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告白嗎

秦昌越喝反而越沉默,雨珊卻越喝越胡鬧。我盡心盡責地照顧他們兩個,把我整得筋疲力盡。等到雨珊不胡鬧了,就已經倒在沙發上不省了人事,秦昌獨自窩在角落裡睡了下去。他們兩個……哎。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高楓回來了,看到客廳被糟蹋成一片狼藉,嚇了一跳,誤以爲是劫後現場。

我們協力將秦昌跟雨珊安頓好——我好擔心雨珊會吐髒我的牀的說。

在幫高楓清理客廳殘餘現場的時候,高楓說:“看樣子,秦昌受的打擊不小。”

“高楓很擔心秦昌吧?”我看得出,高楓他真的很擔心秦昌,卻不能說出什麼安慰的話語,也不能爲秦昌做什麼事。他作爲事件牽連之一,一定也有難以言說的事情吧。

“是擔心啊。不過乾着急也沒有。”高楓見我一臉愕然,笑道:“這樣就好。無論什麼方式,只要發泄出來就好。”

聽高楓這樣說我也一下安心了。是呀,事情總是發生得太突然,作爲不是當事人的自己與其乾着急,還不如默默支持就好。烏雲總有消散時,待到陽光出來,又是萬丈光芒。

“美蘇她……”

“你的那個朋友……”

我們同時說出口,兩人都愣住了看着對方。高楓掩着鼻子轉過身去,說:“美蘇她很堅強,你不用擔心。”

啊!真正的能幹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真正的堅強勇於直面內心的悲傷!

“雨珊是我大學裡的同學,她今天……也失戀。”跟她的白日夢失戀。

“這樣啊。看來身邊的朋友都諸多不順呢。”

高楓仔細清理着屋裡的垃圾,即使強打着精神,臉上的倦容也一覽無餘,似乎在我住進來的這一段時間,幾乎都沒見他怎麼休息過。爲了自己喜歡的事物可以如此執着,不知疲倦的工作……高楓的樣子真讓人心疼,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爲他做。

“怎麼了?一直在發呆?”

“沒什麼,見高楓這樣辛苦的工作,我卻有點無所事事。”

高楓聞言,蹲坐在我身邊,身上有股清晰的味道,感覺如此爽朗。尤如初夏雨後的清晨,陽光從淡淡的雲層透出,空氣中飄滿薄荷的味道。他頭髮漆黑柔亮,在他滿目笑顏上飄蕩。柔美的面部線條,忽閃的雙眸,就像一幅畫。

高楓推了我一下,問:“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

“你剛說什麼了?”天吶,我真是個超級笨蛋大花癡

高楓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掩着鼻子埋下頭去。“我還是無法猜透你在想什麼……”

當然不能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誰願意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色魔?不過,我的心在不知覺中緊鑼密鼓地敲打起來,怦怦亂跳。千萬不能讓高楓看出些什麼來,否則會被他討厭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高楓清澈的眸子正對着我,讓我顧及不瑕,不知道要怎麼掩藏怦怦直跳的心跳聲。“我怎麼可能討厭高楓呢?無論高楓做什麼,我都不會討厭。在我心裡,高楓一如當初一樣……”

“果然,我在你心裡還只是停留在高中時期的階段。”

“我好高興。好高興見到高楓時,還是高中時候的那份心情。”我感動的淚泛眼眶。一如當初,我愛慕高楓的心情,那麼單純,那麼純粹,那麼美好。

高楓聽了,笑了,說:“那是因爲,我想要保持住原來的樣子,這樣,再見到我喜歡的人時,她會不會還有當初的記憶。”

爲什麼高楓此刻看着我的目光充滿深情?我彷彿掉進了深潭裡,無法自拔。如果,我也沒有改變的話,高中時候的樣子是否也刻在你的腦海裡?就如我現在,總是分不清穿着白色襯衣上班的你還是高中時穿着校服上課的你。每次見到你,總有種時光交錯的感覺,讓我在的懵懂裡與現實的世故中辨不清自己的模樣。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愛你。一直都深愛着你。這份心情也如當初,在六月的梔子花香中青澀而又純淨。純淨到令我產生敬畏。高楓,我可以向你告白嗎?

“小楠……我保持原來的樣子,在等待着你。”我怔怔地看着他,恍如做夢。我喉嚨發澀,難以置信地注視着高楓……他是在向我告白嗎?這是我多麼奢望而又不敢奢望的夢想啊。那個,所有人心目中的王子,爲什麼,我……

淚水就這樣落了下來,心中充滿感動,也覺得十分溫暖。只是……我……當夢想真的來臨的時候,真的敢於去接受嗎?我害怕地直髮抖。“高楓,你以爲我還是原來的謝楠嗎?”

高楓驚愕地盯着我。是的。我們已經漸行漸遠了。我已經無法救贖自己來面對你的溫柔。如果你發現這兩年來我所走的路,你還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嗎?

“只要是謝楠,都沒有關係。”高楓微笑着正視我。讓我失去了任何抵抗的意志,或許……我也可以去嘗試,可以去接受你的幸福。就算只是一場幻境又有什麼關係?我強烈地感受到《海賊王》裡的一句話:戀愛總像颶風般來臨!我的世界正在悄悄綻放美麗的色彩。

我只要看到高楓,只能想到所有的美好。誤會,謊言,猜疑,不安都留在畢業的那個前夕吧。現在,真的,好想,好想,去愛高楓。

“嗯,”我哽咽着說不出一個字來。

高楓溫柔地爲我試去眼淚,說:“小楠……”

他突然就臉紅了,埋下頭去,低低地說道:“小楠覺得自己無所事事,有沒有想過學習些什麼?”

“我學得最快的就是語言類的東西了……學門外語吧……西班牙語怎麼樣?據說西班牙語很好聽……”

“學日語吧。”高楓看着我,說:“我也在學習日語……我終於有一天會去到日本,去學習成爲一個最頂級的漫畫師。”

“好。”如果說有什麼夢想的話,我的夢想就是高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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