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礪接了程肅出來,問她裴青鋒找她說了什麼。
程肅額了一聲,然後說,“就讓我在那坐着。”
裴礪臉色一變,“就在那坐着?”
程肅隱晦的點點頭。
裴礪怒了,拿出手機給他老子打電話,程肅趕緊提醒道,“你說話客氣點,別總是跟伯父犟。”
裴礪單手開車,對着電話裡問,“你答應幫我的忙幫了麼?”
程肅在一邊聽着,沒一會他就把電話掛了,臉色好看了一點。
她忍不住問,“什麼忙啊?”
現在是特殊時期,裴礪又是讓裴青鋒幫忙,除了要人或者是去幹什麼大事不會讓他幫忙的。
程肅想到那天晚上他一手的血就心有餘悸。
“我讓我爸給蘇冰介紹個男朋友。”裴礪看向程肅,“這樣她基本就沒什麼念想了。”
程肅愣了一下,然後佯怒打他,笑道,“這太缺德了。”
但是程肅是開心的。
裴礪看她笑得眉眼彎彎,牙齒小巧閃亮的露在外面,心裡特別暖。
覺得最美好的畫面也就如此。
過了一會程肅想到什麼說,“這幾天我們多往這邊走吧。”
“爲什麼?”
裴礪還是喜歡兩個人的獨處時間,也不想看到裴青鋒刁難程肅。
程肅說,“我覺得你爸媽挺喜歡我做的飯,得多討好他們啊。”
裴礪失笑,“你以爲他們像我,那麼容易就被你釣到手?你別忘記了我做飯是誰教的。”
程肅想了想,問,“伯母嗎?”
“是我爸。”
程肅瞪大眼睛,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可是他明明看起來那麼兇。”
裴礪目光頓了頓,“爲了我媽學的。”
啊……這麼癡情啊。
“我媽現在估計連碗都不會洗。”裴礪加了一句。
程肅心裡嫉妒死了,忍不住嘀咕,“爲什麼你對我那麼嚴格?沒遺傳到他的基因嗎?”
“我會在精神上寵壞你,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程肅睜眼說瞎話,“哪兒啊?我怎麼沒感覺到?”
其實裴礪真的給足了她寵愛,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程肅都十分滿足。
不過是現在特別開心罷了,想鬧鬧。
裴礪雙眉擰起,故意很兇的樣子,“你感覺不到是吧?”
程肅轉了轉眼睛,趁火打劫,“我想吃你做的飯,晚上你做。”
裴礪說了聲行。
“你洗碗。”
裴礪眉毛微微上挑,沒有說話也沒動作,專心開車,程肅盯着他的側臉看了一會,看他眼睛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把車穩穩停下。
程肅被突然的剎車弄得往前撞了一下,四處看了看,道,“咦,這是哪兒?”
裴礪說,“地下停車場。”
“哪個地下……啊啊啊你要幹嘛?”
裴礪沒對程肅做什麼,是裴礪在對自己做什麼……他在解自己的皮帶!
裴礪的臉轉過來,關掉了車內的燈,他的眼睛在有些暗黑的光線裡還閃着光,讓程肅毛骨悚然。
“上車車震都過去那麼久了,得再刷新一次。”裴礪如餓狼一樣撲過去,“讓我吃飽了,我就給你做飯,洗碗全包了。”
程肅以後再也不會瞎說裴礪不寵自己了,她現在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
任景出院之後,幾乎沒一秒耽擱就整裝待發回到公司做事。
進入夏天之後四處都是甜蜜的味道,早上九點的時候裴礪的車纔開到公司,任景從樓上往下看,看見程肅一下車,就被裴礪撐着的傘遮住太陽,護着她往樓上來。
今天程肅穿了一件淺藍色的上衣,搭配到小腿的白裙,圓潤了一些,從電梯出來時望着裴礪笑,兩人一出現不知道閃瞎多少單身狗的眼睛。
任景恭敬的迎上去,“裴先生。”
裴礪收起笑容,“傷好了?”
“嗯。”
程肅看着任景瘦了一些的臉龐,眼睛微微眯起。
裴礪辦公,程肅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那些複雜的資料。
嘩啦啦的聲音成了裴礪辦公的動力。
以前他總是一個人處理這些事到半夜,千篇一律寂寥無人,可程肅闖進他的生活,給了他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那份心情就像此刻窗外的五月天,陽光微微刺眼,但是照進了心裡,暖遍全身。
程肅翻了很久的資料,最後蓋着那些紙睡着了,裴礪無意間看見把空調調高了幾個度,給她調整好姿勢讓她睡得舒服點。
裴礪看着她臉上的肉陷進沙發裡的樣子,伸手捏了一下,程肅睡着了沒有意識,抓住他的手墊在自己臉下。
裴礪就保持那個姿勢一直等到門敲響。
任景看清楚裡面的情況,立刻把門關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但是程肅還是吵醒了,睜開眼睛反應了一會這是哪兒。
裴礪扭動了一下僵麻的手腕,嫌棄道,“睡傻了?”
程肅沒有防備的眼神還有點失神,點點頭把額頭靠在他肩膀上,“談戀愛把腦子都談沒了。”
裴礪笑,從胸腔發出的震動傳到程肅的臉上。
之後任景進來報告,告訴裴礪晚上有個酒席,主辦方是xx集團的總裁馮文閣。
“不去,沒時間。”
桌子上一大堆下午耽擱的文件。
任景說了聲好,程肅攔住他道,“有時間啊,我們去。”
裴礪警告了她一眼,“和你有什麼關係?”
程肅專挑裴礪愛聽的,“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和你的事呢,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一下。”
愛吃醋的裴礪想了想,覺得有利,獰笑一聲讓任景去準備。
任景好心提議道,“那裴先生下午沒處理完的事……”
裴礪十分豪爽,“你這麼閒就交給你了。”
任景,“……”
程肅哈哈大笑,爲任景打抱不平,“全公司的人都去吃飯,爲什麼要留他一個人在公司加班啊?這些留着晚上回去做,任景也得去。”
任景十分感激的看了程肅一眼。
程肅也回了他一眼,笑得十分危險。
到了點,下班之後員工集合,裴總請客吃飯。
去的路上裴礪和程肅坐在後面,程肅一直低着頭玩手機。
裴礪不太高興,想看看她玩什麼那麼認真又覺得幼稚,後來他找她說話也回答得很敷衍,裴先生生氣了,問,“你在做什麼?”
這麼一問程肅還掩飾了一下手機,頓了兩秒說,“跟唐離聊天呢,她說身體出了點問題,拍照給我看。”
裴礪將信將疑,“是麼?”
程肅把手放下,連連點頭。
裴礪不以爲然,扭頭看向窗外。
結果程肅剛把手擡起來準備繼續看,被裴礪一把搶過去,程肅驚呼一聲,又因爲心虛不敢去搶。
裴礪瞥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問,“你爲什麼騙我?”
程肅努了努嘴,沒說話。
手機頁面顯示的是市醫院的醫生資料,還好上面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程肅就冤死了。
裴礪見她躲閃,虎目微瞪,“說話!”
礙於任景在場,程肅只好趴在他肩膀上跟他說悄悄話,“我想要個孩子。”
說完用脣碰了碰他的耳垂,害羞的縮回去。
裴礪定了幾秒,道,“這有什麼好掩飾的,你想要幾個我都能讓你懷上。”
所以裴礪也知道爲什麼她要騙自己了,是上網諮詢醫生懷孕之前的準備。
裴礪把手機還給她,程肅笑着接過來,悄悄的鬆一口氣,繼續玩手機。
到場之後程肅跟他說了句要去買點東西,裴礪沒問,讓她去了。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馮文閣了,如今他繼承他爸爸的產業,搞得風生水起,據說前段時間出了軌,打算出國結婚。
兩個男人站在一起,之前還相貌出衆的馮文閣,跟裴礪一對比就成了凡夫俗子,一張大衆臉。
寒暄之後,就是上桌子喝酒。
馮文閣早就聽聞了程肅和裴礪的事,現在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都爲自己捏一把汗。
在馮文閣面前秀了一段恩愛,裴礪一掃之前拉他做戲吃的醋,心情好,就沒完沒了的喝酒。
程肅一個勁的敬酒,馮文閣還不能拒絕,再好的底子都得垮了,最後爛醉如泥。
她卻滴酒未沾,是在場最清醒的人。
最後程肅跟任景說她定了房間,送馮文閣過去。
現在程肅簡直就是老大,任景不敢違抗,連裴礪都沒打招呼,把不省人事的馮文閣送走了。
程肅轉身去找裴礪,看見他有點酒精上腦的和一些大人物聊天。
她淡淡一笑,跟着任景走了出去。
任景把馮文閣送到酒店不久,剛離開,程肅就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現在馮文閣完全沒有意識,睡得很沉,程肅一點也不擔心動靜大吵醒他,因爲他喝的酒裡,可是加了料的。
程肅把馮文閣的西裝外套脫掉,襯衫扯掉幾顆釦子,把他拉上牀,然後坐在牀邊靜靜地等待。
不出半小時,裴礪發現人不在了,火速定位了程肅的位置。
任景知道程肅定的酒店,所以找來很快,到的時侯車子直接剎車在門口,和一同來的一輛奔馳差點撞上。
裴礪飛快下車,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飛快的跑在自己前面往酒店衝,他眼睛狠狠一眯。
劉小刀。
馮文閣的對象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