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百年世家,其實這些年來,已經慢慢地從根部腐蝕了,就算本王今天沒有出手,榮國公府只怕在皇上另選新皇繼位之前,就會被皇上舍棄。今天本王呈上去的那些證據,雖說看着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如果不是皇上心裡也想要除去榮國公府,他又豈會這麼輕易就將榮國公府的人全都下入大牢,而不是先派人審查。”
既然榮國公真的密謀造反,自己真的不需要爲那些無辜而死的人內疚,即便那些人沒有做什麼,可他們既然享受了榮國公府說給予他們的尊榮,得到了榮國公府的庇護,現在榮國公府出事,他們被牽連了也不冤。
榮國公府與定王府爲敵,一來有可能削弱定王府的勢力,皇上也沒想着榮國公府能有多大的能耐,可能消耗一點算一點啊,就算定王手下的人多死一個,他也高興。
再者惹上了定王府,榮國公府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皇帝出手,定王就不會放過他們,既能削弱定王府的勢力,又能借定王的手除掉榮國公府和皇后,皇上又怎會不滿意?
所以說皇后和榮國公府要對定王府出手,根本就是皇上樂於見到的。
榮國公府的罪名當然沒能逃得過,不過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榮國公府就從西瑞國消失,或者說,天底下在沒有榮國公府。
經此一事,衆人對定王的忌憚越來越大,對秦梓兒,也是連半句不好的話,也輕易不敢說出口。
梓兒聽到下面的人回報的消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嚇人了?
而就在榮國公府一族全都被斬首不久,鎮南王也向皇上請旨,讓他的兒子,原鎮南王世子百里睿揚繼承鎮南王之位,而鎮南王在鎮南王世子繼承王爺之位後,就帶着幾名侍妾到了離上京城不遠的城鎮別院去修養,至此整個鎮南王府清淨了不少。
至於那位絲兒姨娘和二少爺百里明貴在榮國公府被斬首之前,也一一病逝。
鎮南王府的事情當然讓很多人家關注,而鎮南王世子繼承爵位之後,不少人心裡都琢磨着鎮南王府由百里睿揚接手之後,估計要興盛起來了不說別的,單是百里睿揚和定王爺的關係,就讓人不敢輕易得罪鎮南王府,再者百里睿揚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他的手段和心計即便比不上定王,也是不差的。
不然他這麼一個孩子,自小不得父王喜愛,府裡的那些側妃侍妾對鎮南王的世子之位都是虎視眈眈的,如果不是百里睿揚有能耐,只怕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活不了了。
外面的傳言每天都有新樣兒,天子腳下的權貴人家多了去,一天一戶人家的八卦兒就夠上京城的百姓們嘮嗑了。
梓兒最近挺忙的,她要張羅成親的事,雖說王府裡能幹的人不少,可北辰洛的父母親不在了,他們的親事也不好全都丟給下面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梓兒就得親自張羅準備。
這古代成親絕對比現代繁瑣,雖然有很多幫手,可梓兒也總覺得準備這麼一個婚禮,真讓她有焦頭爛額的感覺。
實在太瑣碎了!
離他們倆的婚禮也沒多長時間了,梓兒也已經住回了相府,其實以前她住在定王府之時,沒少人說閒話的,梓兒也知道她這麼一個沒有嫁人的姑娘家住在王府不合適,只是剛開始是事情真的很忙,沒空老是往返定王府和相府之間,特別是剛接手北辰洛交給她的那些產業之時,幾乎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的,時間太晚,她也就宿在定王府了。
一來二去的,也就習慣了!
再者定王府那麼大,她和北辰洛一人住一個院子,雖說兩個二元制隔得不遠,可怎麼也要走個幾分鐘的,比別人兩戶人家隔的還要遠。梓兒真心不覺得住在定王府,有什麼不方便的。
雖說來到這個地方的時間不短,可梓兒骨子裡頭還是帶着現代人的生活習性,不說男女朋友*見多了去,所以她真心覺得她和北辰洛這樣,沒啥不妥當的。
相府裡,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還真不少,梓兒倒是沒想到他父親這麼捨得,要擱剛來這裡之前,她父親能出個一兩千兩銀子的嫁妝,梓兒就覺得已經算不錯的了,現在看來,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少說也值個一兩萬兩吧。
梓兒當然不在意那麼些嫁妝,說真的,這一兩萬兩銀子她還真不看在眼裡,可她不看在眼裡,不代表其他人不妒忌不眼紅啊。
秦明珠秦明月還有另外的兩妹妹,哪個不眼紅她那一屋子的嫁妝的?
這不,除了幾個妹妹,她那老祖母也因爲給她的這些嫁妝,心口疼着呢。
“主子,老太太又找你過去了。”
剛算完賬,就看到白玫臉色極其不好地走進來,聽她說的話,梓兒就明白這小妮子爲什麼臉色不好看了。
老太太這些天哪天都要找她過去,不是磨磨那個花瓶,就是哪一套頭飾是她喜歡的,總之老太太的目的,就是想要摳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
因着那些個東西梓兒也看不上眼,所以一開始老太太提起的時候,梓兒很痛快就給了她,想着不過一老太婆,她想要那點兒東西,自己懶得和她計較,反正不久就要出嫁,日後自己於相府而言,就只是客人了,在這裡待的日子也不多,給老太太點兒東西,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況且那些東西也是老太太的兒子準備的,現在她開口問了,梓兒隨手給她就好。
卻沒想到她還得寸進尺了,一天要一樣一天要一樣,她要是一次把她想要的東西都劃拉了去,梓兒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梓兒就是煩她每年要點兒,要東西之前還要說教半天。
“老太太說是今兒個心口疼,讓你過去幫瞧瞧呢。”
白玫本來直接回絕老太太派來的人,說主子沒空,要晚些時候再過去給老太太請安的,可那老太太身邊的人這一次倒是說老太太不舒服,讓梓兒去幫看看。
梓兒閣下手裡的筆,站起身來,今兒個就一次性將問題解決,或者她應該和她父親秦光澤說一聲,他給準備的嫁妝,全都給老太太得了。
老太太那裡今兒個倒是挺熱鬧的,幾個孫女都在那兒了,就連她的父親秦相爺也在。
而且看樣子,老太太真像是犯病了,瞧那一個個滿臉緊張的。
看到梓兒,秦光澤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她趕緊去給老太太看看,說老太太一直嚷嚷着心口疼。
梓兒進老太太的屋子一看,老太太此時正躺在*上,不時是呻,吟兩聲,梓兒看她的臉色,倒是有些蒼白,目光也渾濁了不少,看樣子倒像是真的病了。
不過這老太太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兒個怎麼就病了呢?
梓兒坐到*邊的椅子上給老太太把脈,老太太渾濁的目光沒好氣地瞪了梓兒一眼,“我都這麼難受了,你也不乾淨先讓我吃兩顆補藥,趕明兒我如果死了,我看你和定王爺的婚事能成不。”
梓兒無語了,爲了威脅自己和定王的婚事不能按時舉辦,這老太婆連咒她自己死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是有多不待見自己,還是她真的一點也不忌諱?
可看她平日的行事,真不像是不忌諱的樣子啊。
再看看她滿臉蕭肅的父親,梓兒覺得這母子兩今兒個指不準又想要生出什麼幺蛾子來。梓兒可不認爲老太太剛剛說的話,真的只是指責自己沒給她吃補藥。
不過這老太太還真是心臟有問題啊,之前梓兒倒是給她檢查過身體,知道她心臟不太好,不過老太太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有用御醫給她開的藥,喝了那些藥,倒是極少會犯病的。
就是不知道今兒個怎麼突然就犯病了?難不成是昨兒個和今兒個的藥沒有喝?
御醫給她開的那些藥是不能停的,每天都必須早晚喝一次,只要好好調養,老太太的身體就不會有問題。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沒喝藥而已。”
“什麼沒喝藥?我今兒個早上還喝了呢,只是這兩天心裡有事兒,所以喝了那藥也沒有用。”
梓兒話音剛落,老太太的聲音馬上就跟着響起,雖然聲音有些虛弱,可那急切的勁兒誰都能聽得出來。
她這是急切地想要讓人知道,她心裡有事兒,如果她心裡的事兒不解決,就算喝藥也沒有用。
梓兒聽她這話,就知道她什麼想法了,肯定又是有什麼事兒想要讓自己給她辦好,可那事兒估計是自己不會同意的,所以她就想用自己不舒服這一招來威迫她?
當她秦梓兒是那麼好拿捏的啊?你不舒服關她秦梓兒啥事?雖說這老太婆是這身體的祖母,可對於一個從來沒有關心愛護,甚至縱容他人欺負過自己的祖母,梓兒真心沒拿她當親人。
看到梓兒不吱聲,老太太沉不住氣了,看了秦光澤一眼,又看看秦梓兒,指望她這兒子出聲呢。
秦光澤哪裡可能會開口,他堂堂一國之相,老太太想要做的事兒,他是決計不可能摻和的。
“梓兒啊,我這心裡也沒別的念想了,就你娘以前陪嫁裡的倆花瓶,當初可是你孃親手拿來給我看過的,還記得你娘說這倆花瓶哪裡哪裡的好,可一眨眼,你娘都走了好些年了,你娘是個好兒媳婦啊,當初對我可孝順着,當時還說要把那倆花瓶給擺我屋子裡的,我說那是她的陪嫁,決計不能要的,早知道當初我就留下那倆花瓶了,現在也能時不時地拿出來看看,想起你孃的時候,也能有啥東西睹物思人。”
梓兒覺得自己能容忍這老太太把話說話,已經是相當能忍了,不然她早兩耳光甩上去了。
還想她娘呢?當初咋沒見這老太太對她娘好?還睹物思人?想要她孃的嫁妝就明說,還想着找藉口?
她想都別想!她孃的東西啥也不會給她!
“爹,你給我置辦的嫁妝,就留給老夫人吧,老夫人今天想要這個,明天稀罕那個的,我瞧着爹你給置辦的嫁妝,都合乎老夫人的心意,留着那些個東西給老夫人,指不準老夫人也能當成自己的嫁妝一樣寶貴,如果是給了我,我還真不瞞大家夥兒,怕是會被我隨意塞哪兒去的。”
梓兒的話一落,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老太太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而秦光澤應該是又氣又怒,那表情還真是挺豐富的。
梓兒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出來,會多麼的不妥當,可她就是故意的。
啥叫老太太會當成自己的嫁妝一樣寶貝?難不成老太太的嫁妝,還需要她兒子幫準備?
“我不過是想要你娘嫁妝裡的一對兒瓶子,值當你這般話中藏刺嗎?就算你不待見我這個祖母,你爹對你夠好了吧?試問有幾家姑娘出嫁,能夠兩萬兩銀子的嫁妝的?再說我現在正病着呢,這心口疼得我,不過是借你兩花瓶看看,等我病好了,那倆花瓶就還給你了。”
老太太氣得差點沒拿枕頭朝梓兒砸過去,可惜她現在沒那力氣。
她這麼多天折騰梓兒,其實她想要的只是那一對兒花瓶。
“老太太,我的醫術不錯,你這心口疼的毛病,一時半會的,還真不會讓你身體垮了去,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喝我給你開的藥方子,那麼我也勉強不了,不過如果你指望我給你倆花瓶,讓你心情好,身體倍兒棒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抱歉!那倆花瓶我是絕對不可能給你的。”
“我如果不吃藥,就一定會死,我如果死了,你就得給我守孝,定王爺的歲數已經不小了,你如果不盡快嫁給他,指不準人定王轉過頭就娶別人。再者你這成親的當頭,祖母卻被你氣死了,你覺得你這名聲,還好意思嫁給定王?只要你給了我那兩花瓶,我以後再也不問你要東西,或者之前問你要的東西,我都可以還給你。”
老太太身體到底是病着了,說了這麼多話,臉色就更難看,氣兒都喘得呼哧呼哧的了。
她身體是真的難受兒!
“藥方我已經開好,至於要不要吃藥,老太太你自己看着辦。或者你繼續服用你之前用着的御醫開的方子也成。”
梓兒懶得和他們在這裡磨蹭,反正想要她孃的嫁妝?哪怕只是一塊布料也不成。
“大姐姐,你就給兩花瓶祖母吧,反正你很快就要嫁個定王了,定王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哪裡值當你爲了這麼點小事就氣得祖母犯病的?”
秦明月腦子又欠抽了,她現在是不會嫁給肅王了,可以後嫁的人家肯定也是錯不了的,可如果她想嫁入那些好的人家,嫁妝也是很重要的。
祖母和父親可是都答應了的,如果梓兒願意拿出她娘陪嫁的兩花瓶,到時候她成親的時候,也會給和秦梓兒差不多一樣的嫁妝。
秦明月一聽,幾乎樂得沒跳起來。
秦梓兒的嫁妝該有多少啊,那可是值兩萬兩銀子啊,就算那些高門世家嫁女,也沒有幾乎人家願意拿那麼多的銀子出來當成嫁妝。
所以說兩萬輛銀子,兩隻花瓶?如果那花瓶有得賣,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買兩隻回來。
“就是,大姐,父親給你置辦的嫁妝那麼多,也不在乎少那麼兩個花瓶吧,祖母都因着想你念,想那倆花瓶而病倒了,就算那倆花瓶在貴重,能比得過祖母的身體嗎?”
秦明珠也想要兩萬兩銀子的陪嫁,她很快就要和肅王成親了,嫁入肅王府,可她的身份只是側妃,這個身份本就讓一些人看不起,如果嫁妝再不豐厚一些,肅王府了的人會尊敬她纔怪。如果她也能有兩萬兩銀子的嫁妝,那麼豐厚的嫁妝,誰還敢多說什麼。
梓兒看着哥哥勸說自己的兩姐妹,目光看向秦光澤,意味不明地笑着,“父親也是這麼想的嗎?想要我把孃親的嫁妝留在府裡?”
秦光澤神色頓了頓,淡淡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你祖母既然那麼喜歡,留給她做個念想也沒什麼不妥帖的。你如果覺得嫁妝還不夠,就說出來還想要添置一些什麼。”
“即便我讓父親你再多拿兩萬兩銀子給我添置嫁妝,父親你也會同意?”梓兒挑了挑眉梢,看來那一對瓶子真真是另有來頭啊,不然怎麼可能會讓秦光澤捨得花兩萬兩銀子置辦嫁妝,也希望看在這兩萬兩銀子的份上,答應他們。
“你要嫁的人是定王爺,要記入的人家是定王府,如果你真希望爲父把嫁妝加厚一倍,爲父也覺得沒什麼不可。定王爺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王爺能相比的。”秦光澤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別有意味地看着自了秦明珠一眼。
他的意思誰都能聽得出,不過是想說定王府和肅王府不一樣,定王府比起肅王府好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其他姐妹也別羨慕梓兒能夠得那麼多的嫁妝。
“我其實不缺錢,我自己的嫁妝可以自個兒準備好。所以剛纔爹說給我添嫁妝,而讓我留下兩花瓶,是不能的。時間不早,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人啊,別那麼矯情,自個兒折騰自個兒不說,還耽誤小輩的事兒,”
看着留下一張藥方子就這麼走人的秦梓兒,一屋子的人真真是表現各異,說真的,秦明珠和秦明月都佩服秦梓兒的厲害,如果她們有秦梓兒一半的厲害,也就不會處處都想要討好她們的父親和老太太了。
秦光澤脣角緊抿,他現在已經不再因爲秦梓兒的無禮而生氣了,如果他要因爲這一點而生氣,早就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了。
讓老太太躺好,他吩咐人去給老太太煎藥之後,也走了。
至於老太太會不會鬧騰,反正他也聽不到。
梓兒回了自己的院子,繼續忙賬冊的事情,剛纔被老太太這麼一耽擱,她待會的時間又會更緊了。
上官青青還約着她一起去逛逛的,順便一起吃午飯,可這一早上的時間,都貢獻在老太太那裡了。不過今兒個自己那麼一鬧,在她大婚之前,相府裡的那些人應該都能消停一些,不會再生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等到梓兒將手裡的事情忙活了一大半,和上官青青約定好的時間也剛好到了,梓兒帶着白玫一起出府,只是剛剛走出相府,就看到了阿卜坤。
梓兒倒是沒想到這阿卜坤竟然也來了上京城,他該不會是因爲自己和北辰洛成親纔來的吧?好像北辰洛並沒有發帖子給他啊?
“秦姑娘,恭喜恭喜,恭喜你即將和定王爺大婚,到時候我一定會前去討一杯喜酒喝的。”
走阿卜坤好像見到梓兒也很意外,可他的反應落在梓兒眼裡,他應該是等了自己好一會了。
“阿卜公子能前來,很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