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着一聲清脆的槍響,暴露在隘口下掩體外的一名土駝部沙族戰士的腦袋,被爆的粉碎,白色的腦漿混着鮮紅色的血液,在烈日下的陽光中綻開一朵詭異絢麗的死亡之花。
“小兔崽子們,你們都看清楚了沒有?這就是精準射擊!你們最好給我記住,戰場,子彈是不長眼睛的,現在你們多流一分汗,將來就少流一滴血。現在,你們這些廢物,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尋找沙鼠們的活靶子練習,有問題嗎?”
幽東准將面對着列隊在訓練場上的數千名新兵少年歇斯底里的吼着,手裡提的鋼槍槍管還冒着射擊後的一縷未散的硝煙。
“沒有問題,教官閣下。”
在一片糟雜聲中,一個響亮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教官閣下,列兵四千四百七十九號安少卿有問題。”
“講——”幽東准將壓下怒火吼道。
“教官閣下,我認爲你這樣偷襲別人,太不光明正大了。用偷襲的手段打倒敵人,是軍人的恥辱——”
“叭——”幽東准將二話沒說,揚手狠狠抽了安少卿列兵一個響亮的耳光,“蠢貨!給我把你的嘴巴閉上!我是卑鄙,但我還活着!你們這羣廢物給我聽好了,這是戰爭,你不讓敵人倒下,敵人,就會把你放倒!在戰場上沒有‘卑鄙’這個字眼,有的只有生死!活下來的就是勝利者,光明正大是說給死人聽的!聽清楚了沒有?”
安少卿列兵挺直了胸膛,高聲和夥伴們一起回答:“聽清楚了!”
“你們沒吃飯嗎?大聲點!我聽不見——”幽東准將咆哮着。
“聽清楚了!”新兵們用盡力氣大聲回答。
“幽東將軍簡直是一個暴君!”不遠處的堡壘裡,魚魚主教伸出皓白如玉的手腕,扶了扶頭上的遮擋陽光的風帽。
安東野聳聳肩,牽着愛犬“孤狼”,跛着腳來到訓練場,“立正,敬禮——”幽東准將立刻暴喝提醒屬下的新兵站好迎接長官。
輕描談寫的略一回禮,薩滿教廷漠北方面軍最高指揮官,年青的教廷陸軍中將安東野將軍,面對萬餘名少年新軍緩緩地道:
“在這塊弱肉搶食的大陸上,只有兩種生物存在,一種,是奔跑的羊,一種,是追逐的狼。你們想要不被別人吃掉,就要苦練殺敵本領,變得比對方更強大!
你們要時刻記住,我們是狼,是狼羣!
一隻狼可以捕獲一隻羊,一百隻狼卻可以屠殺一萬隻羊。一個狼羣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部隊,統一行動,絕對服從,協同作戰,這就是狼的紀律。
我們接下來的生命裡,就是不斷的捕殺獵物!
沒有獵殺不到的獵物,就看你有沒有耐性去捕!沒有完成不了的事情,就看你有沒有野心去做!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隻總是找藉口的狼,夜鶯聲音好聽換不來飯吃,與其有時間嚎叫,不如去磨爪子,嚎叫如果能得到食物,那麼驢一定比狼還厲害!
對於沒有到手的獵物,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把它抓住,至於口味如何,能不能吃,那是抓住以後的事情。
毫不費力就到嘴的食物,不是毒藥,就是誘餌。只遠遠看着獵物永遠不會填飽肚子,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獲得食物,就必須一直尋找,就算找不到肥羊,至少能找到一隻兔子。
面對羊羣,我們選擇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吞掉它們,這裡不需要一丁點憐憫心;如果我們面對的是老虎獅子,我們要適當的轉移目標,動動你們的腦子,我們不缺乏赴死的勇氣和成功的信念,但是我們絕不是癡心妄想只會白白送死的蠢豬!
我們絕對不允許花費任何多餘的時間和體力在無意義的事情上,因爲我們的眼睛永遠只盯着獵物。
沒有利益的戰鬥我們絕不參與,沒有任何好處的朋友我們絕不結交,只要對生存有利,哪怕是敵人,也可以成爲暫時的朋友;只要有利的,絕不放過;只要無用的,堅決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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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順利地生存下去,不僅要有無懼危險的勇氣,更要有發現危險的能力,如果你嗅不到明天的危險,那麼明天也許就是你的死期。
同一個陷阱永遠不可能抓住兩隻狼,犯一次錯誤可以原諒,但是連續犯兩次錯誤就只能是無可救藥的愚蠢!
被抓不可怕,捱餓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了骨氣,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沒有失去就沒有獲得,所以,在需要我們付出的時候,我們從不猶豫。我們殘忍,但是我們從不苛求;我們貪婪,但是我們從不忘寬容!
不要輕視你的任何一個對手,即使對手是一隻兔子,也要全力以赴;
在我們狼的眼睛裡,永遠看不到失敗的氣餒,要想能做大事,就必須要能屈能伸,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過程如何不重要,不管經歷過多少次失敗,最後的成功一定是屬於我們狼羣!
最後,你們要記住——任何時候,別丟棄你的同伴!!!”
“狼羣!狼羣!!狼羣!!!”
近衛旅新兵少年們羣情激動地發出聲聲怒吼,聲入九霄!!!
幽東准將不停的喝斥督促着:
“好!現在展開射擊練習!”
“每一百二十人爲一個戰鬥小隊,現在進行‘獵羊狙擊練習’,天黑之前,沒有斬獲的戰隊,不許用餐!”
“動作快一點!你是在拉屎嗎?快!”
“混蛋!你是豬嗎?爬起來!不想捱餓的話就把吃奶的勁兒使出來!”
”喂——小東東。”聽到這樣別緻親熱的稱呼,安東野中將不用回頭,就已經知道某魚駕臨身後了;“姐姐我就納了悶了,別的師團招募兵員都是以青壯爲主,稍加訓練即可上場殺敵,你倒好,盡招一些十幾歲的娃娃兵,而且一下子就招了超過軍務省規定的人數一倍有餘!你葫蘆裡倒底賣的什麼藥?死小孩兒,快點老實給姐姐交待!“
被質問的安東野中將不自然的撓撓頭,窘道:‘親姐------我也不小了------”
“報告——”突如其來的的侍衛長安小宇突打斷了某魚不懷好意的笑聲。
“什麼事?老五。”安東野中將如獲重釋地長長舒了一口氣。
“父親,邊城的巴赫市長有消息過來了,皇太子百葉沐風殿下的御駕日前已經到了邊城,現被五沙酋長國的兩路大軍團團圍困,危急萬分,太子殿下急召父親率部馳援解圍。”
“什麼?!百葉沐風這個幼稚鬼在搞什麼名堂???”安東野望向無邊無際的沙海,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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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腳下的黃沙被炙烤的火燙。
陣陣卷帶着沙粒的怪風在半空上肆虐,一支烏龍也似的軍隊正在浩瀚無垠的漠海上艱難的行進,當先一杆大纛,繡着七匹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狼,形態各異,栩栩如真,大旗招展,獵獵生風。在接下來又是一面面戰狼旗、翼虎旗、骷髏旗,代表着各自部隊的標誌。
“小東東,姐姐總覺着哪裡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感覺怪怪的------”賴在安東野中將坐騎後的魚魚主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也有同感------從部隊一出發就有這種不安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安東野中將沉吟着------
“水!”
姐弟二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不會的。”安東野中將很快不自信的否定道:“駱駝城水道易守難攻,與沙族人隔着‘死亡沙漠’,那裡佈滿流沙、陷阱、沙蟲和沙盜,還有傳說中的魔獸出沒,可說是無人能通過;更何況我已命令四零二旅團長安瑾涼少將和雷瓜伊主教大人駐守在那裡,以保證水源供給------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姐姐擔心的是瑾涼那孩子嗜酒好飲,又時常鞭撻兵士,再有那位雷瓜伊主教身邊------突然多了兩個來路不明的沙族女人,很讓人可疑------”坐在馬後的魚魚主教,調皮的向安東野頸內吹着熱氣。
“不好!”安東野中將突然厲喝道:“安梓潼主教大人,請您帶上您精銳的武裝警察部隊,立即火速趕往駱駝城,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