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曦月前幾天去原太市的時候,將車存在了這裡。等她開出車來,李河川頓時覺得,自己這個老闆很失敗。
吳曦月年齡和自己相仿,卻開着一輛四五十萬的越野車,而他自己名下卻連不用上牌的電動車也沒有。
至於公司的那輛車,還是別提,都不夠丟人的。
李河川第一次生出需要配車的念頭,決定回去就讓霍青玉去辦。
礦海怎麼說也做成了幾千萬的大單子,不能對自己太摳門了。
坐上順風車,李河川這麼看怎麼覺得這輛車子應該有自己的一半,畢竟他剛剛付了吳曦月25萬塊錢的律師費。
不過這個律師費還是物有所值的,起碼省了500萬的材料費,又潛移默化地施加了影響,讓原太特鋼下定決心進軍陝省,這些收穫沒有女律師,靠李河川還真談不下來。
一路上無語,很快,兩人就到了冠城縣。
可惜吳曦月的家在城東,她和李河川只是一錘子買賣,所以也不會送佛送到西。
李河川只好打了一輛車到了礦海公司的駐地。
老遠,他就看到霍青玉站在公司大門口引頸張望,看到他的人影時,一路小跑過來,接過了他的行李。
“老闆,你可算回來了。”霍青玉臉上一紅,好像覺得自己剛纔的行動有點曖昧。
李河川沒有注意到,看了一眼廠區,說道:“你專門僱保潔了?我看就連窗戶上的玻璃都擦的很乾淨呢,差點亮瞎了我的鈦金眼。”
“焦煤集團的人一會兒就到,我當然得提前準備了。”霍青玉咯咯一笑說道,“就咱們這廠區還用請保潔?我就說了一聲衛生不達標,結果劉總監一招手就帶來二十多個休息的員工搶着把活給幹了。你別看礦工長得黑,不過乾的活卻漂亮。”
李河川一虎臉,說道,“員工們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哪能隨便用他們幹額外的活?”
霍青玉一指遠處的礦海裝備,說道:“是咱們的維修班組,他們主動要求的,說是學了半天習了,乾點活算是勞逸結合。正好我就順便讓人把新採購的被褥給發了下去,當做福利。”
“那是本來就準備給員工們的好不好?”李河川邊往裡走邊說道,“不過讓他們乾點小活,然後發東西也行,起碼讓他們知道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我提高大家的福利,是因爲想讓大家工作愉快一些,但這並不代表是天經地義該給他們的。”
劉泉來在院子裡圍着兩個石頭做的花壇看,聽到這話,便擡起頭來說道:“這聽起來纔有資本家的味道。你如果太和藹了,員工指不定還會偷懶耍滑的。”
作爲老礦長,經驗豐富,自然說的話也有道理。
李河川走過去說道:“劉總監,霍總監,焦煤集團的人過來到底幹什麼,有消息了嗎?”
霍青玉一指辦公樓,說道:“走吧,去你辦公室說。”
三人回到了辦公室坐下,霍青玉把門關上,而後說道:“本來對方不說,我真不知道怎麼打聽。不過還是劉總監提醒了我一下,我就花了1萬塊錢,打聽出來了。焦煤集團想把煤礦交給我們託管。”
“交給我們?百萬噸的煤礦,讓我們管理?”李河川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回事,連忙說道,“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霍青玉攏了一下頭髮,說道:“我接觸到的也不是高層人物,不過因爲負責會議組織,因此聽到了一些消息。焦煤集團主要的產品是冶金煤,每年的銷量可達400多萬噸,它旗下有一家年產200萬噸的煤礦,因此它每年焦煤集團都要採購200萬噸左右的外來煤。不過我查了一下資料,它去年的外購煤達到了350萬噸。”
“它自己的產量不是200萬噸嗎?怎麼外購這麼多?”李河川問道,“焦煤是老企業了,技術也是可以的,不可能連200萬噸的煤都開採不了吧?”
劉泉來說道:“煤礦培訓班上,我倒是和焦煤的一位主管生產的領導一塊吃過飯。據他說,焦煤自有煤礦產煤量連年下降,早就達不到產能上限了。之前的時候還發生過煤礦公司自己買煤,然後再倒賣給自己的母公司的情況。”
李河川呵呵笑了一聲,說道:“焦煤集團採煤、練煤一體化,本來是爲了降低成本吧?這樣豈不是拉高成本了?”
霍青玉也笑着說道:“誰說不是呢。所以我打聽到的消息就是焦煤集團準備外聘職業經理人打理他們的煤礦,起碼不至於連自己用煤都比外面的貴。”
李河川一指自己的鼻子,說道:“他們就想到我了?咱們前兩個月乾的事情傳到別人耳朵里正常,不過就此論斷,我就是一個管理奇才,那也有點太草率了。而且,讓我去給別人打工,我還沒這個準備。”
“焦煤集團是大企業,有些管理經驗倒是值得我們學習。他的礦井管理應該也是有可取之處的,要不然這麼多年來平安無事,也不是隻憑運氣。不過李總是當老闆的人,去給別人打工,掙那百十萬的年薪,倒不如想辦法提高我們自己的效率。”劉泉來也不以爲意,在他看來,李河川現在經營好礦海煤業,發展好礦海裝備,就很不錯了,犯不着去伺候別人。
霍青玉沒有同意劉泉來的說法,而是說道:“我們能想到的,焦煤集團沒理由想不到。既然他們向我們拋出橄欖枝,想必是因爲覺得有我們拒絕不了的理由,要不然也不會再三確認,等你來了,再詳細談。”
李河川呵呵一笑,說道:“除非他們把煤礦轉給我們,要不然沒必要折騰的。”
劉泉來沒抱希望,煤礦可是一個會下金蛋的公雞,焦煤集團沒理由把公雞送人的。
霍青玉想了一下,說道:“李總,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怕您誤車,和對方約的是下午三點。”
李河川還真有點疲憊,雖然睡了一晚上,但是火車線路並不平順,睡的他的腰比較疼。
劉泉來也說道:“就是,不管焦煤集團談什麼合作,主動權在李總你的手上,覺得不合算,你就拒絕了事。那我先忙去了,裝備公司那邊還讓我盯着呢,老範說任務都進行完了,就差最後一哆嗦了,別出了事。”
李河川見他要走,連忙說道:“你打電話給範一明,別讓他泡溫泉了,該回來了。你就告訴他,一切順利,原太特鋼就等他移交資料了,保準他跑着就回來。”
劉泉來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霍青玉扭頭也要走,李河川說道:“對了,估計明天原太特鋼送的酒和醋就到了,你讓食堂派人去接一下貨。霍叔想喝的話,自己拿就行。”
霍青玉臉色一變,說道:“我這就提前安排。看樣子還得有個食堂管理章程,公家的東西,一樣也不能拿。”
李河川往外走,準備趁着中午前再睡一會兒,聽到霍青玉的話,便說道:“那你還是給我留一箱酒和一桶醋吧,回頭我送霍叔。”
霍青玉腳步一滯,說道:“怎麼多一桶醋?該不是送小月月的吧?”
“小嶽嶽?”李河川問道,“這是什麼人?說相聲的?”
“吳曦月!”霍青玉腳步不停,回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