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頭,西安縣城咱們綜合處被敵人突襲,還有休養所,都遭到敵人潛伏部隊的偷襲,子鈺姐重傷,還中了毒!”憨子帶着哭腔跟在王大山後邊小跑。
猶如一道霹雷在耳邊炸響,王大山整個人腦子都是一懵,搖搖頭,強行鎮定下心神,“運輸連和警衛排呢?”
憨子:“淮子哥也身受重傷,梅連長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擊退了偷襲的敵人,敵人是打着勞軍的旗號偷襲的,梅連長在修養所那邊,擊潰了一股偷襲的敵人,小妹也受傷了!”
王大山腦袋上青筋突突的亂跳,很久沒有發做過的頭疼一陣接着一陣。深吸一口氣,閉眼平靜了下,睜開眼,看着眼前如火如荼的戰場,“告訴梅貢,老子要這些人的腦袋。”事情可能不會那樣簡單,但是王大山毫不猶豫的下了這個命令!
憨子將子彈盒一放,“我去!”
王大山雙眼眯縫盯着一千多米外的那處土堆,鬼子的指揮官就在那裡指揮,一門速射炮,兩挺重機槍也在那裡,掩護着潮水般衝來的鬼子,狙擊手們的精準狙殺卻是達不到那邊的距離,看着迫擊炮彈再次打空,王大山端起重狙,拋棄雜念,眼神鎖定着那門速射炮不遠的重機槍。兇猛而快捷射擊的速射炮,打在陣地上犁起一團團爆其的灰塵和硝煙,壓制得二營的兩挺機槍擡不起頭!
“呯!”呼嘯的重彈頭擊中,遠遠的鬼子那火柴盒大的上半身炸成一團血污!槍口移動,適時的捕捉到更換彈帶的速射炮射手,呯然擊發,他眼中那個炮手似乎碎成兩節倒摔出去!
“呯呯呯”接二連三槍打空了匣中的子彈,簧機“叮!”的一聲輕響,飛快換好彈匣,王大山飛速向前沿走去,那邊的二營一連已經展開反衝擊,一百多號人衝了出去,前沿一片喊殺聲!
手中的重狙幾乎是不停頓的擊發,鬼子這一片暴露出來的機槍手,軍曹就像是閻王點名,紛紛倒斃在戰場上!
“啾···啪!”
彈頭射來,王大山腳下迷蹤般的兩部踏出,遠處日軍狙擊手的只覺得眼前一花,彈頭落空,打在木樁上樹屑四濺!
那鬼子狙擊手以爲這是偶然,立即再次瞄準射擊,這回彈頭隱隱的在瞄準鏡中一閃,王大山已經重狙一轉,槍柄撞飛了那彈頭,順勢轉過槍口,一槍射擊,彈頭呼嘯着打中只有三百米遠的鬼子狙擊手脖子,或許是擊斷了鬼子的脊椎,鋼芯重彈強悍的破壞力彰顯,鬼子狙擊手的頭猛然翻在一邊,只剩下些許皮肉相連!
剛換好彈匣,空中響起炮彈的呼嘯聲,王大山閃電般舉槍,“啪啪啪”三槍,小山包那裡一陣大亂,躲在那裡觀察的鬼子不知道死了幾個!
一個飛躍,王大山藏在戰壕中,震耳的爆炸聲傳來,祖昂急切的喊聲響起:“團長,團長!”
在硝煙裡站起,“老子在這,不指揮你的部隊,瞎嚷嚷幹嘛?不知道部隊裡新兵多嗎?”二營出擊的一連正在返回,掩護的輕重機槍打得颳風一般,祖昂聽得王大山的斥罵,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小鬼子這一波衝擊打退了!”
站在王大山面前,滿身滿臉硝煙和泥土的祖昂紅着雙眼,“頭!後邊來了消息,說騎兵師從四平方向追來,已經和布萊頓的傘兵旅包了北邊那夥鬼子的餃子,讓咱們頂住這邊,劉團長已經帶人來支援了!”
王大山,“他們還有多久能到?”
眼前的
日軍攻擊已經陷入瘋狂,三個營的陣地都被鬼子的人海攻勢給衝上來過,雖然都被反擊擊退,但是東野的炮兵團現在支援的火力明顯稀疏了很多,雙方的炮戰,東野的炮兵團也是損失慘重。
“一個半小時,劉團長他們沒有卡車和馬匹,全靠雙腳跑過來,他們需要一個半小時。”祖昂說道,他很有些憤然,這個時候,要增援渭津,應該將布萊頓手中的裝甲兵派過來,側擊日軍的師團或是旅團部隊側翼,能一舉擊退面前的鬼子。可是讓劉團長的部隊跑過來,這算是什麼回事?
“呼叫戰役指揮部,呼叫飛機支援,鬼子一個師團,一個旅團擺在這樣的開闊地裡,正是空軍肆掠的好時候,騎兵師既然已經來了,說明飛行部隊的掩護也跟着來了,有飛機參戰,讓老劉別那麼急,部隊保持體力爲重!”王大山只是稍加思索,立即下令。
東野的部隊打仗很野,戰鬥力很強,同等規模兵力裝備下,往往打得鬼子潰逃!但是他們體力不行,因爲營養跟不上,東野每年都有一定的糧食缺口,他們有根據地,雁北和內蒙也有支援,但是游擊區內的百姓,特別是‘部落村’裡的百姓,需要大量的糧食救援。每打破一個部落村,就要支援糧食給部落村裡的老百姓。而鬼子打回來,又重建‘部落村’,繼續盤剝。雙方拉鋸一般,東野的糧食始終就沒有夠過!就王大山所知,東野的戰士長途奔襲,跑得吐血的不是少數!這和體質有極大的關係!
“政委那邊詢問一下,我看到日軍剛纔的這次衝擊,團部那邊戰鬥很激烈,讓於副團長從一營那邊回團部去,丁煒和張齙牙那裡支撐得住!”
祖昂大聲答應一聲,在零落的槍聲中向營部跑去。
日軍這次豬突式人海攻勢,拋下了滿地的屍體,衝鋒路線上,不停地響起慘叫聲。戰士們靜靜的伏在戰壕裡,乘着這間隙抽上一口煙,剷土修復一下防護的,頭頂上的炮彈呼嘯根本就沒啥人去搭理了,只有炮彈即將落地時,落點附近的兵們會躲避!吸取了鬼子炮擊時炮彈所造成的破壞力經驗,教導團修建的戰壕都是前後三道,隔得兩三米就是一道戰壕,有經驗的兵們往往只是匆忙的翻越一道戰壕躲避,就可以極大的減輕炮彈的殺傷效果。當然,這樣的措施,不能防住大口徑炮彈,大口徑重炮炮彈,防炮洞都是一炸一個塌!
鬼子的炮兵只發射了一輪炮彈,東野的炮兵團就展開了反擊,雙方的炮彈都比前邊稀疏了很多,但是這樣的炮戰往往是最殘酷的!
這一回鬼子的炮兵首先抗不住了,停止了炮擊,而東野的炮兵乘機五發一輪,五發一輪的轟擊在鬼子的步兵聚集點。站在王大山所在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那撕裂人體的彈片發揮着驚人的殺傷力!可能是留在敵後的警衛連小隊,找到了鬼子新來部隊的炮兵,還給他們發了鬼子步兵攻擊集團聚集點,出發點的座標吧。這幾輪炮擊,鬼子前線一時間就沒有動靜了。
王大山回到團部,眼鏡正急得團團轉,一看到王大山,趕緊跑過來:“大山,你趕緊去西安一趟,子鈺,快不行了!”
王大山腦子一懵,心中一痛,艱難的說道:“咱們在打仗!”
“子鈺也是在戰鬥!她現在需要你的鼓勵!”眼鏡大聲吼,“立即去!西安縣城裡面,誰知道還有多少敵人!我要你牢牢的掌控住縣城!”
於副團長在旁邊也是很嚴肅的說道:“這邊的戰事,
鬼子是不能在短時間裡突破咱們的阻擊線的!西安城裡的安定也是很重要的!你必須去,布萊頓是個外國人,他現在熱衷圍殲鬼子的那個聯隊,劉團長又過來了,你帶警衛連兩個排去,西安就交給你了!”
王大山心中一震,這個時候,縣城那邊確實不能出差錯的。
“好,我去,一個警衛排就行了,這邊的兵力也緊張,團部不能只留下兩個排。”說完,眼鏡就推着他出來,“一個排也行,你的能力我們都知道,縣城也很危險,你小心點!敵人沒有抓到子鈺他們和休養所的人做人質,很可能會有瘋狂的行爲。”
卡車急速駛到綜合處所在的南門附近大院,跳下車的王大山一眼就看到院牆上密密麻麻的彈孔,地上還遺棄這一些刀斧,鮮血斑駁的地面上,盡是凌亂的足印!
“團長!”守在劉子鈺炕邊的小妹看到王大山,帶着哽咽喊了一聲。
王大山小心握住劉子鈺裹滿繃帶涼涼的手,看着她蒼白的臉容,一時間心如刀絞!
“子鈺!”低低的呼了一聲,劉子鈺的眼角動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呼喊,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虛弱到極點的眼神一時間讓王大山只若狂聲吶喊,心裡一抽一抽的,眼淚不自禁的滴落雙頰。
“山,你來了。”劉子鈺雙眼緊緊的看着他,“不要像個小孩子一般,咳咳”
“你是我心中的英雄”頓了一下“永遠的英雄!”劉子鈺臉上涌起一股潮紅,“可惜我沒有給你生個孩兒。”
王大山感覺手中的雙手越來越凉,一時間心裡痛得無法說話,輕輕上坑,將劉子鈺擁在懷中。
劉子鈺雙眼眼神慢慢的變得迷離,“這樣的感覺,我很喜歡。“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聲音漸漸不聞。
“姐!”馬小妹痛哭失聲,而王大山,就像是一座雕像,緊緊的擁抱着懷裡的愛人。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漸漸變黑,王大山突然雙眼中有了神采,輕柔的抱起劉子鈺,“小妹,柴堆弄好了沒有?”
馬小妹抽噎着,“好了!”
火化是耗子隊員的一致選擇,因爲征戰在天涯海內外,飄零不定,大家都希望埋在家鄉,生前默默無聞的戰鬥在秘密戰線上,死後希望能回到故鄉。
王大山燒了一疊紙,看着烈火洶洶,吞沒了劉子鈺的遺體,低聲說道:“醫生來了沒有?”
持槍站的筆挺的梅貢邁前一步,“在隔壁屋裡。”
王大山:“喊他來,我有話問他。”
“團長,劉主任所中的毒毒性很猛烈,民間極少,就是我們俗稱的鶴頂紅,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沒有,本來我們的解毒藥粉和西醫的一些手段能延緩毒性,但是她同時還中了烈性傷寒的病毒。”
“烈性傷寒?鶴頂紅?”王大山眼神一縮。
“是的,鶴頂紅其實是不純的砒霜別稱,若單單是砒霜,就斧頭上的那點量不會這麼厲害,就是因爲這些不純的成分,和砒霜混合之後,產生的混毒毒性極爲猛烈!我們所做的僅僅能緩解一些她的痛苦。而這種烈性傷寒傳染性很強,我希望小妹和你如果有身體不適,要立即用藥。這種烈性傷寒大肆的破壞了劉主任的身體機能,讓她在鶴頂紅的毒性面前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如果不是劉主任身體素質很好,意志力很強,她是無法堅持到你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