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夜自然不知道蘇淺眉內心所想,只是看見蘇淺眉懷着說不出的高興,還是有她在好,自己的心也彷彿有了依靠一般。
兩人在花廳聊了一會兒,蘇淺眉又問起耶律濬和雛鳳那邊的詳細情況。
說道這個問題,花夜神色微斂,緩緩道:“九陽這個地方地處平原與草原高地的過度,近來頻頻遭受狄族的侵略,他們被稱爲馬背民族,騎兵堪稱西楚一流,來去如風,而且性格剽悍,武功高強,邊地百姓根本不可能抵擋,就連軍隊也是一籌莫展。”
蘇淺眉一聽,曾經浴血戰場的激情又被點燃了,自從在徐靈兒身上醒過來,沒有在接觸過軍隊打仗的事情,現在棲梧正處困境,自己應該出力纔好,從雛鳳和耶律濬親赴九陽可以看出,一來事情比較嚴重,二來棲梧沒有多少可用的將領。
花夜對蘇淺眉的身份是知道的,看見她眼神閃出果斷的色彩,便低聲道問道:“你是要去麼?”
“我想去看看,讓雛鳳回來,京城裡不能只留你一個人,我總覺得危險,”蘇淺眉神色凝重,按說九陽那邊有耶律濬一個人應該可以,估計雛鳳擔心對方不熟悉地形,還有對方的身份不適合做那樣的事情,“棲梧的將領很少嗎?爲什麼雛鳳會親自去?”
她要確定一下棲梧的大致軍事狀況。
“棲梧的出色的軍事將領確實有待提拔,不過雛鳳主要是陪着濬去的,那邊情況比別處嚴重,濬說要去看看,所以雛鳳便陪着他去了,”花夜說到這裡淡淡一笑,“濬和你一樣,聽到打仗就坐不住了。這次狄族入侵,並不是偶然行爲,他的背後有烏孫的暗示與關照,因爲他們要想到棲梧的地盤,先要經過烏孫的邊境,若沒有烏孫的同意,他們根本過不來,雛鳳說很可能是烏孫出兵的前奏--形勢會越來越嚴重……”
蘇淺眉看着花夜隱隱帶着稚氣的臉頰,他一向安靜慣了,現在卻因爲命運的選擇讓他面對瞭如此多而複雜的局面,還有前途未卜的未來,他的心在短時間內承受了多少東西?
她不由的一陣心疼,自己唯有多多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去多做一些事情,來爲棲梧的局勢增添優勢,纔可以真正幫助花夜擺脫困境。
“你不要擔心,該面對的我們終將會面對,尤其是烏孫,他若敢挑戰,我們就和他鬥,我感覺,若是烏孫直接向我們出兵反而是好事,這樣的話,另兩隻比較親和烏孫的高山部落很可能會觀望,若是我們打敗烏孫,顯示出我們的同意決心,我看離部落會盟的日子就不遠了--當然,我們也要預防他們漁翁得利,”蘇淺眉看看天色,對花夜道,“這宮裡的人還沒有進行徹底的清查,所以你不要輕易相信哪一個人,飲食上尤其注意,我將秋月留在你身邊照顧你的飲食,還有跟過來的流璃可以信任--現在快傍晚了,明日一早我就會出發去九陽,你要多多保重,等我打敗狄族還等着你給我慶功……”
蘇淺眉做出很輕鬆的樣子,朝花夜半開玩笑般認真地笑了笑。
花夜自然很認真地點頭,繼而露出一抹失落:“嗯,我一定給你記大功,只可惜我從小沒有習過武,不然一定和你去。”
“沒有武力可以多用智慧,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成爲智者,用力者爲下,用智者爲上,懂麼?”
蘇淺眉以長者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道,她充滿期望地看着花夜,他的那份認真與持重很難得。
花夜再次點點頭,眼眸深邃看着蘇淺眉:“我會努力去做,會成爲你希望的那樣……”
蘇淺眉欣慰地笑了,她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口氣故意變得誇張道:“哎呀,餓死我了,大老遠回來,你也沒有說快給我弄飯吃……”
花夜立刻着急往出走,同時回身道:“我馬上叫人去做,你等着,馬上就好的!”
看着對方急匆匆奔出去,蘇淺眉的臉上閃出一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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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蘇淺眉告別花夜,帶着老五和一個嚮導啓程向九陽進發。
十幾日的風餐露宿,日夜兼程,蘇淺眉終於到達的九陽的地界。
當她進到一千人的營地後,問詢了耶律濬的所在,便朝他的大帳而去。
耶律濬正和雛鳳還有三位將領在營帳裡商議,他正傾聽一個將領的彙報,忽然看見大帳門簾有人挑起,轉眸一看,他臉上立刻揚起了一抹比星辰很燦爛的微笑。
“靈兒!你回來了!”他示意將領先不要說,同時離開座位疾步奔向蘇淺眉,也不管有人在場直接將她抱起來在地上轉了幾個圈,然後才依依不捨地放下牽起她的手,坐回到座位。
雛鳳看見蘇淺眉來了也含笑打着招呼。
蘇淺眉也向對方一一問候認識,然後很自然的加入其中。
那將領繼續彙報昨日和狄族作戰的具體情況。
“這次我們又是隻看見了他們的尾巴?”雛鳳修眉緊蹙,一手指着桌案上的地形圖,緩緩道,“他們來的目的不僅僅是搶劫,還有破壞,殺害無辜平民以造成恐慌,興致和以往的決然不同,分明是受烏孫指使與暗中支持。”
“沒有和他們交戰麼?”蘇淺眉低聲問耶律濬,她知道自己這樣唐突問似乎有些不合適,但是聽雛鳳說看見尾巴之類,說明軍隊出動的時候,人家已經跑了。
耶律濬輕輕點點頭:“他們騎兵來去迅速,這邊得到消息出動軍隊的時候,那邊望風而逃了,而且棲梧騎兵戰鬥力亟待提升,不然即使和狄族交鋒,也很難討得便宜。”
雛鳳很謙恭地表示同意,接着輕嘆一聲:“我們一直以來都不能在軍隊上多投入,因爲若是被烏孫得知情報,就會不斷將壯力強行帶走去做苦役,所以我寧可讓百姓做普通的百姓沒有而不讓他們被抓走當苦力,所以我們的人數有,但是沒有經過訓練,戰鬥力也不強。”
蘇淺眉一聽這個消息,眼睛一亮,看着耶律濬道:“你可以幫着訓練士兵,這是你的長項啊!”
耶律濬之前的光榮履歷可是十五歲投身行伍,被人稱爲“戰神”的,由他帶出來的軍隊,絕對是頂級的!
雛鳳眼眸閃過兩道亮光,立刻充滿期待的看着耶律濬,真誠地道:“若是可以讓暗夜來幫助做這件事情,真是棲梧的榮幸。”
耶律濬淡淡一笑,雛鳳當然不知道自己就是大夏國的耶律濬,而蘇淺眉是知道自己的事情的,所以他悠悠道:“這個我可以盡力而爲,就在這裡,以對付狄族爲名,將軍隊擴大,我可以負責訓練,讓他們快速成長起來。”
幾個人談到這個話題,立刻熱鬧起來,從士兵報名編隊到選拔基層軍官等等各獻計策,一直到傍晚時分,會議才結束。
等其他將領出去之後,蘇淺眉便對雛鳳將自己借糧的事情說了一遍。
“糧食很快就會運到南德,大人是不是需要回去處理一下糧食的分配問題,花夜對這方面還不夠熟悉,”蘇淺眉柳眉輕蹙,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花夜對棲梧的環境還不太適應,大人身邊也是魚龍混雜,這一點你一定很清楚,所以我希望大人回去之後迅速清除身邊的雜碎,給你自己和花夜開闢一個最最安全的環境。”
雛鳳看着蘇淺眉似乎柔弱,但是那語氣神態彷彿是一個臨戰的女將軍,從容鎮定,心裡的讚賞不由更加濃烈,到底是暗夜的夫人,和他真是很相配!
他贊同的點頭:“這件事我已經心裡有數,現在也是我們亮明觀點的時刻,回去之後我就會做這件事情,這邊我會召將領完全聽從暗夜大人的指揮,怎麼樣足見軍隊就全靠暗夜大人了,明日一早我就會啓程會南德,這邊就全靠你們辛苦了。”
耶律濬起身雙眸清澈,輕輕擺手要雛鳳別客氣,他跟着解釋道:“還是那句話,我答應了夜傾西,就會將這件事順利完成,你回去之後切記從各個方面加強警戒不要讓花夜陷入險境,他對我們對棲梧甚至高山太重要了。”
雛鳳無比嚴肅地衝耶律濬抱拳道:“我在,夜公子在,我會用生命來保證他的安全。”
三人商量地差不多了,耶律濬便帶着蘇淺眉出來,兩人騎馬前往剛被狄族衝擊過的地區。
眼前的一幕讓蘇淺眉心裡一片震驚,一眼幾乎看不到邊際的田野,剛剛長出不久的秧苗被弄得一塌糊塗。
“他們這樣做,很明顯是要棲梧繼續荒年,用不着別國出手,自己就已經捉襟見肘了,窮於應付了,”耶律濬指着遠處,山丘起伏處,“這次是從這邊進來,速度奇快,棲梧的反應也算迅速了,但是和狄族騎兵相比,相差甚遠。”
蘇淺眉極目遠眺,沉思了片刻,忽然,她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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