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他利用自己帥氣的臉龐迷倒了一位小護士,騙她說覃亦殊是自己的妹妹,讓她幫忙照顧,小護士笑眯眯的答應了。
莫堃出了醫院打車回家,先是跟外婆解釋說自己的朋友出意外了在中醫院住院,家裡也沒別人了,需要自己照顧,外婆也沒有多問什麼,給他拿了一千塊錢,讓他趕緊去。
他接過錢眼睛有些酸澀,外婆對自己一直這麼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站在自己這邊,從不多問一句!
自己卻那麼久都不來看她老人家,這一次要不是附身在自己身上的人代替自己拒絕出國,可能現在已經在國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看外婆。
“快去吧,外婆這沒什麼事,往年也是這麼過的,都習慣了。”外婆以爲他是怕自己孤單,又勸了他幾句,卻讓他內心更加自責。
“嗯,我先去看看她,沒事了我就回來,您自己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啊。”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只好順着外婆的話說。
“好,去吧。”
莫堃拿着自己的換洗衣物出了門,然後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對面的門,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溫暖,雖然有這些天沒人住,但是家裡的佈置很是溫馨,向日葵的杯子,粉色的桌布,成雙成對的印有卡通圖案的抱枕都能彰顯出主人對生活的熱愛。
“這麼熱愛生活的你,爲何會在雨夜裡心甘情願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他拿起桌上的一幅畫不禁問出聲。
那幅畫的背景是一個客廳,女人在照顧孩子,男人在陽臺晾曬衣服,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在了女人的臉上,顯得那麼的美好,和自己想象中的家是那麼的相似。
這就是她想要的家吧,紀銘澤應該知道吧,那現在自己也知道了呢,這是不是預示着什麼呢?他不禁如此想到。
他沒有繼續思考這個問題,而是按照紀銘澤的指示進入主臥,找到覃亦殊的換洗衣物,裝到了指定的袋子裡,然後去衛生間拿洗漱用品,發現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雙份的,他不禁感慨紀銘澤爲了覃亦殊居然做到如此細緻的地步,同樣是男人,自己的爸爸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如果另一份是自己的該多好,他突然這麼想,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要知道以前自己對於愛情和婚姻都是敬而遠之的,因爲他的父母的愛情和婚姻都只是形式而已,他從小就不相信這些東西。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到一個行李箱裡,然後想了想,如果覃亦殊醒了應該要喝些白粥比較好,遂又煮了一些白粥帶去醫院。
在莫堃準備這些東西的時候,錢叔開車已經帶着紀銘澤奔馳在去丹城的路上了,雨勢雖沒有那麼猛烈了,但依然可以算是大雨,雨刮器瘋狂的工作着,真害怕它下一秒就折了腰!
從省城到M市走的是國道,一路上還算順利,可是從M市到丹城紀坎坷了許多,因爲丹城地界上山比較多,公路都是依山而建,這一整夜的狂風暴雨導致好幾個路段都發生了滑坡現象,有些地勢低的村莊也被淹了,吳隊帶着人協助當地村幹部一起搶險救災,根本沒時間管覃亦殊這檔子事。
因爲是過年期間,大家都是窩在家裡,公路阻斷妨礙不大,還沒有抽出手來整修,紀銘澤都快急瘋了,打了一圈電話都沒有得到確定的整修時間,只好和錢叔折回M市的別墅另想辦法。
丹城中醫院外科210病房的病牀上,覃亦殊緩慢的睜開眼睛,入目皆是白色,還以爲自己已經入了天堂,心裡感慨原來這就是天堂啊,還好自己沒做過什麼壞事,不需要進地獄,可是好像沒有牛頭馬面來帶自己呢,可見電視上都是騙人的!
她正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一道甜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謝天謝地你終於醒啦,感覺怎麼樣?身上還有哪裡感覺不舒服嗎?”
她轉頭一看,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穿着護士服,笑容也很甜美,順着那個方向看到了她邊上的鹽水,“我這是在醫院?咳咳……”
虛弱的聲音後伴着一陣強烈的咳嗽。
“你先別說話,你昨天晚上被送來的時候,全身都溼透了,身上還有好幾處外傷,肺部也感染了,你要多休息,你哥哥拜託我照顧你,他回去給你拿換洗衣物去了。”
她一臉茫然,哥哥?自己沒有哥哥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紀銘澤,他和自己說好初一早上來接自己的,肯定是他。
看到她不解的眼神,小護士以爲她的哥哥比較多不知道是哪一個,就善解人意的提醒道:“就是和你差不多大,長得很帥的那一個。”
覃亦殊聽了之後更加確定是紀銘澤了,於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先好好休息,像你這個情況沒有個十天八天的出不了院的,這邊櫃子上有水,是熱的,你渴了就拿來喝,我這邊還有別的事,先不跟你聊了,你有事就按鈴,知道嗎?”
小護士說完,覃亦殊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就出去了。
覃亦殊打量了一下這間病房,有三個牀位,目前只住了自己一個人,這樣也挺好,一個人比較清靜,擡起手想要弄一下頭髮,發現左手食指被包紮的嚴嚴實實,右手又在輸液,都不好動,只好忍着,想着等一會兒紀銘澤回來可以讓他給自己弄。
她又動了動腳,傳來絲絲疼痛,記憶一下子涌來,昨天晚上自己摔倒了,手腳都受傷了,狂風暴雨的襲擊下,自己都被凍的麻木了,後來沒有了求生的慾望,也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她躺在病牀上,看着窗外還在下着雨,這雨是不是要下到天荒地老啊?思緒不知不覺的又飄遠了,她想着自己已經和家裡斷絕關係了,現在當真是無依無靠了,甚至都沒有方向了,接下來要怎麼活呢?
原來以爲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現在偏偏又被救活了,看來是要好好想想了,既然天意如此,那就活出自己的人生吧!
正當她準備策劃自己的人生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莫堃左手拉着一個行李箱,右手拿着一個保溫盒走了進來。
覃亦殊聽到響聲急忙閉上眼睛,想着待會兒嚇嚇他。莫堃先把東西放好,然後走到她的病牀前看她還閉着眼睛,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已經退下去了。
“怎麼還沒醒啊,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莫堃自言自語道。
“你說誰……”覃亦殊睜開眼睛準備反駁,發現不是紀銘澤,而是莫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說了句:“怎麼是你?”
“那你以爲是誰呢?”莫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裡不再是深不可測,而是少年該有的明亮。
這個人怎麼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爲他救了自己的緣故?覃亦殊暗自腹誹。
“昨天也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咳咳咳……”沒說兩句話就開始咳了起來。
莫堃拿起櫃子上的熱水杯,遞給她,說:“先喝點熱水,彆着急,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會在醫院照顧你,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
覃亦殊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喉嚨感覺好多了,又接着喝掉了一整杯水,一股暖流從喉嚨延伸到了胃裡,舒服多了。
莫堃接過她手中的空杯子放到旁邊的櫃子上,坐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把保溫瓶打開盛了一碗白粥出來,遞給覃亦殊。
“你先吃一些白粥墊一墊,我待會兒去問一下醫生你能吃什麼,我再去給你買。”莫堃不自覺的收起平時的玩世不恭,開始學着照顧人的樣子。
“你的手機能借我一下嗎?我想給紀銘澤打個電話。”覃亦殊小心翼翼的問他,她現在唯一想念的人就是紀銘澤了。
“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他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莫堃本能的不想讓他們聯繫。
“好吧。”
她只好乖乖吃粥,但是因爲右手在輸液,不是很方便,吃起來就比較慢,終於花了十幾分鍾把粥喝完了。
“現在可以把手機借給我了嗎?咳咳……”剛說完又開始咳了起來。
“你現在要多休息,不要說那麼多話,要不發短信吧,你手受傷了,我來幫你打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不爽快!
覃亦殊堅定的看着他,伸出手,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想要打電話給紀銘澤。
經過3分鐘的對峙,莫堃認輸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紀銘澤 的電話,然後遞給她。
“謝謝!”覃亦殊真誠的道謝。
“不客氣,你不要說太多話,我先去把碗洗了,順便再打一壺開水。”莫堃說完拿起保溫盒和熱水壺走出了病房。
那邊電話接通了,傳來了紀銘澤着急的聲音:“喂,殊兒怎麼樣了?去丹城的路都被堵住了,過不去,我在想辦法,麻煩你再幫我照顧她一天,我明天肯定到。”
“紀銘澤,我沒事,你不用着急。外面還下着雨,這邊多是山路,很危險。”她感動的熱淚盈眶,強忍住淚水儘量輕聲說話,剋制住咳嗽的衝動。
“殊兒,你是殊兒,真的是你嗎?太好了,聽到你的聲音真是太好了!我昨天聯繫不到你都快瘋了,我只好打電話讓莫堃幫忙去找你,還好找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對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沒在你身邊,你等着我,我已經聯繫了挖土機來修路了,很快就能通車去找你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紀銘澤激動的說着,雖說之前莫堃說過覃亦殊沒事,但是他聯繫不上她總是很擔心,這下好了,聽到她的聲音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萬家團聚的時刻,紀銘澤爲了自己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不顧自身安危也要來到她身邊,她不禁淚流滿面,原本已經冰冷的心也在慢慢的回暖。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等你來接我!”覃亦殊抑制住哽咽,回答他。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儘管跟莫堃說,讓他給你買啊,別怕欠他人情,以後我來還就好了。”
紀銘澤知道覃亦殊不喜歡欠別人的,所以特地交代了一句。
“還有咱們的火鍋店生意可好了,賺了很多錢,你現在可是小富婆了呢!想要什麼就買什麼。”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咳咳咳……”覃亦殊聽了這話一激動又咳了起來。
“殊兒,你沒事吧?”紀銘澤擔心急了,怎麼好好的就咳起來了呢。
剛好莫堃回來看到覃亦殊咳得臉都漲紅了,趕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示意她把手機給她,她還沒跟紀銘澤說再見呢,可是這會兒咳得停不下來,沒辦法就給了他,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才稍微好了一些,不過嗓子有些啞了。
“你的殊兒都快咳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影響病人休息啊,掛了!”
莫堃接過電話說了這一句之後,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剛纔看到覃亦殊打電話時那開心的模樣心裡特別煩躁!
嚇得紀銘澤的心又吊了起來,恨不得能長雙翅膀飛過去,旁邊的錢叔看到紀銘澤的臉色不好以爲覃亦殊出什麼事了,轉身去打電話催促挖土機師傅趕緊出工,價格又提高了一倍。
他左思右想,這樣一段一段的挖通實在是太慢了,如果騎摩托車的話應該是可以通過的,但是上哪去找呢,他聯繫了還在M市駐守的陳春分,讓他幫忙找一輛摩托車,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找到了一輛。
當紀銘澤看到陳春分騎着摩托車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激動的飛奔過去,試了一下,發現自己的技術還是可以的,沒有倒退太多,想當年自己還是靠着摩托車走街串巷的去銷售房子呢。
而一旁的錢叔臉上滿是擔憂,這山路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看着他那開心的樣子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心中暗暗祈禱覃亦殊能打電話過來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