因爲那一聲暴吼,所以幕清幽跑出來後也沒人敢進去。這時,又聽到鳳傾月的聲音,那裡面隱含的冷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小幕,快進去啊!”總監趕忙催促道。
“總監,我……”幕清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那總監一推,直接推進了錄音室。
“過來!”鳳傾月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她是一個討厭被命運掌控的人,先是出現了一個神秘的謀後之人,如今謀後之人又送給她一個可能和她有着數不清糾葛的幕清幽,這讓鳳傾月心裡累積的怒氣終於到達了頂點。
夜明珠,雙槍,鳳凰,紫龍,圖騰,幕清幽,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有着怎樣的聯繫?
“不要讓朕說第二遍!”
幕清幽聞言,忍不住顫了一下,他不明白鳳傾月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可是在鳳傾月用到‘朕’字時,幕清幽再也不敢遲疑,否則,他不知道鳳傾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幕清幽剛走到近前,鳳傾月伸手一帶,就將幕清幽按倒了沙發上,整個人跟着附上。
“你,你幹什麼?!”幕清幽一驚,擡眼對上深不見底的鳳眸,心裡頓時涌起不好預感,如今的鳳傾月很不對勁!
鳳傾月沒有說話,雙眼緊鎖着身下的男人,從那彎月般的黛眉到勾魂的丹鳳眼,從那玲瓏小巧的鼻子到那張烈焰紅脣,每掃過一處,鳳傾月的眸子就深邃一分。
“幕清幽,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將心交給朕,要麼……毀滅!”鳳傾月的每一個字都很輕很輕,輕到像是沒有力氣再維繫下去,眼底有什麼在糾結着,那麼複雜,那麼難懂。
這樣的鳳傾月讓幕清幽從骨子裡感到害怕,任性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某些被很好掩藏在心底的情緒也在此刻蠢蠢欲動,腦海中是他們在一起的一幕幕。那些好,那些寵,他是人,看得到,更加感覺得到。可是他放不開,滅門之仇,是他心中永遠解不開結。
她每寵他一分,他的恐懼就越深一分,害怕淪陷在那樣的寵溺之中,更加害怕自己忘了滅門之仇。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誤會,他沒機會向她解釋,滅門之仇後,也沒必要再向她解釋。
他們之間究竟是誰錯了?幕清幽常常這樣問着自己,可是沒有答案,無論他當初是被逼着將她推離了皇位,還是她迫不得已滅了幕家,他們之間終究是回不去了。
其實,他剛纔真的騙了她,就在他將她推進海里之後,他就跟着跳了下去,生不能在一起,他希望死後可以輪迴,他不再是幕清幽,她也不再是他的仇人。
可是命運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他們都沒有死,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她也終於愛上了別的男子。小木屋裡,他看着她寵幸別的男子,面色是一派平靜,卻沒人知道,那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早已是鮮血淋淋。
沒有交集是好的吧,彼此重新生活,忘了以前,忘了仇恨。帶着那樣的信念,他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卻還是相遇了,上天何其殘忍,一次次將他推到審判臺上。
若是平時,鳳傾月一定能夠發現隱藏在死水下的暗涌,可是這一刻,她滿心都是被人操控的惱怒,眼見幕清幽不語,最後的一絲耐性也消耗殆盡。
“很好,這時你自己的選擇。”說完,鳳傾月就翻身而下,只留給幕清幽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
幕清幽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又或許什麼也沒想,在鳳傾月離開的一刻,他突然有種叫住她的衝動,可終究還是沒能開口。他們骨子裡都太驕傲了,也太固執了,固執的耿耿於懷,驕傲的將對方推向了別人。
“凌總。”
鳳傾月剛出錄音室,就見門口圍滿了人,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儘快錄完,月底推出。”說完這句話,鳳傾月就帶着艾霞離開了。
“艾霞你先回公司,我還有事情要做。”快到暗夜時,鳳傾月揮手讓司機停下車,對艾霞說道。
見艾霞點頭後,鳳傾月就下車了,走進上次左思睿請她吃飯的法國餐廳,在裡面坐了很久,直到所有的情緒都平復下來,她纔打電話將左輪叫了過來。
“主子。”此刻是下午,餐廳裡的人很少,左輪纔敢放心大膽的叫出來。
“坐下。”鳳傾月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見左輪坐下後才問道:“派去金三角那邊的人有沒有傳回消息?”
“主子放心,一切都按照你預計的在發展,馬國鬆收復整頓鷹幫之後,就派人在閩幫的地盤兒鬧事,如今兩幫經常發生衝突。只是,閩幫的幫主由始至終都沒有出過面,好像根本不在乎閩幫那塊地盤兒。”說到這兒,左輪也有些疑惑,金三角的地盤兒雖小,但卻是最來錢的地方,而且閩幫的地盤兒還涵蓋了泰國,就這樣放棄,實在不像是閩幫以前的作風。
“他出不出面根本不重要。”對於閩幫的那個神秘幫主,鳳傾月也多少知道一點,不知道怎麼才能逼出他,所以當初根本就沒有把他算進去,“只要斧頭幫和閩幫的矛盾達到一個頂點,即使他不出面,兩幫之間也不可能再並存。”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左輪笑了笑,幫忙在兩幫之間挑事兒,如今對於亂成一鍋粥的金三角,幾乎沒什麼難度。
“嗯。”鳳傾月應了一聲,又問:“拉斯維加斯那邊的賭場怎麼樣了?”
“已經過了低潮期開始正式運作了,我也派了人過去,相信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明天從你手底下選一個人,以他的名義開一間公司,然後將資料交給我。”
“主子想要開公司?”左輪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以爲主子是想稱霸黑道,怎麼現在連白道也沾手了?
“嗯,這件事一定不能讓蕭羽飛知道,公司註冊之後先和暗夜掛鉤,就可以正式運營了。”鳳傾月沒有說太多,但是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和皇甫皓的私下交易總得通過一種方式,公司貨倉自然是最好的,再通過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一洗,她手上的流動資金就漸漸多了起來。
要想有權,先得有錢。
“還有,公司成立之後,讓她去公司上班。”擡手一指不遠處正在忙碌的服務員,正是那天她和左思睿來吃飯時,唯一沒有用異樣眼光打量她的服務員。鳳傾月已經觀察她很久了,踏實肯幹,任勞任怨,而且不八卦,這樣的人很適合在她手底下做事。
順着鳳傾月的手望過去,左輪打量了一眼那服務員,打扮樸素,長相清秀,沒有什麼特點。可是沒有特點,恰好是最好的隱藏,左輪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鳳傾月的意思。
……
此刻,A市一座莊嚴的老宅裡。
“老傢伙,你放我出去!”一名一身火紅的男子,使勁拍打着緊鎖的大門,嬌媚的臉上是不甘,是憤怒。
“你給老子老實點,再吼,老子明天就把你丟軍校去!”門外坐着一名老人,五十歲左右的年紀,看上去卻精神抖擻,五官剛硬,雙目堅韌,一看就有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你個老傢伙,說話不算數!你說過我只要找到女朋友,你就不會逼我進那勞什子軍校的!”夭寐氣不過,隔着門大吼大叫。
“老子是這麼說過,可是你說的女朋友呢?老子連個屁也沒看見!”老人同樣沒好氣的吼回去。女朋友,別想再騙他放他出來,這小子滑得跟泥鰍似的,放出來就關不進去了。
“小爺我正在追,你把我關起來,我怎麼追?到時她跟別人跑了,小爺就光棍一輩子,看你去那裡抱孫子!”夭寐半是置氣,半是威脅的說道。
“你小子有對象了?!”老人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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