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對錯

“你怎麼,會被胡喬,打了?”,傅曉司小心翼翼的看着躺在牀上背對着自己的魏國。

結果對方壓根沒吭聲,傅曉司有點尷尬的站在牀邊,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魏國的單人牀上面。腦海裡突然蹦出昨天自己躺在這張牀上所做出的羞人事,直愣愣地瞪着大眼睛,耳朵幾乎都快冒煙了。

“...如果那個叫周浩的沒趕過來,我怎麼可能被...喂,你怎麼了啊,鼻涕都快流出來了!”,剛轉過身,就看到傅曉司一個人呆呆愣愣的杵在牀邊,雙眼發直,滿臉通紅,連鼻涕都快流出來都沒感覺到。

聽到魏國的問話,傅曉司“哦”了一聲,可憐巴巴的急忙努力吸了吸鼻子,結果下一秒,一大卷紙巾迎面飛來,結果手忙腳亂的也沒能接住,魏國嘆了口氣,“怎麼這麼笨。”

撿起捲紙,擦了擦鼻子,仍舊有些拘束的男孩回答道,“是有點,不太協調。”

魏國看了看傅曉司揉鼻子的可憐樣子,心裡也挺不是滋味,又想到昨天自己是如何對待男孩的,整個人就更加不好了,“你坐啊。”

“哦。”,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書桌旁,低着頭,時不時看看牀上那個鼻青臉腫的傷患,“你爲什麼,和胡喬打架了?”,說着男孩侷促不安的又瞄了瞄魏國。

而魏國努力睜了睜被打腫的雙眼,嘆了口氣,有一絲無奈還夾雜着幾分不甘,“本來是想去教訓那個胡喬的,哪知道周浩那一夥人就在附近,結果就這樣了唄。”,簡單解釋完之後,魏國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只是在懊惱自己怎麼會打輸一場架。

但傅曉司卻着急了,瞪着大眼睛慌張的問道,“爲什麼要教訓胡喬?他真的沒欺負我!”

牀上的魏國擡頭一臉“你拉倒吧”的表情,“那昨天到底怎麼回事?!”

對方聽後,倒是不吭聲了,魏國冷笑了一聲,結果牽扯到了嘴上的傷口。

“...那麼昨天,你對我,怎麼回事?”,傅曉司說完這話,連脖子都紅了,他覺得自己好不要臉,但是這確實又是他非常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這回輪到魏國不吭聲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傅曉司解釋。

自從那次親吻過後,魏國才發現對於傅曉司的感情已經變得沒那麼純粹了。他既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曉司,甚至害怕因爲自己單方面的做法會誤導對方的一生。於是他選擇了逃避。但慢慢魏國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傅曉司,看着再次落單的他總是獨自一人的背影,魏國好幾次都有走過去的衝動。但是他需要給對方,也給自己一段時間,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傅曉司還願意跟自己在一起的話...想到這兒,魏國唐突的咳嗽了好幾聲,掩飾着自己有點齷齪的想法。

“沒,沒事吧?”,從椅子上站起身,直接衝到咳嗽的人面前,想拍一拍對方的後背,看到這滿身的傷口,傅曉司都下不了手。

結果還沒等到他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如何下手的時候,魏國已經下手了。伸手一撈就將男孩拉到了眼前,看着傅曉司微微張開的嘴脣,湊上前,調皮的啜了一下。結果看到傅曉司整個人震驚的有點顫抖了,魏國壞壞的笑了笑,再次將男孩拉了下來,狠狠的吻了一口。最後索性閉上雙眼,仔細的感受着對方的軟嫩的嘴脣,還有獨有的味道。

如果給傅曉司的嘴脣定義一個專屬食物的話,魏國會選擇“糯米餈”,又軟,又甜,又好吃。

魏國這頭還沒吻夠,就發現“糯米餈”不讓人吃了。

好不容易終於推開魏國禁錮的傅曉司,被吻的嘴巴通紅,只不過平常白皙的小臉更加紅,磕磕巴巴的說,“這不好。不對的。我們這樣不對的。”

魏國嘆了口氣,放開了傅曉司,勉強的坐直了身體,他當然知道這樣是不對的。甚至爲了這個問題他疏遠了傅曉司一年多。他以爲是自己大腦一時衝動,因爲傅曉司長的白白淨淨,可能是自己把他當做了女孩子。但是後來他才逐漸發現,他喜歡的是傅曉司這個人。從剛開始的憐憫,到了後來的認同,再到現在的喜歡。他的感情一直再改變,卻也逐漸更加清晰。

“我知道不對。但是...”,魏國頓了一秒,雙眼直視對面的男孩,“...你願意和我一直錯下去嗎?”

這算是告白嗎?!

傅曉司不自覺地恍惚的站了起來,像是沒弄懂似的,搖晃了好幾下,擡起頭便看到魏國那肯定的眼眸。雖然對方此時渾身上下都掛着傷,也許是傅曉司認識魏國以來,最銼最窩囊廢的一次。但此時的魏國的眼神卻是最讓傅曉司安心的一次。

沒有猶豫,沒有躲閃,沒有厭惡,只剩下滿滿的期待。

心臟瘋狂的跳動着,傅曉司鼓足勇氣,握緊拳頭,帶着淚光的雙眼微微眯起,輕輕卻肯定的回道,“好,一直,錯下去。”

魏國微笑的瞥了瞥目光,不自然的撓了撓腦袋,便大大咧咧的躺下休息了。傅曉司還是第一次看到魏國這麼害羞,心裡一陣陣的溫暖。那麼是不是又可以回到以前那段親密無間的日子了,想到這兒,整個人低着腦袋傻乎乎的笑了。

“傻笑什麼啊?”

“...你原來會害羞呢。呵。”,傅曉司人太老實,心裡想到啥就說了啥,結果弄得魏國更加不好意思了。半大的孩子總愛用強勢來掩飾尷尬,“切,別傻站着!來我身邊!”

傅曉司也聽話,走過去之後乖乖的坐在魏國的牀邊。

結果牀上的“病患”還是不滿意,“躺我旁邊。”,說着把另外一個枕頭依靠在牀頭。傅曉司有點不好意思,但卻又覺得這沒什麼。於是便按照魏國的意思輕輕的倚在牀頭。

兩個人並排倚靠着牀頭,安安靜靜的都不知道說什麼。

傅曉司心想是不是該說點什麼,這樣纔不至於太尷尬,心裡還在構思話題的時候,左手突然被溫柔地輕輕地抓了個結實,那支手比自己的溫暖,厚實而且可靠。傅曉司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想了許多,最後小心的看了看旁邊的魏國。

旁邊的人緊張侷促的表情裡透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傅曉司收回目光,迴應般握緊了自己的左手。魏國救了自己的性命,把別人口中“掃把星”的自己當做朋友,願意爲了自己而跟別人動拳頭,傅曉司暗自決定這輩子他一定對魏國好。就算他再怎麼對自己,他傅曉司這輩子都要對魏國好。

暗自下了決定,卻突然聽到左邊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喂,傅曉司,我們接吻吧。”

“啊?”,瞪着大眼睛吃驚的看着對方,“剛剛,不是,親過了嗎?”,傅曉司其實壓根就沒習慣魏國突如其來的強吻,剛剛那

魏國哼唧了一聲,一絲不滿,“那哪算親啊,頂多就是碰了碰。”

傅曉司哪知道親吻也這麼多學問的,他之前看過電視裡面都是,兩個人的嘴脣碰一下那就是親吻了,剛剛明顯是碰到了啊。而且,“我感冒了,會傳染,別人都離我很遠的。”,傅曉司說的是實話,今天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除了他同桌之外,周圍所有人都拉開桌椅,躲得遠遠的。

“切,我又不是別人。”,魏國看了看旁邊的鼻頭確實還挺紅的男孩,心想,還管你那麼多。

接着就蠻橫的掰過對方的臉,不容分說的就吻了上去。

就在此時,客廳的防盜門被打開了,接着就聽到魏國媽媽的叫喚,“國國?!怎麼回事?你怎麼又打架...啊,曉司也在啊。”,魏國的媽媽站在房門口,看着兩個孩子並排依靠在牀頭,一副做錯事的緊張樣子,魏國還會掩飾幾分,但是傅曉司就不同了,一眼就看出了緊張。

“阿姨,好。我來看看魏國。”

“嗯,有心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魏國這兒由我來照料就好。你回去上課吧。”

“好。”說着傅曉司急忙下了牀,緊張的走向房門,走的時候轉頭跟魏國道了別,又跟魏國媽媽說了再見,這才慌張的逃走了。

魏國的媽媽站在門口看了看傅曉司的背影,心裡的不安又加重了幾分,自從跟傅曉司扯上關係起,她家的魏國就沒好過,就跟算命大仙兒說的一樣。

而正往學校奔的傅曉司,喘着粗氣,回想着剛剛魏國媽媽那冷冰冰的眼神,是不是她發現什麼了,她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不讓自己和魏國來往了,之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喜悅,剎那間被擔憂與不安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