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來時不同,吳曦月選擇了坐火車與李河川同行。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李河川買的是一週的服務,她可以放鬆一下,不用那麼趕回去的。
原太特鋼做到了地主之誼,對於李河川拎不走的酒和醋,選擇了給他寄回去。
李河川可以想象的到,當霍青玉面對幾大箱酒時應該是一幅高興的表情,起碼說明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不過當她面對幾十桶醋時,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神態。
吳曦月噗嗤笑了一下,顯然也是想到了自己這位同學兼閨蜜一臉吃土的表情。
“李總,你不用感謝我的。”對於李河川說的給她包兩萬塊錢的紅包,吳曦月選擇了拒絕,“25萬的佣金已經包括了一切開銷,甚至因爲壓縮了時間,用不了這麼多錢的。你既然說是打包價,我已經佔便宜了,再給兩萬就沒必要了。”
作爲律師,吳曦月見過更多的錢,但原則性的東西是她在律師行業立足的基礎,不能破。
“那好吧,不過到冠城,我送你一箱酒總可以吧?那也算得上全國知名品牌了。”李河川不死心,對於吳曦月在談判中發揮的作用,他心存感激,不送出去點東西,總感覺有點缺憾。
吳曦月用手撥弄了一下飄到前面的頭髮,說道:“酒就沒有必要了,我家老頭子嗜酒如命,我纔不孝敬他呢。到時候我找霍青玉拿一桶醋去,吃餃子時能用的。”
李河川笑了一聲說道:“還真是奇妙,你說世界上有送醋的嗎?”
“你不介意,我何必介意?”吳曦月說道,“還是你們這些老闆來錢快,一眨眼幾千萬進出,你還入賬了1000萬。”
“咳咳,不當家不知柴米貴,1000萬用不了多少錢就見底的。”李河川在原太特鋼的專利使用費入賬後,直接指揮霍青玉給礦海裝備劃轉了500萬元,作爲礦海裝備的流動資金。
這一次出行,他明面上只賺了500萬。當然了,等後續的液壓支柱到了,他倒是可以轉賣給鄭長林、楊洋等人,也倒能賺一點。
想到如果原太特鋼進軍冠城縣,以後的營收將在百億以上,成爲大象一般巨大的存在,李河川頓時覺得自己家的煤礦就是一隻螞蟻。
靠着黑科技,他可以在煤礦上產出更多的利潤,不過他的煤礦產量就那麼大,每噸按500元計算,頂天了一年也就是2.5億的營收。純利潤每噸200元,純利潤1個億。
一個億看起來很多,但在整個冠城,按照5號字打印名單,不知道要排在第幾頁了。
吳曦月看了一眼李河川,然後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李總,說句實話,你的採高8米的滾筒採煤機用在自家煤礦上並不合適。我查過礦海的資料,煤層厚度不夠,即便你想採煤矸石,也沒必要動用這個大傢伙,因爲會攤厚成本。”
“哦?”李河川知道,吳曦月對本地企業瞭解很多,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稀奇,“吳律師有什麼建議呢?”
“如果你是諮詢呢,我是要收費的。”吳曦月笑了一聲,說道,“你就當我自言自語吧。”
李河川心中暗笑,忘了這一茬了。
估計吳曦月也是因爲拿那25萬覺得理虧,才和自己說話的吧?
“冠城縣有大量的煤礦企業出產的煤矸石作爲廢棄物,不好處置。有些企業消化了一些,但保守估計,還有百萬噸以上直接當做普通材料進入建材或者基建市場。用採煤機採煤矸石,成本自然要比廢棄物要高。採煤機最大的用處要麼是賣掉,要麼是收購一家優質的厚層煤礦,投入使用。煤矸石,敞開收購就行了。”吳曦月看着窗外一座座山峰,淡淡地說道。
李河川一愣,他還真忘了這一茬了。
固然他的採煤機成本很低,但再低也是成本呀,哪有直接收購煤矸石來的便宜?
不過範一明當初立項是爲了賣設備嗎?
肯定不是!
李河川終於想起來了,長林煤業的煤層就很好,平均煤層厚達8米,正是範一明研發採煤機的初衷。
不過鄭長林會購買自己的採煤機嗎?煤炭不景氣,真金白銀讓他掏出兩個億來,恐怕不現實。
不過買煤礦,更不可能的。
李河川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把煤礦產能擴大到50萬噸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再想提高產量,通過買煤礦的操作,那是不現實的。
吳曦月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淡淡地說道:“你的關鍵是,能找到一個優質煤礦,而且還不能破壞壓縮產能的大政策。不過壓縮產能,指的是明年的事情,如果在此之前你能夠做到將產能提高到百萬噸以上,那麼縣裡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但是提高到百萬噸,就需要買煤礦,這還真是一個悖論。”
李河川也很無語,他有着逆天的系統,卻受限於政策,無法進一步擴大生產規模。
無法擴大,也就無法有更多的資金用於研發,沒有研發,他的擴張之路就無法順暢的走下去。
買是不可能有賣的,這年頭煤炭不值錢,但煤礦卻是有價值的,而且價值不菲。
至於5萬噸以下的村鎮小煤礦,李河川也看不上。那裡面的關係更復雜,基礎設施更差,根本無法發揮集約化生產的優勢。
除非,有一家企業願意把煤礦交給他運營。
可是,世界上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嗎?
軟臥中,李河川正靠着車廂,突然手機震動。
屏幕上,霍青玉的名字跳動着,似乎在等待着他接通。
李河川看了一眼已經閉上眼睛休息的吳曦月,接通了電話,小聲說道:“有什麼事?”
“老闆,你旁邊沒人吧?說話方便嗎?”霍青玉神秘地說道。
李河川回答道:“吳曦月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什麼?”霍青玉的聲音突然提高,驚訝地說道,“老闆,你們這麼快就搞上了?她可是個律師,你要小心!”
李河川無奈地笑道:“別瞎想,我和她坐臥鋪正在回來的路上。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坐軟臥呢。”
“嚇了我一跳。”霍青玉的語氣平和下來,不過還透着一絲興奮,“這麼說你明天就能到了?”
“明天中午吧?到底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李河川問道。
霍青玉咯咯一笑,說道:“當然是大事了,不過你能回來,那麼一切都好辦了。我和範總還尋思明天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呢。冠城焦煤集團的人找你了。”
“焦煤集團?什麼事情?”李河川的信號不是太好,不過還是聽到了霍青玉說的話。
霍青玉的語氣輕鬆了不少:“是關於合作的。不過合作形式,對方非要見到你才能說。”
李河川愣住了,焦煤集團他並沒打過交道。
霍青玉也說不清楚,對方只說是很大的事情,必須和礦海的新老闆見面之後才能詳談。
掛斷了電話,李河川皺起了眉頭。
這家冠城縣煤礦企業中排名第三的公司找自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