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尋找着金鉞的聲音來源,卻發現他的聲音就是從我的身體裡發出來的!
這實在是讓我太詫異了,難道說,這也是五帝錢紅繩帶來的驚奇?
慕蓮皇后驚恐地望着我。手足不停顫抖。問道:“你、你究竟是誰?明明你是女人,爲什麼會發出男人的聲音?”
無論我的心裡有多麼驚訝,此時我卻必須掩飾我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她看穿。
我垂下眼簾,卻聽到金鉞再次說道:“作爲女人,作爲母親,難道你就沒有感覺。難道你就沒有感應?你唯一的孩子,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胡說,胡說!”她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了窗櫺,指尖因爲用力而發白。
她強自鎮定地說道:“我哥哥,我的哥哥早已爲她妥善安排了去處,不讓我知道。”
“是嗎?只怕他是騙了你吧,既然是他安排的,那麼後來他肯定也沒有提過那孩子的一分半點事情吧!”
“不,他說過。他說,他早已將那孩子還給她的生父了。”
“她的生父?我告訴你,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溺斃而死。哪裡還有她?”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假如你想知道,你自己可以去找找,你兄長雖然已死,同爲亡魂,你要問清楚這件事情相比是很容易的吧!現在,他也沒有對你繼續撒謊的理由了!”
“不!不!”
我突然渾身一冷,然後發現自己置身在清冷的曠野裡,我渾身不停發着抖,面前就是那尊冰冷的墓碑!金鉞正好睜開眼睛。
月色下的雙眸冰冷涼薄。此時的金鉞陌生得讓我覺得異常。
思前想後,我開口問他:“你怎麼知道她的孩子沒了?你是在故意這樣說,擾亂她的心神的嗎?”
金鉞冷冷瞪了我一眼,說道,既然要得到玉璽,我之前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調查過的。你以爲我就只靠着你爹給我打聽來的消息嗎
聽到這裡,我心裡才明白,大約這消息也是他初來帝都打聽到的,
可是想到那個孩子,我心裡不忍,你告訴他,就不怕他受不受得了這個打擊
有什麼受不了的。她已經死了
是的,她已經死了
我倒是忘記了這個事情,和尋常人想的一樣。
他站起來,蹲在我面前,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夜深了,這裡寒氣大,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回去?那今天就到這裡爲止嗎
是的,我們不是還要留給她打聽的時間嗎?
我默默點頭,站起來同他走回露營的地方。
帳篷裡,傳來潘老三均勻的酣息聲,我不禁苦笑,。這個人倒是睡得着。
一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頓時感覺這裡比昨天來的時候明媚不少估嗎協弟。
金鉞和潘老三聊着家常,打聽潘老三是如何認識辰州李家的人。
潘老三隻當我們和辰州李家是朋友,毫未防備,將辰州李家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乾乾淨淨!
辰州李家之所以成爲靈符世家,早年有位先人,出門學道,後來趕屍爲生。
那時候正是清末民初,到軍閥混亂的一段時期,到處都有冤死的士兵。
還有州縣衙門裡判了死刑的死囚。
就算是那砍了頭的死囚,要他們都有辦法趕他們回家。
聽到這裡,我不禁好奇,問道人死後被砍頭,那又如何才能完好無整的回家呢
潘老三笑道,那還不簡單,就像你們女人繡花一樣,將腦袋縫合在脖子上不就行了!
只要接了這單生意,他們就會用硃砂點在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板心等七竅,還要連同耳、鼻、口諸處,以圖封其七魄三魂。
這每一處,都要用李家獨有的符紙貼上,然後用五色絲線捆綁纏緊。
趕屍匠的人不管什麼天氣,都要穿着草鞋,身上穿黑布衣衫,腰間繫黑色腰帶,頭上戴黑布帽,腰裡還要藏着一包符。
趕屍匠晝伏夜出,手裡提着一面小鑼,這個鑼叫做陰鑼,只有被趕的屍體纔可以聽得到。
只是,他們所能活動的範圍也只有在這湘西一帶,因爲只有這裡纔有死人客棧。
死人客棧是專門供趕屍匠所開的客棧,十分簡陋,常年開着兩扇大門,不分白天黑夜的敞開着。
那些屍體就專門躲在門板後面。
辰州李家因爲這門獨有的生意,漸漸在這一帶打下了基礎,也創下了基業。
而潘大爺家,從前就是開死人客棧的!
一番話說完,金鉞已經將李家瞭解清楚,至於再深一點的,潘老三畢竟是外人,所以不知道。
潘老三遺憾的說:“如今沒有打仗,也沒有那些生意可做,不過辰州靈符的名氣倒是打聽出去了,像我們,做倒鬥生意的,更是少不了他們家的符咒。”
“只怕,還有別的生意吧。”金鉞含笑說道:“你們倒鬥弄來的寶貨,辰州李家的人脈,這中間的牽扯……”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潘老三嘿嘿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又急忙掉轉話頭問我們幾時回去,事情辦完了沒有。
他倒是聰明人,知道我們不想他知道,昨夜裡也沒有偷偷起來跟着我們。
金鉞說,大概也就是今晚上過了,就可以迴轉了,又謝了他的帶路之功。
到了晚上,我和金鉞再度來到了墓園。
這次,很快的,慕蓮皇后就出現在我們面前。她瞪着我們,就是不說話。
金鉞說道:“瞪着我們幹什麼?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孩子的,我告訴你這個消息,讓你不至於死後還要蒙在?裡,你應該感謝我們。”
她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良久,她才平靜下來,悲哀地說道:“不錯,我的確要感謝你們,可是,這種感謝是建立在我從此以後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的感謝,你們覺得我會感謝嗎?”
“你們,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來?”
“你的忘性就這麼大嗎?我昨天說過,那塊和氏璧製成的玉璽在哪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口回絕得這麼痛快,你就不好好想想?”
她沉默了一下,又說道:“你想要玉璽嗎?我怎麼會要那樣東西呢?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女人,只對首飾衣服感興趣,玉璽那樣的東西,我要着幹什麼?”
金鉞臉色一沉,說道:“那好,那你就等着你的孩子永不投生,在畜生道輪迴吧!”
“站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蓮氣得嘴脣發抖,卻不得不問。
金鉞漠然地看着她說道:“剛生出來的孩子,就被人溺死,這孩子會有一股怨氣凝聚,形成惡靈。它心中有怨氣,這股怨氣就會逼使她殺人害人。這樣做的結果只會是墮入畜生道,而你和你的兄長,做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也會墮入畜生道。難道你沒有察覺嗎?難道這麼些年來,你們就沒在陰間受過刑?”
慕蓮的身子不住顫抖,良久,突然擡起頭對我們說道:“如果你們肯拘了她來陪我,我願意告訴你們玉璽的下落。”
我不禁睜大眼睛失聲喊道,你瘋了吧,我們要的到哪裡去找她呢
她堅定的說道,只要想找,就一定找得到。況且,既然你們說出這話,想來一定也打聽過,要找到她,雖然不容易,卻也不至於沒希望!
我看着金鉞,真是覺得左右爲難,分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金鉞卻一口答應,好,一言爲定。
我吃驚地看着金鉞,卻只有閉緊了嘴巴。
慕蓮點頭,身影漸漸在薄霧中消失不見。
我問金鉞,你打算怎麼找?
那孩子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找得到嗎
那又什麼找不到的?只要知道她生產前住哪裡,在那地方去一趟。打聽打聽周圍這幾十年來有沒有橫死的人,不就清楚了嗎?
他說的十分有把握,竟然真的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功夫。
我越發覺得他看不透了!
金鉞見我不悅,也不高興,直接問我,你如果不情願,我也不會勉強你。
他居然會這樣想我,我哪裡有不情願呢?
我只是感到這事情的難度比較大,卻不等於說不願去做啊!
我急忙說道,你誤會了,我哪裡會不情願呢?我只是想着,和怨靈打交道,也是很威脅的事情。
他聽了突然失笑,說道,朱靈,我知道你膽子小,放心,我不會讓你去捉鬼的。
我聽了不禁臉紅,卻不肯認怯,強嘴說道,誰說我害怕啊,我的膽子難道不是比從前大多了嗎?
我想,我的膽子真的比從前大多了,至少從前我不敢通靈,而現在,我卻接連兩次通靈啊!
也許,這真的就是命中註定。
既然已經決定了幫助慕蓮找回她的孩子,即使這個孩子是遊魂,那我們也必須立即啓身。
金鉞早已經打聽好,慕蓮當初有孕,已經離開了宮中,是在宮外,謊稱養病,偷偷生下的這個孩子。
而她當時養病的地方,就在靠近辰州的一個地方——淮花市。
我們就此和潘老三告別,直接去了淮花市。
進了淮花市支行,我們來到當初慕蓮養病的地方,發現那裡早已經被改建成了一座醫院。
這座醫院已經建成有五十多年,醫院裡每天都有人死亡降生。
降生可以忽略不計,可是死亡的人卻是形形色色,再這樣的地方,如何去尋找一名死了許多年的嬰兒?
這是草稿,稍後我修改了換上,大家明天再來細看。這樣的文字乾巴巴的,我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