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鷲山,黑風寨。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鄭盤山還摟着壓寨夫人做着春秋美夢,突然外面傳來一道仿若雷鳴般的低沉悶響。
是炮聲,他頓時從睡夢中驚醒。
“媽拉個巴子,一大清早,是特孃的誰在打炮?”
披着衣服就出來的鄭盤山,剛打開房門,二當家的雙鏢李就跑了過來,神情惶恐地喊道:“大當家,大事不好,有部隊悄悄摸上山,正在炮轟咱們山寨!”
“炮轟山寨?”
鄭盤山有些愣神,難以置信地看着一顆顆炮彈像是流星般從而天降,有着一顆甚至就在自己不遠處爆炸。
那破壞力十足的碎片,當場就將躲避不及的雙鏢李炸得肚腸子都流出來了,踉蹌跌地倒在地,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鄭盤山身上也都是斑駁血污。
“大……大當家的救我!”
只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話,二當家雙鏢李就瞪大雙眼,充滿不甘地掛了。
鄭盤山扭頭就往房間裡面跑。
剛一進屋,他就一把將壓寨夫人從牀上拖了下來。
花容失色的壓寨夫人驚呼道:“大當家的,您這是幹什麼呢?您……”
砰!
都沒有等到她說完話,鄭盤山就一槍將她給斃了,然後掀開牀板,鑽進密道逃走。
從這就能看出來,鄭盤山是一個心狠手辣,殺伐決斷的角色,在知道黑風寨是沒有可能擋住進攻的時候,就果斷逃走。
甚至在逃走前,還將身邊女人殺死,爲的就是防止她泄密。
至於說到是誰在攻打山寨,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必須活下去。
反正這些年他積攢起來的金銀珠寶都沒有留在這裡,而是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只要自己活着離開禿鷲山,下半輩子是不用愁的。
至於說到報仇雪恨這種的事兒,鄭盤山現在根本不去想,總要能活着離開再說這些。
短短一個小時後,昔日號稱牢不可破的黑風寨就被攻破了。
除了大頭目鄭盤山外,其餘土匪全部被擊斃,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二當家雙鏢李,三當家鬼見愁則在第一波就被炸死了。
正在安排手下打掃的範喜亮,看到孫德勝上來後,有些懊惱和遺憾地說道:“連長,被鄭盤山那個老王八逃走了,這傢伙竟然將密道設在自己的臥室中,比老鼠都賊!”
“安排人追了嗎。”孫德勝問道。
“沒辦法追,密道里面被扔了手榴彈炸塌了!”範喜亮搖了搖頭。
“老東西,居然比兔子跑得都快!”孫德勝罵了一句!
他沒想到這個土匪頭子鄭盤山居然沒有組織反抗,自個就先逃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畢竟是黑風寨,能夠知曉暗哨佈置和防禦點,沒有什麼傷亡就打下來,已經不錯嘍。
……
黃昏時分,夕陽染紅天邊。
剛剛進了城的範喜亮,馬不停蹄來到警備廳,找到了楚牧峰。
“咦,老大,你這會怎麼有空過來?對了,昨天你打電話是什麼意思啊?”楚牧峰忍不住問道。
“嘿嘿,老四,黑風寨今天早上被我們連給滅了!”範喜亮嘿嘿一笑道。
“滅了?”楚牧峰是滿臉詫異。
範喜亮當下簡單將剿匪的情況說了下。
“老大,你是說這事是我們廳長和你們聯繫的?”楚牧峰忍不住問道。
“對!”
範喜亮有板有眼地說道:“你們閻澤廳長提供的情報,正好上面想要做出點成績來,就決定拿黑風寨開刀了。”
“說實話,要不是有你們閻廳長拿出來的確鑿情報,我們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拿下黑風寨。那些情報真是太重要了,每個暗樁,每處佈防都很清楚,我們打得他們是毫無還手之力。”
原來如此。
這就是閻澤所說的不用擔心這事嗎?
大佬果然就是大佬,不做則罷,一做就是這麼堅決果斷,讓整個黑風寨團滅,以絕後患。
“不過可惜,還是被鄭盤山給逃了。”範喜亮跟着有些遺憾的搖搖頭。
“沒事的!”
楚牧峰無所謂地聳聳肩,笑着說道:“那個鄭盤山要是夠聰明的話,下半輩子就該隱姓埋名的活着。”
“要是不甘心,還想要蹦達出來鬧事的話,我就等着他來。他有着整座黑風寨的時候我都不怕,更別說現在只是光桿土匪一個!”
“他不要覺得自己逃走就算沒事了,我會以警備廳的名義發佈通緝令,,舉報有功,抓住重賞。”
這是不準備給鄭盤山活路。
“行,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
範喜亮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他知道老四腦子絕對比自己好使,考慮得會更加全面。
“行了,老大,來都來了,走吧,叫上老二,咱們去喝兩杯。”
“行!”
昔日在北平城外爲禍多年的黑風寨土匪,在今天徹底成爲了過去式,禿鷲山也成了城外駐軍的一個佈防點。
……
早上九點,黃侍郎就一搖二晃地來到了楚牧峰的辦公室。
兩個人現在有着黃九陵這個紐帶在,很多話都能敞開了說,和這個老油條黃侍郎打好關係,對楚牧峰來說也是有必要的。
“楚老弟,明天週末,沒什麼安排吧?”黃侍郎笑吟吟地說道。
“嗯,沒事,黃老哥有什麼指教?”楚牧峰丟了根菸過去笑道。
“嗨,我哪有什麼指教,這不是人家昨兒個送了兩張月牙島的船票給我。知道楚老弟你這段時間辛苦,所以送來給你,去玩玩,好好放鬆放鬆。”說着,黃侍郎就拿出來兩張票。
“月牙島?”
楚牧峰也聽說過這個地方,據說是一處風景不錯的小島。
京城的那些權貴富人,不少都喜歡去那遊玩。
去散散心的確不錯,不過兩張票,和誰去呢?
老大肯定沒空,老二有紅顏知己陪伴,老三已經離開北平城了。
呃,要不喊上江怡吧?
來而不往非禮也!上次她喊自己去了燕青山,自己這次邀請她去月牙島。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啦,黃老哥!”想到這裡,楚牧峰笑着接了過來。
黃侍郎都特意送過來了,那不要就是不給面子了。
“嗨,自己人,甭客氣,那就這樣,先走啦!”黃侍郎擺擺手,唱着小曲又晃悠走了。
……
《楚報》報社。
江怡現在還在這裡上班,而且和以前相比,她現在不管是待遇還是地位都遠勝從前。
在這個報社中,她是負責所有記者管理這一塊。
只要是報社的記者,都要聽命於她。
中午時分,報社門口。
“江怡!”
一個手裡捧着一束玫瑰花,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正靠在一輛福特車旁,看到江怡出來後,就揮揮手,一邊招呼,一邊面帶笑容地迎上前去。
在看到這個男人的剎那,江怡神情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語氣很公式化地說道:“樑少爺,您好!”
“什麼樑少爺不樑少爺的,咱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叫我名字,少東就成!”樑少東笑眯眯的說道,眼神還算清澈,沒有表現地太過不堪和迫切。
江怡搖搖頭,神情清冷地說道:“樑少爺,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
“放心吧,現在是沒有,以後很快就會有的。走,我已經訂好了西餐廳,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牛排,正好過去嚐嚐。對了,這是送你的花。”
說着,樑少東就將鮮花遞過去。
但江怡卻沒有伸手,她微微挑起眉角,語氣從剛纔的平淡變得有些冷漠起來,話語中還透露幾分疏遠。
“樑少爺,我想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吧?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呢?或者說你是聽懂了裝不懂是吧?”
“好吧,不管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我再說一遍,請你聽清楚了。我並不喜歡你,和你根本沒有任何可能,你也不要再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對不起,我還有事,再見!”
說完,江怡錯身就要離開。
“江怡!別走啊!”
眼瞅着江怡就要擦肩而過,樑少東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量似乎有些大。
她疼得皺起眉頭來,帶着一絲羞怒道,“鬆手,你要幹什麼?再這樣我就叫人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樑少東趕緊鬆開手,然後神情有些可憐兮兮地說道:“江怡,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那,只要你答應成爲我的女朋友,我會滿足你的一切條件。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你不是喜歡在報社工作嗎?我開一家報社送給你好了!”
“嘖嘖,好大的口氣!家裡有礦啊?”
就在這時候,一道戲虐的聲音突然間從不遠處響起。
楚牧峰邁着四平八穩的腳步走過來,站在江怡前面,略帶幾分調侃道。
“你是什麼人?”
看到楚牧峰站在江怡身前,後者不但沒有絲毫躲閃,甚至還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時,樑少東心裡那股醋意就轟然爆發出來,看向楚牧峰的眼神裡頓時多了幾分憎恨。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江怡似乎不喜歡你的騷擾,所以客氣點跟你說,別自找沒趣。”楚牧峰淡淡說道。
“那不客氣呢?”樑少東眯着眼,帶着幾分不服氣道。
“你想試試?”
楚牧峰咧嘴一笑,卻讓樑少東莫名心中一寒,這個男人似乎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