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知道這首曲子被好幾部恐怖片用作配樂嗎?人家平時就喜歡看那些。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有詛咒嗎?”
“小丫頭不學好,怎麼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司機目不斜視,直盯着前面說,語氣平淡。
“別管多餘的事情啦,你就告訴我嘛。有沒有聽過什麼真實的故事?知不知道關於什麼詛咒的事情?”
“不知道啊。如果知道,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司機嘆了口氣,目光有些呆滯。說完就想繼續戴上耳機,手卻被曲芸按住。
“那行李倉裡的屍體……”
“什麼屍體?!”司機看起來嚇了一跳:“我剛剛可是親手幫你們打開的行李箱,裡面什麼都沒有,你可別誣陷好人!”
原來如此,這樣就清楚了。所以說這個遊戲世界的基本規則,時間,環境應該都是和表世界相似的。也就是說多數情況可以按照正常的思路來進行推理,而異常的,便是悖影規則所扭曲的線索了。還有就是……
就在這時,遠光燈下又隱約見到了前面路邊那顆巨杉。
“師傅,還有多久到啊?”看到司機不想理自己,曲芸撒嬌道:“最後一個問題了嘛,告訴人家,就不再打擾你了呦~”
司機長嘆一口氣:“還有十幾分鍾吧。”
“什麼叫十幾分鍾?!剛纔不就說十幾分鍾嗎?都已經半小時了吧!”這是曲芸轉身走回座位時,吳用老頭憤怒的嚎叫。
經過尹熙頤座位的時候,曲芸捏了捏手心裡本來準備暗暗遞過去的通訊用魔法石。但捏了好幾次,直到擦身而過最終也沒有遞出去。
臉撞在座位上,尹熙頤眼眶有些青腫。她還是對曲芸安慰式地笑笑,那種外人看來陌生人間的微笑。只有曲芸清楚那是告訴自己不要擔心的意思。旁邊的張洋卻是狠狠瞪了曲芸一眼。
見到曲芸過來,任棉霜嘆了口氣:“想到坐在那東西上面,我這心裡就瘮得慌啊。音樂家,你那麼聰明,該不會已經清楚怎麼贏得遊戲了吧?”
因爲不遠處坐着新秩序的人,任棉霜還是管曲芸叫音樂家。
“並不清楚,但是希望你們都記住一點。生命不復,無論任何時候請優先保護自己的性命。我也會努力保護你們,如果遇到可能會死的情況,我會先頂上去。不過,我們都太無知,還不清楚生命與死亡,肉體與靈魂的隱秘。所以只要有可能,不要殺我。”
曲芸的話讓任棉霜聽得很是緊張,而甄輝齊還沒反應過味來。他們都不清楚曲芸爲什麼要現在說這樣一段話。
只有康斯妮撇撇嘴,她本能感覺曲芸這些話是對她說的。只是曲芸要是死了她也得完蛋啊。所以說曲芸這到底是在暗示什麼,還是在傲嬌矯情呢?
比起根本不會發生的殺不殺她的問題,康斯妮更注意的是曲芸這段話裡並沒有以依子自稱。在朝夕相處的她眼中看,“依子”是曲芸心中排斥着世界的體現。當她以“我”自稱認真講話時,便是開始充分信任敞開自己的體現了。
“太糟糕了,”吳用陰沉着臉走過來:“聽了司機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裡面的深意。爲什麼剛纔差十幾分鍾,現在還是差十幾分鍾?我懷疑這個悖影讓我們陷入時間循環了啊。這樣下去永遠也走不出去的,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啊。”
“不可能,你聽過三大終極定律嗎?”曲芸搖頭。這條死路和悖影的規則可能性太多了,線索還不足夠。但是唯獨可以肯定的就是絕不可能如吳用的推斷。
“願聞其詳。”吳用點頭。他始終對曲芸擁有讓黑貓都忌憚的實力表示懷疑。總覺得曲芸不可能是法師,而是用了什麼障眼法騙過黑貓,到自己這就不靈了。但是保守的他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攤牌,只能不停的試探。
其實無論來自於直覺還是推理,他的想法有一半是對的。曲芸確實沒有壓倒黑貓的實力也確實騙了他們,但曲芸確實是一個魔法師,也因此得以瞭解一些他們見不到的世界隱秘。
“時間不逆,能量不滅,生命不復。這是寫在一本魔法聖典上的真理,據書上所說,無論是悖影還是至高神,都無法違背這三條終極定律。雖然我們現在的層次很低還無法驗證,但是依子有充分理由相信定律爲真。”
聽到這裡,雲裳的幾人都是心中一驚。曲芸這是在暗示他們對方一個活口也不能留啊。
他們都知道讓曲芸瞭解這三大終級定律的出處正是她在生存島索福克勒斯迷宮中得到的那本雷特辛之書,曲芸從沒瞞着他們。無論曲芸有多天才,在一個沒有任何魔法附魔傳承的世界短短几周內學會製造出實用的附魔物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她之所以做到,這本記載了“創造萬物”方法的聖書就起了決定性作用。而雷特辛之書封面上,飛揚的書頁環繞成圓環的暗刻正是“能量不滅”定律的徽章。
按照雲裳幾人的瞭解,曲芸的性格是絕不可能把這種深度的隱秘與自己人之外的任何人分享。如果分享了,那麼對方只能是死人。
“就算你說的狗屁定律是真的,我們一樣開不出這條路去。說得頭頭是道,還不是死路一條。要我說咱們乾脆下車,離開公路垂直向山裡走。”孫科不屑道。
他對曲芸沒有吳用那種深藏不錄的殺意,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敵視。曲芸倒是也明白這種心理。很多年輕有爲,在外邊取得過一點點成績的男人特別見不得比自己年輕的女性能力比自己強。這不是孫科心理有問題,而是大庸傳統的鍋。
曲芸當然也就沒往心裡去。悖影不是能用物理距離逃離的東西,這時離開線索所在就是找死。她把孫科的蠢話當空氣般繼續分析:“還是那句話,無論悖影本身是怎麼回事,這裡作爲拉馬克遊戲的場地,一定是存在足夠線索的。如果不是能直接分析出悖影邏輯的線索,也至少是能讓我們走出這條循環死路獲取更多線索的線索。”
曲芸邊說着,聲音卻越來越低沉,手指不自覺地又一圈圈繞起了頭髮。
爲什麼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呢?
這時正在翻看任基舒手機的康斯妮突然把手機遞給曲芸:“你看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