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年 下

不過我現在倒也不用想的那麼遠,現在的緊要任務是先度過眼前這一關。我自己所創的功法並沒有分境界階段,但是也會有這麼幾道關?所以說,這方世界其實並不是根據修爲層次和術法戰力來衡量修煉者的。修煉者能夠得到這些力量,應該都是觸及到了這片世界運行的規則。那麼反過來想,如果是修行者掌控而不是掌握了部分規則的話,對於這方世界來說應該纔是較大的威脅。故而僞長生可以容忍,真長生必須驅逐。

回顧了一下自己所創功法,仔細琢磨了一遍過後,確認了從一開始就是按照自己既定的道路進行的;然後內視了一遍,自己亂糟糟的身體,自己對修煉的接觸雖然已經五年了,但是自己畢竟還是不能夠算入門,所以確認自己打下的根基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對於風不歸來說,今夜這一步纔算是真正的入門,準備完畢後。定了定神,微一擡手,血池裡的鮮血頓時沸騰起來。然後一層淡淡的血紅色火焰升起……

風不歸再創功法的時候沒有告訴過雪宗聖自己所依賴的關鍵點在何處。也沒有讓雪宗聖幫忙參謀。因爲這纔是風不歸信心的根本所在,那就是一直都被忽略的那一篇《涅槃經》。風不歸反而是有些理解了當初在破廟的師父爲什麼還要給自己這個。

《涅槃經》原本應該是佛門大德觀鳳凰涅槃而領悟的一門神通,是要在走投無路迫不得已的最終情況下蛻變之法。也就是說連轉世重修的條件都沒有的情況下,九死一生的一條路。

只是風不歸在進入封魔洞後,一一盤算認清事實後,就下定決心捨棄一切拼上一拼。所以纔會對雪宗聖有心理優勢。不成功便成仁。雪宗聖的諸多小算盤全都算是枉費心機,風不歸對佛道兩家的修煉並不抗拒,卻抗拒這兩家的思想,對於邪門功法更是抗拒,如果沒有《涅槃經》作爲底氣,又怎麼會對血魔宗的功法進行改造?只是風不歸併沒有雪宗聖看到的那樣胸有成竹,從修煉門外漢到內行是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並不是風不歸一廂情願就能夠創出一門高明的功法,但是有《涅槃經》就不一樣了。

看着血色火焰把當中血池當中的邪氣紛紛煉化,風不歸靜靜等待了片刻,然後一步就跨進了血池。只見血池當中全然變成了熊熊烈焰,卻被壓制在池內不得溢散。風不歸打一開始考慮的就是發掘自身寶藏,和血魔宗的掠奪他人開發的寶藏不同。和佛道專修精神探索世界規則也不一樣。反而有些類似魔門正宗求諸己身。只是魔門正宗是將自己本身練成強度極高的肉身,強行度過死劫,精神滋養肉身生機,肉身反哺精神力量,融爲一體,不分彼此。而風不歸選擇的是血魔宗的最終設想,以血爲本源,先把自身魂魄肉身都煉成本源真血,再由本源真血化生魂魄肉身,只需要把本源真血品質不斷修煉上去,就可以不斷變強。

心中默唸石壁刻文,緊守本源意識,牢鎖三魂七魄。其他的一切盡數拋之腦後,勉強可以忍受真血煉體的無盡痛苦,卻咬牙堅持,不敢絲毫鬆懈,也不敢就此昏迷。卻見風不歸身上被燒的皮開肉綻,白骨焦黑,但同時也有絲絲紅黑之氣飄蕩出來,融入血池烈焰當中。血是風不歸身上的純血,但是人生天地間,食五穀,吸濁氣,身體當中濁氣雜質增多,先天之體就會退化至後天之體。血池當中的血色火焰,目前只能夠燒煉血中的雜質。代價是血池當中至少七成真血成爲了提供這火焰燃燒的能量來源,會被徹底消耗掉,剩下三成被去除雜質,煉化成先天之血,並且會容納火焰當中提煉出來的血氣精華變得更加凝練有靈氣。

長達一個多時辰的“烈焰”焚身,遠遠超出了風不歸原本規劃的半個時辰。不過此時是風不歸根本顧不上想這些事情,因爲實際行動的時候,往往比預設計劃時想象的難度大無數倍,此時的風不歸除了咬牙堅持等到“燃料”耗盡沒有別的辦法。

偏偏在這個時候,雪宗聖感受到禁制自身的力量變弱了。便以爲有機會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匆匆衝破風不歸設下的禁制,就準備攪亂風不歸的識海。但是都不用風不歸親自動手,因爲烈焰焚身的緣故,風不歸識海波動極大,偏偏又謹守本心,弄的雪宗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於是便從風不歸的精神世界裡出來了,結果迎頭撞上血池烈焰……

儘管前期做足了準備,風不歸還是小看了涅槃的難度。也怪他沒有經驗,原本照這個形勢繼續下去。風不歸肉身會徹底被燒完,然後魂魄意志沒有了寄身之所,血池烈焰既然能煉化邪氣,也就擁有傷害魂魄的力量。更何況就算是沒有血池烈焰,失去了肉身庇護,魂魄意志也會迅速消散於天地之間。只是恰好雪宗聖出來頂缸。

雪宗聖雖然虛弱不堪,但是修爲境界遠不是風不歸能比的,所剩的本源真血包涵了自身魂魄意志,在烈焰燃燒下奮力的抗拒着,吸引了血池當中大部分烈焰,使得風不歸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風不歸連忙調動血池當中原本留下準備修復身體的真血,身體就一邊被部分血色火焰燒着,一邊修復着,當然痛苦也是十倍增加。

足足兩個時辰,設定好的“燃料”燒完了,血色火焰也停下了。

最終,血池當中能夠剩下的只有一成蘊含着風不歸本身靈氣的先天真血,這真血還有大半要用來修復風不歸的身體,不然無法承載他那經過煅燒本源意識和魂魄精神。風不歸的身體經過邊修復邊煅燒,體質已經大不相同了,所以需要消耗更多的先天真血精華。雖然這個時候的風不歸精神疲憊的一個念頭都不想動,但還是堅持修復好了身體。身體當中原本的血液已經乾涸,把剩下的先天真血收進身體之後,風不歸臉上多了一絲血色,不由得精神一震。

轉頭看了一眼本源真血不足十分之一的雪宗聖,風不歸不由得慶幸萬分。這一次如果不是一些巧合,自己穩死的。於是爲了表達感激之情,風不歸微動手指,一道血色虹光從指間飛出,捆住了雪宗聖,不過這一次的法力纔算是真正的法力。風不歸自己都是一愣,然後便是大喜,現在不是在精神世界裡,這道法術沒有名稱,只是自己信手一指,但是威力卻能明顯感受到至少比上一次在精神世界裡給雪宗聖下的禁制強了百倍。這纔有機會探查一番自己身體。

“我這纔算是正式步入修煉之門了,今夜之前,搬石牀,挖血池這些法術,都是從雪宗聖那裡獲取的一些法術應用,但是在運用這些法術的時候,實際上卻是消耗的那些邪氣,但是邪氣消耗之後就汲取我的肉身力量,所以邪氣源源不絕,到最後我運用越多,我的身體就越是被他控制的越多。幸好我有《涅槃經》。”

“要總結經驗,吸取教訓。先前被雪宗聖給誤導了,高估了我自身的情況,又低估了涅槃之火加血氣爲柴的威力。不過幸好引火時用的是精神力量而不是帶有邪氣的法力,要不然邪氣怎麼可能去除?雪宗聖還想要蒙我,讓我修煉血魔宗功法煉化邪氣。雪宗聖不愧是邪宗的魔頭,居然在這個時候作亂,我的精神力量的確是最弱的時候,下次涅槃一定要預防一手!”想到‘涅槃’風不歸不可自制的一陣顫抖,滿頭冷汗!看了一眼重新被禁制的雪宗聖,這個邪魔本源真血消耗過多,暫時意識不清了。

頓了頓又給自己打氣:“不就是自虐嗎?我已經選了這條路,哪還有反悔的餘地?”然後一咬牙,狠狠的說道:“多燒幾遍,習慣就好!”

“這火焰威力不大,但是性質特殊,連魂魄意志、精神力量也有作用。我的識海縮小了一半,但是卻凝實了不少,對身體的控制力量也大了很多,對魂魄的穩固凝實也有很大作用。身體裡似乎也蘊含着極大的力量,血液裡也法力充盈。下次要注意作爲燃料的量,畢竟血液品質已經不同了;還有身體在承受煅燒的時候,也必須保持和修復的平衡,才能鍛造更強的肉身。精神魂魄就更不用說了,以後就用精神力包裹魂魄接受涅槃之火。等到將來一切都融爲一體,只需要錘鍊本源真血就夠了。不如就給這涅槃之火取個名,就叫血炎吧!”風不歸微微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一些計較。同時也確認了自己的功法配合上涅槃,這條道路沒錯。於是打坐修煉了起來。

又是五年時間眨眼而過。

七星觀內外充滿喧鬧之聲,就連在封魔洞裡靜靜打坐修煉的風不歸都被驚醒。這五年來,風不歸再度進行了兩次涅槃。因爲有初次的經驗打底,這兩次涅槃才算是真正的涅槃,每一次自身本源都會有質的飛躍。只是法術方面除了根據雪宗聖的記憶自己改動了幾樣修煉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進展。就像是一個空有金山卻無處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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