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瞠目細看,身邊的這些竹子果然是斑竹,竹竿上斑斑點點,有的是白色,有的是粉紅色的,霎是好看,她心裡不由得想到,斑竹一支千滴淚這樣的話來,就在這時,江白身上突然有了一種緊張感。
她不由得凝目細看,哇,原來就在她身邊的一棵斑竹上,竟然纏繞着一條和竹子一樣顏色的小綠蛇,這條小綠蛇和那根斑竹融爲了一體,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小綠蛇纏繞在綠色的斑竹上,一動不動,江白邁步前行,那匹馬緊隨其後,半步,多半步,還沒到一步的時候,江白的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閃電般捏住了那條小綠蛇的七寸,小綠蛇扭動,纏繞,漸漸地不動了。
江白拿起那條小綠蛇,又抖了抖,直到那條小綠蛇再不能動彈爲止,他才伸手掰開小綠蛇的嘴,拔去了它嘴裡面的兩顆毒牙,然後,鬆手,拍打着那條小綠蛇,說道;“莫怪我,你的毒性太大,我怕你傷了來這裡遊玩之人。”
說完這句話,江白仰頭嗅了嗅,一股腥臊之氣,進入鼻孔,江白毫不遲疑,猛擊了身邊那匹青鬃馬一下,那匹青鬃馬立刻揚蹄飛奔,在青石板上留下清晰的馬蹄痕跡,竹林裡立刻想起了嗒嗒嗒,清脆的馬蹄聲,不過嗎,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江白擊了青鬃馬一掌後,整個身體拔地而起,接着在竹林上空旋轉了一圈,目視八方,就在那匹青鬃馬就要跑出竹林之時,江白飛身輕輕落到了馬背上。
竹廕庇天,馬蹄聲聲,踏碎斑駁的竹影,撕裂靜謐。
江白在馬上,凝神細聽,周邊寂靜,狐疑間,那條小綠蛇又浮現在她眼前,是偶然相遇,還是故意試探,誰在試探,何人藏在暗中,這些都不得不想。
江白控馬,掠過竹稍,一個念頭突然浮現,不好,斑竹,綠蛇,腦海裡好像藏着這方面的事情,是誰給她硬生生塞進腦子裡的,哇,對了,是自己的姐姐,也是自己的師傅,爲了讓她領着文娘和曉月,徹底復仇,一股腦朝他的腦海裡,在他的奇經八脈,五臟六腑,添了很多東西,也洗去了很多東西,讓她的身體內部發生了根本變化,以前不知道的東西,猛然間就都知道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會吹灰之力就能辦到了,真是邪門,不過,現在嗎,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要捕捉腦海裡剛剛閃現的關於斑竹和小綠蛇的信息。
馬蹄匆匆,斑竹閃閃,腦海裡掠過一個一個信息,終於,她捕捉到了,毒物,毒蟲,這不是片簡單的斑竹林,裡面藏着毒物,是哪種毒物,是那條小綠蛇一類的嗎,小綠蛇有劇毒,剛纔大意了,應當把那條小綠蛇帶在身上就好了。
想法很好,前面就要出竹林了,估計出了竹林就會看到房屋,那還等什麼,籲,江白輕勒馬繮,馬蹄放緩,江白在馬背上環視竹林,一眼望去,掠過一片,第二眼望去,奧,身邊左側,五丈之遙,不算遠,江白提氣,身子一輕,飛離了馬背,那匹快馬立刻停下了腳步,江白在竹林上空掠過,一張,兩丈,到了五丈的時候,她俯衝下去,在下面一棵斑竹梢上毫無聲息的抓起了一條黃綠相間的小蛇,小蛇很好看,被江白捏在手中,動也不動,江白心裡冷笑,鬼東西,你在等待最佳時機,要突然發動致命一擊。
江白在竹林上空,手捏小蛇,優雅地劃過一道弧線,稍稍用力,眨眼間落到了馬背上,江白落身,小蛇扭動,江白腳任馬鐙,小蛇悄悄翹起尾巴,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張開了一張尖嘴,閃電般地吐出一條毒信子,身體一彈,毒信子正好刺在了江白的手背上,小蛇在等着捏着她的人痙攣,鬆手,然後在發起第二輪攻擊,無奈,前面隱隱傳來了說話聲,那匹快馬已經飛奔到了竹林邊上。
小蛇不甘心,又弓起身子,這次它沒有吐信子,而是直接張嘴去咬捏着它的那隻手,它嘴張開,剛要咬,卻被那個人突然把它的小毒嘴給捏住了,小蛇扭動,小蛇要翻滾,無奈那隻手太有力氣,那個人更是沒有把它當作一回事,就在它還在瘋狂扭動之時,突然有根硬邦邦的混若磁鐵一樣的東西,在它身上捋了一下,它的骨架立刻開了,身上散了,再也沒力氣,不要說扭動了,就是咬人都張不開嘴了,還有更讓小綠蛇不理解的是,那隻手竟然把它送到了衣服兜裡,它正暗自高興,又一想,別高興了,自己現在動不了,離死亡緊差半步之遙,認倒黴吧。
小蛇乖乖呆在江白的衣服兜裡,馬匹託着她出了竹林,她那顆心又懸了起來,因爲,第一眼,她沒有看到那輛馬車,只是看到眼前矗立着一個三層高的竹樓,竹樓的佔地面積很大,按理說,在斑竹林裡就應當能夠看到這座竹樓,可爲什麼,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呢,好奇怪呀,真是透着邪行。
江白不覺又心生三分警覺,不對,邪門,竹林透着神秘,竹樓透着古怪,還有一個更加古怪的,從進到竹林,到現在她竟然沒有聽到一點動靜,也沒有看到一個人,怪之又怪,江白把奇怪暫時藏在心裡,翻身下馬,輕輕拍了那匹馬一下,這一路上馬匹已經和她很熟悉了,因此,她拍了一下馬背,那匹馬立刻站在大門前一動也不動,靜靜地盯着竹樓那扇大門。
一切還是那麼靜,江白正想拔腳走進去,卻猛然聽到鐵花憨厚的大嗓門;“咋地,我不是女人哪,我要和兩位姑娘睡在一起!”
江白邁步,無聲無息,一步走進了竹樓,迎接她的真是讓她沒有想到,她哪隻腳剛剛踏進竹樓裡,就覺得眼前一亮,江白還以爲自己到了一處別有洞天之所呢,等到她仔細端量,才發現,迎面牆上很巧妙地鑲嵌着一副仕女沐浴圖,這張沐浴圖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那些個仕女不是在家中,也不是在池塘裡,而是站在瀑布下方,身體毫無遮掩,任瀑布飛濺,更爲奇妙的是,畫面上有兩個仕女飛身在半空中的瀑布裡,身體若隱若現,還有讓她瞠目的是那些個仕女竟然會動,眼看着有兩個仕女再向他招手。
江白想,也許這是幻像,也許這裡面透着別的玄機,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現在不能暴露,所以,就不能睜開自己的綠眼,那就只好有機會再說了。
江白接着看下去,就見壁畫下方水車轉動,流水潺潺,溪水兩邊盛開着五顏六色的鮮花,簡直可以用美不勝收來形容,到此,江白越發懷疑起來,這個斑竹館到底是個什麼所在,既然是客館,就應該有投宿的,就應該人來人往,聲音嘈雜,那麼幽靜可人的竹林小路上就應該有人散步,難道五里鎮的人不知道有這麼一出絕佳之地嗎?
奇怪,真奇怪呀!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過於寂靜了,真是個神奇的所在,花不二竟然把他們引到了這裡,江白正想着,等到她再擡頭四下觀望之時,卻見花不二正帶着鐵花,裘爲仙,文娘和曉月,圍在壁畫邊上一張寬大的接待臺前。
江白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也就沒有吭聲,而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第一眼,看過花不二他們以後,第二眼,她又看到了驚人的一幕,那張寬大的接待臺上面,竟然仰面朝天躺着一個女人,女人的身上只是蒙着一層白紗,身體的部位隱隱顯顯,朦朦朧朧,撩人眼神,裘爲仙竟然把臉貼在了那個女人身上,一點點,一個部位,一個部位地看起來,還不時用手摸摸那個女人身上凸起的地方。
裘爲仙眉飛色舞,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鐵花伸手薅住他的脖子,把他順手扔了出去,裘爲仙翻滾在地,嗷嗷叫着,鐵花狠狠地說道;“呸,我讓你看,我讓你看,我讓你看個夠。”
裘爲仙手刨腳蹬,好不容易在翻滾到大門前的時候,翻身站了起來,江白看在眼裡,心想,看樣子那個鐵花還真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女人,她的力道肯定是大得出奇,不然的話,憑裘爲仙的功夫和力氣,早就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不過,江白知道裘爲仙在鐵花面前那就是耗子在貓面前,果然,裘爲仙翻滾起來後,啥也沒說,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拍打,又連跑帶顛地跑到鐵花身後,乖乖地站在那裡,鐵花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對花不二說;“咋地,這都走了一天一宿了,你能不能快點安排房間,本姑娘還等着睏覺呢。”
花不二聽了鐵花的話,不急不惱,先點頭後說話,就見他伸手指着江白站的地方說道;“白三爺在那裡站着呢,我去請示一下,問問三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