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北的方向,此時正走來一隊人。
那爲首的男子俊眉星目,海棠色的脣微微泯着,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平易近人,溫文爾雅。
只與他對視一眼,便能驚起心中的波瀾。
他身穿一襲紫色繡金紋袍,右手別在身前,腰間掛着一枚雕刻着一連串奇怪符咒的青色玉佩,隨着他的步伐而搖擺不定。
他便是宣月國的太子——顏宸。
模樣與他的姓氏實爲相配。
而他身後的皆爲宣月國的士兵,身穿白色鎧甲,手持紅纓長矛,步伐整齊。
“停——”
顏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揚,他看着不遠處那不明物體,眉頭一皺。
在他身旁的,是一位手持佩劍的將軍,這將軍看了看顏宸,又看了看不遠處,頓時便明白了什麼。
那裡有一名女子,背對着他們坐在了地上,恰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要不要屬下去把她給轟走?”將軍問道。
剛剛聽說龍嶽國的士兵也染上了怪病,他們正要去那裡與邪王殿下匯合,所以很趕時間。
“莫要動粗,那人應該是遲家村的村民吧,興許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呢,你隨本宮過去看看。”
顏宸的聲音亦是溫柔的,彷彿帶着一絲有力無氣,抓得人心裡癢癢的。
將軍應了下來,心裡不禁在想着,不管是對待誰,他們的太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啊。
顏宸,年十八,宣月國婉儀皇后之子,一出生便被冊封爲太子,而他也是諸多皇子中,最有潛質爲帝的人。
他在宣月國百姓的眼中,是出了名的善良和平易近人,但世人卻不知,在朝堂之上,他顏宸也有陰狠毒辣的一面,能穩坐這太子之位十八年,其中付出了多少又承受了什麼,無人能知,無人能懂。
顏宸在宣月國,就宛如帝燁冥在龍嶽國一般的存在,所以顏宸最大的敵人便是帝燁冥。
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說出來倒也十分奇怪,是競爭對手,也是好友,如若能用四個字來概括的話,大概就是——相愛相殺。
“姑娘,請問你在做什麼?”
顏宸走到遲藕的身旁,出於禮貌的問了一句道。
他雖然生性善良,但卻並不是很喜歡與旁人接觸,這就導致了他至今未娶,後院空閒。
遲藕卻被這道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手一抖,手中的護身符掉落在地。
遲藕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子顏宸呢,秒變花癡臉。
天吶,遲家村這怪病傳染得真是太好了,居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俊美的男子!
“你是在看這東西嗎?”
見遲藕不言語,顏宸伸出手,用內力帶動周圍的空氣,將掉落的護身符捲起,夾在了兩指之間。
等等,這個符文……
顏宸望着手中的護身符,呼吸一滯。
這上面畫着的與他玉佩上雕刻着的符文,都是他們顏氏一族在上古時期所使用的文字。
雖然九州大陸早已統一了文字,但顏氏古文字還一直在顏氏一族之間流傳,至今已經成爲專門用來寫下祈福,頌詞的文字。
而這文字除顏氏之外的人都不得使用,特別是在顏氏一族成爲皇族,建立宣月國以後,把這一條列入了律法當中,誰若違反,必遭凌遲之刑。
因爲在顏家人的眼裡,這文字是他們老祖宗智慧的結晶,旁人不得玷污,這是全九州大陸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說,沒人會願意冒着惹上這五大強國之一的宣月國的風險去使用這些文字,如果有帶有這文字的東西在皇室以外,那麼就只剩下兩個可能性了。
“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顏宸笑着問道,只是這笑,暗藏着一絲冷意。
遲藕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突然這麼一問,內心在糾結不已。
這護身符,是從那戴着銀色面具的男子身上掉下來的,是他的東西。
只不過遲藕卻覺得這東西,好像對眼前這個美男子很重要似的,萬一她能借着這個機會勾搭上他呢?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遲藕心下一橫道:“是,是我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的?”
顏宸在心底疑惑了一聲,居然……不是撿的?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性了,不過他父皇苦苦尋覓了十四年未果,今日不會這麼巧的,讓他給遇見了吧。
“那是誰給你的?”
顏宸的笑,愈發的冷,與之前的溫柔完全背道而馳。
不知道是不是遲藕的錯覺,她要是交代不清楚了,恐怕會死的很慘。
她的大腦飛速的轉着,很快便胡謅出來了一個理由:
“是,是我父母留給我的。”
“他們現在在哪?”
顏宸勢必要問出個水落石出來,身邊的將軍還正奇怪這護身符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居然能讓他們的太子殿下對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話。
遲藕袖口下緊握的雙拳,已經攥出了冷汗。
她的父母自然是在家裡了,住在那個小破房子裡,不過已經她已經撒了慌,再多撒一點兒也沒關係吧?
“我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顏宸沒有迴應,只是瞥了一眼那將軍,命令道:
“你,將她帶回營地,好生安頓,其他人,繼續趕路。”
“是。”
將士全部領命,遲藕卻由一開始的錯愕變得驚喜不已。
既然要將她好生安頓,那麼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擁有這護身符的人對這他十分重要?
遲藕緊了緊拳頭,一顆心,七上八下。
十有八九就是這樣,所以她不能被那面具男發現她拿了她的東西,絕對不能!
“等等!”
趁着顏宸還未走遠,遲藕趕忙叫住了他的。
顏宸身形一頓,轉過身去,那表情似乎意味道:何事?
遲藕嚥了咽口水,雙眼很快便蒙上了一層水霧,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能不能別讓別人知道你看見了我,看見了我身上戴的護身符?村裡的人都很討厭我,動不動就打我罵我,所以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哪裡……”
“知道了。”
毫無感情的丟下這三個字,顏宸帶着士兵離去。
他走在最前面,步子很快,就像是在發泄他煩躁的心情。
而他身後的士兵完全看不到他的臉色由晴轉陰,再到最後的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的全過程。
顏宸的腦子也跟着亂成了一團,手上死死的捏着自己腰間的玉佩,只聽“咔嚓”一聲,竟然直接碎成了兩半。
顏宸的父皇與皇叔,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只不過在十四年前,他的皇叔突然消失在了登基大典的那一天,只留下了一紙書信。
信上的內容十分簡潔,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最愛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他現在必須去承擔一個作爲丈夫,作爲父親的責任,至於皇位,從始至終於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還請他的父皇代替登基,他的父皇有能力做一個好皇帝。
就這樣,十四年間杳無音信。
顏宸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如果那女人說的句句屬實的話,那麼她應該是他親皇叔的女兒,宣月國的郡主,是他的妹妹纔對。
可是爲什麼,面對這血濃於水的親情,他非但沒有一絲激動,反而越看越覺得那女人實在是太噁心死了?
難道他真的,變得越來越冷血了嗎……
見顏宸離開的雖然匆忙,但好歹也是答應了她的請求,遲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這謊言算是……成功矇混過關了吧。
“姑娘,你自己還可以站起來嗎?”
將軍輕聲詢問着,既然是他們太子留意的人,那麼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也更應該小心翼翼才行。
“嗯,可以。”
遲藕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用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彈跳了幾下之後,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感嘆了一聲:真神奇!
方纔還疼得這麼厲害,現在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了。
不過遲藕還不知道的是,等到明天早晨她睡醒一覺起來,她的腳將會腫成大豬蹄子。
“那好,我現在帶姑娘回我們宣月的營地,還請姑娘隨我來。”
“宣月?”遲藕聲音十分細微的喃喃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什麼,令她眼前一亮:
“那,剛剛那位紫衣公子,該不會就是宣月的顏宸太子吧?”
將軍點了點頭,以一副“你居然才知道”的口吻應答了一句。
“要不你以爲除了邪王殿下之外,還能有誰,有我們太子這般風姿綽約?”
天吶,遲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她,居然傍上太子這棵大樹了!
她剛剛撒謊說那護身符是她的,真的是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啊。
不再多說什麼,遲藕跟那將軍去了營地,做着自己即將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拜託她那個窮困潦倒的家的美夢,整整笑了一路。
顏宸到帝燁冥那裡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一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寫滿了“衰”字。
“本王還沒死呢,你就這麼着急的來給本王弔孝?”
帝燁冥站在離顏宸大老遠的地方,就看見他臉上寫的那個“衰”字了,不由得開口玩味一笑。
顏宸聞言,眉毛不自覺的抖了抖,不屑了一聲。
“弔孝倒不會,你若真死了,本宮肯定會追着你的棺材放鞭炮慶祝的,沒準兒做夢都能被笑醒。”
“哦,那你可別把自己給笑死了,滾下去陪本王就不值當了。”
“不勞殿下掛心,本宮可沒有那麼蠢。”
“誰知道呢。”
“你!”
帝燁冥和顏宸身後的士兵聽着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各個滿頭黑線。
這邪王殿下和顏宸太子果然還是逃脫不了一見面就互懟的基本定律……
幾年前也是這樣,幾年後依舊也是這樣。
想當年帝燁冥和顏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爲他們會變成彼此最大的敵人,永遠不可能成爲朋友,可事實卻讓他們猶如身處在冰天雪地裡,冷冷風夾帶着冰碴子,在無情的拍打着他們的臉。
這酸爽,有着前所未有的正宗。
“你們先下去吧,本宮和邪王殿下單獨談些事情。”
“遵命。”
顏宸的部下領命,而帝燁冥的部下在得了帝燁冥的指使之後也快速離開了。
氣氛,一度變得沉重起來。
“你那個染上了怪病的部下如何了?”
顏宸此次來找帝燁冥的目的,依舊是針對此次來勢洶洶的怪病。
而說這話的時候,帝燁冥的腦子裡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浮現出了遲到的那張臉,他的氣場頓時冷厲得嚇人。
好在對方是顏宸,氣勢上與帝燁冥不相上下,纔沒有被嚇到腿軟。
“不會……死了吧?”
顏宸一頭霧水,他剛纔好像沒有惹到這傢伙吧,咋還鬧上情緒了?
“被一個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拖延了他病發的時間,好像暫時還沒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這樣下去還可以撐多久。”
帝燁冥緊了緊拳頭,收了他那駭人的氣場,所有的情緒都被他藏在了心裡,沒有表現出來。
他不想失去自己的部下,哪怕只會失去一個,他也並不想。
“什麼小子?”
顏宸處理好了村西頭那邊的事情之後就直接過來這裡了,所以還什麼都不知道。
不提還好,一提帝燁冥就更加暴躁了,遲到的那句“我要你”就像是魔音繞腦。
帝燁冥簡直就想立刻把遲到丟進水裡泡個透心涼,然後再擰成麻花順手扔出去,扔得越遠越好,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再見到這個人了。
“剛來不久,她的身份本王已經派人去着手調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了。不過她的醫術的確不錯,就連少洵都想死皮賴臉的纏着人家教他。”
“死皮賴臉?”
顏宸笑。
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歐陽少洵,的確很恰當。
“不過,一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邪王殿下,居然也沒聽說過這個厲害的角色,當真是稀奇,稀奇啊。”
顏宸故意驚訝了一句,不過帝燁冥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這種冷嘲熱諷的說話方式,狹長的鳳眸,眼角微微上揚。
“一向學識淵博,消息靈通的太子殿下不是也不知道?”
一句話,毫不客氣的將顏宸懟到無話可說,逼迫着他只得選擇放棄這個話題。
“算了,不跟你鬧了,現在想想該怎麼辦吧,再這樣拖下去,這怪病不僅會波及到整個遲家村,怕是龍嶽國和宣月國,甚至整個九州都即將無法倖免於難。”
顏宸並不想把事情最壞的方向去想,可是殘酷的事實就這樣擺在了他的眼前,讓他不得不去接受。
“你以爲本王這幾天都是在睡大覺嗎?”
帝燁冥默默的給了顏宸一記斜眼。
其實他三天前就已經派人去調查病源了,可是要知道,第一個染上了怪病的人早已入土爲安了,根本無從得知這人在得病之前都接觸到了什麼,所以整整調查了三天,到現在也沒有找出什麼線索來。
“好歹你我現在是合作關係,說話客氣些。”
顏宸忍不住腹誹,就衝這傢伙的脾氣,居然也能娶到媳婦兒,真的是蒼天瞎了眼啊。
帝燁冥卻冷冷一笑,表示並不想說話。
他可沒忘記在最一開始,是誰放下狠話,勢必要在他之前把事情給解決掉,然後又被現實潑了一盆冷水的。
“其實本王想要賭一把,賭一賭那個人。”
“誰?”
“遲到。”
帝燁冥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與顏宸四目相對。
顏宸頓時就明白了什麼,眉宇間很快便染上了幾抹擔憂之色。
“你要想清楚,就算她醫術好,那她也是個來路不明的人,是不是有什麼目的,現在除了她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你真的放心?”
顏宸雖然與帝燁冥的性格不同,一個溫文如玉,一個霸道冷厲,但有時候他們的做事風格還是蠻像的。
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但就算是有十足的把握,也會處處小心謹慎,步步爲營。
所以帝燁冥在擔心的事情,顏宸也在擔心。
帝燁冥泯了泯薄脣,半晌才聲音沉沉的開口。
“正是缺醫師的時候,沒辦法了,如果真的會出什麼事情的話,一切都有本王來承擔。”
顏宸知道一旦帝燁冥決定好的事情就很難再更改,只得沉了一口氣,道了一句:
“好吧,本宮同意,如若出了什麼意外,本宮和你一起回去負荊請罪。”
“嗯,那本王現在就去和她說。”
不過如果遲到到最後真的做出來瞭解藥的話,那他豈不是要獻身於她?
想到這裡,帝燁冥沒來由的輕顫了一下,突然覺得這人有一些可怕。
不過可能,大概,也許,遲到是說着玩的……吧。
“哎,你等會兒。”
顏宸攔住了帝燁冥的去路,腹誹着這傢伙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話剛撂下就行動。
“本宮想……問你一個問題,不許嘲笑本宮!”
還沒等帝燁冥有說什麼,顏宸急忙在最後加了一句。
見顏宸這反應,帝燁冥忽然感到有些好奇。
顏宸會有不懂的問題?
有不懂的問題居然會問他?
這還真是活久見啊。
“說吧。”
“咳……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找到了你從未謀面,失散多年的妹妹,你會是什麼心情?”
帝燁冥聽了這個問題,幾乎是不假思索道:“不知道,本王沒有妹妹。”
帝陽後宮的女人雖多,但孩子卻少得可憐,皇子掰着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公主更是一個都沒有。
三條黑線頓時從顏宸的額角處唰唰落下,他就知道,他和帝燁冥這傢伙永遠無法溝通。
“本宮說的是如果,你能不能好好回答問題,別總挑刺?”
顏宸現在真怕帝燁冥再給他蹦出來一句“可惜沒如果”,那樣的話,只怕他連想要揍他一頓的心都有了。
不過好在,帝燁冥這次是正經八本兒的回答。
“如果本王遇到了你說的那種情況,大概會分兩種情況。”
如果那個“妹妹”是像帝燁丞一樣的,那麼帝燁冥不僅無感,還會小心防範。
如果若是像他六弟帝燁寒一樣的,他自然會很高興。
畢竟帝燁冥生在帝家,就連親情這種東西,都無法值得讓他信任。
“等等……”帝燁冥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道,“你這麼問,該不會是……”
後面的話帝燁冥沒有再說下去,但所有的意思顏宸都已經明白,點了點頭。
“不瞞你說,本宮有一個妹妹失散多年在外,如今已經被本宮找到了。”
“這算是件好事吧,那你爲何哭喪着一張臉。”
這要是不知道的,不會以爲他是找到妹妹的人,而會以爲他是死了妹妹的人還差不多。
因爲顏宸與帝燁冥不一樣,顏宸備受他父皇母后的疼愛,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倒也算是和睦,只是偶爾有一兩個特殊的老鼠屎想要壞了一整鍋粥,但是也不足爲懼。
所以如果的顏宸的話,找到了自己的妹妹肯定會心生激動的。
顏宸脣齒輕啓,嘆息了一聲,心裡亂成了一團糟,怎麼也梳理不開,煩悶得很。
“本宮也不知道,總之心裡彆扭得很。”
“你確定那人真的是你妹妹,會不會是你認錯了?”
見顏宸這反應,就連帝燁冥也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
顏宸卻搖了搖頭:“不會,雖然本宮還未把她帶去宣月國找父皇確認,但是已經基本能確定下來她就是本宮的妹妹了,你說,是不是因爲本宮認識你的時間太長了,所以也變得和你一樣冷血了?”
帝燁冥額角青筋直突突:這鍋他可不背!
“或許是事出突然,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呢?”
“嗯,可能,也許吧。”
顏宸擡起頭,棕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太陽的模樣,陽光灑進他的眸子裡,增添了幾許金燦燦的光輝,但他的眸光卻漸漸暗沉,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後,顏宸回了營地,而帝燁冥卻去找了遲到,也就是變裝後的洛傾音。
洛傾音和秋霞被安排好了住處,在村子裡空出的兩間小房子裡,地方不大,但是住一個人剛剛好。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帝燁冥擡眸瞥了一眼木門,在木門的裡面便是洛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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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洛洛最近因爲寫文嚴重睡眠不足……所以洛洛的腦子就和顏宸一樣,左邊是水,右邊是澱粉,晃盪晃盪成漿糊了,所以小仙女們覺得洛洛哪裡寫的有問題的話,盡情提,洛洛會修改的~