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女聞言驚慌失措嚇得直往外退,被反應過來的馬仔一把狠狠抓住手腕。
死魚眼:“一樣的道理,一樣不可能。就像我剛纔說的,殺手未必是個殘暴嗜虐的人,但一定是個心機深重的人。雙馬尾的屍體與其說滿足自我的嗜殺欲,不如說是做給剩下人看的騙局。我就坦言說了,在我看來,殺手裡面至少有一個,要麼是你,要麼是美少女。”
紋身男:“所以你早上投了美少女的票?另外三票是你糾結的肌肉男和好學生?最後一個是……公文包?這手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啊,沒想到條子的手段在這裡也靈光。聽你的意思,早上差一點,死的就是我了吧?”
他的話到結尾處,開始變得陰陽怪氣。馬仔察言觀色,沒拉風塵女的左手握住背後褲腰上插着的廚刀刀柄。
“就像我早先說的,我不希望任何不是殺手的人被浪費。票至少要投給值得懷疑的人。公文包是另一個懷疑對象,最後一票肯定是王局長投的。他死前說的是實話哦,看臉就知道了,可惜沒能說服肌肉男相信呢。”死魚眼叉開左手食指和中指分別指向自己雙眼,嘴角翹得更加明顯。
說時遲那時快,馬仔瞬間甩開了風塵女,拔刀對着死魚眼。風塵女受驚中又是一個重心不穩,就被甩得跪坐在地上。馬仔卻被紋身男一隻手攔住。
“心裡沒個定數,這老油條不會來這裡的。”說着紋身男轉面正對着死魚眼,一雙銅鈴大眼略帶惱怒,一眨也不眨地盯死在死魚眼臉上:“直說你的結論,和憑據。”
“夠冷靜,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死魚眼皮笑肉不笑地吐了個冷笑話。
“結論你已經清楚了,來找你就說明我認定的是美少女。原因嘛……首先排除法,死人不用說了,風塵女和好學生整天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要真是殺手不要演得太好啊。剩下的一副正義感過剩的公文包暫時存在感不強很值得懷疑且先不說,就剩下咱們三個和美少女了。”
他說着,比劃了個手勢把自己,紋身男和馬仔框在一起。“再說美少女自己。首先第一天,我就懷疑她了。你說,她是怎麼實現知道遊戲內容的?”
“哼,說到這個,你自己也是一樣吧。”紋身男冷哼。
“不一樣,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我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
一句話,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結了。連胸口紋着二的馬仔也沒有再犯二,凝神屏息,緊握菜刀。
“你覺得世界上那些超人是怎麼來的?被小動物咬到變異?外星來客?受了輻射?哪有那麼多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拉馬克遊戲。更多的沒必要細說,你能活下來,自然會明白;活不下來,說了也白說。
我之前,認識肌肉男,所以他纔會聽我的投美少女。那傢伙迷信武力,想着把我們以外的人殺光就能獲勝,沒想到栽在規則上了。”
紋身男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心裡卻沒有全盤接受。真的是這樣子嗎?肌肉男死時的表現可不像個腦子裡都塞滿肌肉的莽漢。他這樣的人,想必是相信即使這麼做也能活下來的。
而這條子對肌肉男使用了“我們”這個詞,這也就意味着他的第一計劃理應是可以確保自己和有着合作關係的肌肉男都能活下去的。
而我則是投了肌肉男一票。誰是殺手且不說,至少這條子腦子裡謀算的第一計劃裡,應該就沒打算讓我活下去。至少,也是把我當成潛在的殺手排除在計劃之外了。紋身男低垂眼眸暗自這樣考慮。
死魚眼沒有理會紋身男的沉思。他胸有成竹似的翹起二郎腿,將雙手十指交扣抵在下巴下面。無神的雙眼好像木然盯着紋身男背後的某處,裡面卻是不講道理的自信:
“再回想一下游戲開始時美少女的表現。你我這種身份初次遊戲且還有些許驚慌,至少知道試着低調觀察。她一個學齡少女敢跳出來把持局勢,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不說話的時候都在觀察我們,你覺得正常?
還記得她暗自查看全身在自己身上找拉馬克徽章的樣子嗎?那不像是裝的吧?這說明她肯定不是我一樣的遊戲老手。然而她還是事先知道了殺人遊戲的事,爲什麼?
我可不接受有人能在第一次進入異界,醒來後短短几十分鐘沒有任何提示就自己找出線索的說辭。事先聲明,我是收到徽章提示才推測出房間裡有關於規則的書的。”
顯然在風塵女進來之前,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進行過交流了。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死魚眼接着說道:“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能,殺手特殊的身份會在遊戲開始前得到提示,而第一次遊戲的美少女不知道別人沒有提示,所以才未加掩飾的暴露出來自己知情。
而這只是第一個問題,在此之後,今天檢查完雙馬尾的房間,美少女爲什麼會急着回房間呢?”
“那個……”風塵女弱弱的舉起自己的手,氣若游絲地插話道:“其實我來找你們,就是想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到雙馬尾的頭?”
衆人愣了一下,紋身男便接話對死魚眼說:“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先前的假定爲真,那麼作爲殺手的美少女,很可能私藏了雙馬尾的頭?”
“正是如此!”死魚眼點頭:“一個從和平世界來到每天朝不保夕的遊戲中的少女,正常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平靜。美少女言行中表現出的不是麻木,而是深思熟慮後談笑自如的從容!
這是那種需要在屍山血海走出來才能得到的從容。她不是我和肌肉男這樣遊戲老手的新人類,白道也不可能僱傭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紋身男喉結鼓動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